“老雷——！！！”
    莉亞的尖叫如同淬火的鋼針刺穿了醫療艙的嗡鳴，尾音帶著撕裂般的絕望。葉塵的警告像冰冷的毒液瞬間注入她的神經——引擎核心被汙染！那維係著這艘破船、維係著他們所有人最後一絲生機的核心，正在從內部瓦解！
    回應莉亞尖叫的，並非老雷熟悉的咆哮或咒罵。
    是聲音。
    一種沉悶、巨大、仿佛來自星艦骨骼深處的呻吟。如同垂死巨獸最後的喘息，帶著金屬疲勞到極限即將斷裂的嘎吱聲，從引擎室的方向，順著冰冷的艙壁和震顫的甲板，滾滾傳來。
    緊隨其後的，是更加刺耳的、如同玻璃被巨力碾碎的爆裂聲！
    轟——！！！
    整個星艦猛地向下一沉！巨大的慣性將莉亞狠狠摜在醫療艙冰冷的隔離門上，發出一聲悶響。懸浮在力場中的葉塵感覺包裹自己的“凝膠”瞬間變成了狂暴的激流，將他殘破的身軀狠狠拋起又砸落！腰腹間被星塵之力勉強“凍結”的結晶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裂痕似乎又擴大了一絲，尖銳的刺痛讓他眼前發黑！
    嗡——嗚——嗚——嗚——！！！
    刺目的血紅色警報燈在艙頂瘋狂旋轉，淒厲的警報聲瞬間充斥了每一個角落，淹沒了所有其他聲音。代表引擎核心狀態的巨大虛擬光屏在醫療艙的牆壁上投射出來，原本代表穩定運行的藍色光流此刻變成了猙獰的暗紫色，如同無數條瘋狂扭動的毒蛇，死死纏繞著中央那個代表著引擎核心的、布滿了蛛網般裂痕的暗紅色晶體模型！模型的邊緣正在不斷剝落、消散！
    “引擎拘束力場失效！核心汙染指數突破臨界點！能量輸出暴跌85！警告！反物質約束即將失穩！警告！核心崩潰倒計時——2分17秒！” 冰冷的合成女聲毫無感情地播報著毀滅的倒計時。
    “不！！” 莉亞從撞擊中掙紮爬起，半邊臉頰擦出一道血痕，機械義眼的光芒因為過載而明滅不定，猩紅的光束死死釘在倒計時上。她猛地撲向醫療艙的通訊麵板，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老雷！老雷！回答我！立刻啟動備用能量！強行注入冷卻劑！什麽都行！給我撐住！！”
    通訊頻道裏隻有一片刺耳的電流噪音，夾雜著遠處更加密集、更加恐怖的金屬斷裂聲和能量泄露的尖嘯。
    “老…雷…” 莉亞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那隻布滿血絲的生物眼中閃過一絲深沉的恐懼。她猛地回頭，猩紅的機械義眼如同探照燈，穿透幽藍的力場，死死鎖定葉塵腰腹間那塊暗銀碎片！
    “碎片！葉塵！你體內的碎片！它和引擎核心的汙染同源！告訴我！怎麽壓製它！或者…利用它！” 她的聲音因為急促而變形，帶著孤注一擲的瘋狂，“快！沒時間了！”
    利用它？
    葉塵在力場的顛簸中艱難穩住身形，腰腹的劇痛幾乎讓他窒息。門扉碎片？這塊帶來無盡災厄的詛咒之源？他腦海中一片混亂，隻有淩逍那冰冷、帶著無盡嘲弄的意念碎片在閃爍。
    “…不…可控…汙染…源…” 他嘶啞地擠出幾個字。
    “那就讓它‘共鳴’！” 莉亞幾乎是吼出來的，她的思維在絕境中迸發出最危險的火花，“引擎核心的汙染烙印和囚徒烙印同源！你體內的碎片是核心！是更強的‘源’！嚐試用你的意識…去‘命令’引擎核心的那點烙印！哪怕隻是讓它停滯一瞬！給老雷爭取時間注入最後的冷卻劑！”
    命令烙印？
    葉塵感到一陣荒謬。他連調動一絲混沌能量都做不到，如何去命令那足以湮滅星辰的恐怖意誌留下的汙染？這無異於讓螻蟻去撼動山嶽！但莉亞眼中那近乎燃燒的瘋狂和絕望，以及艙壁上那飛速跳動的、如同死神腳步的倒計時1分43秒），逼得他別無選擇。
    意識沉入枯竭的深淵。
    他集中全部殘存的精神，如同在風暴中點燃一根微弱的火柴，試圖去感知腰腹間那塊被星塵枷鎖牢牢禁錮的碎片核心。冰冷，死寂。星塵穩定劑如同最堅韌的鎖鏈，不僅壓製了碎片的暴動，也幾乎隔絕了他與碎片核心深處那點玄牝之門意誌的微弱聯係。
    “命令它…命令它…” 葉塵在心中無聲地嘶吼，精神如同撞向銅牆鐵壁，徒勞無功。冷汗浸透了他破爛的衣衫，與力場粘滯的觸感混合，帶來更深的冰冷和絕望。
    倒計時：1分15秒。
    引擎室方向的爆炸聲更加密集，整艘船如同在驚濤駭浪中即將解體的朽木，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拘束力場的光芒劇烈閃爍，似乎連維持它的能量都開始不穩。
    就在葉塵的精神即將徹底潰散之際——
    嗡！
    那絲極其微弱、源自碎片核心深處、被星塵藥劑刺激產生的空間漣漪感，再次出現了！如同黑暗中劃過的一線微光！
    這一次，葉塵沒有試圖去“命令”，而是像溺水者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將全部的意識、全部的求生意誌，如同最原始的本能呐喊，狠狠地“撞”向了那絲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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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
    並非真實的聲音。
    一股無法形容的、源自靈魂層麵的咆哮，帶著亙古的冰冷與俯瞰萬物的漠然，如同沉寂萬年的冰川驟然崩塌，瞬間席卷了葉塵的意識！這不是他的意誌，而是來自碎片核心深處，那點被強行刺激蘇醒的玄牝之門意誌碎片的本能反應！
    這聲“咆哮”無視了星塵枷鎖的物理隔絕，帶著玄牝之門至高法則的位格威壓，順著那同源的汙染烙印聯係，如同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向星艦引擎核心深處，那個被暗紫色淤血包裹的、與玄牝之門坐標隱隱相似的暗金色符文烙印！
    轟！！！
    引擎室方向傳來一聲沉悶到極致的巨響！如同心髒被巨手狠狠攥住！
    整個星艦猛地一震！所有瘋狂閃爍的警報燈和刺耳的蜂鳴聲，在這一刻，出現了極其短暫、不到半秒的絕對停滯！
    投影光屏上，那代表核心崩潰的倒計時數字——在跳到“0058”的瞬間，詭異地凝固了！瘋狂扭動的暗紫色能量毒蛇，也出現了刹那的僵直！
    “就是現在！老雷！注入！！！” 莉亞的尖嘯聲撕破了這短暫的死寂！
    沒有回應。
    但葉塵通過那尚未完全消散的“門之眼”感知，清晰地“看”到——引擎反應室內，一個佝僂、渾身浴血的身影老雷！），如同撲火的飛蛾，用盡最後的力氣，將一根粗大的、散發著極寒白霧的管道，狠狠插進了布滿裂痕的暗紅色晶體旁一個緊急注入端口！
    嗤——！！！
    狂暴的、足以凍結靈魂的白色寒流瞬間湧入！將那些瘋狂扭動的暗紫色“毒蛇”和侵蝕的淤血，連同核心本身，瞬間覆蓋上一層厚厚的、冒著森森寒氣的冰晶！恐怖的湮滅氣息被強行凍結、遲滯！
    倒計時光屏上，凝固的“0058”閃爍了一下，數字猛地一跳，變成了——“0059”！緊接著，又極其緩慢地、如同垂死掙紮般，跳到了“0100”！
    它停住了！
    雖然代表汙染指數的暗紫色依舊猙獰，雖然那冰層下依舊能看到能量在狂暴地湧動，隨時可能再次爆發，但崩潰，被強行推遲了！
    “咳…咳咳…” 通訊頻道裏，終於傳來了老雷微弱到幾乎聽不見、混雜著劇烈咳嗽和吐血的聲音，虛弱得如同風中殘燭，“…注入…完成…他媽的…凍死老子了…引擎…還能…喘口氣…但…隻能…最低功率…莉亞…旋渦…到了…”
    莉亞緊繃的身體猛地一晃，幾乎虛脫。她扶著艙壁，劇烈地喘息著，汗水順著額角滑落，混合著臉上的血痕。機械義眼死死盯著那停留在“0100”不再跳動的倒計時，紅光劇烈閃爍。
    “最低功率…夠了…” 她咬著牙，聲音嘶啞，猛地抬頭看向艙壁另一側巨大的星圖投影。
    星圖前方，那片被稱為“骸骨旋渦”的空域，已經近在咫尺！
    那並非尋常的星雲或塵埃帶。
    那是空間的墳場。
    視野所及，是無數破碎的、巨大的、散發著慘白或幽綠磷光的骸骨！它們並非生物的骨骼，而是某種無法理解的巨大造物或星體殘骸，最小的也有小行星大小，最大的堪比破碎的月球！這些骸骨在無形的狂暴亂流中緩慢而瘋狂地旋轉、碰撞，每一次撞擊都爆發出撕裂空間的慘白電弧和無聲的能量衝擊波！
    骸骨之間，充斥著肉眼可見的、如同沸騰瀝青般的空間亂流！黑色的、紫色的、暗紅色的能量亂流扭曲纏繞，形成無數大大小小的致命渦旋，散發著吞噬一切的不詳氣息！更深處，空間本身如同破碎的鏡子，呈現出光怪陸離的折射和斷層，視線望進去，仿佛會被直接扯入未知的維度深淵！
    整片區域，散發著一種令人靈魂戰栗的死寂與瘋狂。沒有星光能穿透這片混亂的墳場，隻有骸骨磷光和亂流電芒提供的詭異照明，將這片空域映照得如同噩夢中的地獄入口！
    而在星艦後方，那道恐怖的、扭曲空間的“航跡”——囚徒意誌的化身，如同跗骨之蛆的暗紫色巨蟒，已經清晰可見！它撕裂了常規空間，帶著湮滅一切的貪婪氣息，正以恐怖的速度逼近！距離星艦尾部，已不足十公裏！那冰冷的意誌威壓，穿透了艦體，讓醫療艙內的溫度都驟然下降！
    “引擎最低功率維持！護盾能量全部轉移到尾部！準備迎接衝擊！” 莉亞的聲音因為極度緊張而變得尖利，她死死抓住操作台邊緣，指關節捏得發白，“老雷！抓穩了！我們衝進去！”
    “衝你…大爺…” 老雷微弱而絕望的咒罵從通訊器傳來，隨即被更加狂暴的引擎嘶吼盡管是低功率）和艦體不堪重負的呻吟淹沒。
    星艦“破曉號”，這艘傷痕累累、引擎瀕臨崩潰的孤舟，拖著瀕死的軀體，義無反顧地一頭紮進了那片由巨大骸骨和沸騰空間亂流構成的、如同巨獸獠牙般的旋渦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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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隆——！！！
    仿佛撞上了一堵由無數破碎世界壘砌的巨牆！
    劇烈的衝擊讓整艘星艦發出瀕臨解體的哀鳴！拘束葉塵的力場瘋狂閃爍，幾乎熄滅！葉塵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要被震碎！腰腹間的結晶裂痕在劇痛中似乎又擴散了一分！
    舷窗外，瞬間被無數慘白、巨大、布滿奇異紋路的骸骨殘片和狂暴的黑色、紫色亂流填滿！一塊如同山嶽般的慘白指骨殘骸，擦著星艦的護盾邊緣掠過，帶起的空間漣漪讓護盾劇烈波動，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無數細小的空間碎片如同最鋒利的剃刀，切割著艦體裝甲，發出令人牙酸的刮擦聲！狂暴的能量亂流如同無形的巨手，瘋狂撕扯、扭轉著船體，試圖將它徹底揉碎！
    “穩住！左滿舵！避開那個渦流！” 莉亞在劇烈的顛簸中嘶吼，機械義眼高速掃描著前方致命的亂流和骸骨軌跡，手指在虛擬控製屏上劃出殘影。
    “啊——！” 葉塵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哼。在進入旋渦的瞬間，他腰腹間的門扉碎片猛地一震！星塵枷鎖的光芒劇烈波動！一股遠比之前清晰、強烈的空間漣漪從碎片核心蕩漾開來！並非指向引擎室，而是…指向旋渦深處某個方向！同時，一股冰冷、貪婪、帶著無盡湮滅渴望的意誌威壓，如同冰冷的潮水，從後方那道緊追不舍的“航跡”中轟然降臨！即使隔著狂暴的亂流，囚徒的意誌也死死鎖定了葉塵這個“錨”！
    “呃！” 莉亞也悶哼一聲，臉色煞白。她腰間的監測儀器發出刺耳的尖叫，代表囚徒意誌逼近的讀數瘋狂飆升！“它…進來了！它追進來了！”
    “該死！” 老雷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嘶啞，“旋渦亂流在幹擾它！但…不夠！它還在靠近！八公裏…七公裏…六公裏…！”
    星艦在莉亞極限的操作下，如同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在巨大的骸骨和狂暴的亂流間隙中艱難穿梭、急轉。每一次規避都讓瀕臨極限的引擎發出更痛苦的呻吟，每一次撞擊都讓艦體結構發出更絕望的哀鳴。護盾的光芒已經黯淡到近乎熄滅。
    葉塵在劇痛和顛簸中，意識被那來自碎片深處的空間漣漪和後方恐怖的意誌威壓撕扯著。就在他感覺自己即將被這雙重壓力碾碎時——
    嗡！
    一點極其微弱的、冰藍色的光芒，在他意識深處那片沉寂的、代表門之眼感知的星圖中，毫無征兆地亮了起來！
    那光點很小，很暗，如同風中殘燭，但位置…赫然就在前方那片狂暴旋渦的最核心區域！與碎片產生的空間漣漪指向，隱隱重合！
    這是…新的門之眼感知坐標？旋渦核心有什麽？
    就在這光芒亮起的刹那——
    一股無法形容的、超越了時間和空間概念的注視感，驟然降臨！
    不是來自後方的囚徒意誌。
    這注視…浩瀚、冰冷、帶著一種俯瞰紀元生滅、萬物興衰的極致淡漠。它並非鎖定葉塵，更像是在這片混亂狂暴的旋渦墳場中，某個存在極其短暫地、如同拂去一粒塵埃般，投來了一絲微不足道的“目光”。
    這目光掃過之處，沸騰的空間亂流出現了極其短暫、不到億萬分之一秒的凝滯！那些瘋狂旋轉碰撞的骸骨殘骸，其表麵的時間流速似乎也發生了難以察覺的紊亂！甚至連後方那道緊追不舍、散發著湮滅氣息的囚徒意誌“航跡”，都如同被無形的寒流拂過，其推進的速度都出現了一絲幾乎無法被儀器捕捉的微不可查的遲滯！
    葉塵的靈魂在這一刻仿佛被凍結！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動！深紫色的瞳孔因為極致的恐懼和渺小感而縮成了針尖！他腰腹間的門扉碎片，在這目光掃過的瞬間，如同遇到了絕對上位者的臣民，所有的波動、所有的漣漪，瞬間死寂！連那點深藏核心的玄牝之門意誌碎片，都蜷縮到了最深處，不敢泄露一絲氣息！
    是他！
    淩逍！
    那個自稱在“全知全能的無聊日子”裏，將葉塵視為觀察對象的至高存在！他竟然…在此時此地，投下了一絲目光？為什麽？因為星圖點亮？因為旋渦核心？還是僅僅因為…無聊？
    這注視感來得快，去得更快。
    如同幻覺。
    空間亂流恢複狂暴，骸骨繼續碰撞，囚徒的意誌航跡在短暫的遲滯後，以更凶猛的姿態加速追來！倒計時依舊停留在“0100”，如同懸頂之劍！
    “五公裏！它加速了！” 老雷絕望的嘶吼在警報聲中響起。
    莉亞沒有回應。她全部的精力都用於操控星艦規避前方一塊如同斷裂脊柱般橫亙而來的巨大骸骨。她的機械義眼死死盯著前方那片由無數小型亂流渦旋組成的、如同巨獸腸道般的致命通道，那是通往旋渦更深處的唯一路徑，也是…星圖光點指引的方向！
    葉塵的意識還沉浸在淩逍那短暫一瞥帶來的、如同直麵深淵的極致恐懼中。腰腹間的碎片死寂得可怕，但星塵枷鎖的光芒，卻在剛才碎片本能臣服、力量內斂的瞬間，似乎…減弱了一絲？一道細微的、如同發絲般的暗銀色紋路，悄然出現在結晶表麵的裂痕邊緣，如同蟄伏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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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穩…” 莉亞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凝固的決絕，她猛地將推進杆推到了理論上的極限位置，盡管引擎早已無法提供相應的動力。“我們…穿過去！”
    星艦發出一聲如同瀕死野獸般的咆哮，拖著殘破的軀體，朝著那片由無數沸騰的、色彩詭譎的空間亂流渦旋構成的、如同巨獸咽喉般的通道，決絕地一頭撞了進去！
    視野瞬間被狂暴、扭曲、光怪陸離的能量亂流徹底吞噬！時間和空間在這裏失去了意義，隻有無盡的撕扯、湮滅和混亂的色塊！
    葉塵在劇烈的痛苦和靈魂的餘悸中，意識下意識地再次沉向那片星圖。那點新亮起的、位於旋渦核心的冰藍光點，依舊微弱地閃爍著，像黑暗中的燈塔，又像…深淵的誘餌。
    就在他的意識“觸碰”到那光點的瞬間——
    嗡！
    並非來自星圖。
    而是來自他體內那塊死寂的門扉碎片深處！
    一點極其微弱、卻帶著清晰自我意誌的冰冷意念波動，如同沉睡萬年的毒蛇被驚醒，第一次主動地、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貪婪與渴望，輕輕“舔舐”了一下葉塵的意識！
    目標，直指星圖上的冰藍光點！
    這波動微弱到連近在咫尺的莉亞和她的監測儀器都毫無察覺。
    但葉塵的血液，瞬間冰冷！
    碎片核心深處，那點屬於玄牝之門的意誌碎片…剛才在淩逍的注視下並非徹底臣服沉睡，而是在恐懼的壓抑下，被星圖上新出現的坐標…刺激得…蘇醒了？！
    幾乎同時！
    “警告！檢測到高維空間坐標異常波動源！強度微弱！方位：本艦醫療艙！” 艦載ai冰冷的合成音，如同最後的喪鍾，突然在刺耳的警報背景中響起！
    莉亞猛地回頭！
    猩紅的機械義眼，如同最精準的狙擊鏡，瞬間穿透狂暴亂流的光影和幽藍的拘束力場，死死釘在了葉塵腰腹間——那塊暗銀結晶表麵，那道剛剛浮現的、細微的暗銀色紋路上！
    紋路，正在極其緩慢地…搏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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