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提升實力的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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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中的黑暗,不再僅僅是視覺的缺失,它逐漸演變成一種粘稠的、充滿腐敗與血腥氣息的實體,壓迫著林墨的每一寸感官。然而,比這環境更沉重、更無孔不入的,是那份源自靈魂深處、被昨夜險死還生的經曆和冰冷反思徹底點燃的——對提升實力的、近乎燃燒的迫切。
左胸傷口處,龍血草殘渣與自身濁血“焊合”形成的焦黑痂殼下,灼痛與麻癢如同無數細小的、帶電的蟲蟻在啃噬、鑽營。這不僅是肉體的創傷,更是兩種極端屬性力量在他體內開辟的、持續衝突的“戰場”。每一次微弱的呼吸,每一次緩慢的心跳,都在提醒他,這具軀殼的脆弱與不堪。
而體內,情況更為嚴峻。噬靈蠱在“消化”了昨夜吞噬的養分後,似乎並未完全沉寂。它盤踞在丹田與血脈深處,像一頭饜足卻依舊饑餓的凶獸,散發著一種惰性的、卻又時刻準備再次擇人而噬的威脅感。那些被強行糅合、尚未完全轉化的駁雜能量,與《殘陽訣》那陰寒汙濁的本源靈力糾纏衝突,讓他的經脈如同布滿了細碎裂紋的琉璃管道,稍有不慎,便是靈力暴走、經脈寸斷的下場。
太弱了!
這個念頭,如同冰冷的鐵錘,反複敲擊著他的意識。麵對一支最低配置的玄天宗運輸小隊,尚且需要以命相搏,險死還生,留下這身幾乎報廢的傷勢。若下次遭遇更精銳的隊伍,哪怕隻是一名經驗豐富的築基修士,他拿什麽去對抗?拿這具隨時可能崩潰的身體?拿這柄越來越難以控製的雙刃劍(噬靈蠱)?還是拿那粗糙簡陋、破綻百出的陷阱和偷襲?
複仇? 以現在的狀態,莫說撼動玄天宗這棵參天巨樹,便是想要順藤摸瓜,去接觸“聽雨軒”這條藤蔓,都無異於自投羅網。他需要力量!不僅僅是量上的積累,更是質上的飛躍,以及對現有力量更精細、更高效的運用方式。
迫切感,化作冰冷的火焰,灼燒著他的神經,甚至暫時壓過了傷口的劇痛。
他需要立刻開始,就在這黑暗、汙穢、危機四伏的洞穴裏,與死亡賽跑,強行提升!
首先,是處理最致命的傷勢,這本身就是一種“提升”。 他不再僅僅滿足於止血和忍受痛苦。他嚐試主動引導體內那微薄混亂的靈力,配合噬靈蠱那獨特的吞噬與轉化特性,去“攻擊”傷口處殘留的、屬於***的陰毒能量,以及龍血草那霸道的、與自身屬性衝突的藥力。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過程,如同在火藥桶邊玩火。他必須小心翼翼地控製著噬靈蠱的力量,如同最精微的鑷子,一點點剝離、吞噬、轉化那些異種能量,同時盡量避免觸發更大的衝突。每一次嚐試,都帶來加倍的痛苦和經脈撕裂的風險,但每成功剝離一絲,傷口的“毒性”便減弱一分,自身對力量的掌控似乎也精微了一分。這是用痛苦換取的、對噬靈蠱更深入的理解和操控練習。
其次,是嚐試“整理”體內混亂的力量格局。 他不再被動地等待噬靈蠱緩慢“消化”,而是主動以《殘陽訣》的功法路線為框架(盡管這功法本身也充滿缺陷),嚐試去梳理、歸攏那些駁雜的能量流。將相對溫和、衝突較小的部分,引導至相對完好的經脈中緩緩運行、滋養身體;將衝突劇烈、充滿雜質的部分,暫時“驅趕”到一些次要的、甚至已經受損的經脈角落,用自身的濁氣加以包裹、隔離,留待以後慢慢處理或作為某種“危險儲備”。這個過程如同在泥石流中開辟河道,艱難無比,且隨時可能引發新的“塌方”,但每理順一絲,體內靈力的流轉便順暢一分,那種隨時可能爆裂的充盈感便減弱一分。
第三,是挖掘現有手段的潛力。 《陰風潛影》步法,在狹窄洞穴內幾乎無法施展,但他可以嚐試在腦海中反複模擬、推演,如何將步法的“詭”與“快”,更好地與複雜地形、視覺死角結合,甚至嚐試將噬靈蠱那吞噬靈力的特性,以極微弱的方式附著於步法之中,達到短暫幹擾對手靈力感知的效果——這隻是一個瘋狂的設想,但值得在腦海中構建模型。“蝕骨鑽心”拳勁,昨夜暴露了麵對高防護目標時的無力。他需要思考,能否將吞噬特性更集中地凝於一點?或者,結合殘骨刃的“蝕點”效果,發展出中短距離的、帶有持續侵蝕能力的攻擊方式?
第四,是正視並嚐試“利用”自身的“異化”。 左眼的血瞳,不僅僅是濁氣侵蝕的標記,昨夜戰鬥中,它展現出了超越常人的、對靈氣流動、生命氣息、甚至微弱敵意的感知能力。這或許是詛咒,但也可能成為一種獨特的優勢。他需要更主動地去“開發”這隻眼睛,嚐試控製它的感知範圍、精度,甚至……是否能將那股冰冷的刺痛感,轉化為某種精神層麵的幹擾或震懾?體內日益加深的濁氣,讓他與“正常”修士格格不入,但或許在某些特定環境(如汙穢之地、陰邪場所),這反而能成為他的掩護或助力。
提升,不再是按部就班的修煉,而是在廢墟上重建,在毒沼中遊泳,在懸崖邊行走。每一步都充滿風險,每一次嚐試都可能加速自身的崩潰。但他別無選擇。複仇的火焰在灼燒,生存的壓力在逼迫,敵人的陰影在逼近。
他必須更快!必須在下一輪危機降臨前,擁有足以自保、乃至反擊的力量!
洞穴中,林墨的身體因極致的專注和痛苦而微微顫抖,汗水與血汙混合,在冰冷的皮膚上凝結。他的左眼血瞳,在絕對的黑暗中,如同兩點搖曳的、不肯熄滅的幽火,倒映著體內那場無聲卻激烈無比的、與自身傷痛和力量混亂進行的殘酷戰爭。
提升實力的迫切,化作最直接的行動。沒有資源,就從自身的傷痛和混亂中挖掘;沒有時間,就向痛苦和危險索要。這是一條注定布滿荊棘與汙血的捷徑,但林墨知道,這是他唯一能走的路。
因為停下,就是死亡。而緩慢,同樣意味著死亡。他必須在這條自我撕裂與重塑的道路上,狂奔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