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十字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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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演戲,是真的恐懼——銅片的異常反應,那聲脆響,南宮容璟親自趕去……這一切都指向不祥!
寒露的手臂如鐵鉗般製住她,霜降也上前幫忙。
兩個練家子的力量,沈生瀾根本無法掙脫。
“夫人若再鬧,屬下隻能得罪了。”霜降聲音冰冷。
沈生瀾停止掙紮,胸口劇烈起伏,死死盯著她們,眼淚無聲滾落:“他若有事……我不會放過你們任何人。”
那眼神裏的狠厲和絕望,讓霜降和寒露都怔了一瞬。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腳步聲。吳太醫匆匆進來,臉色也不太好。
“吳太醫!孩子怎麽了?”沈生瀾立刻抓住救命稻草般問。
吳太醫喘了口氣,擺擺手:“夫人莫急,小公子無事。隻是……隻是暖香閣內一隻插梅瓶不知何故突然碎裂,驚著了小公子,哭了幾聲,奶娘已哄好了,王爺正在查看。”
插梅瓶碎裂?
沈生瀾想起那聲脆響。真是意外嗎?還是……與銅片的異常有關?
“我想見孩子,”她抓住吳太醫的袖子,指尖冰涼,“吳太醫,求您跟王爺說說,讓我去看看,就一眼……我要親眼看到他沒事……”
吳太醫為難:“這……”
“吳太醫,”沈生瀾淚如雨下,“我是他娘親……若他真有事,我在這暖閣裏,也活不下去。”
這話說得極重。
吳太醫臉色變了變,終於歎了口氣:“老臣……去試試。”
吳太醫離開後,暖閣內死一般寂靜。
沈生瀾癱坐在床邊,手一直捂著胸口——銅片的溫度已經降下去了,脈動也恢複正常頻率,但方才那一瞬間的灼熱和共鳴,讓她心有餘悸。
這銅片,不僅能感應孩子的血脈標記,似乎……還能與那標記產生某種相互作用?甚至可能觸發某種反應?
那麽陶太監留下的缺月圖案,是否在提醒她:使用銅片需謹慎,否則可能引發不可控的後果?
約莫半個時辰後,南宮容璟來了。
他臉色陰沉,身上還帶著屋外的寒氣,一進來,目光就如冰錐般刺向沈生瀾。
“你要見孩子?”
沈生瀾跪坐起來,仰頭看他,淚水未幹:“是……求王爺讓妾身親眼看看,他是否安好。”
南宮容璟盯著她看了良久,忽然道:“可以。”
沈生瀾眼中迸出光亮。
“但隻能在這裏看,”南宮容璟補充,“而且,隻此一次。”
“好!好!”沈生瀾連連點頭。
南宮容璟對身後吩咐:“帶過來。”
不多時,奶娘抱著孩子再次踏入暖閣。
這一次,南宮容璟親自接過孩子,走到沈生瀾麵前,卻並不遞給她,隻是微微傾身,讓她能看清孩子的臉。
孩子已經醒了,眼睛烏溜溜的,不哭不鬧,乖巧地裹在繈褓裏。
沈生瀾貪婪地看著,伸手想摸,南宮容璟卻後退半步。
“看看就好。”
沈生瀾的手僵在半空,緩緩收回。她的目光仔細掃過孩子全身,最後落在他左耳後——那塊青痕還在,顏色似乎比昨日更明顯了些。
她心髒一緊。
“看完了?”南宮容璟問。
沈生瀾點頭,低聲道:“謝王爺。”
南宮容璟將孩子交還奶娘,示意她退下。
奶娘離開後,暖閣內隻剩下他、沈生瀾和兩名女衛。
“今日之事,”南宮容璟緩緩開口,聲音聽不出情緒,“暖香閣的插梅瓶,是被人用內力震碎的。”
沈生瀾猛地抬頭。
“瓶碎之時,周圍守衛並未發現任何外人潛入,”南宮容璟的目光鎖住她的眼睛,“但瓶子上殘留了一絲極淡的、特殊的能量波動——與某種血脈共鳴有關。”
他向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夫人可知,這是什麽意思?”
沈生瀾後背發涼,麵上卻隻有茫然:“妾身……不懂王爺在說什麽。”
南宮容璟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不重,卻不容掙脫:“你身上,有沒有什麽東西……是別人給的?”
他的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能穿透她的衣服,看到她懷中的銅片。
沈生瀾心髒狂跳,卻強迫自己鎮定:“妾身身無長物,王爺是知道的。”
南宮容璟看了她許久,忽然鬆開手,取出一方絲帕,慢條斯理地擦著捏過她下巴的手指。
“最好如此。”他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
走到門口時,他停下,沒有回頭,聲音卻清晰地傳來:“孫婆子不會再來了。至於陶太監……他年紀大了,也該榮養了。”
沈生瀾渾身冰冷。
孫婆子被處理了。
陶太監……也被盯上了。
而她懷中的銅片,仿佛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她心口生疼。
夜,再次降臨。
沈生瀾躺在黑暗中,握緊銅片。
缺月……星辰……
她忽然明白了。
缺月,不是血月。而是“月缺”——暗示“鑰缺”。三枚墨玉鑰碎片,缺一不可。
那兩個點,不是星辰,是“二”——代表第二枚碎片。
陶太監在告訴她:第二枚墨玉鑰碎片,有線索了。
而他冒險傳遞這個消息,意味著……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陶太監被帶走了。
第二天清晨,送藥的人換成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年輕太監,低眉順眼,動作僵硬,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沈生瀾問起陶公公,那太監隻答:“陶公公年紀大了,王爺恩典,準他出府榮養。”
榮養?怕是再也見不到了。
沈生瀾沉默地喝下藥,舌尖的苦澀一路蔓延到心底。
陶太監最後留下的暗號還在她腦中盤旋:鑰缺,第二枚碎片有線索了。但這線索是什麽?在哪裏?他還沒來得及傳遞更多,就被清除了。
孫婆子消失,陶太監被送走,她與外界聯係的線幾乎全斷。
如今暖閣內,霜降和寒露二十四時辰輪值,寸步不離。
暖閣外,守衛增加了一倍,連隻鳥飛過都要被盯上半天。
南宮容璟在收緊牢籠。
午後,吳太醫來診脈時,眉頭緊鎖,把脈的時間比往常長了一倍。
“夫人近日……可曾接觸過什麽特殊之物?”吳太醫斟酌著詞句,“或是……有沒有感覺身體哪裏異常?比如心悸、燥熱,或是……與平常不同的感應?”
沈生瀾心中警鈴大作,麵上卻露出困惑:“吳太醫何出此言?妾身整日在這暖閣內,接觸的隻有湯藥和飯食,身體雖虛,卻也無甚異常感應。”
吳太醫盯著她的臉看了片刻,緩緩道:“王爺吩咐,從今日起,夫人的藥方需調整,多加幾味寧神靜心的藥材。另外……”他頓了頓,“王爺體恤夫人思子心切,特許夫人每日午時,可於暖閣窗邊遙望暖香閣方向一刻鍾。屆時窗戶會開一條縫,讓夫人透透氣。”
開窗?遙望?
沈生瀾幾乎立刻明白了——這是試探,也是監視。
南宮容璟想知道,當她和孩子處於某種特定距離和條件下,是否還會引發類似暖香閣花瓶碎裂的“共鳴”。
她必須更加小心。
“謝王爺恩典。”她低下頭,掩去眼中情緒。
吳太醫留下新藥方離開後,沈生瀾靠在床頭,手悄悄探入懷中,握住那枚銅片。
銅片溫涼,脈動平穩,與她的心跳幾乎同步。她嚐試用意識去“安撫”它,就像安撫一個活物——不知是不是錯覺,那脈動的節奏似乎真的舒緩了些許。
係統在此時傳來斷斷續續的提示:【能量11%……檢測到宿主主動意識與未知能量體嚐試溝通……記錄中……建議:保持穩定情緒,避免劇烈波動……能量體對宿主情緒有響應跡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