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老武安侯,風波詭譎,報仇不隔夜,為我‘夫婿’,要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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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邊,則是另一幅景象。
    武安侯府。
    當小武安侯徐破虜麾下勁騎,將其帶回府中,悠悠醒轉...
    便看到自己正於侯府堂內,臥榻之前。
    被一須發綿長,鬢角蒼蒼,眼神卻如鷹隼般銳利的老人,一手挑著煙槍,一手抓著手腕,正以其之修為,為自己調養傷勢。
    看到這一幕,徐破虜嚇了一大跳,連忙就想起身:
    “老爺子,我...”
    話未說完,便被眼前老人手掌一翻,按了下去:
    “你這借助白山黑水的殺伐氣,還有兵馬行伍的刀兵氣,從而捶打、熬煉數載的‘庚金劍丸’,經此一遭,算是廢了,起碼數載功夫付諸東流。”
    “說說吧。”
    “今日具體到底是個怎麽回事?”
    “老夫大半夜的,便被你那不省心的親爹拉了過來,想要給你續上根基,可施展手段者...非易與之輩。”
    “縱使是我,也保不下來。”
    他聲音沉沉。
    叫徐破虜聽了之後,臉色登時煞白:
    “庚金劍丸...沒了?”
    而此時,在這堂中床榻畔,還有一錦衣華服,頭戴寶冠的中年男子,以及一位頭戴抹額的年老太君。
    兩人見到徐破虜晚間歸府,陷入昏迷,本就眉帶陰霾,神態焦急。
    此時乍聞此言,其中那位老太君更是震怒,當即將手中的龍頭拐往地上重重一砸!
    “好狠毒的手段!”
    “這世間神通本就難煉,更關乎著日後的成道之基,破虜這枚‘庚金劍丸’,以殺伐氣、行伍氣淬煉多年,已是金鋒湛湛,自有神光內蘊,隻欠少許火候,便能請入內景中宮,從而破境...”
    “可眼下若無法修複,與重頭開始,有什麽區別!?”
    而那華服男子,語氣中更是帶著幾分咬牙切齒:
    “是啊,父親。”
    “你可是當年隨當今聖上出關的元老功勳,國之柱石!”
    “雖比不得那些個國公、閣老;還有列位牧守一州、代天巡狩的諸王,可在這玉京,那也是威名遠揚!”
    “今日雖說破虜有些驕橫,但就算懲戒,也不至於下如此重手吧?”
    “帝闕之中,聖上三十載未上朝,除卻詔令,從不曾露麵,這又是哪裏突然冒出的天使?”
    “若不給我徐家一個交代...”
    啪嗒!
    他話還未說完,便被老人手持煙槍,毫不客氣的對著腦袋,便來了一下:
    “什麽你徐家,你徐家。”
    “老夫當年起於微末,黔首出身,自跟隨‘都督巴蜀,蹶滅兩朝’的晉王閣下出關征戰,因著每戰先登,坑殺無數將兵的狠厲驍勇,這才受聖上封賞,得了今日功業。”
    “如今,甚至尚不足百年。”
    “百年之家,真要算起來...在齊魯、江南那等講究門第,龍蟠虎踞之所,連個鄉族都算不上。”
    “沒有那種千載門閥,累世仙家的底蘊,張口閉口就是門戶之見...”
    “老夫若是沒了,這家業也斷不會交到你手裏!”
    武安侯徐秦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眼前兒子徐安,語氣之中帶著教訓。
    而一側,眼見兒子被教訓,那位老太君也忍不住開了口:
    “可話雖如此,今日破虜吃了這麽大的虧,他可是你親自培養,希望繼承衣缽的三代嫡子,被世人稱作‘小武安侯’...”
    “如若武安侯府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外人又當如何看待?”
    兩人的言語入了徐秦耳中,更是叫他皺眉不已,聽得心煩意亂:
    “早便說在外莫要這麽張狂,莫要這麽驕橫,非不聽,這下惹到禍端了吧?”
    “這赤縣神州的水深得很,都以為大業坐了天下,可若真是海晏河清,四海升平,又哪裏會有那麽多的亂子!”
    “就衝你這份脾性,栽個大跟頭,再多打磨打磨幾年性子,也不一定就是壞事!”
    徐秦哼了一聲,令徐破虜將今日來龍去脈,悉數講了一遍。
    待到聽完。
    這位老武安侯眉頭更是緊皺不已。
    此時他看向自己這孫子的目光,如同是在看著一個傻子,眼神充斥著不解:
    “老夫三年不見你,叫你在九邊磨性子,原本以為你會有所長進...”
    “可現在看來,簡直就是大錯特錯!”
    “萬年侯府的顧星燭,你好死不死的,非要卷入她的事情做什麽?”
    “就因為你小時候,老夫和‘老萬年侯’顧仁熟絡,兩家來往多些,便叫你記掛到了今天?”
    聞言,徐破虜腦海間氣血上湧,剛想回上一句自己兩人從小相識,打小便對她有著好感,想要求娶,順帶借得幾分氣數修行有什麽錯...
    但話到嘴邊,卻又不由神色痛苦,撫住額頭。
    此刻,徐破虜想起今日聽了顧鴻羽挑唆,知曉了顧星燭身上的‘婚約’之後。
    不知為何,就跟昏了頭一般,好像隻要將她那未婚夫給拿捏廢掉,自己就能上位似的。
    雖說這確實像是自己的性子,但...
    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而武安侯徐秦見到徐破虜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到底是親孫子,斥責完後,挑起煙槍便狠狠抽了一口,有些不忍,也沒過多苛責,於是聲音悶悶:
    “罷了罷了。”
    “事既已生,如之奈何?”
    “老夫明日早些‘入宮’,拚著這一張老臉,替你尋到那侍者質問一番,這下手下的...著實是有些重了。”
    “另外,看看能否請出什麽秘藥,為你補缺些許根基。”
    “此事就這樣吧,本就丟臉不已,今後...誰也不準再提!”
    ...
    翌日,清晨。
    就在這位老武安侯心事重重,為了自己孫子忙活,踏入宮闕之時...
    因為昨日‘促膝長談’,與顧星燭解了心結,關係大進一步的季淵,怎麽也沒有想到——
    這位萬年世女,竟然要直接帶著他,上武安侯府問責!
    這‘武安侯府’雖說與‘萬年侯府’一般,都在一道坊內、一條勳貴街上,相隔並不算遠。
    可...
    聽聞那位侯府的‘老武安侯’,尚在人世!
    昨日裏,那宮闕侍者李知水,為自己在京營門前略施懲戒,叫那徐破虜吃了掛落,根基受損。
    原本季淵以為,此事就將就此翻篇。
    可沒想到自己這位未婚妻道侶‘報仇不隔夜’,哪怕宮內使者小懲大戒,都不滿意,竟還要帶著自己登門拜訪,求個補償!
    旭日東升,陽光鋪撒而下。
    早早便隨顧星燭出府的季淵,看著眼前刀劈斧鑿,銀鉤鐵畫的【武安侯府】四個大字...
    猶在震撼之餘,一側少女便已坦坦蕩蕩,扯著他的袖子,星眸明亮,大步叩門拜會:
    “晚輩顧星燭,求見武安侯!”
    “為我府未婚夫婿...”
    “要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