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試煉成果,血月勳章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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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橋下血痕散盡,水麵重歸平靜,仿佛從未有過異動。我盯著那一片空蕩的流水,袖中仙緣鏡忽地一熱,掌心貼著鏡背,竟覺其微光一閃,映出水底殘存的一道符痕——非魔族筆路,倒似上古禁術的斷脈餘息。我閉目,將那輪廓刻入神識,未語,未動。
    風掠過講經台邊緣,吹起衣角。我整了整襟袍,抬步向前。腳步落在石階上,一聲一聲,不疾不徐。眾人目光如針,有敬,有疑,有尚未熄盡的火苗。我不回避,也不迎視,隻將脊背挺直,走向那片曾讓我跪地辯白的高台。
    墨淵立於台前,玄袍未換,袖口垂落,遮住右手。他未看我,目光掃過全場,聲落如鐵:“血月試煉,破陣、辨奸、守心三關皆過者,唯司音一人。”
    台下寂靜。無人再言“狐族”“女扮”,亦無人再提“細作”二字。可空氣仍沉,似有無形之網懸於頭頂,隻待一聲令下,便可收緊。
    墨淵抬手,自袖中取出一枚暗紅如血的月形勳章。其色如凝血,邊緣刻著昆侖虛秘紋,中央一道裂痕,象征試煉中生死一線的印記。此物百年未出,唯有在試煉中全關皆破、且經大冤不屈者,方可得授。
    他走下三級台階,站在我麵前。高台與地麵之間,三階之差,向來是師尊授勳弟子的禮製之距。他本可揮手賜下,卻親自走來。
    “此勳非賞。”他聲音低,僅我可聞,“是你以血爭來。”
    我垂眸。喉間一緊,似有千言卡在深處。我想起七萬年守棺的寒夜,想起寒陰裂隙中右眼灼裂的痛,想起玄徽嘶吼“你是妖,是禍”時那一瞬的孤絕。可最終,隻吐出一句:“弟子不負昆侖。”
    他伸手,將血月勳章別於我左襟。金屬扣合的輕響,清脆入耳。那一瞬,右眼深處忽地一跳,血紋微閃,如沉火複燃。我察覺異樣,不動聲色抬手輕撫眼側,低語:“此眼所見,非亂心之兆,乃破虛之機。”
    話落,血紋平息。
    台下有人低語:“狐族血脈……真能駕馭?”聲音不大,卻如風穿林,激起漣漪。
    疊風立於側列,肩傷未理,血已幹涸。他忽然踏前半步,聲音冷而利:“若血脈為過,那試煉中救你性命的靈草,是誰尋得?若狐族為禍,那識破細作的金線,是誰引出?”
    眾人默然。
    他不再多言,隻站回原位,脊背挺直如劍。我未看他,卻知他肩頭舊傷未愈,此刻挺立,非為我,亦非為禮,而是以行動壓下質疑——無需多辯,功過自有試煉為證。
    墨淵回身,立於高台最上:“血月勳章既授,司音自此為昆侖虛試煉首楷,諸弟子當以此為鏡。”
    禮畢。
    人群緩緩散去。有人回首望我,目光複雜;有人低語交談,聲未入耳,意已分明。我立於原地,未隨眾退。指尖輕撫勳章,其質微溫,似含生機。
    疊風走至身旁,未語,隻微微頷首。我知他欲言,卻未開口。此刻多言,反顯心虛。
    待人群盡散,講經台重歸空曠,我取出仙緣鏡,掌心覆其上。鏡麵微亮,金線流轉,忽地映出一道輪廓——墨淵袖中,藏有一符,其形與橋下血字所現者同源,皆帶古神禁術之息,卻更為完整。
    我瞳孔微縮。
    此符非試煉所用,亦非昆侖虛製式。它藏於師尊袖中,何時所置?為何而存?與“少綰未死”四字,是否同出一脈?
    鏡光一閃即逝,我將鏡收回,未驚動任何人。
    夜風漸起,吹動桃林枝葉。血月將隱,天邊已有晨光透出,淡如薄紗。我抬頭望天,昆侖山巔的雲層緩緩裂開一道縫隙,光落下來,照在勳章上,映出一點暗紅。
    這紅,不似喜慶,倒如警兆。
    我低聲自語:“勳章戴於身,責任亦加於肩——師尊,這昆侖的靜,我陪你守。”
    話音未落,袖中仙緣鏡忽地再熱,金線自鏡背透出,沿我手臂蜿蜒而上,直抵右眼。血紋未現,卻有微光在皮下流轉,似與鏡中之力共鳴。
    我閉眼,壓下躁動。
    片刻後睜眼,天光已明。桃林深處,有弟子開始清掃落葉,腳步輕緩。一切看似如常。
    我轉身欲離,忽覺左襟一沉——血月勳章邊緣,竟有一絲裂痕悄然浮現,極細,如發絲,卻真實存在。
    我指尖撫過那裂痕,未語。
    就在此時,墨淵自高台側門緩步而出,未帶隨從,亦未召人。他停在我麵前,目光落於我左襟勳章,又緩緩抬起,看向我的眼。
    “你感覺到了?”他問。
    我點頭:“鏡中有示。”
    他沉默片刻,終道:“此勳非終章,而是開端。”
    我未問何意。他知道我已察覺,也知我不會追問。
    他轉身離去,袍角掃過石階,留下一句話:“少綰之事,不必再查。”
    我立於原地,指尖仍壓在勳章裂痕上。
    風穿過桃林,吹落一片半開的花苞,砸在石階上,發出極輕的一聲悶響。
    我低頭,看見花苞裂開,內裏裹著一縷暗紅絲線,纏在勳章扣環上,如血凝成的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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