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鬼族圖騰·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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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燼落在指尖,微溫尚存。我將那一點殘餘抹上仙緣鏡背,鏡麵輕顫,浮出四字:“鬼契·牽魂引”。字跡如刻,透著陰寒之氣。
    疊風站在我身側,目光緊鎖那行古篆。“這是鬼族的咒術?”他低聲問。
    我未答,隻凝神催動靈力,引鏡回溯。鏡光忽暗,一段模糊影像浮現——幽暗祭壇之上,黑袍人跪伏於地,聲音低啞卻清晰:“……得墨淵弟子之血,獻予離鏡者,賜萬載修為。”
    話音落時,影像消散,唯餘鏡中一痕紅光流轉不息。
    我心頭一震。
    離鏡。竟是他。
    七萬年前,他曾對我化身的司音傾心相待,可那時我心係師尊,未曾回應。如今他竟下令追捕墨淵門下,以我之血為賞,懸令遍及鬼域。
    “是離鏡下的令。”我開口,聲音壓得極低,“他要我的血。”
    疊風眉頭驟緊:“他為何如此?你從未欠他什麽,反倒是他當年屢次示好,皆是你避而不受。”
    我垂眸,指節輕撫鏡緣。
    或許正因如此。當年拒他如避烈火,今日便要以血償昔日冷眼?
    又或,他早已不認那是司音,隻知那是墨淵最親近的弟子,是封印擎蒼之戰中守棺七萬年的癡心之人。而我的心頭血,曾日日喂養戰神仙軀,早已浸染其神息本質,對鬼族而言,正是破開昆侖結界的最佳引子。
    “不是私怨。”我抬眼,“是他知道我的血能啟陣、能通神識、能撼結界根基。他要借我之血,毀昆侖。”
    疊風默然片刻,忽然伸手按住我袖口焦痕處:“這符文既由‘血引’而入,說明他們早知你會用血啟鏡。那一夜破陣,你滴血於鏡背,雖經吸納,仍有殘息外泄。”
    我點頭。“他們等的就是那一刻。”
    自邊境符陣被破起,一切便已鋪開。暗器上的三首鴉銜骨環圖騰,密卷中的血月預言,翼族祭壇的活埋機關,再到九重天使者的現身設局——層層推進,隻為逼我獨行,再趁機種下追蹤符。
    而真正執棋之人,並非翼族,而是鬼族。
    “所以從一開始,我們就不是在對抗一支叛軍。”我緩緩道,“是在闖入一場蓄謀已久的圍獵。”
    疊風眼神漸冷:“鬼族與翼族聯手了。”
    話音未落,遠處天際忽傳來一聲低鳴。
    短促、沉悶,似鼓非鼓,如骨笛穿風,又像大地深處傳來的嗚咽。
    三聲急響,接一長音。
    我脊背一凜。
    那是鬼族出征的號令——幽冥鼓。
    昔年大戰之時,每當前線告急,昆侖虛巡天衛便會上報:“聞鼓聲自北荒來,三短一長,鬼軍已動。”如今這聲音再度響起,竟不在北境,而在西麓之外,距昆侖山脈不過百裏。
    疊風已拔劍半寸:“他們已經出動了。”
    “不是‘已經’。”我望向昆侖方向,山影沉沉,雲霧未動,可我心中已生寒意,“是從我們踏入斷魂嶺那一刻起,他們就在動。這一戰,從來不是翼族作亂,是鬼族借勢,步步為營,等的就是今日。”
    疊風沉聲道:“若鬼軍已臨山外,而追蹤符又已入山,內外夾擊之下,昆侖結界恐難久持。”
    我閉目,取出隨身玉匣。匣中靜置一滴赤金之血,是我多年封存的心頭精元,專為緊急啟陣所備。我將其置於仙緣鏡前,低聲催動咒訣。
    鏡光微漾,映出方圓百裏內的靈脈走勢。隨即,七點紅斑浮現空中,如星羅分布。其中三點正緩緩移動,軌跡曲折,盡數沿著地下陰脈前行,直指昆侖腹地。
    “他們在布陣。”我睜眼,“以我之血為引,標記路徑,待時機一到,同時引爆七處節點,便可撕裂結界縫隙。屆時鬼軍自外攻,內應自裏破,昆侖虛將無險可守。”
    疊風握緊劍柄:“必須立刻清除那些標記。”
    “不行。”我搖頭,“貿然出手,隻會驚動施術者。此咒與活體相連,一旦感知反抗,便會加速滲透。我們現在唯一的優勢,是他們尚不知我們已識破此局。”
    他咬牙:“那怎麽辦?任他們布陣?”
    “不。”我收起玉匣,將仙緣鏡貼入懷中,“我們回昆侖。”
    “現在就走?”
    “正是。”我轉身麵向來路,“但不能直接歸山。先繞南坡塌崖帶,再折桃溪穀,避開所有陰脈交匯之地。我要把這枚鏡子帶回去,在靜室之中,細細剖解這‘牽魂引’的構造。”
    疊風皺眉:“若他們已在山中安插耳目,你這一去,豈非自投羅網?”
    “所以我才更要回去。”我看著他,“隻有回到昆侖,才能查出是誰讓追蹤符順利入山。結界未報異動,說明有人在內部掩護。此人要麽位高權重,要麽深得信任。我不出現,他不會露麵;我若歸來,他必有所動作。”
    夜風拂過,吹動衣角焦痕,那殘留的紅絲仿佛還在微微蠕動。
    疊風沉默良久,終是點頭:“我陪你回去。但入山之後,你不可輕舉妄動。先尋可靠之人通報情況,再設法封鎖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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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邁步前行,“但現在最要緊的,是弄清楚這符文到底如何依附於衣物而不被察覺。它穿過了火符屏障,躲過了神識探查,甚至能順著纖維蔓延——這不是普通咒術,是經過改良的寄生類秘法。”
    “你想做什麽?”
    “驗物。”我說,“我記得那一夜,你在岩林邊緣拾起的斷劍碎片,還帶著些許焦邊。若能以此為媒介,配合仙緣鏡逆向推演,或可還原出施術者的部分手法。”
    疊風腳步一頓:“你是說,用那塊碎刃做引子?”
    “正是。”我回頭看他,“你可願助我?”
    他沒說話,隻是從懷中取出一方布包,層層打開,露出半截斷裂的劍尖,刃口焦黑,紋路扭曲,隱約可見一絲紅線纏繞其上。
    我伸出手。
    他遲疑一瞬,還是遞了過來。
    我接過斷劍,將其貼近仙緣鏡。鏡麵微光閃動,似有回應,卻遲遲未能顯現完整圖紋。
    “還不夠。”我低語,“需要更穩定的施術環境。昆侖虛的靜室,有隔絕外界幹擾的禁製,最適合解析此類邪咒。”
    疊風收起布包殘片,環顧四周:“那便速行。此地不宜久留,鬼族既已出兵,後續斥候必至。”
    我點頭,正欲啟程,忽覺胸口一熱。
    仙緣鏡自行震動,鏡麵浮現新字:
    “鼓自西來,旗未展,兵已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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