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異星之謀與霜狼之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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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異星之謀與霜狼之噬
石屋之內,油燈如豆,將易的身影拉長,投在冰冷粗糙的石壁上,搖曳不定。
他指尖無意識地反複摩挲著腰間“堅毅”劍冰涼的劍柄,仿佛能從這冰冷的金屬中汲取一絲決斷的力量。
腦海中,米雅傳遞過來的那些零碎、卻迥異於此世邏輯的意念碎片,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層層漣漪。
“分化…製衡…”
“輿論…合法性…”
“經濟…命脈…”
“科技…代差…”
這些詞匯所代表的思維模式,如同來自另一個維度的星光,璀璨,卻遙遠而難以捉摸。
用言語、規則、無形的力量去對抗阿爾伯特叔父那赤裸裸的、帶著血腥味的權力碾壓和陰毒算計?
易的眉頭緊鎖,內心深處本能地升起一股強烈的排斥與懷疑。
這更像是一種…弱者無可奈何的掙紮。
在法倫斯塔的凍土上,規則向來由拳頭和刀劍書寫。阿爾伯特會用元老院的律條來和他辯論嗎?不會!他隻會用淬毒的匕首和偽造的債務!
效忠?人心?格倫那樣的內鬼就在眼前!巴德殘黨仍在暗處覬覦!那些剛剛歸附的領民,一旦更大的恐懼降臨,他們的忠誠能經受得住考驗嗎?易不敢完全相信。
發展貿易?遠水解不了近渴!金雀花的投資小心翼翼,阿爾伯特的絞索卻已經套上了脖頸!
那些所謂的“奇技淫巧”…能瞬間變出糧食?能擋住即將到來的大軍?能治好索林叔的傷?易苦澀地搖頭。
猶豫、權衡、取舍…種種念頭在他心中激烈交鋒,如同冰與火在體內衝撞。
米雅的世界聽起來如此不可思議,沒有魔法,卻有著能窺探星空、治療絕症、甚至毀滅城市的“科技”…但那需要時間,需要基礎,需要他無法想象的龐大體係支撐。
而法倫斯塔最缺的就是時間。
直接動用那危險的空間力量,甚至再次強行連接米雅,尋求更直接的幫助?這個念頭極具誘惑,但手腕胎記傳來的隱隱刺痛和靈魂深處的疲憊感立刻警告了他——那是在飲鴆止渴,每一次失控都可能將自己和領地推向萬劫不複。
他閉上眼,深吸了一口冰冷徹骨的空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米雅的建議並非全無價值,它們提供了一種全新的視角,一種…更狡猾、更曲折的破局思路。
阿爾伯特的優勢在於絕對的力量和地位,但他的行動也並非毫無顧忌——元老院、其他大貴族、帝國律法哪怕隻是表麵文章)、還有他竭力維持的“體麵”假象,這些都是他的束縛。
或許…不能硬碰硬,但可以設法讓他的力量打在空處,讓他束手束腳,甚至…讓他犯錯。
一個計劃的雛形,開始在他腦海中慢慢凝聚,冰冷,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算計。
不能立刻清除格倫,反而要利用他,傳遞精心編織的假消息…
或許可以設法讓金雀花商會更深入地卷入,並非依靠,而是製造一種他們與法倫斯塔利益深度捆綁的“跡象”,讓阿爾伯特投鼠忌器…
那些發黴的糧食和毒藥…或許能變成指向阿爾伯特本人的矛頭,在某個關鍵時刻“意外”地公之於眾…
甚至…可以暗中散播一些關於“星界遺產”的模糊傳言,將其與德文希爾主家的古老秘
辛聯係起來,吸引帝國其他勢力的好奇與調查,將水攪渾…
每一步都走在懸崖邊緣,需要精準的操控和極大的耐心。
易緩緩睜開眼,漆黑眸中的迷茫與掙紮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靜如深潭的決意。
就按這個方向思考,完善細節。
但必須等待,等待一個最適合的時機,如同獵人等待獵物最鬆懈的瞬間。現在,需要的是隱忍,是繼續示弱,是讓阿爾伯特以為他的毒計正在一步步生效。
他需要力量,更需要…智慧。
……
暮色森林邊緣,一支十人小隊正如同鬼魅般在及膝深的積雪中艱難跋涉。
他們穿著灰褐色的偽裝鬥篷,內襯鑲釘皮甲,動作幹練,眼神銳利,顯然是經驗豐富的精銳。
隊長“毒蠍”瑪拉考爾的心腹,三級戰士霍姆,舔了舔被寒風割裂的嘴唇,低聲咒罵了一句這見鬼的天氣和任務。
潛入法倫斯塔,在幾處主要水源投下塞弗倫大師精心調配的“禮物”,製造一場完美的“時疫”——這任務聽起來簡單,執行起來卻讓人脊背發涼。
他們繞過黑石城堡的正麵警戒區,從一處廢棄的礦道裂隙潛入法倫斯塔腹地,根據地圖指引,尋找著水源地。
風雪稍歇,月光偶爾透過雲層縫隙灑下,照亮一片死寂的雪原和扭曲的枯樹林。
四周安靜得可怕,隻有腳下積雪的咯吱聲和粗重的呼吸聲。
“頭兒,有點不對勁。”副手湊近霍姆,聲音壓得極低,他的手緊緊握著腰間的刀柄,“太靜了…連隻雪兔的影子都看不到。”
霍姆也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壓抑感,如同無形的蛛網,纏繞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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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常在邊境行走、刀頭舔血的老手,他對危險有著野獸般的直覺。
他猛地抬起手,示意隊伍停止前進,警惕地環顧四周。
枯樹林深處,陰影仿佛活物般蠕動。
突然,一聲壓抑著極度痛苦和狂躁的狼嚎,如同破裂的號角,驟然從左側不遠處響起!
緊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無數聲!
聲音嘶啞扭曲,充滿了非正常的瘋狂與嗜血!
“戒備!”霍姆瞳孔驟縮,厲聲嘶吼,長劍瞬間出鞘!
然而,已經太晚了。
兩側的枯樹林中,如同從地獄湧出的潮水,猛地撲出數十道巨大的、癲狂的身影!
是森林狼!但它們的模樣讓這些見慣了血腥的悍匪也頭皮發麻!
它們的眼睛不再是幽綠的凶光,而是一片混沌的血紅,涎水如同粘稠的瀑布從裂開的嘴角淌下,混合著血絲和白沫,許多狼的身上帶著潰爛的傷口,甚至露出森森白骨,但它們仿佛感覺不到疼痛,隻有最原始的、毀滅一切的瘋狂!
它們的速度快得驚人,完全不像饑餓虛弱的冬狼,反而像是被某種邪惡力量催穀出的狂獸!
“殺!”霍姆狂吼著,長劍劈向最先撲到眼前的一頭巨狼!
鋒利的劍刃輕易地切開了狼的脖頸,鮮血噴濺!
但那巨狼竟仿佛毫無所覺,巨大的慣性帶著它殘破的身體依舊狠狠撞在霍姆的盾牌上,力量大得驚人,撞得他手臂發麻,踉蹌後退!
更可怕的是,旁邊另一頭狼趁機淩空撲來,血盆大口直咬他的咽喉!
霍姆狼狽地側身翻滾,險之又險地避開,狼牙撕破了他的鬥篷,帶下一片皮肉!
戰鬥瞬間爆發,卻完全不是預想中的狩獵或遭遇戰,而是一場一麵倒的、絕望的屠殺!
這些狼完全瘋了,它們不閃不避,不顧傷亡,前赴後繼,隻用最原始的方式撲擊、撕咬!
一名隊員的長矛刺穿了一頭狼的胸膛,那狼卻順著矛杆猛衝上來,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腕,骨頭碎裂的聲響清晰可聞!
另一名隊員被三頭狼同時撲倒,慘叫聲瞬間被瘋狂的撕咬聲淹沒!
霍姆奮力砍翻了兩頭狼,但更多的狼撲了上來,它們甚至開始互相撕咬,隻為擠到前麵攻擊這些人類!
“結陣!背靠背!”霍姆聲嘶力竭地大喊,剩下的五六個人拚命靠攏,組成一個小小的圓陣,刀劍瘋狂揮舞,試圖阻擋這瘋狂的血肉浪潮。
箭矢射中狼眼,它們甩甩頭繼續撲上!刀砍斷了狼腿,它們用殘肢支撐著繼續爬行撕咬!
這根本不是戰鬥,這是在與一群從地獄爬出的、不知疼痛為何物的怪物搏命!
“啊——!”又一名隊員被拖出了陣型,瞬間被狼群淹沒。
霍姆的心沉到了穀底,恐懼如同冰水澆遍全身。
這些狼…絕對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是那個該死的領主幹的?還是…
不容他細想,一股腥風從側麵襲來!霍姆本能地舉盾格擋!
“砰!”巨大的撞擊力讓他半邊身子都麻了!
定睛一看,竟是一頭體型遠超同類的、額間有著一道猙獰舊疤的巨狼,它顯然是頭狼,但此刻它的狀態更加可怕,一隻眼睛渾濁潰爛,另一隻眼睛如同燃燒的血鑽,死死盯著霍姆,再次猛撲上來!
霍姆咬牙,用盡全身力氣,一劍刺向狼腹!
“噗嗤!”長劍透體而過!
但那頭狼竟借著前衝之勢,任由長劍貫穿,巨大的狼頭猛地探過盾牌邊緣,沾滿瘟疫般涎水的利齒,狠狠咬向了霍姆的麵門!
“不——!”
霍姆隻來得及偏開頭,狼牙狠狠撕咬在他的肩頸連接處,鎖甲葉片被咬得變形碎裂,劇痛傳來!
他甚至能聞到狼口中那令人作嘔的、混合著腐肉和怪異的甜腥氣味!
“滾開!”他另一隻手的匕首瘋狂地捅進狼的腹部,攪動!
頭狼發出最後一聲淒厲的嗚咽,終於軟倒下去,但它的牙齒依舊死死嵌在霍姆的肩頭!
剩餘的狼群更加瘋狂了!
圓陣徹底崩潰!
“撤退!分散撤退!回據點匯合!”霍姆忍著劇痛,猛地甩開狼屍,聲音已經變調,他看到了徹底覆滅的陰影。
幸存的兩個隊員早已膽寒,聞言立刻如同驚弓之鳥,拚命向著來時的方向狂奔。
霍姆跟在最後,且戰且退,肩頭的傷口血流如注,每一次動作都帶來撕心裂肺的劇痛。
狼群在身後緊追不舍,不時有落後的隊員被撲倒,發出的慘叫很快消失在風雪和狼嚎中。
霍姆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意識開始模糊,身後的狼嚎聲似乎漸漸遠去,或許是追其他人去了。
他撲倒在一處積雪深厚的窪地裏,劇烈地喘息著,冰冷的雪暫時麻痹了傷口的劇痛。
十個人的精銳小隊…幾乎全軍覆沒!任務…徹底失敗!
他掙紮著撕下布條,胡亂包紮了一下傷口,眼中充滿了恐懼、後怕和極致的怨毒。
法倫斯塔…斯貝思·易…還有這些該死的、發了瘋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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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須活下去,必須把消息帶回去!這裏根本就是個被詛咒的、充滿了怪物和陷阱的地獄!
……
幾乎就在霍姆小隊遭遇滅頂之災的同時,黑石城堡高聳的東側塔樓了望哨上。
值夜的是年輕的小托和一位名叫老喬恩的、經驗豐富但總愛打瞌睡的老兵。
寒風像刀子一樣刮過垛口,小托使勁跺著快凍僵的腳,把破皮襖裹得更緊了些,嘴裏嘟囔著:“這鬼天氣,撒泡尿都能凍成冰柱子砸腳麵!喬恩大叔,你說狼是不是也凍得沒牙了,今晚咋這麽安靜?”
老喬恩靠著牆壁,腦袋一點一點,含糊地應著:“唔…安靜好…安靜就能…眯一會兒…” 話音未落,輕微的鼾聲已經響了起來。
小托翻了個白眼,例行公事地朝著暮色森林邊緣的方向望去。
就在這時,一陣異常沉悶、卻又極其紛亂的聲響,隱約順著風飄了過來。
不同於持續的風雪嗚咽,那聲音更像是一大群野獸在極度瘋狂中發出的嘶吼、咆哮、以及…某種金鐵交擊的脆響?
小托猛地一個激靈,睡意全無,他用力推了推老喬恩:“喬恩大叔!醒醒!快聽!西邊!林子裏有動靜!不太對勁!”
老喬恩被推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驚醒後沒好氣地罵道:“臭小子!推什麽推!老子剛夢到喝上熱騰騰的肉湯…能有什麽動靜?準是餓瘋了的狼群在打架搶食…”
話雖這麽說,他還是側耳仔細聽了聽。
這一聽,他的臉色也漸漸變了。那聲音雖然遙遠模糊,但其中蘊含的瘋狂和暴戾意味,隔著這麽遠都讓人心頭發毛,絕不像普通的狼群內鬥。
“這…這動靜也忒大了點…”老喬恩皺緊了眉頭,睡意徹底沒了,“像是…打起來了?可這鬼地方,除了狼,還能跟誰打?”
小托極力向聲音來源處張望,可惜光線太暗,距離又遠,隻能看到那片枯樹林的輪廓在微弱月光下晃動得異常劇烈,偶爾似乎有極其短暫的反光一閃而逝或許是兵刃?),但根本無法看清細節。
“看不清!但肯定不是小事!叫聲太嚇人了!跟發了瘋一樣!”
小托的聲音帶著一絲緊張和興奮,“要不要發信號?萬一是巴德那夥人摸過來撞上狼群了?”
老喬恩猶豫了一下,畢竟領主大人強調過要節約箭矢和信號資源。但遠處的動靜越來越大,甚至隱約傳來一聲極其短暫、戛然而止的人類慘嚎或許是某個倒黴隊員最後的叫聲),讓他下定了決心。
“媽的!寧可信其有!小托,敲警鍾!三急一緩!通知巡邏隊提高警惕,並向西側外牆增援!我去報告阿肯隊長!”
“好嘞!”小托立刻衝到那口掛著的、鏽跡斑斑的小鍾旁,抄起木槌,用盡力氣敲了起來!
“鐺!鐺!鐺!急促)——鐺——!緩慢)”
刺耳的鍾聲瞬間劃破了城堡夜晚的相對寧靜!
城堡內立刻響起一陣騷動,各處火把陸續亮起,腳步聲和詢問聲從不同方向傳來。
很快,阿肯粗獷的吼聲就在城牆下方響起:“怎麽回事?哪個方向?看清楚了嗎?”
老喬恩扒著垛口向下喊:“阿肯隊長!是西邊!暮色森林邊緣!動靜非常大!像是大規模狼群在瘋狂攻擊什麽東西!好像…好像還聽到點別的動靜,太遠聽不清!”
阿肯的身影很快出現在城牆馬道上,他眉頭緊鎖,望向西邊那片黑暗的森林,那裏此刻似乎漸漸安靜了下來,隻剩下風雪聲。
“大規模狼群攻擊?”阿肯摸了摸臉上的疤,“這天氣…狼群通常不會這麽活躍…還攻擊?攻擊什麽?熊瞎子?還是…”
他想到了一種可能,眼神一凜。
“老喬恩,你和小托繼續盯著!有任何異動立刻報告!二隊、三隊!加強西側城牆巡邏!弓手上箭垛!媽的,總覺得有點邪門…”
他頓了頓,又對下麵喊道:“去個人,悄悄通知領主大人一聲,就說西邊林子有異常動靜,像是狼群暴動,已經平息,但我們加強了戒備。”
一個守衛應聲跑向主堡。
阿肯嘀咕道:“可別是阿爾伯特那老狐狸又搞什麽鬼…或者巴德那雜碎想趁亂摸進來…”他握緊了手中的長矛,目光如同鷹隼般掃視著城堡外的黑暗。
……
易很快得到了消息,他來到窗邊,望向西邊沉沉的夜色,目光深邃。
狼群暴動?在這個時間?在這個方向?
他立刻聯想到了那些被精心處理過的“毒餌”。難道是…有“客人”不小心闖入了投放區,引發了這場騷亂?
他的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
“告訴阿肯,做得很好。保持最高警戒,但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探查。天亮之後,派最老練的獵人,遠遠地觀察一下痕跡即可。”
“是,領主大人!”
傳令兵退下後,易心中的計劃更加清晰。阿爾伯特的刀,看來已經遞出來了,隻是第一刀,好像砍在了他自己派來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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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個…意外的驚喜。
黑石城堡,僻靜石室內。
心情愉悅的易盤膝而坐,周身氣息沉凝。
他沒有再去強行捕捉那玄而又玄的空間脈絡,而是徹底放空心神,回憶著上次成功時那種奇妙的、“共鳴”而非“驅動”的狀態。
精神力如同最細膩的絲線,輕柔地纏繞在左腕胎記之上,不再試圖穿透或掌控,隻是細細地感知著那片混沌空間內部固有的、永恒的、細微震顫的頻率。
一遍,又一遍。
失敗,失敗,還是失敗。
那種契合點縹緲難尋,如同在浩瀚星海中尋找唯一正確的坐標。
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樂器,需要調整到那個獨一無二的音準。
不知過了多久,在他幾乎要再次陷入焦躁時,指尖前方的空氣,極其輕微地、幾乎無法察覺地…“嗡”然一動!
成功了!
易心髒猛地一跳,卻強行壓下激動,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維持著那種玄妙的狀態,再次嚐試。
“嗡…”
又一次!雖然極其微弱,範圍也隻有指甲蓋大小,但那種空間自身細微錯位的感覺再次出現!
他不再追求威力,而是反複練習,尋找著、鞏固著那種“共鳴”的感覺。
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額頭青筋隱現,精神力如同被反複拉伸又收縮的皮筋,傳來陣陣酸澀脹痛。
但他不管不顧,全部心神都沉浸其中。
終於,在失敗了不知道幾百次之後,他意念一動!
“嗤!”
一聲極輕微的、仿佛布帛被無形之力劃開的聲響。
前方三尺外,懸浮的一片枯葉,悄無聲息地從中裂為兩半,斷麵光滑如鏡。
隨發由心!雖然範圍、威力、精度都還遠遜於第一次無意識的爆發,但這意味著,他初步掌握了這詭異空間力量的…開關!
狂喜之後,易陷入了沉思。
這種力量太過詭異,完全不同於元素魔法,一旦頻繁使用,必然引起塞弗倫乃至帝國法師塔的注意和探究,後果不堪設想。
必須偽裝!
一個念頭闖入腦海。
他拿起旁邊那根華美的“深紫星辰”法杖,精神力微微灌注。
頂端水晶亮起柔和光芒,散發出純淨的魔力波動——這法杖本身確實是件不錯的魔法物品,隻是對他無用。
他集中意念,再次施展那空間切割,但與此同時,他刻意通過法杖來引導精神力,並且嘴唇快速翕動,模擬著晦澀拗口的冰係魔法咒文——那是他從母親筆記上看來的、早已失傳的古代語碎片,無人能聽懂含義。
“以霜星之名,凝爾之鋒…”
隨著他“咒語”的吟唱,法杖頂端水晶光芒微盛,前方空氣驟然溫度驟降,泛起森白寒氣,一片薄薄的、邊緣銳利的冰晶憑空凝結,然後猛地激射而出,啪地打在對麵石壁上,碎裂開來!
完美的偽裝!
冰晶是幌子,真正的殺招是那無形無質、伴隨而發的空間切割!但在外人看來,這完全就是一個借助優質法杖、吟唱古老咒語施展出的、效果有些奇特的寒冰魔法!
易長長舒了一口氣,眼中閃過睿智而謹慎的光芒。
從今日起,在世人麵前,他斯貝思·易·德文希爾,就是一個僥幸獲得了古代魔法傳承和一件不錯法杖的、有些奇遇的法師學徒!
他找出了一件母親舊物箱中找到的、略顯陳舊但質地不俗的深藍色法師袍,鄭重地穿在外麵,並將“深紫星辰”法杖時刻帶在身邊。
撫平袍袖上的褶皺,易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風雪似乎永無止境,但冰層之下,暗流已然轉向。
獵手與獵物的角色,正在無聲無息中,悄然互換。他握緊了法杖,冰冷的觸感傳來,卻讓他感到一絲安心。
舞台已經搭好,隻待各方角色…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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