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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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如同蜘蛛尾巷外那條渾濁小河的水,看似凝滯,卻在不知不覺中流淌了很遠。瑞博恩和西弗勒斯,轉眼已邁入九歲的門檻。生活的磨礪並未在他們身上留下太多陰鬱的痕跡,反而沉澱出一種超越年齡的沉穩。西弗勒斯臉頰上終於有了些健康的紅暈,不再是初見時瘦骨嶙峋的模樣;瑞博恩則像抽條的青竹,身姿挺拔,眼神裏總是跳躍著好奇與活力的光芒。
    財富的積累帶來了最直觀的變化——不必再為下一餐發愁。西弗勒斯高效的止血藥粉帶來的穩定收益,以及瑞博恩那台被他命名為“家務小精靈一號”的自動清潔機器人其設計理念和核心的魔力機械轉換裝置被一家眼光獨到的麻瓜創新企業高價買斷,獲得了每年百分之五的利潤分成),讓兩個男孩擁有了前所未有的底氣。他們的生活重心,終於可以從單純的“生存”中稍稍抽離,分出一部分給“生活”。
    一個春光明媚的早晨,陽光慷慨地灑滿瑞博恩小屋的廚房。他正將剛烤好的、散發著誘人麥香和火腿香氣的三明治裝進藤編野餐籃,旁邊還放著洗淨的蘋果和一瓶自製的接骨木花飲料。西弗勒斯穿著瑞博恩特意為他準備的、略顯寬大的白大褂在舊貨市場淘的,洗得發白卻很幹淨),正專注地透過一根試管觀察著裏麵新配置的藥液在陽光下的折射變化,神情嚴肅得像個真正的學者。
    “西弗,”瑞博恩蓋上籃子,回頭看向窗邊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男孩,聲音帶著春日特有的輕快,“今天天氣這麽好,窩在實驗室多可惜?我們去草地野餐吧!就我們倆,像以前那樣。”他指了指窗外那片被陽光鍍上金邊的、承載了他們無數秘密和計劃的草地。
    西弗勒斯的目光從試管上移開,望向窗外。陽光明媚,微風和煦,確實是個難得的好天氣。他放下試管,沒有太多猶豫,對著瑞博恩輕輕點了點頭。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瑞博恩的心情瞬間飛揚起來。
    “那你先忙著,我回去把吃的喝的都準備好,弄好了就來叫你!”話音未落,瑞博恩已經像一陣風似的卷出了實驗室,隻留下門扉晃動的輕響。
    西弗勒斯看著那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嘴角難以抑製地向上彎起一個極小的弧度。也隻有瑞博恩,能把他從那些複雜的分子式和化學反應中暫時拉出來,感受一下外麵世界的風和陽光。他走到小小的盥洗盆前,仔細洗了手,脫下那件象征“研究”的白大褂,換上了一件雖然舊但漿洗得挺括的白色襯衫,外麵套上瑞博恩不知從哪裏弄來的、略有些大的黑色小西裝外套,下麵是同樣黑色的長褲。鏡子裏的人影,褪去了實驗室的嚴謹,顯露出一種近乎貴族小少爺般的清冷整潔。他理了理額前的黑發,安靜地等待著。
    當瑞博恩提著滿滿當當的野餐籃回來,看到這樣裝扮的西弗勒斯時,眼睛明顯亮了一下。“嘖嘖,我們西弗勒斯少爺今天真是光彩照人!”他笑嘻嘻地打趣,換來對方一個無奈的白眼。兩人默契地拿起東西,走向那片熟悉的、如同他們專屬領地般的草地。
    瑞博恩手腳麻利地在樹蔭邊緣鋪開一塊幹淨的格子布,將籃子裏的食物一一取出:金黃的三明治、紅豔的蘋果、碧綠的飲料,還有一小包斯勞德從酒館裏買的、裹著糖霜的薑餅小人。
    擺好東西,瑞博恩就大大咧咧地躺在了陽光直射的草地上,閉著眼,感受著暖意透過薄薄的衣衫滲入皮膚,舒服地喟歎一聲。西弗勒斯則選擇了樹蔭下的位置,抱膝坐著,目光放空,享受著這份來之不易的、隻屬於他和瑞博恩的寧靜。
    微風拂過草尖,帶來遠處野花的淡香。就在這片寧靜幾乎要凝固成永恒時,瑞博恩的耳朵幾不可察地動了動。他半撐起身體,眼神帶著一絲被打擾的警惕和純粹的好奇,望向草地另一頭的小徑。
    “西弗?”他輕聲喚道,聲音裏帶著詢問。
    西弗勒斯也聽到了腳步聲,他轉過頭。逆著光,兩個女孩的身影正朝他們這邊走來。走在前麵的女孩腳步輕快,像隻活潑的小鹿,紅色的長發在陽光下跳躍著火焰般的光澤;後麵跟著的女孩年紀稍長,步伐顯得拘謹許多。
    “是和我們一樣的。”西弗勒斯的聲音很平靜,準確地捕捉到了前方紅發女孩身上散發出的、與他和瑞博恩同源的魔力波動,雖然微弱且不受控,但本質相同。
    “那…要認識一下嗎?”瑞博恩挑了挑眉,帶著點玩味。他其實無所謂,但西弗勒斯顯然對社交缺乏熱情。
    “不需要。”西弗勒斯回答得幹脆利落,甚至將身體微微轉向瑞博恩這邊,用行動表明態度。
    瑞博恩聞言,嘴角咧開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西弗勒斯這種毫不掩飾的“排外”,莫名讓他覺得愉悅。然而,命運似乎總愛開點小玩笑。那個紅發女孩突然停下了腳步,像是感應到了什麽,疑惑地朝他們這邊張望。片刻後,她像是確定了目標,腳步輕快地徑直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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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距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女孩站定了。她有著一張明媚如春花的臉龐,翠綠的眼眸清澈見底,好奇地打量著眼前兩個氣質迥異的男孩。接著,一道宛如林間清泉般悅耳的聲音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驚喜:
    “你們是不是也會變出花?”她的目光在瑞博恩和西弗勒斯之間流轉,充滿了發現同類的興奮。
    瑞博恩坐起身,饒有興致地看向這個主動搭話的紅發女孩。他沒有回答,隻是微微一笑,右手抬起,掌心向上。魔力在他指尖溫柔地流淌、匯聚,眨眼間,一隻栩栩如生、翅膀上仿佛灑落著彩虹星輝的魔法蝴蝶憑空出現,在他掌心優雅地扇動著翅膀。
    女孩翠綠的眼睛瞬間睜大,幾乎要驚呼出聲。然而,更奇妙的事情發生了。那隻彩虹蝴蝶輕盈地飛起,翩然落在了不知何時悄然出現在西弗勒斯平攤手掌上的一朵白色雛菊中央。那朵雛菊並非真實,而是由他指尖逸散的魔力凝結而成,花瓣邊緣還帶著細微的、如同冰晶般的閃光。
    那一刻,西弗勒斯感覺周遭的世界奇異地安靜了下來。陽光,微風,甚至遠處隱約的鳥鳴都消失了。他的世界裏,隻剩下掌心那朵魔力化成的花,和花上那隻微微顫動的蝶。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悄然包裹住他,帶著瑞博恩特有的、陽光般的氣息。他凝視著掌心,素來清冷的眼底,不易察覺地暈開一絲極淡的柔和。
    “哇哦!太棒了!”紅發女孩的驚呼打破了這短暫的靜謐,她翠綠的眼睛瞪得溜圓,臉上是純粹的、找到組織的興奮光芒,“我就知道!你們真的和我一樣!太神奇了!”她雀躍地拍了下手,聲音清脆得像銀鈴,“我叫莉莉·伊萬斯!你們呢?” 她熱情的目光在瑞博恩和西弗勒斯之間來回,充滿了對新朋友的好奇。
    瑞博恩看著莉莉活潑的樣子,覺得很有趣。他坐直身體,臉上帶著友好的笑容,自然地回應道:“你好,莉莉·伊萬斯。很高興認識你。” 他指了指自己,“我叫瑞博恩·沃夫。” 然後,他的目光轉向旁邊依然凝視著掌中雛菊和蝴蝶、顯得有些疏離的西弗勒斯,聲音放得更溫和了些,“這位是西弗勒斯·斯內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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