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資源傾斜的爭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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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 資源傾斜的爭議
    宗祠內,燭火被楊鐵岩撞門而入的勁風卷得一陣狂亂搖曳,光影在滿地烏木碎屑和煙塵中劇烈扭曲,如同瀕死掙紮的鬼魅。楊弘跌坐在冰冷的黑石大椅中,後背緊貼著椅背堅硬的棱角,才勉強支撐住身體不再下滑。他急促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都牽扯著內腑撕裂般的劇痛,嘴角新溢出的那縷血跡,在燭光下呈現出一種不祥的暗紅。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用尖銳的刺痛對抗著陣陣襲來的眩暈。他強撐著抬起眼皮,看向門口那片被撕裂的夜色——楊鐵岩決絕離去的背影,如同一柄出鞘的玄黑法劍,帶著玉石俱焚般的悲愴,直刺向執法堂的方向。
    塵埃,正緩緩落定。覆蓋在權力的廢墟之上,也覆蓋在每一個幸存者心頭。
    “唉……”
    一聲沉重悠長的歎息,如同古鍾餘韻,打破了這死寂的餘燼。傳功長老楊振去而複返,高大的身影無聲地出現在楊弘身側,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嶽。他玄青色的袍袖微動,一個溫潤的玉瓶已遞到楊弘麵前。瓶塞開啟,一股濃鬱精純、帶著草木清冽生機的藥香瞬間彌漫開來,稍稍驅散了空氣裏的血腥與塵埃的腐朽氣味。
    “家主,凝神丹。”楊振的聲音低沉,帶著金屬般的質感,不容置疑。他目光掃過楊弘慘白的臉色和嘴角的血跡,眉頭擰成一個深刻的“川”字,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擔憂與壓抑的怒火。“楊鐵岩…太不像話了!竟敢如此衝撞家主!”
    楊弘艱難地抬起手,微微顫抖著接過玉瓶,倒出一粒龍眼大小、通體碧綠、丹紋隱現的丹藥,毫不猶豫地納入口中。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溫潤磅礴的藥力如同涓涓暖流,迅速湧入幾乎幹涸碎裂的經脈,滋養著受創的內腑,強行壓製那股翻騰不休的氣血。他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帶著藥香的空氣,再睜開時,眼中的疲憊依舊濃重如墨,但那磐石般的意誌已重新凝聚。
    “無妨…”楊弘的聲音依舊嘶啞,卻多了一絲丹藥帶來的底氣,“鐵岩…是規矩的囚徒,亦是規則的殉道者。他心中的塔樓塌了,總需要發泄。執法堂…終歸還需要他這把老骨頭撐著門麵。”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宗祠中央那堆觸目驚心的廢墟上,語氣陡然變得凝重如鐵,“比起這個…眼下,有更要緊的事。”
    他強撐著椅背,緩緩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搖曳燭光下投下長長的、微微搖晃的影子,帶著一種重傷猛虎般的沉重威嚴。目光如電,掃過宗祠內僅存的幾位長老——除了楊振,還有一直沉默肅立、掌管家族庫藏財貨的楊烈山長老,以及兩位負責族內產業協調、此刻臉色蒼白如紙的執事長老。
    “烈山長老,”楊弘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傳我令:即日起,族內資源優先序列調整。東苑‘聽濤閣’楊奇,按核心弟子最高標準配給!所需一切修煉資源——包括但不限於:極品培元固本的‘紫玉髓’每日三滴;強筋壯骨、易筋洗髓的‘三陽草’每日一株;凝練氣血、壯大真元的‘血紋參’每日五錢;上品‘養氣丹’每日十粒;‘淬體靈液’每日一桶!若有特殊所需,可直接向庫房申領,無需另行請示!務必保證供應無缺!若有延誤克扣,家法嚴懲!”
    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砸在寂靜的宗祠裏。那清單上的每一樣資源,都是楊家核心精英子弟也需按貢獻和境界才能限量獲取的珍品!每日!最高標準!無需請示!
    “轟!”
    仿佛一顆巨石投入死水,瞬間激起千層浪!
    “家主!不可啊!”掌管庫藏的楊烈山長老猛地抬起頭,一張保養得宜的圓臉瞬間漲得通紅,額頭青筋都暴跳起來。他掌管財貨多年,深知家族底蘊,此刻急得聲音都變了調:“這…這如何使得?!紫玉髓!庫中存餘不過百滴,那是為衝擊先天瓶頸的核心子弟準備的救命藥!三陽草!整個後山藥圃一年產量才幾何?血紋參更是稀缺!這…這完全是傾家族之力供一人揮霍!長此以往,其他子弟如何自處?家族運轉如何維係?這是要掘我楊家的根基啊!”他痛心疾首,雙手都在哆嗦,仿佛看到了庫房被搬空的慘狀。
    “家主三思!”一位執事長老也忍不住上前一步,麵色焦急,“家族產業近來本就不順,西城坊市收益銳減,南邊商路又被周家擠壓,庫中存項已是捉襟見肘!若再如此不計後果地傾斜…其他長老、執事、旁係分支的月例供奉,各房各院維持修煉、子弟培養的用度,恐怕都要大幅縮減!屆時人心浮動,怨聲載道,恐生大亂啊!一碗水端不平,人心這杆秤,可就要塌了!”
    “正是此理!”另一執事長老附和,語氣帶著深深的憂慮,“楊奇此子,天賦卓絕不假,然其性情狠戾,出手無情!今日他能廢楊豹、傷楊剛,焉知他日羽翼豐滿,不會視族規如無物?更遑論其力量暴漲之謎尚未查明!如此傾力投入,若…若所托非人,甚至養虎為患,豈非將我楊家置於萬劫不複之地?傾巢之卵,豈能盡付一雛?風險太大!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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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對之聲如同冰雹,劈啪砸落,帶著庫房鑰匙的沉重和產業賬冊的焦慮。
    “砰!”
    楊振一步踏出,腳下碎裂的黑石地麵再次呻吟一聲。他那張剛毅的臉龐上怒意勃發,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玄青袍袖無風自動,一股無形的壓力瞬間籠罩全場,壓得那幾位執事長老呼吸一窒,後麵的話生生卡在喉嚨裏。
    “荒謬!鼠目寸光!”楊振的聲音如同悶雷在宗祠內炸響,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楊奇今日之表現,爾等難道瞎了不成?!後天巔峰,暴氣境界!力破金鍾罩!此等天資,莫說我天風城楊家,便是放眼整個青嵐郡,乃至更廣闊的修真界,又有幾人?!如此璞玉,稍加雕琢便是擎天之柱!家族未來數百年興衰,或許便係於他一身!”
    他目光如炬,灼灼逼視楊烈山:“紫玉髓珍貴?三陽草難得?血紋參稀缺?那又如何?!用在庸才身上,百年也堆不出一個先天!用在楊奇身上,便是再造一個撐起家族門楣的絕世強者!傾家族之力?若能換得一位金丹真人,乃至元嬰老祖坐鎮,便是掏空十個庫房也值得!千金散盡還複來,家族崛起需英才! 你們隻盯著眼前那點瓶瓶罐罐,卻看不到天邊即將升起的朝陽嗎?!”
    楊烈山被楊振的氣勢所懾,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嘴唇哆嗦著,卻不敢再硬頂,隻是低聲囁嚅:“道理是…是這個道理…可…可眼下這窟窿…實在太大…其他子弟的用度…”
    “哼!”一聲冰冷的輕哼,如同毒蛇吐信,突兀地打斷了楊烈山的囁嚅。
    宗祠側門陰影處,大長老楊戰天不知何時又踱了回來,如同一條蟄伏的毒蛇重新滑入巢穴。他臉上帶著一種高深莫測、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緩步走到眾人麵前,目光掃過楊烈山手中的賬冊,又落在楊弘蒼白的臉上,最後定格在楊振憤怒的麵容上。
    “振長老愛才心切,拳拳之心,老夫感同身受。”楊戰天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蓋過了所有雜音,帶著一種刻意的平和,如同冰冷的絲綢滑過皮膚,“楊奇此子,確是天縱之資,堪稱我楊家百年來第一人傑。若能順利成長,確是我楊家之福。”
    他話鋒陡然一轉,語氣變得如同淬了冰的針尖:“然則,烈山長老與幾位執事的顧慮,也並非杞人憂天。其一,資源傾斜過甚,厚此薄彼,必致族中怨懟,離心離德。今日為一人而罔顧眾人,他日若此子稍有不順,族中又有幾人肯真心追隨?人心若散,根基動搖,縱有絕世強者,亦是孤家寡人!獨木再高,難成林海;孤星再亮,難照長夜!”
    他目光幽幽,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直刺楊弘:“其二,也是老夫最為憂心之處——此子力量暴漲,來曆成謎!其出手之狠辣,性情之果決,遠超其年齡閱曆!更兼其母當年…哼!老夫並非危言聳聽,血脈傳承,玄奧莫測。若此子力量來源真與某些禁忌或邪祟有關,若其心性受其影響,非但不成家族柱石,反是滔天禍水!傾盡資源培養一個隨時可能失控、甚至反噬家族的怪物…家主,此等風險,您當真擔得起?楊家千餘口的身家性命,您當真…賭得起嗎?!”
    “血脈之憂”四個字,如同最惡毒的詛咒,再次被楊戰天重重拋出!這一次,他不再掩飾,矛頭直指楊奇本身存在的“原罪”!他身後的陰影裏,幾位依附於他的長老立刻出聲附和:
    “大長老所言極是!血脈之事,不得不慎!”
    “是啊,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此事不查清,資源絕不可輕予!”
    “萬一養虎為患,我等皆成家族罪人!”
    無形的壓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湧向剛剛服下丹藥、臉色稍緩的楊弘。楊烈山和那兩位執事長老的臉色更加蒼白,眼神搖擺不定,顯然被楊戰天這“血脈風險論”擊中了最深的恐懼。
    楊振怒發衝冠,須眉皆張,周身真氣鼓蕩,玄青袍袖獵獵作響,眼看就要再次爆發:“楊戰天!你……”
    “夠了!”
    一聲低沉沙啞、卻蘊含著不容抗拒意誌的斷喝,如同驚雷,猛地炸響在宗祠中央!打斷了楊振即將噴發的怒火,也壓下了所有的爭論與私語!
    楊弘猛地從黑石大椅上站了起來!動作牽動內腑傷勢,讓他身體微微一晃,但他立刻挺直了脊梁,如同一杆寧折不彎的戰槍!他臉色依舊蒼白,嘴角的血跡刺目,但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燃燒著一種近乎悲壯的決絕火焰!他一手撐在冰冷的椅背上,支撐著身體,另一隻手抬起,食指如戟,直指楊戰天!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指甲縫裏甚至因方才撐地而滲入了烏木碎屑的汙跡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血痕。
    “大長老!”楊弘的聲音如同砂礫摩擦著寒鐵,一字一頓,帶著撕裂空氣的鋒芒,“你口口聲聲血脈之憂,字字句句禍水之論!那我問你,楊豹私藏淬毒匕首,欲在擂台上行陰毒之事!此等行徑,是否辱沒我楊家列祖列宗‘剛烈勇毅’之血脈?!是否更近邪魔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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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目光如電,掃過那些附議的長老:“你們擔憂楊奇失控!那楊剛凝聚畢生功力,金鍾一拳直取楊奇要害,分明存了廢人之心!若非楊奇筋骨強橫異於常人,此刻躺下的便是他!此等同族相殘、恃強淩弱之舉,是否已是失控?!是否更該警惕?!”
    最後,他目光死死鎖住楊戰天,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然:“風險?!我楊弘今日,便擔下這份風險!資源傾斜之令,絕無更改!楊奇所需,庫房務必全力供應!若有短缺,便動用家族儲備金!若儲備金不足,便縮減我楊弘一脈所有供奉!乃至變賣我名下產業!”
    他環視全場,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砸在眾人心上:“楊家要的不是賬本上那點死氣沉沉的數字!要的不是守著金山銀山苟延殘喘!要的是一飛衝天的希望!是能在這弱肉強食的修真界,真正站穩腳跟、震懾八方的底氣!非常之才,當待非常之禮!枯藤老樹,接不住九天新凰!”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喉頭翻湧的腥甜,斬釘截鐵:“至於楊奇之力來源,心性根底…我楊弘以家主之位,以列祖列宗之名立誓!必親赴聽濤閣,徹查清楚!若他真有半分邪祟魔性,真有半分危害家族之心…無需大長老動手,我楊弘…親自清理門戶!一掌斃之!”
    “但若他心向正道,身負大氣運!”楊弘的目光如同燃燒的星辰,掃過楊烈山、掃過那些執事長老,最終再次與楊戰天陰冷的視線狠狠碰撞,“那麽今日所有投入的資源,所有承擔的風險…都將是我楊家,浴火重生、威震八荒的…第一塊基石!”
    擲地有聲!以家主之位立誓!親自查證!親自清理門戶!
    這近乎破釜沉舟的宣言,帶著一種慘烈的決心和不容置疑的意誌,瞬間鎮住了全場!楊烈山張大了嘴,看著家主那蒼白卻決絕的麵容,看著他那撐在椅背上、指節發白微微顫抖的手,最終長歎一聲,低下頭,緊緊攥住了手中的賬冊。那兩位執事長老更是噤若寒蟬,不敢再置一詞。
    楊戰天臉上的假笑徹底消失,隻剩下冰封般的陰沉。他死死盯著楊弘,眼底深處翻滾著驚怒、忌憚,還有一絲難以置信。他沒想到楊弘竟敢如此決絕,以家主之位作賭注!這完全打亂了他步步緊逼、利用資源分配繼續打壓的節奏。
    “好!好一個家主之誓!好一個第一塊基石!”楊戰天陰惻惻的聲音響起,帶著刺骨的寒意,“既然家主心意已決,一意孤行,將家族存續賭在一個血脈存疑的小輩身上…老夫也無話可說!隻望家主…好自為之!莫要悔之晚矣!”
    他猛地一拂袖,轉身欲走,那寬大的袍袖帶起一股陰風。
    “楊戰天!”楊振的怒吼再次炸響,他一步踏出,攔在楊戰天身前,須發皆張,怒目圓睜,“收起你那套陰陽怪氣!資源之事已定,家主自有明斷!現在,你給我說清楚!楊豹私藏淬毒匕首,如此陰狠之物,他是從何而來?!是誰在背後指使?!此事若不查個水落石出,揪出那包藏禍心的幕後黑手,族規何存?!我楊家永無寧日!你今日休想輕易離去!”
    “指使?”楊戰天停下腳步,側過臉,嘴角勾起一個極其陰冷的弧度,眼中寒光閃爍,“振長老,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楊豹咎由自取,自有執法堂鐵岩長老秉公處置!至於他匕首從何而來?或許是某些居心叵測的外人暗中塞給這不成器的東西,意圖挑撥離間,亂我楊家也未可知!振長老如此急切攀咬,莫非是想替誰遮掩什麽?還是…心中有鬼?”
    “你!血口噴人!”楊振氣得渾身發抖,怒火攻心,猛地一掌拍在身旁一張完好的小幾上!
    “嘩啦!”
    堅硬的紅木小幾應聲而碎!木屑紛飛!其上擺放的一個青玉茶盞被掌風波及,高高飛起,然後——
    “啪!”
    一聲脆響!那價值不菲的青玉茶盞,不偏不倚,正好摔碎在楊戰天腳前一尺之處!鋒利的碎瓷片如同冰雹般四濺開來!其中一片,帶著尖銳的嘯音,擦著楊戰天玄色華貴袍服的下擺飛過,甚至在他保養得宜、略帶陰鷙的側臉上,留下了一道細如發絲、卻瞬間滲出血珠的劃痕!
    冰冷!刺痛!
    楊戰天的身體瞬間僵住!他緩緩抬手,指尖輕輕觸碰到臉頰上那道微熱的濕痕,看到指尖那抹刺目的鮮紅。他緩緩轉過頭,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錐,死死釘在楊振因憤怒而扭曲的臉上。那眼神,已不再是忌憚或憤怒,而是赤裸裸、毫不掩飾的怨毒與殺機!整個宗祠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被凍結,隻剩下那細碎瓷片上緩緩滴落的、如同血淚般的茶漬,以及楊戰天臉上那道細長刺眼的血痕。
    死寂!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冰冷的死寂!針落可聞!連燭火都仿佛被這無形的殺意凍結,停止了搖曳。
    楊弘看著眼前這劍拔弩張、幾乎要再次引爆的局麵,看著楊戰天臉上那道血痕和眼中滔天的怨毒,心沉到了穀底。內腑的傷勢和極度的疲憊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湧來,幾乎將他淹沒。他強撐著最後一絲清明,對著門外啞聲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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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扶我回靜室…取…取賬冊…”聲音虛弱,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與沉重。
    守在門外、早已嚇得麵無人色的藥童和心腹侍從,這才如夢初醒,慌忙衝進來,小心翼翼地攙扶住搖搖欲墜的家主。
    楊弘最後看了一眼宗祠內如同泥塑般對峙的楊振與楊戰天,看了一眼滿地狼藉的烏木碎屑、紅木碎片和青玉殘渣,還有那本被楊烈山緊緊攥在手中、仿佛有千鈞重的賬冊。他疲憊地閉上眼,任由侍從攙扶著,一步步,極其緩慢而沉重地,踏過這片象征權力與規則徹底崩塌的廢墟,走向門外更加深沉的夜色。
    楊烈山看著家主離去的、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的佝僂背影,又低頭看看手中那本仿佛隨時會燙傷手的賬冊,最終化作一聲長長的、充滿了無力感的歎息。他搖搖頭,也默默轉身離開。
    宗祠內,隻剩下楊振如同憤怒雄獅般死死盯著楊戰天,以及楊戰天臉上那道刺目的血痕和他眼中翻騰的、足以吞噬一切的怨毒寒冰。
    燭火搖曳,光影在滿地狼藉和兩張充滿殺意的臉上跳躍。聽濤閣的寂靜下,執法堂的燈火徹夜通明,而這座象征家族最高權力的宗祠,此刻卻如同風暴眼中短暫的死寂。資源傾斜的爭議看似被家主的決絕強壓下去,但撕裂的傷口下,更洶湧的暗流與更酷烈的風暴,已在無聲中醞釀成型。山雨欲來,風已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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