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楊振的支持:“讓他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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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楊振的支持:“讓他試試!”
楊奇染血的殘軀,在楊振長老的攙扶下,一步一踉蹌,如同風中殘燭,艱難地朝著聽濤閣的方向挪動。身後議事廳那沉重的朱門緩緩閉合,隔絕了滿堂的質疑、嘲諷、算計與死寂的絕望,卻也如同關上了最後一絲喧囂人世的門扉。每一步落下,都牽動著全身撕裂般的劇痛,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鮮血從崩裂的傷口滲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留下斷續、刺目的暗紅痕跡。
殘軀染血步蹣跚,身後朱門閉喧嘩。
骨呻傷裂血痕印,步步踏向死囚枷!
聽濤閣那熟悉的飛簷輪廓,在初秋微涼的陽光下顯得格外清晰,卻又仿佛遙不可及。通往那裏的回廊,此刻已被兩隊氣息精悍、眼神冷漠如冰的城主府親衛封鎖!玄甲在陽光下泛著幽冷的光澤,如同兩排沉默的墓碑,宣告著此地的囚禁與死亡。更令人心寒的是,在聽濤閣院門之外,還肅立著數名身著楊家護衛服飾、卻眼神閃爍、明顯帶著楊戰天烙印的心腹!他們與城主府親衛隱隱形成掎角之勢,共同封鎖著這座孤島。
玄甲如碑鎖回廊,楊府心腹立門旁!
內外合圍囚孤島,死寂殺機透骨涼!
楊振長老枯瘦的身軀挺得筆直,渾濁的老眼射出銳利如鷹隼的光芒,毫不退縮地迎向那些冰冷審視的目光。他攙扶著楊奇,步履沉重卻異常堅定,一步步走向那被重兵看守的院門。空氣中彌漫著無形的壓力,如同粘稠的沼澤,每一步都異常艱難。
終於,兩人蹣跚來到緊閉的聽濤閣院門前。
門前,一名楊戰天的心腹護衛隊長名為楊厲),帶著兩名手下,如同門神般擋住去路。楊厲身材魁梧,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倨傲和一絲對楊奇的輕蔑。他斜睨著搖搖欲墜的楊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伸手攔住了楊振長老。
“振長老留步。”楊厲的聲音幹澀冰冷,毫無敬意,“奉大長老令,聽濤閣自即刻起,劃為禁地!除楊奇本人外,任何人不得擅入!尤其…是您!”他特意加重了“尤其”二字,目光帶著挑釁。
“滾開!”楊振長老怒目圓睜,枯瘦的手掌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先天真氣隱隱波動,“奇兒傷重至此,急需人照料!更需要療傷丹藥!老夫必須進去!”
“職責所在!恕難從命!”楊厲寸步不讓,手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語氣強硬,“大長老有令,資源供給自有安排!不勞振長老費心!”他身後兩名護衛也同時踏前一步,氣息隱隱鎖定楊振!
枯臂攔路語冰寒:“禁地擅入難上難!”
“資源自有安排處,振老費心是枉然!”
按刀踏前氣勢逼,內外合圍鎖孤鸞!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楊振長老枯瘦的身軀因憤怒而微微顫抖,護在楊奇身前,如同老邁的雄獅守護著瀕死的幼崽,對著三頭鬣狗怒目而視!衝突一觸即發!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慢悠悠、帶著虛偽“關切”的聲音從回廊另一端傳來:
“哎呀呀…這是做什麽?都是自家人,何必動刀動槍?傷了和氣多不好?”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大長老楊戰天,在一眾心腹長老的簇擁下,如同眾星捧月般踱步而來。他臉上掛著那標誌性的、令人作嘔的“和煦”笑容,仿佛剛才議事廳內那番誅心之論和此刻的封鎖令都與他無關。
“戰天!你來得正好!”楊振長老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強壓怒火指向楊厲,“看看你的好手下!竟敢阻攔老夫為奇兒送藥療傷!奇兒傷勢如此之重,若無人照料,如何能撐過三個月?!如何能上擂台為家族而戰?!” 他故意點出“為家族而戰”,試圖以大局壓人。
振老怒指攔路犬,悲聲質問戰天前:
“奇兒重傷無人顧,三月擂台如何戰?!”
“為族死鬥需療愈,爾等阻撓是何緣?!”
楊戰天笑容不變,目光在楊奇那慘不忍睹的傷勢上掃過,眼底深處卻掠過一絲快意。他故作姿態地歎了口氣,擺擺手讓楊厲等人稍退一步,然後對著楊振長老“語重心長”地說道:
“振長老,稍安勿躁。厲隊長也是奉命行事,職責所在嘛。”他頓了頓,語氣帶著虛偽的“理解”和“無奈”,“奇兒的傷勢,老夫看在眼裏,也是痛在心上啊!但是…”
他話鋒陡然一轉,變得“嚴肅”而“公正”:“振長老,你也看到了,奇兒如今的狀態…說句不好聽的,已是風中殘燭!他簽下血契,接下第三場,固然勇氣可嘉,但…這傷勢,這狀態…唉!”他重重歎了口氣,搖著頭,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說句誅心的話,他…真的還有希望嗎?強行送藥進去,強行讓他療傷修煉,會不會…隻是徒勞?甚至…加速他的…那個?”
楊戰天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楊奇,又掃向楊振長老,聲音壓低,帶著一種“推心置腹”的“坦誠”:“振長老,我知道你疼惜奇兒,視如己出。但…我們也要麵對現實啊!楊家現在是什麽處境?資源本就捉襟見肘!庫房裏那點療傷丹藥,尤其是珍貴的續骨生肌膏、養魂丹…那可是家族的底蘊!是用一點少一點!若是用在…用在注定…咳…的地方,豈不是白白浪費?置家族其他需要資源的子弟於何地?置家族的未來於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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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天偽善歎連連,“痛心”麵具戴額前:
“奇兒殘燭命懸線,強行療愈恐歸天!”
“資源匱乏需節儉,珍藥豈能浪耗捐?”
“家族未來眾子弟,底蘊豈為一人燃?!”
這番“情真意切”、“顧全大局”的言論,如同一盆冰水,瞬間澆熄了楊振長老心中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也如同最鋒利的匕首,狠狠刺向楊奇!
周圍的楊戰天心腹長老們立刻紛紛附和:
“大長老所言極是!資源當用在刀刃上!”
“楊奇傷勢過重,根基本源受損,非靈丹妙藥不能挽回!可我楊家…哪裏還有?”
“是啊,與其浪費在他身上,不如留給家族其他有潛力的子弟!這才是為家族長遠計!”
“振長老,莫要因私廢公啊!”
群犬吠聲應主起,句句誅心斷生機!
“私情廢公不可取!資源當留潛力枝!”
“奇兒根基已損毀,靈藥難補枉費資!”
“放屁!!”楊振長老再也抑製不住滔天的怒火,枯瘦的身軀爆發出驚人的氣勢,先天真氣如同怒浪般席卷而出,將靠近的幾個心腹長老震得連連後退!他雙目赤紅,指著楊戰天,聲音因極度的憤怒而嘶啞顫抖:
“楊戰天!收起你那套假仁假義!奇兒為何重傷?!為何根基受損?!還不是為了在擂台上力撼孫厲,為我楊家掙得一絲喘息之機?!還不是為了救他父親?!如今他代表家族接下必死之局,你們卻在這裏算計著克扣他的救命之藥?!你們…你們還是人嗎?!還有半點同族之情嗎?!”
枯軀怒爆發雷霆,真氣如濤斥奸佞!
“奇兒重傷為家族!力撼孫厲掙喘息!”
“救父血契接死局,爾等克藥絕生機?!”
“同族之情喂狗肚?狼心狗肺天厭棄!”
楊振長老的怒吼,如同受傷猛虎的悲嘯,帶著血淚的控訴,響徹回廊!周圍那些原本沉默圍觀的族人,不少眼中也露出了複雜的神色,有羞愧,有不忍,但更多的,依舊是麻木和事不關己的冷漠。
楊戰天臉上的“和煦”笑容終於掛不住了,陰沉了下來。他冷哼一聲,語氣轉冷:“楊振!注意你的言辭!老夫所作所為,皆是為了家族大局!資源分配,自有公斷!豈容你在此咆哮汙蔑?!厲隊長!執行命令!任何人膽敢衝擊禁地,搶奪資源…家法處置!”他最後四個字,帶著冰冷的殺意!
楊厲等護衛立刻應聲,刀劍半出鞘,寒光閃爍!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就在這僵持不下、楊振長老幾乎要不顧一切拚死一搏的危急關頭!
一個嘶啞、微弱、卻如同寒冰碎裂般清晰的聲音,極其突兀地響起:
“藥…留下…”
“人…回去…”
聲音來自楊振長老的臂彎之中!
是楊奇!
不知何時,他竟然再次睜開了眼睛!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眸,此刻燃燒的不再是純粹的決絕,而是混合著無邊劇痛、深入骨髓的疲憊、以及一種…洞穿世情、看透虛偽後的…近乎虛無的冰冷平靜!
他極其艱難地抬起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沾滿了自己尚未幹涸的鮮血,指向楊厲身後護衛捧著的一個簡陋木盒。那木盒敞開著,裏麵隻有寥寥幾瓶最低劣的金瘡藥和幾塊幹硬的粗糧餅子!這,便是楊戰天所謂的“自有安排”!
血眸微睜露疲憊,洞穿世情冷如灰。
血指遙指簡陋盒,劣藥粗餅“安排”隨!
然後,他的目光轉向楊振長老,那雙冰冷疲憊的眸子深處,閃過一絲極其微弱、卻無比清晰的懇求與…不容置疑的決斷!嘴唇翕動,用微弱到幾乎聽不見、卻清晰傳入楊振長老耳中的氣聲說道:
“…振長老…回…去…守住…庫房…”
氣聲決絕破僵局:“振老…回去…守庫基!”
懇求決斷藏眸底,千斤重托一肩提!
楊振長老渾身劇震!如同被一道驚雷劈中!他瞬間明白了楊奇的意思!聽濤閣已成絕地,資源被克扣已成定局!此刻硬拚,非但救不了楊奇,反而可能讓自己陷入險境,更會徹底失去對家族庫房資源的掌控!庫房!那是楊家最後的底蘊!是楊奇能否創造奇跡的…唯一希望!守住庫房,才能在最關鍵的時刻,為楊奇輸送那可能逆轉乾坤的…一線生機!
巨大的痛惜、悲憤與決絕,如同熔岩般在楊振長老胸中奔湧!他看著楊奇眼中那片近乎虛無的平靜下隱藏的、如同火山爆發前壓抑到極致的意誌,老眼瞬間被淚水模糊!他明白了!楊奇在用自己最後的清醒意誌,為他指明方向!用自己殘破的身軀,為家族…也為他自己…爭取那渺茫的破局之機!
“好…好…”楊振長老的聲音帶著巨大的哽咽和顫抖,他重重點頭,枯瘦的手掌極其輕柔地、卻又無比沉重地拍了拍楊奇那沾滿血汙的肩膀,仿佛要將自己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祝福、所有的希望都傳遞過去!“奇兒…保重!庫房…有老夫在!誰也…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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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掌拍肩血染衣,千鈞祝福無聲寄!
“庫房有吾命在守!” 字字泣血諾不移!
說完,楊振長老猛地一抬頭!那雙渾濁的老眼瞬間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銳利精芒!如同兩柄飽經滄桑卻依舊鋒芒畢露的古劍!他不再看楊戰天那陰沉的臉色,不再理會楊厲等人警惕的目光,更無視了周圍那些複雜麻木的視線!他枯瘦的身軀挺得如同標槍,帶著一種守護最後火種的孤勇與決絕,朝著家族庫房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他的背影,在初秋的陽光下,拉得很長很長,帶著一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悲壯!
枯軀挺立如標槍,孤勇決絕向庫行!
背影悲壯映秋陽,雖千萬人亦獨往!
楊戰天看著楊振長老決然離去的背影,又看看靠在門邊氣息奄奄的楊奇,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他冷哼一聲,對著楊厲使了個眼色。楊厲會意,對捧著簡陋木盒的護衛揮了揮手。那護衛立刻上前,將那裝著劣質金瘡藥和粗糧餅子的木盒,如同施舍乞丐般,“哐當”一聲丟在了楊奇腳邊的冰冷石階上!藥瓶翻滾,粗糧餅子散落一地!
劣藥粗餅棄階前,施舍乞丐響哐然!
藥瓶翻滾餅散落,羞辱踐踏刺心田!
“哼!你的‘資源’!省著點用,別浪費了!”楊厲抱著膀子,居高臨下地看著楊奇,語氣充滿了鄙夷和嘲弄,“這可是大長老特意‘關照’你的!好好‘養傷’!三個月後,我們可都等著看你這‘大英雄’…怎麽死呢!哈哈哈!”
護衛們發出陣陣刺耳的哄笑聲。
麵對這赤裸裸的羞辱和踐踏,楊奇的身體劇烈地搖晃了一下,幾乎栽倒。但他死死咬住了牙關,牙齦再次滲出血絲!他低著頭,散亂的黑發遮擋住了他此刻的表情,隻有那緊握的拳頭,指關節捏得發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無聲滴落,與地上的劣藥混在一起。
低頭血滴混劣藥,拳握骨白透甲爪!
屈辱如潮噬心腑,無聲忍耐待驚濤!
丹田深處,那五枚神象微粒在極致的屈辱刺激下,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核心的神象虛影仰天發出無聲的咆哮!一股冰冷、暴戾、帶著“永鎮無間”真諦的無邊怒意,混合著那被煉化的屈辱之力,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熔岩,在他瀕臨崩潰的軀殼內瘋狂奔湧!
但他沒有爆發!
他用無上的意誌力,強行鎮壓著這股足以焚毀一切的怒火!
他將這滔天的屈辱、這無邊的恨意、這刻骨的痛楚…統統化作最熾烈的薪柴,投入那五座瘋狂運轉的熔爐之中!煉化!淬煉!凝聚!等待著…破繭化龍、焚盡一切的那一天!
神象咆哮鎮獄怒,屈辱熔岩衝心爐!
意誌為籠強行鎖,薪柴熾烈待焚途!
楊奇不再理會腳邊的“施舍”,不再看楊厲等人嘲弄的嘴臉。他極其艱難地、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抬起那隻染血的手,在身後那扇緊閉的、厚重的聽濤閣院門上,用自己滾燙的鮮血,畫下了一個歪歪扭扭、卻觸目驚心的——
血!符!
血指畫符門扉封,觸目驚心鎖孤城!
無聲宣告絕塵路,死地囚籠自築成!
當最後一筆落下,楊奇的手無力地垂下。他猛地噴出一小口鮮血,身體再也支撐不住,軟軟地倒在了冰冷染血的石階上,蜷縮在那散落的劣藥和粗糧餅子旁,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閉上了眼睛。
血噴階前蜷孤影,氣若遊絲閉目瞑。
劣藥粗糧伴身側,死囚待斃絕境中。
楊厲等人看著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的楊奇,看著他身後那扇緊閉的、畫著血符的院門,臉上的嘲弄漸漸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合著驚悸和冰冷的複雜神色。這無聲的決絕,這自絕於世的姿態,比任何咆哮都更具衝擊力!
遠處,一些尚未離去的楊家族人,目睹了這一切——楊振長老的悲壯守護與離去,楊戰天的虛偽與克扣,楊厲的羞辱與踐踏,楊奇的血符封門與昏迷待死…
無人言語。
隻有一片更加深沉、更加冰冷的沉默,如同巨大的、無形的墳墓,籠罩了整個回廊。
那沉默中,有對楊振孤勇的複雜,有對楊戰天冷酷的畏懼,有對楊奇慘狀的麻木,有對未來的徹底絕望…
還有一絲…連他們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名為等待最終審判的…死寂。
沉默如墳籠回廊,絕望死寂浸骨涼。
孤勇冷酷麻木匯,唯待刑台血染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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