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賽妃,別把事情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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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亮,何敏爬了起來,渾身一陣虛脫,呆滯的目光看著歪在沙發上的文仟尺,想笑便笑了一會,笑過之後,回頭稍作整理,悄然無聲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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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仟尺從鹿典回來去了車間晃了兩晃,在寶麗板生產線停滯了兩分鍾便回了陡街南巷補覺,有臉沒皮的做了美夢。
美夢正美,手提電話響了。
賽鳳仙在陡街電話亭給他打來電話,說昨天開支的單據得他簽字畫押。
顯然這是找他的借口,由頭牽強。
仟尺一覺醒來氣血充盈,下樓開門就把鳳仙拖扯進來,鳳仙沒怎麽掙紮,畢竟不是貞烈聖女,正當仟尺以為得逞,鳳仙發力,緩慢而從容,防守對抗入侵,防守得當四兩撥千斤的效果能把對方累成牛。
開弓沒有回頭箭,仟尺累得精疲力盡,始終不得。
賽鳳仙沒言語,收拾淩亂,下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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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傍晚,老江湖賴桑接到發小文仟尺的電話,要他查人,查木工廠的賽鳳仙。
賴桑是軍屬,是烈士遺孤,活脫脫金燦燦的命硬是被他自己玩出了爛,打小就在街上混,正兒八經的老江湖。
查人查鳳仙,賴桑一聽就笑了。
賴桑和仟尺盡管少來往,兩人的感情卻如同兄弟,彼此關注至少十年有餘,賴桑一聽查的是賽鳳仙不自覺的笑了。
“怎麽就笑了?”
賴桑笑而不語,仟尺問也白問。
“查不查?”
“查!你老弟讓查哪有不查的道理。別忙著掛電話,我手上有一輛桑塔納轎車,你拿你的摩托車來換,兩輪換四輪。”
“哪有這樣的事。”
“老哥我也是靈機一動,氣死陳晨王八蛋!”
“陳晨,軍分區修理廠廠長陳晨?他怎麽招你啦?”
“這可不能說!總而言之,這車落到你文仟尺手裏,等於掉進了保險櫃。”
“別把你們的火燒到我頭上。”
“哪來的火?明明是啞巴吃了黃連。行啦!我還有事,趕緊的!”
賴桑掛了電話,忙事去了。
賴桑哪裏知道現而今仟尺的身價,即便是晟泰經理金燦也隻是略知一二,鳳仙更是不知道晟泰財務經理夏季開的被窩裏藏著七百八十萬,仟尺告訴他這錢是為霍純鋼複仇打倒蔡賀棟的專項資金。
文仟尺重情義,夏文書對霍純鋼感情濃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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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痞打探信息一般是出錢買,遇上這種事,老百姓往往是明哲保身,知道什麽說什麽,不亂說,不添油加醋,這不是招惹是非,這是實事求是,至於錢,多多少少一應不接。
即便是段柔遇上這種事,也會是知道什麽說什麽。
段柔隻想過好自己的小日子,隻想仟尺好好的守著她。
當她看到文仟尺的座駕換上了高級小轎車,段柔恍然感悟:她不是他的唯一,車子票子才是他的最愛。
看重感情的段柔發生了質的變化,學習,實習向錢看。
手提電話不是身份的標配,小轎車才是身份的亮點,樹大招風,沒名信飛到黃魁戎的手裏,要求徹查寶麗板生產線。
還好一個星期後,熱點轉移。
何副廠長的千金離婚了,辭職了,何敏成了熱點。
賴桑的反饋接踵而來:賽鳳仙,學曆高中,24歲,社會交往單純。未婚,有個私生女五歲,生父待查。另,賽鳳仙與木材商黃金龍存在交易,具體不詳。
手法嫻熟的防守簡單有效,仟尺難免多想,這一查查出了一個木材商。
何敏添堵,賽鳳仙不讓他省心,正煩躁,門被推開,陽光進了車間辦豁然亮堂卻也刺眼炫目,仟尺惱了,一抬頭,慌忙站了起來不慎撞翻了桌麵上的酒瓶,酒流淌,酒彌漫,灼眼的陽光下一位少女婷婷玉立。
這一刻,一刹那,文仟尺忘了怎麽說話。
解木車間的機器停下來,都想看看發生了什麽?或是什麽事情在發生。
這一刻確實是文仟尺愛情,婚姻,一生一世的轉折,段彤霞破天荒進了木工廠,進了解木車間,進了車間辦。
文仟尺簡直不敢相信,怯怯問出一句:“都好吧?都好嗎?”
“都好,家裏人讓我叫你回家。”
門邊不知是誰充當複讀機:家裏人讓我叫你回家!
整個車間吼了起來:家裏人讓我叫你回家!
——段彤霞被羞得容顏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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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來,段妃氣色萎靡,精神恍惚,混沌,一日一換的服飾四天了,同樣同款。
賽妃由不得說了她兩句,問了她兩句,末了點提:看淡點,簡單些才好。
鳳仙不是讓她放棄,是在教她淡與簡單,別強求。
等段柔回過神來,鳳仙這才展開她的觀點:他離不開你,他是暖男更是賤男。倒是你,你得端著,他躲你,接下來你躲他。
“他還會來找我?”
“你要做實你的價值。”
“價值?”
賽鳳仙隻笑不語,這一笑段柔受益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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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間辦,自從段彤霞推過那道門,不僅是段柔就連賽鳳仙都在忌諱,單獨不碰那道門。
其實那天在南巷皮匠店發生了那件事,賽鳳仙就沒跟文仟尺單獨在過一起,女人的收斂與自律遠超男人許多。
看淡點,時間一久點就沒了。
簡單些,時間能把簡單進化成雲煙。
放不下的倒是文仟尺這種人,暖男,賤男。
鳳仙始終是鳳仙,有頭腦,有見地,眼珠子明亮看待問題有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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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段彤霞的熱度稍有平緩,文仟尺真就朝段柔身邊湊,噓寒問暖,無非是想釋放。
段柔倒也直接,實話實說:“想你的時候你不來,現在不想了,沒需要。”
這話亮堂,透明透亮。
文仟尺撞了南牆,回到車間辦賽鳳仙在打印文案,看見他來了正要收拾走人,文仟尺轉身先行離開。
按道理應該是她怕他才對。
賽鳳仙真就不怕他,隻是覺得有點怨,有點恨,更多的是憋屈,不溝通,沒商量,把她當什麽?路邊的牛屎馬糞?
不從不等於結束,不該看得他看了,不該碰得他碰了,鳳仙總想幹點什麽平怨泄憤,這人渣不會就此放手作罷,火辣辣一晃而過的眼神,鳳仙沒看見,有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