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雪狸引路,寒潭初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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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風裹著煤灰味兒,刮過貧民窟低矮的棚頂,卷起地上的枯葉和穢物,打著旋兒撲向淩霜燼羽)藏身的破敗窩棚。她蜷縮在角落,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懷裏雪狸溫熱的皮毛。那小東西似乎感知到她體內翻湧的煩躁,喉嚨裏發出細碎的咕嚕聲,用濕漉漉的鼻尖輕輕蹭了蹭她的手背。
    昨夜老乞丐被打斷腿的慘叫還在耳邊回蕩,柳氏的警告像一條冰冷的毒蛇,纏上了她的脖頸。“少管閑事,不然下次卸你一條腿。” 淩霜燼羽)眼底金紅翎羽的虛影一閃而過,帶著非人的寒意。管閑事?她冷笑。她要的,從來不是“管閑事”,而是要把這些閑事的主人,一個個拖入地獄。
    “喵嗚——” 懷裏的雪狸突然豎起耳朵,脊背弓起,發出低沉的威脅聲。淩霜燼羽)瞬間收斂氣息,側耳傾聽。雜遝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帶著一種蠻橫的節奏,停在了窩棚外。
    “死老東西,藏哪了?給老子滾出來!” 一個粗嘎的嗓門吼道,伴隨著木棍狠狠敲打棚頂的悶響。是那幾個常在附近勒索收保護費的地痞,昨天帶頭打老乞丐的正是他們。
    窩棚的門簾被粗暴掀開,三個壯漢堵在門口,為首的刀疤臉手裏掂著根粗木棍,眼神渾濁地掃視著狹小的空間,最終落在角落的淩霜燼羽)和她懷裏的雪狸身上。
    “喲?新來的?長得倒是不錯,” 刀疤臉舔了舔嘴唇,露出黃牙,目光在她單薄卻異常挺直的脊背上逡巡,“老東西呢?他那條瘸腿,該不會是讓你給藏起來了吧?”
    淩霜燼羽)緩緩抬起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那雙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幽深難測,像兩口吸光的古井。她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們。
    “啞巴了?” 刀疤臉被她看得有些發毛,惱羞成怒地向前一步,木棍直指她的鼻子,“老子問你話呢!把老東西交出來,還有你,陪哥幾個樂嗬樂嗬,昨天的賬就一筆勾銷!”
    另一個地痞淫笑著附和:“對對對,這小娘們兒細皮嫩肉的,可比那些髒婆娘強多了!”
    雪狸在她懷裏發出更響亮的嘶吼,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露出尖利的牙齒。淩霜燼羽)卻輕輕按住了它,動作輕柔得像在安撫一個孩子。她站起身,身形在低矮的棚頂下顯得格外纖細,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壓迫感。
    “滾。” 她開口,聲音不高,卻像冰錐一樣刺入空氣,帶著一種不屬於人間的空靈與冰冷。
    “嘿?還敢叫老子滾?” 刀疤臉徹底被激怒,掄起木棍就朝她頭上砸來!棍子帶著風聲,勢大力沉。
    就在木棍即將落下的瞬間,淩霜燼羽)的身影詭異地一晃,如同鬼魅般原地消失。刀疤臉一棍砸空,慣性讓他踉蹌一步,還沒反應過來,一隻冰冷的手已經扼住了他握棍的手腕。
    “哢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響起,伴隨著刀疤臉殺豬般的慘叫。他手腕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著,木棍“哐當”掉在地上。
    另外兩個地痞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跑。淩霜燼羽)看都沒看他們,隻是緩緩低下頭,盯著刀疤臉因劇痛和恐懼而扭曲的臉。她的指尖,不知何時泛起一層淡淡的、幾乎看不見的青色光暈,如同覆蓋了一層薄冰。
    “誰派你們來的?” 她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種能凍結靈魂的寒意。
    “沒…沒人!就是…就是看那老東西不順眼!” 刀疤臉冷汗涔涔,語無倫次。
    淩霜燼羽)的手指微微收緊,刀疤臉的慘叫瞬間拔高了一個調門。
    “說。” 一個字,重若千鈞。
    “是…是柳府!柳府的張嬤嬤!她…她給了我們錢,說…說盯著這裏,特別是盯著你!說…說你是災星,是…是妖怪!” 刀疤臉終於崩潰,竹筒倒豆子般喊了出來,“她說…說你要是敢多事,就…就打斷你的腿,像…像那老東西一樣!”
    柳府。張嬤嬤。果然。淩霜燼羽)眼底金紅的光芒一閃即逝。她鬆開手,刀疤臉像一灘爛泥一樣癱軟在地,抱著自己扭曲的手腕,連滾帶爬地逃出了窩棚。
    貧民窟的空氣似乎凝滯了片刻,隨即又恢複了往日的汙濁與嘈雜。淩霜燼羽)站在原地,低頭看著自己那隻剛剛扼斷別人手腕的手。青色光暈早已褪去,皮膚白皙,指節分明,看起來和普通人的手沒什麽兩樣。但隻有她自己知道,那股在血脈中奔湧的、陌生又強大的力量,以及那瞬間掌控生死的冰冷快感,讓她心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戰栗。這力量,是複仇的利刃,也可能將她拖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喵…” 懷裏的雪狸蹭了蹭她,似乎在安撫。淩霜燼羽)回過神,輕輕撫摸著它柔順的皮毛。這小東西,從亂葬崗跟著她,似乎天生就不懼怕她身上的妖氣,反而有種奇異的親近感。
    她彎腰,從刀疤臉掉落的木棍旁,撿起一枚滾落的銅錢。銅錢沾著泥土,一麵是普通的“開元通寶”,另一麵,卻赫然刻著一個小小的、扭曲的“柳”字印記。這是柳府私下用來聯絡和支付賞錢的標記。她將銅錢緊緊攥在手心,冰冷的金屬硌著掌心,像握住了一塊燒紅的烙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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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氏,你果然坐不住了。
    接下來的幾天,淩霜燼羽)變得更加沉默。她白天依舊在貧民窟裏打零工,劈柴、洗衣、搬運重物,換取微薄的口糧。但她的動作比以前更快,力氣也大得驚人,常常一個人就能幹完幾個壯漢的活。她刻意收斂著氣息,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沉默寡言、隻想求生的孤女。
    然而,她體內那屬於彩鸞燼羽的妖魂,卻在悄然覺醒。她的感官變得異常敏銳,能清晰地聽到幾條街外醉漢的胡言亂語,能聞出空氣中混雜的無數種氣味——汗臭、食物的餿味、河水淤積的腥氣,甚至還有一絲絲若有若無的、屬於權貴府邸的熏香。夜晚,她不再需要睡眠,隻需在角落裏盤膝而坐,引動體內那股微弱卻精純的妖力,在經脈中緩緩流轉。每一次運轉,都伴隨著一種撕裂般的灼痛,仿佛骨骼在被重新鍛造,但隨之而來的,是力量的增長和對這具身體更深的掌控。
    她用這新獲得的力量,悄無聲息地“解決”了貧民窟裏幾個作惡多端的地痞。沒有打鬥,沒有慘叫,隻是在某個陰暗的角落,那些人突然像被無形的力量扼住喉嚨,驚恐地瞪大眼睛,然後軟軟地倒下,醒來後便失魂落魄,如同被抽走了魂魄,再也不敢在貧民窟橫行霸道。漸漸地,貧民窟的人看她的眼神變了,從最初的排斥、恐懼,變成了一種敬畏和依賴。有孩子走失,她會憑著對氣味的追蹤,在深巷裏找到被拐走的孩童;有婦人被欺負,她會用幻術製造出“厲鬼索命”的幻象,嚇得惡人屁滾尿流。她成了貧民窟裏一個沉默的守護者,一個帶著神秘色彩的“異類”。她用這些行動,換取著關於京城權貴,尤其是將軍府和易府的零碎情報。
    雪狸始終跟在她身邊,像一道白色的影子。它似乎對易府有著異乎尋常的興趣。好幾次,當淩霜燼羽)在街角或高處遠遠眺望易府那高聳的圍牆時,雪狸總會變得異常焦躁,豎著耳朵,朝著易府的方向發出低低的嗚咽,甚至試圖掙脫她的懷抱衝過去。
    這天傍晚,淩霜燼羽)剛幫一個老婦人劈完一大堆柴火,準備回窩棚。雪狸突然從她懷裏竄出,像一道白色的閃電,衝向街角。淩霜燼羽)心中一凜,立刻跟了上去。
    隻見雪狸停在街角,正對著一個剛從易府方向走出來的小廝。那小廝提著一個精致的食盒,步履匆匆。雪狸並沒有撲上去,隻是站在原地,仰著頭,碧藍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食盒,喉嚨裏發出一種極其渴望的、近乎哀鳴的咕嚕聲。
    淩霜燼羽)悄然靠近,藏在陰影裏。她能清晰地聞到,那食盒裏散發出的,是一種混合著靈穀、靈果和某種奇異花蜜的濃鬱香氣。這香氣,對妖類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她瞬間明白了——這是易玄宸豢養的那些靈寵的飼料!雪狸對易府的異常反應,根源就在這裏!它被這蘊含著靈氣的食物氣息吸引著!
    小廝似乎被這隻突然出現的、眼神異常執著的雪狸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雪狸急了,猛地向前一撲,不是撲向小廝,而是用爪子,極其靈巧地勾住了食盒一角!
    “嘩啦!” 食盒蓋子被掀開,裏麵幾個盛著不同顏色飼料的小碗掉了出來,滾落在地。濃鬱的靈氣瞬間彌漫開來。
    “哎喲!我的食盒!” 小廝又驚又怒,彎腰去撿。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而略帶磁性的聲音響起,不疾不徐,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怎麽回事?”
    淩霜燼羽)的心猛地一跳。她抬起頭,隻見街口,不知何時站著一個身著月白色錦袍的年輕男子。他身形挺拔,麵容俊美如畫,眉眼間卻帶著一種疏離的冷峻,仿佛周身籠罩著一層看不見的寒霜。他手中把玩著一柄白玉折扇,目光正落在打翻的食盒和那隻正貪婪地嗅聞著地上飼料的雪狸身上。
    正是易玄宸!
    小廝嚇得連忙行禮:“大人!是…是這隻野貓突然衝出來,打翻了靈寵的飼料!”
    易玄宸的目光從雪狸身上移開,緩緩掃過現場,最終,落在了陰影中、正試圖悄然退後的淩霜燼羽)身上。他的目光銳利如鷹隼,仿佛能穿透一切偽裝。
    淩霜燼羽)知道,躲不過了。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因妖魂本能而產生的、對這強大人類的一絲忌憚,強迫自己鎮定地走了出來。她走到雪狸身邊,彎腰將它抱起,動作自然,仿佛它本就是她的所有物。
    “對不起,大人。” 她低下頭,聲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惶恐和歉意,“是雪狸不懂事,被這香氣衝昏了頭。我…我會賠償的。” 她說著,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臉上露出窘迫。
    易玄宸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從她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衫,到她略顯蒼白的臉,最後,落在了她抱雪狸的手上。那隻手,纖細修長,但指關節處卻帶著薄繭,顯然是常年勞作所致。他的目光似乎在她手腕內側那道被柳氏鞭打留下的、已經淡化的舊疤上停頓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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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隻雪狸,” 易玄宸終於開口,聲音比剛才柔和了些許,卻依舊帶著審視,“是你的?”
    “是…是的,大人。” 淩霜燼羽)點頭,手指無意識地收緊,雪狸在她懷裏不安地扭動了一下。
    “它很有靈性。” 易玄宸的目光重新回到雪狸身上,碧藍的貓眼正毫不畏懼地回望著他,眼神裏沒有普通野獸的恐懼,反而帶著一種近乎…探究的意味?“眼神很野,像狼,也像…某種從未被馴服的鳥。” 他輕輕補充了一句,像是在自言自語。
    淩霜燼羽)的心猛地一跳。鳥?他竟然能從雪狸的眼神裏看出鳥的影子?這絕非巧合!難道他……她對眼前這個深不可測的男人,瞬間升起了更深的警惕和探究欲。
    “它…它從小跟著我。” 淩霜燼羽)勉強維持著鎮定,低聲回答。
    易玄宸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她,折扇在掌心輕輕敲擊了一下:“賠償不必了。靈寵的飼料,本也不是什麽稀罕物。” 他頓了頓,目光再次變得銳利,“隻是,姑娘似乎不是這附近尋常的流民?你剛才,似乎想躲著本官?”
    淩霜燼羽)心頭一凜,知道這是關鍵的試探。她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臉上努力擠出一絲苦澀和無奈:“大人明鑒。民女…民女隻是個逃難來的,無親無故,在這貧民窟裏討生活。大人身份尊貴,民女…民女隻是怕衝撞了大人,惹來麻煩。” 她的聲音裏,刻意帶上了一絲卑微和對權貴的畏懼。
    易玄宸靜靜地看著她,似乎在分辨她話中的真偽。淩霜燼羽)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像無形的觸手,在她身上掃過,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壓迫感。她體內那股躁動的妖力,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脅,在血脈中不安地奔騰起來,讓她後背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她死死咬住舌尖,用劇痛壓製著妖魂的本能衝動,維持著表麵的平靜。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懷裏的雪狸突然又動了起來。它扭過頭,伸出粉嫩的舌頭,輕輕舔了舔淩霜燼羽)因為緊張而緊繃的下頜。這個細微的動作,似乎讓易玄宸眼中那冰冷的審視之色,融化了一絲。
    “罷了。” 他終於收回目光,語氣恢複了先前的疏離,“管好你的貓。這京城裏,不是所有東西都能碰的。” 說完,他不再看淩霜燼羽),轉身對那個還驚魂未定的小廝吩咐道:“重新備一份飼料送回府裏。記住,走後門,別再驚擾了貴人。”
    “是,大人!” 小廝如蒙大赦,連忙收拾起地上的食盒殘骸,屁顛屁顛地跟在易玄宸身後離去。
    淩霜燼羽)抱著雪狸,站在原地,直到易玄宸那月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長長地、無聲地吐出一口氣。後背的衣衫已經被冷汗浸透。剛才那一刻,她感覺自己幾乎要被那男人看穿了!
    她低頭看著懷裏的雪狸。小東西似乎也鬆了口氣,舒服地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碧藍的眼睛裏滿是得意。淩霜燼羽)的手指輕輕撫過它光滑的皮毛,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易玄宸……他絕對不簡單。他能從雪狸的眼神裏看出鳥的影子,他對她的試探直指核心,他身上那種掌控一切的氣場……還有,他最後那句“這京城裏,不是所有東西都能碰的”,是警告,還是暗示?
    更重要的是,雪狸對易府靈寵飼料的強烈反應,以及易玄宸對靈寵近乎癡迷的豢養……這其中,是否隱藏著更深層的聯係?彩鸞燼羽的記憶碎片裏,似乎也曾有過關於“靈氣”、“飼主”的模糊片段……
    她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柳氏的毒刺已經探到了貧民窟,易玄宸這潭深水,她也必須趟進去。而雪狸,這隻神秘的小貓,似乎就是連接這兩條線的鑰匙。
    夜色漸深,貧民窟的燈火稀疏如豆。淩霜燼羽)抱著雪狸,沒有回那個破敗的窩棚,而是走向了更偏僻、靠近城河的一處廢棄土地廟。她需要絕對安靜的環境,來梳理今天獲得的信息,以及……嚐試喚醒更多彩鸞燼羽的記憶。
    土地廟裏彌漫著塵土和黴味,殘破的土神像在月光下投下扭曲的陰影。淩霜燼羽)在神像後盤膝坐下,將雪狸放在膝頭。她閉上眼,摒棄雜念,將心神沉入體內那股屬於彩鸞燼羽的妖力之源。
    灼痛感再次傳來,比以往更加劇烈。仿佛有無數燒紅的鋼針在骨髓裏穿刺。她咬緊牙關,額角滲出豆大的汗珠。意識在劇痛中沉浮,一些破碎的畫麵開始不受控製地湧現:
    ……漫天火光,巨大的、燃燒著金紅色火焰的翅膀在空中痛苦地掙紮……冰冷刺骨的寒氣從深淵中湧出,纏繞著翅膀……一個模糊的、穿著華麗服飾的人影站在深淵邊緣,手中捧著一枚散發著幽藍光芒的玉佩……“寒潭月,照歸人”……一個溫柔的女聲在耳邊低語,帶著無盡的眷戀與不舍……那是……生母蘇氏的聲音?!
    “寒潭……月……” 淩霜燼羽)無意識地喃喃自語,眉頭緊鎖。生母的遺物,那半塊火焰紋玉佩,和那張寫著“寒潭月,照歸人”的字條……還有彩鸞記憶中那幽藍的玉佩……它們之間,究竟有什麽聯係?生母蘇氏的死,真的隻是柳氏的陷害嗎?還是……與這“寒潭”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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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她心神劇震,意識幾乎要被那些混亂的記憶碎片撕裂之際,懷裏的雪狸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嘶鳴,猛地從她膝頭跳下,全身的毛炸得筆直,死死盯著土地廟的入口!
    淩霜燼羽)瞬間驚醒,妖力本能地護住全身。她猛地睜開眼,順著雪狸的目光望去——
    隻見土地廟破敗的門口,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站著一個身影。那人全身籠罩在一件寬大的黑色鬥篷裏,兜帽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隻能看到一個線條冷硬的下頜。他她?)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裏,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但一股陰冷、粘稠、帶著濃重血腥和腐敗氣息的妖氣,如同實質的寒潮,瞬間席卷了整個狹小的土地廟!
    這股妖氣,與淩霜燼羽)體內彩鸞燼羽那雖然強大卻帶著神性光輝的妖力截然不同!它充滿了怨毒、貪婪和純粹的毀滅欲望,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汙穢!
    淩霜燼羽)瞳孔驟縮,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間凍結!她從未感受過如此純粹而邪惡的妖氣!這絕不是普通的妖物!
    黑鬥篷的身影緩緩抬起頭,兜帽的陰影下,兩點猩紅的光芒亮起,如同地獄的鬼火,穿透黑暗,死死地鎖定了淩霜燼羽)和她懷中發出低吼的雪狸。
    一個嘶啞、怪異,仿佛由無數怨魂聲音混合而成的低語,在死寂的土地廟中幽幽響起,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嗬……彩鸞的氣息……還有……守淵人的血脈……真是……美味得讓人忍不住……想立刻……撕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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