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終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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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曆經艱險,終於集齊了煉製解藥所需的藥材。樂正生帶上藥材要回邊關交給樂正尋音,當晚,史靈雋留下告別信和解讀之法就離開,她要回去找蕭安生問清楚。
在回藥穀的途中,卻遇到放火燒穀出逃的蕭安生,身後還跟著許多北狄武士。“師父!你做了什麽?”史靈雋驚呼出聲,眼中滿是難以置信。藥穀上空燃起的黑煙又無不暗示著一切罪行。
蕭安生麵色陰鷙,看著史靈雋,語氣冰冷:“該死的老家夥,寧可同歸於盡也不願把藥穀讓給我!靈雋,你一個弱女子,家國紛爭,可不是你該摻和的。”
“所以,師父,牽機毒真的是你製的?”史靈雋聲音顫抖,“你為何要投靠北狄,研製如此歹毒的毒藥?”
“北狄?”蕭安生狂笑一聲,眼中閃過瘋狂,“我研製牽機毒,是為了追求煉藥的更高境界!她說過,這世間萬物,皆可為藥,亦可為毒。隻要能煉出絕世奇藥,我就能擁有一切!”
“她……是誰?”史靈雋抓住重點,蕭安生一直是獨自煉藥,沒看見他和誰有一起探討過。
一個飛身從馬背過來的樂正生拔劍擋在史靈雋身前,怒視著蕭安生:“蕭安生,你可知你的毒藥害死了多少邊關將士和無辜百姓?多少家庭因此破碎?你這般為了一己私欲,背叛家國,與禽獸何異?”
“住口!”蕭安生臉色一沉,揮手示意身後的武士上前,“樂正生,你以為你是誰?一個失去記憶的棄子,也敢來教訓我?今日,我便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你怎麽識得我?”樂正生未得到答案。武士們一擁而上,樂正生奮力抵抗,劍氣縱橫,斬殺數名武士。可敵眾我寡,他漸漸體力不支,身上多處受傷。
蕭安生見狀,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伸手扣住史靈雋的脖頸,將她拉到身前:“你若是想救她,就放下劍,放棄追查牽機毒,否則,我現在就殺了她!”轉而對史靈雋小聲誘惑:“你天資聰穎,可以跟隨為師。”
“我不要!”史靈雋掙紮著,“你放開我,我不會助紂為掠!”
樂正生看著被挾持的史靈雋,眼中滿是痛苦與掙紮。他若放下劍,便意味著放虎歸山,可他若不放下劍,史靈雋便會性命難保。
“我數三聲,你若再不放下劍,休怪我無情!”蕭安生語氣冰冷,“一!二!”
“住手!”樂正生猛地扔掉長劍,雙手舉起,“我答應你,我放棄追查牽機毒,你放了她!”
史靈雋看著他,眼中滿是淚水:“樂正生,你不該答應他!邊關將士不能沒有解藥!”
“我不能失去你。”樂正生看著她,語氣溫柔卻堅定,“家國使命固然重要,但你,同樣是我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蕭安生滿意地點點頭,鬆開了史靈雋,卻在她身後暗中射出一枚毒針。樂正生眼疾手快,一把將史靈雋推開,自己卻中了毒針,身形晃了晃,險些倒下。
“師父,你好卑鄙!”史靈雋怒喝一聲,扶住樂正生。
蕭安生冷笑:“對付你們這些人,無需講什麽道義。靈雋,跟我走,否則,他身上的毒,我也不會給解藥。”
史靈雋看著臉色漸漸蒼白的樂正生,又看了看麵目猙獰的師父,心中已然有了決斷。她知道,自己若跟師父回去,隻會成為師父要挾樂正生的籌碼,永遠無法擺脫控製。
“樂正生,對不起,我不能拖累你。”史靈雋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她猛地推開樂正生,朝著旁邊的懸崖跑去。
“靈雋,不要!”樂正生驚呼出聲,想要去追,卻因中毒渾身無力。
史靈雋回頭看了他一眼,眼中帶著淚水,嘴角卻勾起一抹釋然的笑容:“好好活下去,完成你的使命。忘了我吧。”
話音未落,她縱身一躍,跳下了懸崖。
“不——!”樂正生目眥欲裂,心中的痛苦與憤怒瞬間爆發。他猛地看向蕭安生,眼中充滿了殺意:“我要殺了你!”
他不顧身上的劇毒,撿起地上的長劍,朝著蕭安生衝去。此刻的他,如同一頭失控的猛獸,劍法淩厲,招招致命。蕭安生猝不及防,被他一劍刺穿肩膀。
“你這個瘋子!”蕭安生又驚又怒,奮力反擊。
兩人激戰在一起,樂正生雖身中劇毒,卻憑借著一股強大的意誌力,越戰越勇。最終,他抱住蕭安生,用盡全身力氣,一同墜下了懸崖。
“靈雋,我來陪你了。”這是樂正生失去意識前,心中最後的念頭。
夢縈趕到懸崖邊時,隻看到空蕩蕩的崖邊,以及散落的長劍和毒針,還有滿地屍體。她望著深不見底的懸崖,輕輕歎息:“又來遲一步!”
夜照從藥穀逃出來,神色凝重:“姐姐,藥穀穀主臨死前說,蕭安生早已煉藥成魔,為了研製牽機毒,殘害了不少無辜之人。他還留有後手,若他身死,牽機毒的解藥配方便會自動銷毀。至於靈雋姑娘,我沒有找到她。”
“無妨。”夢縈搖了搖頭,“我已知曉,史靈雋和樂正生都跳下懸崖了。史靈雋已將解藥配方刻在了隨身攜帶的玉佩上,留給了樂正生。”
夢縈一路跟著柴懋,在柴懋和柴仲思的隊伍裏,還看見了柴季恙和樂正尋音。之後柴懋與樂正尋音相處中猜測到了樂正生還活著,樂正尋音便把找尋牽機毒解藥的事告知眾人。柴懋通過鴻雁傳信,與樂正生取得聯係,在客棧匯合,樂正生發現史靈雋離開的書信和玉佩,趕往藥穀。
夢縈從懷中取出一枚玉佩,上麵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字跡,正是牽機毒的解藥配方。她先柴懋一步到達史靈雋住的客房,取走了玉佩。
“牽機毒解法複雜,需多種罕見藥材,且煉製過程凶險,稍有不慎,便會反噬自身。若按照上麵的法子製藥,恐有爆爐之象。”蕭安生故意記錄在手劄上的牽機毒解法,其實是陷阱。夢縈望著遠方的邊關方向:“柴懋會帶著所需的藥材趕回邊關,接下來就靠樂正尋音的了。我們也要快些趕回去,看能否幫上忙。”
夜照點頭:“隻是姐姐你還頂著凡人的身份,用不了大法術,我又法力低微,否則,這什麽牽機毒,我們直接解了!”
夢縈現在擔心:“蕭安生這個人這麽不簡單,他煉的藥八成都有問題。”
數月後,邊關傳來捷報,敵國因失去牽機毒的威脅,又遭柴家兄弟重創,最終大敗而歸。邊關恢複了平靜,百姓安居樂業。
有人在坊間茶餘飯後言,曾在邊境一小鎮一對年輕夫婦新開的一家茶館裏喝過茶,那味道令他至今難忘。
沒人知道茶館那對小夫妻的名字,隻知道老板煮得一手好茶,茶湯清澈甘醇,入口能洗去一路風塵;老板娘則擅長調製各色點心,尤其是一款名為“生靈糕”的米糕,甜而不膩,帶著清雅的藥香,據說能安神定氣。茶館裏,商旅們歇腳時,最愛聽老板講些江湖軼事,老板娘則在一旁安靜地添茶,偶爾插上一兩句。
“我聽說啊,那老板以前是個將軍,在邊關打仗時,殺得敵寇聞風喪膽!”酒桌旁,一個滿臉絡腮胡的鏢師拍著桌子,聲音洪亮,“他腰間有柄斷劍,定是當年殺敵時崩斷的!”
鄰桌的貨郎撇撇嘴:“我倒覺得,他是個江湖俠士。有次鎮上鬧山賊,還是他出手,三兩下就把那些賊人打跑了,那身手,可不是尋常人能有的!”
“你們都錯了!”角落裏,一個白發老者捋了捋胡須,眼神神秘,“我曾在藥穀外見過老板娘,她可是藥穀的弟子!當年藥穀出了個煉毒成魔的叛徒,害了不少人,聽說就是老板娘和她的心上人一起,為民除害,隻是後來兩人都下落不明,沒想到竟來了咱們這兒!”
這話一出,眾人都來了興致。有人追問:“那他們是不是一對神仙眷侶?聯手打敗了那個叛徒?”
老者搖頭晃腦:“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隻知道那叛徒是老板娘的師父,兩人反目成仇,最後好像是一起墜了懸崖。當時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死了,沒想到啊,竟是隱居去了。”
邊境小鎮茶館。正在添茶的史靈雋指尖微微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將茶壺放下,轉身走進了後廚。樂正生端著一壺剛煮好的茶走過來,聽到眾人的議論,隻是淡淡一笑:“各位客官,喝茶要緊,江湖傳聞,當不得真。”
他將茶碗滿上,茶湯熱氣氤氳,模糊了他眼底的神色。隻有他自己知道,那些傳聞裏,藏著怎樣刻骨銘心的過往。
無論是京澤還是邊境,估計都會流傳好一陣他們這跌宕起伏的傳聞。
夢縈放下手裏的錦囊,惴惴不安。紅絲線上的結又解開了一個。她曾用乾坤袋裏捆神繩做長繩,到那日的崖底探尋樂正生和史靈雋。
“果然沒有屍體。”
隻是夜照到附近百裏居住的農戶處打探,也沒有發現兩人身影。
“到底會在哪?”夢縈沉思,“亦或者被誰救走了。”總不能是他們自己醒來跑了吧……
“千堯啊!”屋外突然來了一行人。前頭的柴夫人魏宓挽著一和她相差不大的婦人走來。“還不快來接見你母親?”
“母親?”夢縈遲疑,夜照驚呼:“姐姐!是你滴個親娘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