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駙馬府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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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爺,我們這次叨擾,主要為了杜駙馬遇害一案!”樊落花拱手施禮。
雖然房遺愛褲襠花了,可畢竟人家還是當朝的駙馬爺,人前禮數還是要講的。
當房遺愛的目光掃向樊落花身後的玉竹時,不由得開始全身哆嗦,堂堂駙馬爺不懼怕大理寺的神捕倒是正常,卻看到了一個劍婢懷裏捧著的兩柄劍,心裏犯起了嘀咕......
‘那...那夜,黑...黑衣人就背著兩柄劍……’
慫包就是慫包,與生俱來。
“坐...請坐”房遺愛的態度早沒了前晚見到樊落花的那股輕佻和囂張,瞪大眼睛滿臉恐懼的看著樊落花身後的玉竹。
“高陽公主近日可好?聽聞今日一早便出門了?”樊落花狀似隨意地問起家常,目光敏銳地掃過房內每一個角落。
“稟大人...”一旁侍立的小蓮怯生生回道,「公主殿下帶著五六位扈從前往城陽公主府了。您若是早來一個時辰,興許還能碰上……」
房遺愛突然拍案暴起,“多嘴!沒了規矩!哪裏輪得到你插話!掌嘴!”房遺愛趕忙解釋,“這不是杜兄出了意外,夫人帶幾個村野象姑去幫幫忙,慰藉一下,好姐妹人之常情嘛!”
小蓮跪在血紅的褲子下,戰戰發抖,麵頰已被扇如晚霞,還在不停的掌著嘴。
“哦,在下隻是隨口一問,駙馬爺沒必要為難下人。”樊落花有些於心不忍。
房遺愛這才悻悻擺了擺手作罷。
小蓮眼中含淚,如臨大赦般的跪到了一旁。
這哪是什麽多嘴的懲罰,實則是在發泄自己的無能。
“可否勞煩駙馬爺把那當晚發生的事,詳細的講述一番?”
此時沒有比保命更緊要的事情!房遺愛臉一紅,桌下麵雙手緊緊撓著華麗官服上的絲線,‘丟人就丟人吧!丟麵子總比丟命強!’
“那...那晚,我和杜荷那小子在彌彌夜色中吟著長恨歌喝酒回府,......”
“走的哪條路?”樊落花追問
“平...平康坊巷尾。”
“房府和杜府都不是那個方向,為何......”話沒問完,樊落花才想起自己當晚在巷尾的客棧驅毒。
“......”心中不由一緊,
‘這倆登徒子前晚不是沒有追來,而是追到一半遭遇了這等不測......這神秘黑衣人到底是窮凶極惡還是除惡揚善?’
此刻樊落花的心裏甚是蹊蹺。‘看來前麵十餘起案子,還要再從根查起。’
“呃......這個嘛...夜色撩人嘛!我和杜荷貪了幾杯酒,興致大發,興致大發。”
房遺愛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是心存不軌,追麵前坐的這位長安第一冰美人而去的。
尊嚴沒了,臉還是得要的。
‘什麽興致大發,我看是獸性大發差不多’一旁的玉竹眼中帶著輕蔑。
“快到巷口就...就遇見個黑衣人!”房遺愛眼睛緊盯著樊落花身後的玉竹,話說的發虛。
“黑衣人!?你看到了?什麽樣子?......幾個人?”樊落花直切要害的問。‘這是個重要線索!之前作案的十餘起案子,即便是屠了滿門那樁,也沒有一個人識得黑衣人的廬山真麵目。’
“見...見到了......”
房遺愛提起黑衣人就哆嗦。蘇醒後,府內黑色的物品,全都下令扔了出去。
“7尺高,青年,男的,夜行衣,背後背著兩柄劍......體型嘛?......”說著話,眼睛還不停的翻著,一眼一眼的瞟著玉竹和玉竹懷裏的那兩柄劍。
“唉,就跟你這個劍婢一樣!一模一樣!”房遺愛的聲音都在發抖。
樊落花聽到跟玉竹的身高差不多,又背著兩柄劍,回想自己當晚運功驅毒時,玉竹確實沒在身邊,
‘世間怎麽能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不免心生狐疑,轉頭盤問玉竹:“那晚我驅毒時,玉竹,你在何處?”
玉竹從容的上前,嚇得房遺愛怒目圓瞪,玉竹隻是沾了些杯子裏的酒,在桌麵上寫了二個字,
‘門口。’
“像,...太像了!你就是那個黑衣人!.....哎呀!神捕饒命!我再也不敢了!你別派人殺我,我知道錯了!”
呲溜一下,房遺愛倉惶的鑽到了桌子底下,不巧和桌下跪著的小蓮頭碰了頭。
“哎呦!滾出去!......”
房遺愛也不顧褲襠裏的痛了,一腳把小蓮蹬了個踉蹌。
樊落花不明所以的看著玉竹,玉竹聳了聳肩也是一臉無辜,
“駙馬爺,先別慌,我並沒此意!你真的看清是我的劍婢玉竹所為了?”
四方桌還在不停的顫動,桌底下支支吾吾:“雖然遮著臉,可...可那身高,體型,還有背後背著兩把劍,簡直就是一模一樣,還能是誰!”
“駙馬爺,我想這其中可能是有什麽誤會。能不能把你們當晚發生的事,告知在下?”
“唉,老天專找好人欺,我和杜荷那小子在離巷尾不遠的許記藥鋪門前遇見了黑衣人,我叫他讓路,可黑衣人沒開口就動手打人。我是順手拔劍,可...可能那晚喝的有點多,竟不是那廝的對手。要是換成今天清醒的我,一定把他繩之於法!”
雖然縮在桌子底下瑟瑟發抖,但一點不妨礙房遺愛吹牛逼。
“我還在和黑衣人過招,是杜荷那膽小鬼,他轉身就跑,亂了我的陣腳。我一失神,劍就被奪去了,再一愣神,就被狠狠踹了一腳,疼的我是當時就起爬不來了。好在我機智敏捷,既然打不過,逃又逃不掉,索性就閉著眼裝死得了!黑衣人果然拎著長劍,邁過我去追杜荷那小子。嘿嘿”說到此處,房遺愛還不忘得意兩聲。“我閉著眼睛就聽見那邊如殺豬般的慘叫。好像還有個聲音說什麽叫你下藥什麽的,不是杜荷那小子的,那聲音比杜荷低沉,何況那孫子隻剩尖叫了。”
樊落花鼻子都氣歪了,玉竹是個婢女,還是個啞巴。哪來的聲音低沉!
“怕是駙馬爺慌亂之中,看錯了吧!玉竹是下官的劍婢,自小就是個啞女,怎麽可能說話?”
“是呀!你的劍婢,是個女的呀!”房遺愛這才把頭慢慢的從桌子下伸出來,抬眼又看了看玉竹,看到那兩柄劍又把頭縮了回去,說什麽也肯出來。
“禦醫說我這傷要縮著療養,恕本官不能起身。”
沒辦法,就隻能這麽問,樊落花第一次對著個空椅子問話,而回答聲從桌子底下傳來。
“那駙馬爺這傷……?”
“我聽著那黑衣人走遠,剛喘口氣,腳步聲又他娘的回來了,我也不敢睜眼呀!就聽見幾聲邪笑,說什麽知道我聽得到,今天隻是個教訓,以後再不幹正事,必和杜荷匹夫一個下場。這可不是我說的啊,是那個黑衣人這麽叫他的!”房遺愛趕忙解釋,“然後...然後我就……我就,暈過去了!再醒來就已經在府中病榻之上,聽說是奴婢小蓮回府叫人把我抬回來的,杜荷死了的事情也是醒了之後聽小蓮說的。”
“這麽說,你沒看清黑衣人的臉?!”
“不要命了睜眼!再說黑衣人還帶著麵具,又黑燈瞎火的,紙燈早不知滾到哪去了。”
“小蓮,那你看清了嗎?”樊落花轉頭看向跪在一旁的小蓮。
“我...我也...沒看見...”小蓮不敢再抬頭,怕再說錯什麽話,遮遮掩掩的眼神藏著一絲的隱情,這翠澈的鬆尖香氣,那晚,她聞到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