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廢棄老宅(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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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內灰塵蕩漾如霧,虎背熊腰的壯漢們圍著黑色麵巾,呼哧呼哧的抓著大掃帚亂舞,什麽犄角旮旯的位置都要狠狠清掃。
    蜘蛛連網卷走,壁虎斷尾也難逃生,一窩窩老鼠和蟲子被十幾隻大腳當場踩死。
    還有幾個器倀也嚇得上躥下跳,被人逮走裝進麻袋,大夥幹的那是熱火朝天,全然不管這座院子過去發生過什麽。
    槐序就坐在門口右側的一張長凳上,左邊是端著木托盤和飲料,彎腰屈膝問候他還有什麽需求的西洋侍者,右手邊是捶肩捏背,唯恐大顧客有半點不適的中介。
    天快黑了。
    他突然說:
    “我給的錢少嗎?”
    中介一聽這話,大驚失色,不遠處正指揮工人幹活的工頭也跟著嚇了一跳,忙不迭的跑過來,急忙擺手,倆人異口同聲的說:“那不能啊,不能的!”
    “您出手可是……”
    中介豎起大拇指:“頂尖的闊氣!”
    工頭緊張地搓著手,不明白哪裏讓人不滿意,也附和著說:“是啊!先發三倍的錢,每個人又單獨給一份賞錢,直接拿現錢當場結賬,兄弟們掄掃帚比拿著棍子抽皮孩子還快,恨不得把手都掃出火星子!”
    “幹活這麽久,第一次見到您這樣爽快的老板!”
    “那就快點。”
    槐序豎起食指:“每個人再加一份錢,弄得幹淨一點,我不想有任何醃臢的東西冒出來。”
    “好嘞!”
    中介大吼一聲,劈手搶走一個水桶就衝進院子裏。
    工頭也急的直跺腳,連忙把新的消息交代出去。
    院子裏的人一聽,使出全身的氣力,胳膊舞的像是風扇,手裏的掃帚、拖把和抹布用出戰場上拚殺的氣勢,虎虎生風。
    灰塵還沒飄起來,就被人潑灑水霧聚攏成團,一坨坨的泥汙丟在桶裏被人提出去。
    一個個毛茸茸胖乎乎酷似肥貓的器倀被放出來,爬到人手不容易清理的地方。
    它們過去轉一圈,灰塵和各種醃臢就被掃落下來。
    有人甚至爬到牆頭,翻上屋頂,連每一片紅瓦都要細致的弄幹淨,屋簷垂落的風鈴摘下來換成新的,地磚也除清汙垢。
    院裏栽種的鬆柏被連根刨出來,幾個壯漢抱著樹幹,抬著樹根直接丟出院外。
    一株槐樹被車運到門口,暗灰色的樹皮,枝葉密生,羽狀複葉,根須裹著濕土,修剪的極為漂亮,等著埋進院裏。
    然後是一車車的磚石,青磚紅瓦,都裝在鐵鑄的四輪大車鬥裏,被溫馴的,酷似駱駝的巨大牲畜慢悠悠的拉過來。
    幾個老匠人帶著徒弟從牲畜背上下來,先是給這次的雇主問好,然後踱著步子走進院內四處查驗,大致的確認情況。
    這些都是有名的手藝人,木匠、石匠和泥瓦匠,還有專門做裝飾的鐵匠和銀匠,帶著徒弟徒孫,拿著趁手的家夥就趕過來。
    附近的旅店都已經訂好,他們今晚先來看看,彼此商量著敲定章程,夜裏住進旅店去休息一晚,明天正式動工。
    有一部分材料還在運過來。
    還有的東西,付了訂金在等貨。
    “新的!”
    工頭大吼:“那位爺說了,不要半點醃臢東西!”
    這動靜實在太大,北坊這條街住著的大多都是普通人家,哪裏見過這等陣仗。
    不少街坊鄰居都從家裏探出頭來看,覺著稀奇,卻又不敢多看,瞧上兩眼就回家議論,生怕看的太久觸怒新來的闊綽鄰居。
    普通人家蓋房子都是挑著良辰吉日開始動工,買來磚瓦,請來的大多都是那些老匠人的徒子徒孫,再雇上幾個力工幹粗活。
    有些人手頭拮據,舊房子拆了,說不定還要挑出一些磚瓦,再砌進新房裏用。
    還有的幹脆就是繼承老一輩的房子,隻在邊邊角角的地方請人來修一修,大致的改改,主體不動,住起來比以前舒服就行。
    今天這新鄰居倒好。
    黃曆明寫著不宜動土搬家,人家偏要對著幹,挑著夜裏雇人幹活,弄的熱火朝天。
    而且著實奇怪,明明拉來磚瓦一副重建的架勢,卻又請來一群人把老宅清掃幹淨。
    那不是要白花一筆灑掃錢?
    還有那一車車的青磚紅瓦,光是遠眺就知道成色不錯,應是產自西坊最好的磚窯,不是那種粗製濫造的三流貨色。
    運來的槐樹也不簡單,光看那青翠的枝葉,自然生長的恰到好處,就知道有點靈性,可以助益修行,護佑家宅。
    至於結伴而來的老匠人們,更是了不得,平時想請動這些大師傅就不容易,尋常人家連出來一次的茶水費都負擔不起。
    至於讓他們在夜裏捎帶著徒孫一路過來,把眾多有名的大師傅聚在一起連夜幹活……
    所花銷的數字更是讓他們想都不敢想。
    一車車的青磚紅瓦,一位位有名的老匠人,還有院裏院外賣力氣幹活的工人——
    真是流水一樣花錢!
    蓋出來的院子,不知道得多好看。
    真不知道這是何人,出手竟這般闊綽。
    正對麵的院門悄然敞開,有人小心翼翼的探出頭瞥一眼縮回去,過了一會,突然猛地拉開門,連蹦帶跳的跑過來。
    夜風徐徐,送來一抹香味,槐序忽然轉頭。
    “……你要搬進這裏?”
    女孩側著身子,淡金眼眸難藏驚喜,風拂過流水般柔順的鮮紅長發,飄來淡淡的柑橘香味,她那溫暖的笑容在夜色裏更顯得朦朧夢幻,宛如長夜裏的精靈。
    她的腳邊有隻白狗,平日裏不知吃的多好,毛發本就蓬鬆,胖起來更是像個球。
    此刻正吐著舌頭呼著氣,在槐序腿邊來回蹭,還拿毛茸茸的大尾巴拍打他的鞋麵。
    “兩米。”槐序指著她小巧精致的繡花鞋,她又忘記白天的約定,越過兩米的線。
    安樂隻好站的稍遠些,把自家的大白叫回來。
    長凳上的少年漫不經心的眺望著雲樓黃昏的最後一抹日輝,長風拂亂碎發,旁邊的西洋侍者識趣的退到一旁,獨留他們兩個人在這裏。
    安樂側坐在長凳的左側邊緣,槐序在最右側,中間隔開兩米。
    這時候,她不想問‘你是不是故意挑這個院子’,也不想知道這是不是巧合,隻覺得緣分真是巧妙,白天分別惆悵沒能知道新家的位置,入夜卻發現人就住在對麵。
    隔著一條街的距離,出門就能碰見。
    以後有機會,說不定還能把人帶回家,讓父母也見見。
    槐序坐在長凳右側,冷淡的說:“下坊的老院子爛的連屋頂都沒有,一下雨就要被淋,日曬風吹都擋不住。”
    “旅館不能久住,房費是小事,主要是人太雜,有些人太邋遢,出門碰見都覺得醃臢。而且旅館裏什麽人都有,容易出事。”
    “本來隻是圖便宜,想在北坊挑個安穩的地方買個院子,住起來能比其他地方舒心,修行和讀書也需要僻靜的住處。”
    “……現在倒是後悔了。”他別過頭。
    此乃謊言。
    槐序當然知道赤鳴就住在這裏,他們曾經可是宿敵,世上沒人比他更了解對方。
    他搬過來的目的很簡單。
    雲樓城並不安穩,雖說最大的禍首已經從良,但仍有不少凶人流竄,可能會波及到現在的赤鳴。
    前世她一心修行,實力進境飛快,不惜燃命折壽也要換取更強的力量。
    尋常的臭魚爛蝦在她麵前不過是被一腳踢死的貨色。
    可今世她父母沒死,修行的速度可能不如前世。
    倘若遇到什麽變故,把她卷進去,丟了性命,那豈不是萬事皆休?
    槐序還等著結婚給她發請柬,看她無能的狂怒呢。
    一想到她要眼睜睜的看著前世的宿敵和自己的姐姐結婚,自己卻什麽都做不到,槐序便愉快的輕輕哼著‘雪花飄飄,北風蕭蕭’,為想象的畫麵配樂。
    這就是報應!
    至於他的反應,純粹是習慣,對赤鳴特有的逆反心理,就喜歡對著來,反著來,偏不讓她如意,更不能讓她高興。
    安樂狡黠的笑,眼睛眯起如彎彎的月牙,像是撿了便宜:“也是好事嘛,這說明我們很有緣分,以後有更多的機會報答你。”
    “再說,我們都是同門,去燼宗上班和修行走的都是一條路,可以結伴一起走。”
    “……一起走?”槐序嗤笑。
    槐序輕慢地拍拍手,退到遠處的侍者心領神會,一輛嶄新的西洋車碾著磚石路麵就開過來,車身漆黑,擦得閃光耀眼,宛如鏡麵。
    一按喇叭,響亮的聲音傳遍街區,車頭闊氣的兩個大燈射出光柱,本來縮回家裏的街坊鄰居又探頭出來,看個稀奇。
    安樂看看那輛完全就是奢侈品的車子,再看一車車拉來的青磚紅瓦、各類石料木料和各路工匠,目瞪口呆。
    恍惚間她覺著自己就好像那話本故事裏的窮小子,而槐序是那富家小姐,高攀不起,隨便一出手就讓她覺得自個見識淺薄。
    結伴一起走路?
    槐少爺出門都開西洋車,哪像你這等窮鬼,還要走路!
    ……真好。
    他這不是過的很好嗎?
    分別時的擔憂完全就是多餘。
    人家哪怕隻有一個人,也能很好的享受著生活,不會覺得孤獨。
    槐序再一拍手,臨時雇來的西洋侍者便邁著優雅的步子走過來,單手端著銀托盤,穿著燕尾服俯身獻上進口的紅酒。
    他用兩根指頭夾著高腳杯,略微一晃,看著上好的幹紅沿著杯壁轉一圈,又說:“誰要跟你走路,我出門都是坐車。”
    借著品酒,他悄然瞥一眼身側,想看看安樂的表情,卻正對上女孩笑吟吟的目光,她毫不羞惱,笑容有種母親般的包容。
    “你笑什麽?”槐序扔掉高腳杯,覺得這酒水真沒滋味。
    他擺出這樣大的陣仗,其一是自己樂意,有錢就想過得舒服,順遂心意,其二就是想讓赤鳴看看,就算他從良,不去作惡,憑他的本事照樣能過得很好。
    也有點炫耀的意思。
    你前世百般與我作對,把一切都投入修行,不惜燃命折壽,把日子過的節儉到整天喝涼水啃窩窩頭,卻還要嘲諷我,說我的一切都是作惡得來的醃臢錢。
    現在我不作惡,我從良,反過來去做好事,照樣也能還清債務,從欠著錢的窮小子變成住著大院子,開著西洋車的有錢人,過的還是比你好,比你舒服。
    我任性,我想怎麽花錢就怎麽花錢,我想要有多少錢,就有多少錢。
    你羨慕嗎?
    你幹嘛對我笑??
    “看到你過得好,我覺得很高興啊。”她說。
    女孩側身看著他,並攏雙膝,文靜的坐著,夜風吹動長發,沒有白日的活潑熱情,卻有一種溫柔和包容,眸光如水。
    槐序覺得喉嚨裏好像堵了一塊肉,吞不下去也吐不出來,什麽話都被這塊肉給堵住,連呼吸和心跳也因此停頓,特別難受。
    他很想掐著赤鳴的脖子質問她。
    ……你不應該難受嗎?
    簡直莫名其妙,和前世一樣奇怪,根本不能理解你在想什麽,幹嘛總是做多餘的事情,你臨死前難道真覺得玩家會‘懺悔’?
    槐序搶過侍者手裏的銀托盤,狠狠摜在地上,看見安樂跟著站起來,他一腳把長凳踹翻,把胖乎乎的大白狗嚇得嗚嗚叫。
    他大步走進院裏,環視一圈,很多人都還在工作,老匠人們圍過來問好,工頭跑來邀功,他哪個也不搭理,結清許諾的錢款,隻說:“都出去,我要休息了!”
    一大群人忙不迭的拎著東西,喜笑顏開的拿著錢就擠出大門,一個個的還不忘給金主問好,祝他身體安康,幸福安樂。
    槐序一聽安樂就煩。
    他覺得自己簡直蠢透了,幹嘛要急匆匆的跑掉,不應該站在原地冷嘲熱諷陰陽怪氣嗎?這樣跑掉反倒顯得是他弱了三分。
    幹嘛要在乎一句話?她愛笑就笑啊,赤鳴在父母死之前本來就是個熱情開朗的女孩,笑一笑再說點關心的話,也很正常。
    他想讓自己過得舒服,所以雇人搞出很大的排場,所以要拉來一車車的磚瓦,叫來一個個有名的工匠,築起樓閣,栽種靈樹,往後無論修行還是生活,都會變得舒心,安樂。
    炫耀隻是順帶的,不成功就下一次。
    反正她又不懂賺錢,隻能領著信使的工資,住在老宅的小房間裏,連吃飯也不自由,隻能吃父母做的,不會隨便在外買。
    總有機會。
    他又情不自禁的想起剛剛的畫麵,夜風拂過鮮紅長發,如水的眸光,含蓄卻又溫柔,仿佛古典美人的笑容——太過美好。
    可是一想到這是赤鳴,是他曾經無論如何都絕不低頭,不肯服輸的敵人,就覺得那樣美好的笑容實在太過割裂,不願承認。
    他從來沒有把赤鳴當成柔弱的異性。
    在他眼裏,赤鳴是堅韌固執的強者,以個人意誌而去行動,哪怕是麵對最凶惡的敵人也要強迫對方懺悔,屈從其意誌。
    即便得知父母死因,她也隻是平靜的流下血淚,開始複仇。
    任何溫和的詞匯都是對她,對必須拚盡全力才能正麵廝殺的敵人,對欽佩者的侮辱。
    而且。
    一旦承認她其實也是個普通的女孩,會依賴父母,喜歡吃甜品,討厭魚類,有過悄然哭泣的時刻,總覺得……
    他就輸了。
    唯獨對赤鳴,他是絕不願意服輸的。
    ·
    院內剛被清掃過,連地磚都沒有任何灰塵,經年的老宅裏空蕩蕩的隻有他一個人,大門也在剛剛被他順手關上。
    空寂的院落回蕩著夜幕的冷風,從門洞貫入空無一物的屋內,又從窗隙嗚嗚的出來,好像鬼魂的鳴泣,陰森恐怖。
    最裏間的屋子留有一張桃木的新床,鋪著上好的褥子,周圍擺開一圈屏風,暗藏符籙——這便是今晚他過夜的地方。
    槐序兜裏掏出藥瓶,往掌心倒出一粒培元丹,張口吞服入腹,他盤膝坐在床中間,感受著培元丹的藥效,又把‘赤鳴’擺在一個觸手可及的位置。
    他體質虛弱,根基有損,又因為過去多年來的空耗,幾乎將底蘊耗幹,不能直接開始修行,必須先行滋補。
    培元丹就是最合適的選擇。
    藥性不會太烈,也不會太猛,隻要一次性不吃太多,也不擔心虛不受補,而且丹毒較少,幾乎沒有太多副作用。
    丹藥入腹,一股熱流開始在體內遊動,先是向下匯聚滋養丹田,又經丹田沿經絡遊走全身,所過之處氣血順暢,溫暖舒適。
    原先入夜後覺得發冷,現在倒像是坐在春日的庭院裏,聞著淡淡的花香,受到午後陽光的輕撫,舒服的昏昏欲睡。
    但槐序沒有睡過去。
    他切出個人麵板。
    【代號:槐序】
    【性別:男】
    【年齡:16】
    【種族:人類(九州)】
    【個人天賦:蒼生劫】
    【當前狀態:營養不良、根骨受損、龍庭槐家、血獵標記】
    【詳細屬性:氣力(1),靈巧(1),體質(3),智力(1)、感應(1)、神魂(1)】
    【綜合等級評價:凡俗】
    白天送信殺了一個人,完成入門任務,係統結算發放三點自由屬性,現在騰出空閑,正好可以分配一下。
    他準備優先加體質,體質屬性的提升最為全麵,包括免疫能力和一係列抗性都包含其中,提升體質可以恢複身體的健康狀態。
    身體之前太過虛弱,多年饑餓,重病,還有重度疲勞,沒死都是奇跡,現在最需要的是恢複健康,以便於之後可以正常開始修行。
    【體質(3+3=6)】
    槐序猛地攥緊拳頭,盤膝坐著的身體感受到一股洶湧的熱流,肌肉麻癢,連骨骼也在一點點生長,好像過電一樣酸麻。
    他原先的皮膚發黃,過瘦而幹癟,像是營養不良的孩子,吞服培元丹與體質的提升卻在改善這種情況,模樣出現很大的變化。
    肌肉迅速充盈,體脂恢複到正常人的水準,肌膚色澤健康白皙,黑眼圈消失,幹裂的嘴唇也變得紅潤,連牙齒也脫落換新。
    “嗤”口鼻射出兩道渾濁的氣流,稍一動彈便有一層褪去的幹皮碎裂脫落,體質提升完成,培元丹的藥效則還在持續。
    槐序站起來抖一抖衣服,將幹裂的碎屑拍掉,又掀起床單站在床邊,捏著兩個邊角猛地一揚,再一抖,床單重歸潔淨。
    重新鋪上床單,他再度盤膝坐在床中間,感受身體的狀況。
    先以血祭之法汲取生機,又服用培元丹,兩次提升體質,現在已經完全擺脫虛弱,將身體恢複到正常人的健康狀態。
    最明顯的感覺就是病痛的消失,之前的身體一直不是頭疼腰疼,就是腿酸手麻,總有些不舒服。
    如今無疾無痛。
    人體是一個動態平衡的整體,任何單項屬性的增加都會輕微影響其他屬性,帶來正麵的增益。
    體質的大幅度提升也讓其他屬性一並得到隱性提升,這類提升和功法、丹藥以及法寶的提升一樣,不被麵板計算在內。
    視力恢複不少,力氣明顯有所增加,肢體靈活度相對於病重的狀態也好很多,思維速度也跟著輕便不少——提升幅度都不大,但確實每項都稍有影響。
    培元丹的效果還在持續,藥力將會在體內留存一段時間,直至達到血藥濃度最大峰值後逐漸下滑,一部分徹底被吸收,一部分排出體外。
    身體完全恢複,接下來就是辦正事。
    他是一個非常記仇的人,而且不喜歡把仇恨拖到太久以後去報,選擇這座院子的原因,除了是要看護赤鳴能夠順利存活,還有就是要順手幹掉一個東西。
    窗隙鑽入風聲,繪有山水的屏風忽然開始顫抖,屏風內側貼有幾張黃色的符籙,朱砂繪成,產自天師學府,專用於鎮殺邪祟。
    此刻夜色已深,屋內的風聲嗚嗚的盤旋,屏風顫抖的幅度愈發劇烈,符籙忽然開始發出光亮,屏風的縫隙突然出現一隻眼珠,向內窺視。
    “咚咚咚……!!!”
    本已經合攏的院門,突然傳來一陣急促且劇烈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