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直播自愈驚軍方，基因鎖現端倪
    裝甲車停穩。金屬門開啟。冷光從通道盡頭打來。
    陳野被帶出車廂。腳踩在防滑地麵上。四周是合金牆壁。沒有窗戶。空氣裏有消毒水氣味。
    兩名安保人員一左一右跟隨。趙鐵山走在前方引路。沒人說話。
    他右手摸上後頸。芯片安靜。係統無提示。羅盤貼著胸口。指針未動。
    走廊盡頭是一扇厚重隔離門。上方標著“醫療觀察室”。門自動打開。室內布滿監測設備。牆上是實時數據屏。顯示心率、血壓、腦波。
    他走進去。門關閉。鎖死。
    攝像頭轉動。對準他全身。
    他靠牆站立。雙手垂下。虎口處的微型電路圖被袖子蓋住。手腕上的軍工手環頻閃三次後恢複正常。
    外麵傳來腳步聲。一個聲音通過廣播響起。
    “脫掉外套。卷起左臂衣袖。接受初步檢測。”
    陳野不動。
    “我說了，抽血沒用。”他開口，“你們要證據。我給。”
    監控室裏。林振國坐在主控台前。屏幕分成十六格。其中一格正對著陳野的臉。
    他盯著畫麵。手指捏緊保溫杯。杯子裏是二鍋頭。熱氣已散。
    “這小子……敢提條件？”一名技術員低聲說。
    林振國沒答話。他看見陳野抬起右手。再次摸後頸。這個動作讓他眼神一凝。
    二十年前核事故現場。那個嬰兒也是這樣扭頭。尋找溫度。
    “讓他繼續。”林振國說。
    廣播響起：“允許目標自主展示異常生理特征。全程錄像加密存檔。”
    陳野點頭。看向單向玻璃。
    “趙少校。借你刀一用。”
    趙鐵山站在門外觀察區。聽到指令後沉默兩秒。拔出****。隔著傳遞窗遞進去。
    刀身銀白。刃口反光。
    陳野接過。左手拉起右臂衣袖。露出前臂。皮膚偏白。無疤痕。
    他深吸一口氣。將刀刃壓上皮膚。
    用力劃下。
    傷口裂開。深約兩厘米。血立刻湧出。順著小臂流下。滴在地麵。
    監控屏上。心跳數值跳動一次。隨後穩定。
    林振國坐直。
    “他在忍痛？”技術員問。
    “不。”林振國盯著數據，“心率沒變。呼吸平穩。這不是緊張狀態。是……準備狀態。”
    三秒後。傷口邊緣開始收縮。
    血液不再外流。組織快速閉合。像有東西在皮下編織。
    十秒。結痂形成。顏色由紅轉褐。
    三十秒。痂殼龜裂。脫落。露出新生皮膚。
    一分鍾。傷處僅剩淡紅痕跡。兩分鍾。痕跡變淺。三分鍾。皮膚完全複原。仿佛從未受傷。
    整個過程。陳野麵無表情。用衣袖擦掉刀刃上的血。放回傳遞窗。
    “看夠了嗎？”
    監控室炸了鍋。
    “再生速度超常人三百倍！”一名醫生喊，“細胞分裂速率無法解釋！”
    “檢查設備有沒有故障！”另一人叫。
    “設備正常！”技術員敲鍵盤，“所有傳感器同步記錄。數據真實。”
    林振國猛地站起。撞翻椅子。保溫杯倒下。酒灑在桌麵試紙堆上。試紙上印著陳野入基地後的全部生命體征曲線。
    他一把抓起電話。
    “封鎖B7區域網絡出口。禁止本段視頻上傳中央數據庫。所有備份交我親自處理。”
    “是！”
    他轉向屏幕。重新盯住陳野。
    後者正低頭看自己手臂。眉頭微皺。
    就在剛才。係統彈出警告：【基因樣本異常，建議立即進行元素分析】
    他沒動聲色。但皮膚下那一瞬閃過的藍光。他知道有人可能看見了。
    監控室裏。林振國調出權限麵板。輸入密令。打開二十年前檔案庫。
    搜索關鍵詞：核電站事故。幸存者名單。
    第一條跳出：陳野。男。出生日期2005年4月3日。母親：林素華。父親：陳立峰。
    附錄文件：【母體輻射屏蔽行為屬自殺式防護。檢測到未知生物塗層覆蓋胎兒體表。推測為臨時基因強化反應。】
    林振國手指停住。
    “基因強化……不是實驗體能做的。那是技術。誰給她的？”
    他點開附件。一張模糊影像加載出來。女人倒在廢墟中。懷裏抱著嬰兒。身體焦黑。但嬰兒完好。
    鏡頭拉近。嬰兒右眼下。有顆淚痣。
    和現在一模一樣。
    “通知法醫組。”林振國低聲說，“調取當年屍檢報告原件。紙質檔。不得掃描。”
    他再看屏幕。陳野已坐下。坐在角落椅子上。背挺直。雙手放在膝蓋上。
    像在等待審判。
    “這孩子……”林振國喃喃，“不是普通繼承者。”
    他按下內線。
    “啟動S級醫學檢測程序。抽取五毫升靜脈血。做全序列基因測序。加急。結果隻報我一人。”
    “可是局長。這違反規程——”
    “我說了算。”他打斷，“另外。調他母親遺留物品清單。我要知道那枚青銅羅盤是怎麽登記進檔案的。”
    命令下達。醫療機器人從天花板降下。機械臂攜帶采血裝置。靠近陳野。
    他抬頭。看著機器。
    沒有躲。
    針頭刺入皮膚。血流入試管。鮮紅。
    機器人收回。上升。歸位。
    陳野揉了揉針孔。忽然抬眼。直視攝像頭。
    他知道他們在查他。查過去。查血脈。查來曆。
    但他也知道。他們不會找到全部真相。
    因為有些事。連他自己都還沒看清。
    比如為什麽每次能力激活。羅盤都會逆時針旋轉。
    比如為什麽係統隻認他一個人。
    比如父親臨終前錄音裏那句斷續的話：“……火種……不能落在他們手裏……野兒……你已經是……下一個版本……”
    監控室燈光忽明忽暗。
    林振國盯著新傳來的數據流。突然發現一件事。
    “等等。”他指著屏幕，“他的線粒體DNA裏。有非地球元素峰值。”
    “什麽？”
    “鍶90。鈈244。還有……微量曲率粒子殘留。”
    全場寂靜。
    這些物質。不該出現在人體內。
    尤其是活人。
    “立刻重測！”林振國吼，“換三台不同儀器！交叉驗證！”
    技術人員飛快操作。
    三分鍾後。結果一致。
    陳野體內的確含有高濃度放射性同位素。但器官無損傷。細胞活性反而高於常人。
    更奇怪的是。某些染色體末端出現編碼區塊。結構類似人工嵌入。
    “這不是自然進化。”醫生聲音發抖，“這是……定向改造。”
    林振國閉眼。再睜。
    “把他列為‘基因鎖’觀察對象。代號‘啟明’。權限等級升至灰3。可接觸基礎科研資料。禁止聯網。禁止接觸任何外部通訊設備。”
    “是！”
    他最後看了一眼屏幕。
    陳野仍坐在那裏。低著頭。右手又摸上了後頸。
    動作熟悉得讓他心頭一震。
    就像當年那個抱著孩子的女人。在輻射風暴中。一遍遍撫摸嬰兒的臉。
    確認他還活著。
    林振國握緊翡翠扳指。緩緩轉動一圈。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事情不再隻是關於一項技術。
    而是關於一個人。一個被藏了十九年的秘密。
    一個可能改變人類定義的存在。
    他拿起筆。在文件上簽字。
    “準備審訊室。”他說，“我要親自問話。”
    話音落。
    陳野抬起頭。
    嘴角輕微動了一下。
    他看見監控攝像頭。移開了視線。
    然後低頭。看向自己手腕。
    軍工手環亮起。權限更新提示浮現：【灰3 已激活】
    係統界麵依舊空白。沒有新任務。
    但他知道。真正的考驗來了。
    門外傳來解鎖聲。
    門打開。兩名安保人員走進來。
    “跟我們走。”
    陳野起身。走出觀察室。
    走廊燈光慘白。前方三十米。是一扇寫著“審訊區”的合金門。
    他走過去。
    手即將觸碰到門把手時。
    皮膚下。一道藍光閃過。極短。無聲。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