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外門大比露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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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大比風雲起,匹夫被迫征
青陽宗的晨霧還沒散盡時,外門演武坪的銅鑼已經敲得震天響。
陸昭正蹲在雜役院後的山澗邊,用沉鐵木扁擔挑著兩隻木桶。桶沿的竹篾被水汽浸得發烏,他掌心的老繭卻比竹篾更硬——這是五年挑水磨出來的印記,也是他無法引氣入體的證明。山澗的流水映出他清瘦的輪廓,額角新添的疤痕還泛著紅,那是昨天被張豹的鞭子擦過留下的。
“陸昭!發什麽呆!”管事的嗬斥聲從石階上傳來,“外門大比的布告都貼出來了,還不去看?”
陸昭挑著水轉身,扁擔在肩頭壓出一道深陷的紅痕。他沒說話,隻是加快了腳步。雜役院的人都知道,外門大比這種事,從來與他們無關。那是引氣成功的外門弟子爭奪資源的戰場,而他們這些“凡胎”,連湊過去看的資格都得看執事臉色。
但今天的演武坪外卻格外熱鬧。不僅外門弟子聚在公告欄前,連不少雜役都踮著腳張望,議論聲像山澗的流水般嘩嘩作響。陸昭放下水桶時,恰好聽到兩個外門弟子的對話。
“這次大比前三,能得三枚蘊炁丹,還有機會進入內門長老的法眼!”
“聽說趙乾師兄已經摸到煉氣三層的門檻了,這次魁首肯定是他的。”
陸昭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扁擔。蘊炁丹,他攢了半年銅板才從藥堂學徒手裏換了半顆殘丹,卻連一絲氣感都沒引出來。而趙乾——那個總愛踩著他後背嘲笑他“廢物”的外門弟子,如今已經是眾人追捧的對象。
公告欄前的人群忽然分開一條縫,張豹挺著圓滾滾的肚子走了出來,手裏拿著一卷紅紙,三角眼在人群裏掃來掃去。當他的目光落在陸昭身上時,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陸昭,過來。”
陸昭心頭一緊,還是走了過去。周圍的雜役都低下頭,沒人敢看他——誰都知道,張豹是趙乾的狗腿子,而陸昭是趙乾的眼中釘。
“外門大比的規矩改了。”張豹展開紅紙,用鞭子指著其中一行字,“今年雜役院也能出一個名額參賽,我看你這五年挑水練得一身蠻力,就你去吧。”
周圍瞬間響起竊笑聲。雜役參賽?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別說引氣入體,陸昭連最基礎的吐納法訣都沒人教過,上去就是給外門弟子當活靶子。
“執事,我……”陸昭想拒絕,他不想成為別人的笑柄,更不想在趙乾麵前出醜。
“怎麽?敢抗命?”張豹猛地一甩鞭子,鞭梢擦著陸昭的耳朵飛過,抽在旁邊的樹幹上,打掉幾片葉子,“雜役院的名額,是宗主特批的恩典!你不去,就是藐視宗門!”
陸昭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看到人群後排,趙乾正抱臂站著,嘴角噙著冰冷的笑意,眼神像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他忽然明白了,這根本不是什麽恩典,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羞辱。趙乾要在大比上,當著全宗的麵,把他徹底踩碎。
“我去。”陸昭抬起頭,聲音平靜得像山澗的死水。
張豹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他會答應得這麽幹脆,隨即獰笑道:“好!算你識相!三日後卯時,演武坪上要是見不到你,就按叛宗處置!”
人群漸漸散去,留下陸昭一個人站在公告欄前。紅紙黑字的大比規則刺痛了他的眼,其中一條寫著:“凡參賽者,生死自負”。他摸了摸胸口,那裏貼身藏著一塊冰涼的鐵片,還有一枚刻著古怪紋路的玉佩——那是他在後山禁地得到的東西,也是他如今唯一的秘密。
這三個月來,靠著那塊吸收了他血的鐵片指引,他在禁地山洞裏找到了《幽影訣》和這枚匿氣佩。那功法修煉的不是尋常靈力,而是一種陰冷霸道的“煞力”,運行時經脈如被蟻噬,卻真的讓他感受到了力量的悸動。匿氣佩則能掩蓋他體內的煞力波動,讓他看起來依舊是那個無法修煉的凡胎。
“趙乾……張豹……”陸昭低聲念著這兩個名字,指尖的寒意順著手臂蔓延到心髒,“你們想讓我死,我偏要活著。”
他挑起重擔,轉身走向雜役院。扁擔壓在肩頭的疼痛提醒著他過去的五年有多屈辱,而胸口鐵片傳來的微弱溫熱,則暗示著未來的路有多凶險。三日後的演武坪,將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展露獠牙,哪怕這獠牙還帶著血痕。
路過夥房時,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叫住他:“陸昭哥。”
是負責燒火的少年阿木,手裏捧著半塊幹硬的麥餅:“我……我聽說你要去參加大比了,這個你拿著。”
陸昭看著阿木凍得通紅的手指,那半塊麥餅是他省了三天的口糧。他搖了搖頭,把自己懷裏的水囊遞過去:“我不餓,你留著吧。”
阿木咬著嘴唇,把麥餅塞到他手裏:“他們都說你會輸……但我覺得你不會。”
陸昭的心猛地一顫。這是五年來,第一個對他說“不會輸”的人。他握緊麥餅,轉身快步離開,不敢回頭——他怕自己眼裏的濕意被人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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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那間漏風的柴房,陸昭關上門,從懷裏摸出匿氣佩。玉佩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淡淡的灰光,將他體內剛剛運轉起來的煞力徹底掩蓋。他盤膝坐下,翻開那本殘破的《幽影訣》,書頁上的字跡扭曲如鬼爪,記載著一種與青陽宗正統功法截然不同的修煉法門。
“以煞煉體,以影匿形……”陸昭低聲念著,指尖劃過“噬氣”二字。這功法最詭異的地方,是能吞噬他人的靈力轉化為自身煞力,但每次運轉都會讓他心生暴戾,仿佛有無數怨魂在耳邊嘶吼。
“三天……”他深吸一口氣,將《幽影訣》記在心裏,然後點燃火折子,把書頁湊了上去。火光舔舐著紙頁,將那些陰冷的文字化為灰燼——這秘密,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柴房外,月光透過破洞照進來,落在陸昭緊握的拳頭上。那裏,五年挑水磨出的老繭下,正有一股冰冷的力量在悄然蘇醒,像蟄伏在深淵裏的龍,等待著掙脫枷鎖的那一天。
第二節:首戰驚四座,幽影現端倪
演武坪的青石板被晨露打濕,映出周圍看台的輪廓。陸昭站在坪邊的候場區,身上還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雜役服,與周圍錦衣華服的外門弟子格格不入。
“看,那就是雜役院來的廢物。”
“聽說趙乾師兄特意讓他參賽,就是為了親手廢了他。”
“嘖嘖,真是可憐,還穿著這身破衣服。”
嘲諷聲像針一樣紮進耳朵,陸昭卻麵無表情。他的目光落在演武坪中央的高台上,那裏坐著青陽宗的幾位長老,還有一個穿著黑色錦袍的中年男人,麵無表情地翻看著名冊——那是負責記錄大比結果的執事。
“第一場,外門弟子李虎,對陣雜役陸昭!”
隨著司儀的高喊,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跳上擂台,胸前的衣襟敞開,露出結實的肌肉,引氣入體的靈力波動在他周身形成淡淡的光暈。李虎是煉氣二層的弟子,在同輩中不算頂尖,但對付一個雜役,綽綽有餘。
“小子,識相的就自己跳下擂台,省得我動手。”李虎活動著手腕,指節捏得咯咯作響。
陸昭沒有說話,隻是一步步走上擂台。青石板上的露水沾濕了他的草鞋,台下的哄笑聲更大了。他看到趙乾坐在前排的看台上,手裏把玩著一枚玉佩,眼神裏滿是戲謔。張豹站在趙乾身後,衝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開始!”
司儀的話音未落,李虎已經動了。他右腳猛地一跺,青石板裂開細紋,身形如猛虎般撲向陸昭,拳頭帶著呼嘯的風聲,顯然是用了青陽宗的基礎拳法“裂石拳”。這一拳要是打實了,普通人的肋骨至少要斷三根。
台下不少人已經閉上眼睛,不想看到血腥的場麵。阿木躲在人群後麵,雙手緊緊攥著衣角,指節發白。
就在拳頭即將觸到陸昭胸口的瞬間,他忽然動了。
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甚至沒有明顯的靈力波動。陸昭的身體像一片被風吹動的落葉,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向側麵滑出,恰好避開李虎的拳頭。他的動作快得詭異,腳尖在青石板上隻一點,整個人已經繞到了李虎身後。
“咦?”看台上響起幾聲驚訝的低呼。所有人都以為會是一邊倒的碾壓,卻沒想到陸昭能躲開。
李虎也是一愣,反手一拳橫掃。但陸昭的身影再次變得飄忽,像融入了周圍的陰影裏,每次都能在間不容發之際避開攻擊。他的步法沒有章法,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韻律,仿佛與擂台上的光影融為一體。
“隻會躲嗎?廢物!”李虎被激怒了,體內靈力運轉得更快,雙拳如狂風暴雨般砸向陸昭,逼得他連連後退,險象環生。
台下的趙乾嗤笑一聲:“不過是些雜耍般的閃避技巧,看他能撐多久。”
張豹附和道:“李師兄已經在玩貓捉老鼠了,等玩膩了,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他。”
但他們沒注意到,高台上一位須發皆白的長老微微皺起了眉頭。那是負責掌管藏經閣的墨淵長老,此刻正用審視的目光盯著陸昭的步法,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
擂台上,陸昭的呼吸已經有些急促。他能感覺到李虎的靈力越來越強,每一次拳風掃過,都像有石塊砸在身上。單純的閃避已經撐不了多久,必須反擊。
就在李虎一記重拳逼得他退到擂台邊緣時,陸昭眼中閃過一絲冷光。他沒有再躲,而是猛地矮身,左手如毒蛇出洞,精準地扣住了李虎的手腕脈門。
“找死!”李虎獰笑一聲,靈力猛地爆發,想震開陸昭的手。但他忽然發現,自己的靈力像是流入了無底洞,順著對方的指尖飛速流逝!
陸昭的指尖泛著淡淡的黑氣,那是《幽影訣》的“噬氣”之術。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暖流順著手臂湧入體內,轉化為冰冷的煞力,讓他緊繃的肌肉瞬間充滿了力量。
“你……”李虎臉上的獰笑變成了驚恐,他想抽回手,卻發現對方的手指像鐵鉗一樣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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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昭沒有給他反應的機會。右腳猛地踏前一步,肩膀頂住李虎的胸口,左手順勢一擰。隻聽“哢嚓”一聲脆響,李虎的手腕被生生擰斷!
“啊——!”劇痛讓李虎發出慘叫,體內的靈力瞬間紊亂。
陸昭眼神一厲,右手握拳,沒有動用煞力,隻用了五年挑水練出的肉身力量,狠狠砸在李虎的肋下。
“砰!”
李虎像斷線的風箏一樣倒飛出去,重重摔在擂台外的沙地上,噴出一口鮮血,昏死過去。
整個演武坪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高台上的長老。誰也沒想到,一個連引氣入體都做不到的雜役,竟然能折斷煉氣二層弟子的手腕,還一拳將其打飛!
“這……這怎麽可能?”張豹手裏的茶杯“哐當”一聲掉在地上,茶水濺濕了衣袍。
趙乾臉上的戲謔凝固了,眼神變得陰鷙。他死死盯著擂台上的陸昭,仿佛要將他看穿——那步法,那詭異的卸力手法,絕不是一個雜役能擁有的!
陸昭站在擂台上,胸口微微起伏。他能感覺到體內的煞力還在躁動,剛才吞噬的靈力雖然微弱,卻讓他嚐到了力量的滋味。他看向台下目瞪口呆的人群,又抬頭望了望高台上的墨淵長老,對方正用一種探究的目光看著他,眼神深邃如海。
“第一場,陸昭勝!”司儀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高聲宣布結果。
台下先是一片死寂,隨即爆發出雷鳴般的議論聲。
“他不是不能引氣嗎?怎麽力氣這麽大?”
“你沒看到嗎?李師兄的靈力好像被他吸走了!”
“那步法好詭異,根本看不清!”
阿木激動得跳了起來,用力揮舞著手臂,眼淚都流了出來。
陸昭沒有理會周圍的喧囂,轉身走下擂台。經過李虎身邊時,他腳步頓了頓,從懷裏摸出阿木給的那半塊麥餅,放在李虎身邊——他要的不是羞辱,是生存。
回到候場區,陸昭剛坐下,就感覺到一道陰冷的目光。趙乾不知何時走了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看來這五年挑水,倒是把你練得皮糙肉厚了。”
陸昭抬頭,平靜地迎上他的目光:“承讓。”
“承讓?”趙乾笑了,笑容裏卻帶著冰碴,“別得意得太早。下一場,我會讓你知道,雜役永遠是雜役。”
陸昭沒有說話,隻是握緊了拳頭。他能感覺到,趙乾體內的靈力比李虎強盛數倍,像一座蓄勢待發的火山。但他也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煞力在蠢蠢欲動,仿佛嗅到了獵物的氣息。
高台上,墨淵長老對身邊的弟子低聲道:“去查一下這個陸昭的底細,五年前入宗的所有記錄,一絲一毫都不要放過。”
弟子疑惑道:“長老,不過是個雜役……”
“他的步法,像極了失傳的‘幽影迷蹤步’。”墨淵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陸昭身上,“而且你沒發現嗎?李虎倒飛出去時,體內的靈力波動亂得蹊蹺。”
弟子心中一驚,連忙躬身退下。
陽光漸漸升高,驅散了演武坪的晨露。陸昭坐在角落裏,感受著四麵八方投來的目光——好奇、嫉妒、貪婪、殺意。他知道,從今天起,他再也不是那個可以被隨意欺辱的雜役了。他像一塊投入平靜湖麵的石頭,在青陽宗這潭水裏,激起了越來越大的漣漪。
而他胸口的鐵片,在陽光的照射下,傳來一陣灼熱的悸動,仿佛在回應著什麽。
第三節:長老窺幽微,煞動巡天鏡
第二場比試開始時,演武坪的看台上已經座無虛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擂台上,等著看這個名叫陸昭的雜役能創造多少奇跡。
他的對手是個煉氣三層的女弟子,名叫蘇晴,擅長使用軟鞭。當她的長鞭如靈蛇般纏向陸昭的脖頸時,台下再次響起驚呼。
但這一次,陸昭沒有再單純閃避。
他腳下步法變幻,身影在鞭影中穿梭,看似險象環生,卻總能在毫厘之間避開。就在蘇晴的長鞭即將纏住他手腕的瞬間,陸昭忽然矮身,右手如電,精準地抓住了鞭梢。
“放手!”蘇晴嬌叱一聲,靈力灌注在長鞭上,鞭身瞬間繃直,帶著尖銳的破空聲抽向陸昭的麵門。
陸昭左手閃電般探出,中指和食指並攏,在鞭身上輕輕一彈。
“嗡——”
長鞭忽然劇烈地顫抖起來,蘇晴隻覺得一股陰寒的力量順著鞭身傳來,讓她手臂發麻,靈力運轉都滯澀了幾分。她驚駭地發現,自己灌注在鞭身上的靈力,竟然在被對方的指尖一點點吞噬!
“這是什麽邪術?”蘇晴失聲驚呼。
陸昭沒有回答,隻是猛地發力,將長鞭往回一扯。蘇晴猝不及防,被拉得一個趔趄。陸昭順勢欺身而上,右手成掌,輕輕按在她的胸口。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隻有一股陰柔卻霸道的力量湧入蘇晴體內,瞬間擊潰了她的靈力防禦。蘇晴臉色一白,踉蹌著後退了幾步,看著陸昭的眼神充滿了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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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輸了。”她咬著嘴唇,丟下長鞭,轉身走下擂台。
又是一場碾壓!
演武坪徹底沸騰了!一個連引氣入體都做不到的雜役,接連擊敗兩名煉氣弟子,而且用的是如此詭異的手法!
“他肯定修煉了什麽邪功!”
“沒錯!否則怎麽可能吞噬別人的靈力?”
“快稟報長老,查他!”
議論聲越來越激烈,不少外門弟子看向陸昭的眼神已經充滿了敵意。
高台上,墨淵長老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指尖掐訣,一縷微弱的靈力悄然探出,想要感應陸昭體內的力量波動。但那靈力剛靠近擂台,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了回來,仿佛撞進了一片深不見底的陰影裏。
“匿氣之術……”墨淵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這小子身上,藏著的秘密不小啊。”
他身邊的幾位長老也在低聲交談,神色各異。有人覺得陸昭是個可塑之才,有人則認為他修煉邪術,應該立刻拿下審問。
趙乾坐在台下,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他原本以為陸昭隻是走了狗屎運,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有詭異的手段。他陰惻惻地對身邊的跟班道:“去,把我那瓶‘化氣散’拿來。”
跟班一愣:“師兄,那可是……”
“少廢話!”趙乾低喝一聲,眼神裏的殺意幾乎要溢出來,“我要讓他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第三場,第四場……陸昭一路過關斬將。他的打法始終如一,步法詭異,出手陰柔,總能在不經意間瓦解對手的靈力,然後用純粹的肉身力量取勝。沒人能看出他的修為深淺,隻覺得他像個披著雜役外皮的鬼魅。
當他擊敗第五個對手時,連高台上的宗主都忍不住問墨淵:“墨淵,你怎麽看?”
墨淵沉吟道:“此子肉身強橫,步法精妙,最詭異的是那吞噬靈力的手段。老夫懷疑,他修煉的可能是某種失傳的魔道功法。”
“魔道?”宗主眉頭一挑,“青陽宗乃名門正派,絕不能容忍魔道邪徒。”
“但他並未下殺手,每次都留有餘地。”墨淵看向擂台上那個依舊穿著雜役服的身影,“而且他身上的氣息……很幹淨,不像沾過血腥的樣子。”
宗主沉默了,目光在陸昭身上停留許久,最終道:“先看看再說。若他真有問題,再處置不遲。”
夕陽西下時,大比終於進入了半決賽。陸昭的對手,正是趙乾。
兩人站在擂台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趙乾錦衣華服,靈力外放,周身環繞著淡淡的金色光暈,如同天之驕子。陸昭布衣草鞋,氣息內斂,像一塊沉默的頑石。
“陸昭,你可知罪?”趙乾忽然開口,聲音傳遍整個演武坪,“你修煉邪術,殘害同門,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清理門戶!”
這番話瞬間點燃了台下的情緒,不少被陸昭擊敗的弟子紛紛附和:“沒錯!他用的是邪術!”
“殺了他!”
陸昭看著趙乾,忽然笑了。那是他今天第一次笑,卻帶著刺骨的寒意:“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想動手,便來。”
“找死!”趙乾怒吼一聲,身形如箭般射出,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長劍,劍氣淩厲,直刺陸昭的咽喉。這一劍,他動用了全身靈力,顯然是想一劍封喉!
陸昭眼神一凝,體內的煞力第一次毫無保留地運轉起來。他沒有閃避,而是迎著劍氣衝了上去,《幽影訣》運轉到極致,周身仿佛籠罩了一層淡淡的陰影。
“嗤——”
長劍刺中了陸昭的肩膀,卻隻入寸許,被一層堅韌的肌肉擋住。趙乾臉色劇變,他沒想到陸昭的肉身竟然堅硬到這種地步!
就在他愣神的瞬間,陸昭的右手已經抓住了他的手腕。一股比之前強盛數倍的陰冷力量瘋狂湧入趙乾體內,他辛苦修煉的靈力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流失,丹田傳來陣陣劇痛!
“啊——!”趙乾發出淒厲的慘叫,想要抽回手,卻被陸昭死死鉗住。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靈力在飛速流逝,修為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倒退!
“住手!”高台上的長老們終於坐不住了,幾道靈力匹練同時射向擂台。
陸昭眼神一凜,知道不能再糾纏。他猛地發力,將趙乾甩了出去,同時身影一閃,避開了長老們的攻擊。
趙乾摔在地上,頭發花白,氣息萎靡,竟然直接從煉氣三層跌回了煉氣一層!
全場死寂!
誰也沒想到,陸昭竟然能重創趙乾!
就在這時,陸昭忽然抬頭望向天空,眼神中充滿了驚疑。他能感覺到,自己剛才爆發的煞力似乎觸動了某種禁忌,天空中仿佛有一隻無形的眼睛正在注視著他,帶著冰冷的審視。
千裏之外,一座懸浮在雲端的黑色宮殿裏,一麵巨大的銅鏡忽然劇烈地震動起來,鏡麵泛起層層漣漪,最終凝聚出一個模糊的身影——正是演武坪上的陸昭。
“巡天鏡異動!”宮殿裏的黑衣人大驚失色,“坐標鎖定,青陽宗!”
為首的黑衣人看著鏡中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凝重:“幽影門的餘孽,終於出現了嗎?傳訊下去,立刻派人前往青陽宗,務必將此人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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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青陽宗的演武坪上,陸昭捂著流血的肩膀,感受著那來自九天之上的冰冷注視,心中警兆大生。他知道,自己剛才那一瞬間的爆發,不僅震驚了青陽宗,更驚動了某個更可怕的存在。
高台上,墨淵長老看著陸昭,眼神複雜。他能感覺到,剛才那一瞬間,陸昭體內爆發出的力量雖然陰冷,卻帶著一種極其古老的氣息,絕非尋常魔道功法。
“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來頭?”墨淵喃喃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陷入了沉思。
夕陽的餘暉灑在演武坪上,將陸昭的影子拉得很長。他站在擂台上,周圍是敬畏、恐懼、敵意的目光,遠處是高台上長老們探究的眼神,而天空之上,似乎還有一雙來自幽冥的眼睛在注視著他。
他知道,從今天起,他的路將更加艱難。但他握緊了拳頭,感受著體內依舊奔騰的煞力,嘴角勾起一抹堅定的弧度。
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會走下去。因為他身後,早已沒有退路。
第四節:鋒芒太露遭人妒,獎勵背後藏殺機
當趙乾慘白的臉貼在青石板上時,演武坪的喧囂聲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掐斷了。所有人都盯著那個站在擂台中央的雜役,肩膀上的血順著布衣草袖蜿蜒而下,在地上積成小小的血窪,卻絲毫掩蓋不住他身上那股令人心悸的氣息。
“趙師兄……敗了?”有外門弟子喃喃自語,聲音裏滿是難以置信。趙乾可是內定的魁首,煉氣三層的修為在同輩中罕逢敵手,怎麽會輸給一個連引氣入體都做不到的雜役?
高台上的長老們臉色各異。掌管戒律的執法長老麵色鐵青,手裏的茶盞被捏得咯咯作響;負責外門事務的長老則眉頭緊鎖,看向陸昭的眼神裏帶著審視;隻有墨淵長老端坐著,指尖輕輕敲擊著扶手,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咳咳。”司儀幹咳兩聲,打破了詭異的寂靜,“半決賽,陸昭勝!晉級決賽!”
台下死一般的寂靜,隨即爆發出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劇烈的騷動。
“他肯定用了妖法!不然怎麽可能吸幹趙師兄的靈力?”
“我就說雜役院裏的人沒一個好東西,果然修煉了旁門左道!”
“執法長老,快把他抓起來審問!”
憤怒的呼喊聲浪中,幾個與趙乾交好的外門弟子已經按捺不住,手按劍柄就要衝上台去。
“放肆!”墨淵長老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瞬間壓下了所有喧囂,“大比規則在前,勝者晉級,敗者退場。誰敢在演武坪上動私刑?”
那幾個外門弟子的腳步頓住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最終還是悻悻地退了回去。他們再驕橫,也不敢公然違抗長老的命令。
陸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指尖似乎還殘留著趙乾靈力流失時的灼熱感。剛才那一瞬間,《幽影訣》幾乎是本能地運轉,那股吞噬之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狂暴,差點連他自己都控製不住。他能感覺到體內的煞力變得更加凝練,但也更加躁動,仿佛有什麽東西要破體而出。
“你很不錯。”墨淵長老的聲音忽然從高台上傳來,“年紀輕輕,竟有如此堅韌的肉身和詭異的身法,實屬難得。”
陸昭抬頭,對上墨淵長老那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心中一凜,連忙低下頭:“弟子隻是僥幸。”
“僥幸?”墨淵笑了笑,“能在煉氣三層手下走過十招,還能重創對手,這可不是僥幸二字能解釋的。”他頓了頓,高聲道,“決賽明日舉行,陸昭,你先下去處理傷勢吧。”
“是。”陸昭躬身行禮,轉身走下擂台。經過趙乾身邊時,他停下腳步,看著那個頭發花白、氣息奄奄的對手,低聲道:“五年前,你踩斷我手腕時,可曾想過有今天?”
趙乾猛地抬起頭,眼中布滿血絲,怨毒地盯著陸昭:“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趙家也不會放過你的……”
陸昭沒有再說話,隻是轉身離開。他知道,這句話不是威脅,而是誓言。趙家在青陽宗頗有勢力,趙乾的父親更是內門執事,這次結下的梁子,恐怕很難善了。
回到雜役院的柴房,陸昭立刻關緊房門,從懷裏摸出大比獎勵的藥瓶。那是一瓶“凝氣散”,比他之前用的蘊炁丹品質高了不少,能快速修複經脈損傷。但他沒有立刻使用,而是先檢查肩膀上的傷口。
劍傷不算太深,但趙乾的劍上似乎淬了什麽東西,傷口邊緣泛著淡淡的黑氣,隱隱作痛。陸昭皺了皺眉,從牆角摸出一個破舊的陶罐,裏麵裝著他自己調製的草藥——這是他五年雜役生涯學到的唯一傍身技能,能解些簡單的毒。
他將草藥嚼碎,敷在傷口上,頓時傳來一陣清涼的感覺,壓製住了那股刺痛。處理好傷口後,他才倒出一粒凝氣散,卻沒有直接吞下,而是放在鼻尖聞了聞。
丹藥的香氣很純正,沒有異樣。但陸昭的直覺卻在報警。趙乾的父親是內門執事,掌管藥庫,這次的獎勵又是他親手發放,難保不會在丹藥裏動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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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將丹藥收了起來。他不敢賭,尤其是在這個關鍵時刻。
夜幕降臨時,柴房的門被輕輕敲響了。
“陸昭哥,是我。”是阿木的聲音。
陸昭打開門,看到阿木手裏捧著一個食盒,臉上帶著興奮的紅暈:“夥房的王伯聽說你贏了,特意給你留了肉粥,還有兩個白麵饅頭!”
陸昭心中一暖,接過食盒:“替我謝謝王伯。”
“王伯說你是雜役院的驕傲!”阿木壓低聲音,湊近道,“我剛才聽到張豹和幾個外門弟子在密謀,說明天要在決賽裏對你下死手……”
陸昭的眼神沉了下來:“我知道了。你別外傳,免得惹禍上身。”
“嗯!”阿木用力點頭,又塞給陸昭一個小小的布包,“這是我攢的銅板,你要是需要買藥什麽的……”
“我不需要,你自己留著吧。”陸昭把布包推回去,摸了摸阿木的頭,“早點回去休息。”
送走阿木後,陸昭關上門,眼神變得無比凝重。他打開食盒,狼吞虎咽地吃著肉粥和饅頭。他需要盡快恢複體力,應對明天的決賽,還有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殺機。
吃完東西,他盤膝坐下,再次運轉《幽影訣》。這一次,他沒有刻意壓製那股吞噬之力,而是任由其在經脈中遊走。他能感覺到,白天吞噬的趙乾的靈力正在被煞力同化,讓他的力量變得更加強大,但也更加陰冷。
就在他沉浸在修煉中時,窗外閃過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落在屋頂上,偷聽著裏麵的動靜。
黑影在屋頂上潛伏了許久,直到確認裏麵隻有平穩的呼吸聲,才悄然離去,消失在夜色中。
而屋內的陸昭,在黑影離開的瞬間,緩緩睜開了眼睛,眼中閃過一絲冷光。他早就察覺到了外麵的動靜,隻是沒有點破。
“看來,盯上我的人,不止趙家和張豹啊。”陸昭喃喃自語,握緊了拳頭。他知道,明天的決賽,將是他進入青陽宗以來最凶險的一戰,不僅要麵對明麵上的對手,還要提防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冷箭。
但他沒有絲毫畏懼,反而充滿了期待。五年的隱忍和屈辱,終於要在明天徹底爆發。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雜役,也能逆天!
夜漸漸深了,柴房裏的呼吸聲依舊平穩,卻沒人知道,在那平靜的表象下,正有一股足以撼動青陽宗的力量在悄然凝聚。
第五節:墨淵長老暗觀
天剛蒙蒙亮,墨淵長老就已經站在了藏經閣的頂樓。這裏是青陽宗的至高處,能俯瞰整個宗門,包括演武坪的全貌。
他手裏拿著一卷泛黃的古籍,封麵上寫著“青陽宗外門弟子名冊”,正翻到五年前的那一頁。當看到“陸昭”這個名字時,他停下了翻頁的手。
名冊上的記錄很簡單:陸昭,青陽城人士,父母雙亡,以雜役身份入宗,資質平庸,無法引氣入體,分配至雜役院挑水。
“資質平庸?無法引氣入體?”墨淵長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若是真的平庸,又怎能在五年內將肉身練到如此境界?又怎能掌握那詭異的步法和吞噬靈力之術?”
他放下名冊,看向演武坪的方向。此刻那裏已經聚集了不少弟子,都在等待著最終的決賽。而那個名叫陸昭的少年,應該正在雜役院做著最後的準備。
墨淵長老對陸昭產生興趣,並非始於昨天的大比。早在半年前,他就注意到了這個特別的雜役。
那天他路過山澗,恰好看到陸昭在挑水。不同於其他雜役的氣喘籲籲,陸昭的步伐異常平穩,扁擔在他肩上仿佛沒有重量,每一步都精準地踩在石階的縫隙處,巧妙地化解了地心引力。
當時墨淵就覺得奇怪,一個無法引氣入體的雜役,怎麽會有如此精妙的肉身控製力?他本想上前詢問,卻又被其他事情耽擱了。
直到昨天的大比,他才真正看清了這個少年的底細。那步法,分明是早已失傳的“幽影迷蹤步”,屬於一個名叫“幽影門”的古老宗門。而那吞噬靈力的手段,更是與幽影門的鎮派功法《幽影訣》不謀而合。
“幽影門……”墨淵長老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三百年前,幽影門曾是修真界的巨頭,卻因為修煉邪功、濫殺無辜,被各大宗門聯手剿滅,從此銷聲匿跡。沒想到三百年後,竟然會在青陽宗看到幽影門的傳人。
他拿起另一卷古籍,上麵記載著關於幽影門的傳說。據說幽影門的弟子能隱匿氣息,吞噬他人靈力,修煉速度極快,但也極易走火入魔,心性大變。
“但這陸昭,似乎與傳說中的幽影門弟子不太一樣。”墨淵長老回想著昨天的比試,“他雖然手段詭異,卻並未下殺手,每次都留有餘地。而且他身上的氣息雖然陰冷,卻並不邪惡,反而帶著一股堅韌不拔之意。”
這正是讓墨淵感到疑惑的地方。如果陸昭真的是幽影門的傳人,為何會出現在青陽宗做雜役?又為何心性如此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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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幽影門還有後人存世,一直在暗中觀察?”墨淵長老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還是說,這少年身上藏著更大的秘密?”
他決定親自去探一探陸昭的底細。
墨淵長老沒有走正門,而是施展身法,悄無聲息地來到了雜役院。此刻的雜役院一片寂靜,其他雜役都去演武坪看熱鬧了,隻有陸昭的柴房還關著門。
他沒有靠近,隻是在遠處釋放出一縷微弱的神識,探向柴房。這縷神識極其隱蔽,就算是煉氣期的弟子也無法察覺。
神識穿過柴房的木門,看到陸昭正盤膝坐在地上,雙目緊閉,似乎在修煉。但奇怪的是,他身上並沒有靈力波動,隻有一股微弱的、陰冷的氣息在緩緩流轉。
“果然在修煉《幽影訣》。”墨淵長老心中了然,但更多的疑惑卻湧上心頭。《幽影訣》修煉時會產生強烈的邪氣,為何陸昭身上的氣息如此微弱?而且他修煉的姿勢,竟然帶著一絲青陽宗基礎吐納法的影子。
就在這時,陸昭忽然睜開了眼睛,目光精準地投向墨淵長老藏身的方向。
墨淵心中一驚,連忙收回神識。他沒想到陸昭的感知竟然如此敏銳,連他的神識都能察覺到。
柴房的門打開了,陸昭走了出來,目光平靜地看著墨淵長老藏身的方向:“不知哪位長老駕臨雜役院,弟子陸昭有禮了。”
墨淵長老知道自己已經暴露,索性不再隱藏,從暗處走了出來,笑道:“老夫墨淵,路過此地,聽聞陸小友昨日大顯神威,特來看看。”
陸昭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他沒想到來的竟然是墨淵長老,更沒想到這位長老會親自來找他。但他表麵上依舊平靜,躬身行禮:“弟子陸昭,見過墨淵長老。”
“不必多禮。”墨淵長老擺了擺手,目光落在陸昭的肩膀上,“你的傷怎麽樣了?趙乾的劍上淬了‘化靈散’,雖然劑量不重,但也需及時處理。”
陸昭心中一凜,沒想到墨淵長老連這個都知道。他連忙道:“多謝長老關心,弟子已經處理過了,並無大礙。”
“那就好。”墨淵長老點點頭,話鋒一轉,“老夫看你的步法頗為奇特,似乎是‘幽影迷蹤步’?不知你是從何處學來的?”
陸昭的心髒猛地一跳,沒想到墨淵長老竟然認出了這步法。他早就料到會有人詢問,已經想好了說辭:“弟子隻是在雜役院的舊書堆裏看到過一些殘頁,覺得有趣,便自己琢磨著練習,沒想到竟能派上用場。”
墨淵長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追問,隻是笑道:“原來如此。你能從殘頁中悟出如此精妙的步法,實屬難得。今日的決賽,老夫很期待你的表現。”
“弟子定不辜負長老期望。”
墨淵長老點了點頭,轉身離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雜役院的盡頭。
陸昭看著他離去的方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他知道,墨淵長老肯定看出了他在撒謊,但卻沒有點破,這讓他更加捉摸不透這位長老的用意。
“看來,這位墨淵長老,也不是簡單人物。”陸昭喃喃自語,眼神變得更加凝重。他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而墨淵長老的出現,隻是這個漩渦的開始。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雜念,朝著演武坪的方向走去。無論前方有多少危險和未知,他都必須走下去。因為他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機會,改變命運的機會。
第六節:趙乾懷恨布毒計,陰雲漸聚欲殺人
演武坪的氣氛比昨天更加熱烈,甚至可以說是狂熱。所有人都在討論著今天的決賽,討論著那個創造了奇跡的雜役陸昭。
而在演武坪的角落裏,趙乾正坐在一張椅子上,臉色蒼白,頭發花白,哪裏還有半點昨日的意氣風發?他的父親,內門執事趙坤站在他身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爹,你一定要為我報仇啊!”趙乾的聲音嘶啞,帶著哭腔,“那個雜役不僅廢了我的修為,還讓我在全宗麵前丟盡了臉麵!我一定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趙坤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他唯一的兒子,從小嬌生慣養,天賦出眾,沒想到竟然會落得如此下場。這不僅是趙乾的恥辱,更是他趙家的恥辱!
“放心,爹不會讓你白白受委屈的。”趙坤拍了拍趙乾的肩膀,聲音冰冷,“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雜役,也敢在青陽宗撒野,我會讓他知道,什麽叫生不如死。”
這時,張豹湊了過來,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趙執事,您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今天的決賽,陸昭必死無疑。”
趙坤冷冷地看著他:“你有什麽辦法?那小子詭異得很,連乾兒都栽在了他手裏。”
張豹壓低聲音,陰惻惻地笑道:“執事放心,我已經買通了今天決賽的裁判,還有幾個外門弟子。隻要陸昭上台,他們就會找機會發難,說他修煉邪功,然後一擁而上,將他亂刀砍死。到時候就算有人想保他,也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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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坤皺了皺眉:“這樣會不會太明顯了?要是被長老們發現……”
“長老們?”張豹不屑地笑了笑,“執法長老早就看那小子不順眼了,墨淵長老雖然好像對他有點興趣,但也不會為了一個雜役和整個宗門作對。再說了,到時候人贓並獲,誰也說不出什麽來。”
趙坤沉吟片刻,最終點了點頭:“好,就按你說的辦。但一定要幹淨利落,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放心吧,執事。”張豹拍著胸脯保證,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就在他們密謀的時候,陸昭已經來到了演武坪。他剛一出現,就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有好奇,有敬畏,有嫉妒,也有隱藏在深處的殺意。
陸昭對此毫不在意,他隻是平靜地走到候場區,等待著決賽的開始。他的對手是外門弟子中的另一個佼佼者,煉氣三層的林風,擅長使用飛刀,速度極快。
“陸師兄,沒想到你竟然能走到這一步,真是讓人佩服。”一個聲音在陸昭身後響起。
陸昭回頭,看到林風正站在他身後,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林師兄過獎了。”陸昭淡淡道。
“待會兒的比試,還請陸師兄手下留情。”林風笑道,“不過說真的,我很佩服你。從雜役院一路打到決賽,整個青陽宗,你是第一個。”
陸昭看著林風,從他眼中沒有看到敵意,隻有真誠的敬佩。他心中微動,點了點頭:“林師兄放心,點到為止。”
林風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看著林風離去的背影,陸昭心中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總覺得今天的演武坪有些不對勁,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仿佛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他環顧四周,看到不少外門弟子看他的眼神都帶著異樣,還有幾個執法堂的弟子在不遠處徘徊,目光時不時地投向他。
“怎麽回事?”陸昭心中疑惑,“難道他們真的要對我動手?”
就在這時,司儀的聲音響起:“決賽開始!外門弟子林風,對陣雜役陸昭!”
陸昭深吸一口氣,走上擂台。林風也隨之走上台來,兩人相對而立。
“請指教。”林風拱手道。
“請指教。”陸昭回禮。
就在司儀準備宣布開始的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等一下!”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張豹快步走上擂台,指著陸昭厲聲道:“此子修煉邪功,殘害同門,不配參加決賽!我建議立刻將他拿下,交由執法堂審問!”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軒然大波。不少與趙乾交好的外門弟子紛紛附和:“沒錯!他用邪術吸幹了趙師兄的靈力,必須嚴懲!”
“拿下他!”
陸昭冷冷地看著張豹:“張執事,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說我修煉邪功,有什麽證據?”
“證據?”張豹獰笑道,“昨天的比試大家都看在眼裏,你用詭異手段吞噬趙師兄的靈力,這就是最好的證據!”
“那是我的修煉功法,並非邪術。”陸昭沉聲道。
“哼,強詞奪理!”張豹看向執法堂的弟子,“還愣著幹什麽?把他抓起來!”
幾個執法堂的弟子對視一眼,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走上擂台,想要拿下陸昭。
“誰敢動他?”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
眾人抬頭,隻見墨淵長老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高台上,目光冷冷地看著張豹:“張豹,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演武坪上擾亂大比秩序!”
張豹臉色一白,連忙道:“長老息怒,弟子也是為了宗門著想,此子確實形跡可疑……”
“形跡可疑?”墨淵長老冷哼一聲,“大比規則在前,勝者晉級。陸昭連勝六場,憑的是自己的實力,何來形跡可疑之說?你要是再敢擾亂秩序,休怪老夫不客氣!”
張豹被墨淵長老的氣勢嚇得瑟瑟發抖,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灰溜溜地走下了擂台。那些執法堂的弟子也連忙退了下去。
台下的趙坤臉色更加陰沉,他沒想到墨淵長老竟然會如此維護陸昭。
“決賽繼續。”墨淵長老沉聲道。
司儀連忙宣布:“決賽開始!”
林風深吸一口氣,雙手一揚,數柄飛刀瞬間出現在他手中,閃爍著寒光。他沒有立刻動手,而是看著陸昭道:“陸師兄,對不起了。”
陸昭一愣,不明白他為什麽要說對不起。
就在這時,林風忽然動了。但他的目標不是陸昭,而是高台上的墨淵長老!
“長老小心!”林風大喊一聲,手中的飛刀如同流星般射向墨淵長老!
所有人都驚呆了,誰也沒想到林風竟然會突然襲擊長老!
墨淵長老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隨手一揮,一股強大的靈力將飛刀盡數擋下。
“放肆!”墨淵長老怒喝一聲。
就在這混亂之際,台下忽然衝上來十幾個外門弟子,手持兵器,朝著陸昭殺來:“抓住這個修煉邪功的妖孽!”
陸昭心中一凜,終於明白過來。這一切都是一個圈套!林風襲擊長老,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而這些人則趁機上台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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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陰險的計謀!”陸昭暗罵一聲,體內的煞力瞬間運轉起來,《幽影訣》施展到極致,身影如同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
他沒有戀戰,知道現在情況危急,必須盡快突圍。他看準一個方向,猛地發力,撞開兩個外門弟子,朝著擂台邊緣衝去。
“想跑?沒那麽容易!”一個聲音響起,趙坤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擂台邊緣,擋住了他的去路,眼中閃爍著冰冷的殺意。
陸昭看著趙坤,知道自己今天恐怕很難善了了。他深吸一口氣,體內的煞力瘋狂運轉,準備迎接一場惡戰。
演武坪上,混亂已經達到了頂點。所有人都沒想到,一場好好的大比,竟然會演變成這樣。而陸昭,正處在這場風暴的中心,生死一線。
第七節:困獸猶鬥顯凶性,幽影乍現破重圍
趙坤的身影如磐石般擋在擂台邊緣,內門執事的威壓如實質般壓向陸昭,讓他呼吸都變得困難。煉氣五層的靈力波動如同漲潮的海水,一層層漫過擂台,將陸昭周身的空氣都凝固了。
“雜役,敢傷我兒,今日定要你神魂俱滅!”趙坤的聲音裏不帶一絲溫度,右手緩緩抬起,五指成爪,指尖縈繞著淡淡的青芒——那是青陽宗的拿手絕技“裂山爪”,練到深處能裂石分金,此刻被他用來對付一個雜役,顯然是動了真怒。
陸昭的後背已經貼上了擂台的木欄,退無可退。周圍的十幾個外門弟子手持刀劍,形成半圓形的包圍圈,臉上都帶著嗜血的興奮。台下的趙乾發出怨毒的笑聲,張豹則得意地捋著胡須,仿佛已經看到了陸昭被撕碎的場景。
“趙執事,以大欺小,不怕被人恥笑嗎?”陸昭的聲音異常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嘲諷。他的右手悄悄握住了藏在袖中的鐵片,冰涼的觸感讓他混亂的心跳稍稍平複。
“對付你這種邪門歪道,何需講規矩?”趙坤獰喝一聲,身影驟然消失在原地。
“小心!”高台上的墨淵長老突然出聲示警,同時屈指一彈,一枚玉符化作流光射向擂台。
但趙坤的速度太快了!青芒閃爍的爪影已經出現在陸昭眼前,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嘯,指尖的靈力甚至割破了陸昭的臉頰,留下一道血痕。
千鈞一發之際,陸昭體內的煞力如火山般爆發!
《幽影訣》運轉到極致,他的身影仿佛化作了一道淡黑色的影子,以一個違背常理的角度向右側滑出半尺。這半尺之差,恰好避開了趙坤勢在必得的一爪。
“嗤啦——”
趙坤的利爪抓在陸昭身後的木欄上,堅硬的鐵木瞬間被撕成碎片,木屑飛濺中,陸昭已經欺身到一名外門弟子麵前。
那弟子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手腕一麻,手中的長劍已經被陸昭奪過。緊接著,一股陰冷的力量順著手臂湧入體內,他辛苦凝聚的靈力如同開閘的洪水般流失,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
“邪術!”趙坤回身怒吼,看到陸昭又在吞噬弟子的靈力,氣得目眥欲裂。他沒想到陸昭的身法如此詭異,更沒想到他的吞噬之力如此霸道。
陸昭沒有理會他的怒吼,腳尖在那名倒地弟子的胸口一點,借力騰空而起,手中的長劍化作一道匹練,逼退了左側兩名圍攻者。他的動作行雲流水,仿佛天生就該握劍,五年挑水磨練出的強悍肉身讓他在借力騰挪時毫無滯澀,而《幽影訣》賦予的鬼魅速度,則讓他總能在間不容發之際避開致命攻擊。
“鐺!鐺!鐺!”
接連三聲脆響,三名外門弟子的兵器被他格開,每人胸口都挨了一記重拳。陸昭的拳頭沒有灌注靈力,卻帶著千鈞之力——那是五萬次挑水、十萬次登山磨練出的純粹肉身力量,足以擊碎青石。三名弟子慘叫著倒飛出去,口吐鮮血,不知死活。
短短幾個呼吸間,圍攻的弟子就倒下了四個!
台下一片嘩然!誰也沒想到,在煉氣五層的趙坤麵前,陸昭不僅沒死,反而還能反擊,甚至重創了四名外門弟子!
“這小子的肉身怎麽這麽強?”
“他的步法太詭異了,根本看不清軌跡!”
“趙執事怎麽還沒拿下他?”
趙坤的臉色鐵青,他感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一個雜役,竟然在他眼皮底下逞凶,這要是傳出去,他趙坤還有何麵目在青陽宗立足?
“給我死!”趙坤不再留手,靈力毫無保留地爆發,周身的青芒變得濃鬱如實質,雙爪齊出,漫天爪影籠罩了整個擂台,封死了陸昭所有閃避的路線。這一擊已經動用了他七成的力量,足以重創煉氣六層的修士!
陸昭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他知道自己避不開了。他猛地轉身,將剛奪來的長劍橫在胸前,同時將體內所有的煞力都灌注到後背——那裏是《幽影訣》運轉時防禦最強的地方。
“噗——”
爪影與劍光碰撞的瞬間,長劍應聲而斷。陸昭感覺一股狂暴的力量如海嘯般撞在後背,整個人像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狠狠撞在擂台的木欄上,發出一聲悶響,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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