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無聊賴的劉勝男從石凳上跳下來，仰起精致的小臉，烏溜溜的大眼睛閃爍著期待的光芒，仿佛盛滿了細碎的星光。
    “娘親，”她聲音清脆如銀鈴，帶著孩童特有的嬌憨，“我想去找爹爹玩！”
    劉蘭正低頭整理新送來的綢緞，聞言抬起頭，眼中漾開溫柔的漣漪。她伸手輕輕拂過女兒柔軟的發頂，柔聲道：“去吧，去找爹爹好好學字，要乖乖聽話喔。”
    “嗯！”劉勝男用力點頭，小臉上綻開甜甜的笑容，轉身像隻歡快的小鹿，蹦蹦跳跳地朝著書房的方向跑去。
    然而，推開書房厚重的門扉，裏麵卻空無一人。她秀氣的小眉頭立刻蹙了起來，帶著點小失望。轉身看向門口肅立的護衛，她歪著小腦袋，聲音帶著點軟糯的疑惑：“大哥哥，我爹爹呢？”
    護衛躬身行禮，恭敬地答道：“回六小姐，郡主大人一早出城獵獸去了。”
    “哦……”劉勝男撅了撅粉嫩的小嘴，小臉垮了下來，顯然對這個答案不甚滿意。她眼珠一轉，又仰起臉，好奇地問：“那……府裏還有什麽好玩的地方嗎？”
    護衛看著眼前玉雪可愛的小人兒，忍不住笑了笑，提議道：“六小姐想玩什麽？要不……找幾位小姐一起玩過家家可好？”
    劉勝男小嘴微不可察地撇了一下，心中嘀咕：“什麽嘛，那是小孩子才玩的把戲……”麵上卻依舊天真，追問道：“姐姐們在哪裏玩呀？”
    “小姐們通常都在演武場旁邊的小花園裏玩耍。”護衛如實回答。
    “演武場？”劉勝男眨巴著大眼睛，長長的睫毛撲扇著，“那是什麽地方吖？”
    “就是郡主大人教導府中護衛和少爺小姐們習武練功的地方。”護衛解釋道。
    “我想去看大哥哥們打架！走吧，快帶我去看看！”劉勝男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仿佛聽到了最有趣的事，伸出小手就拉住護衛的衣袖，急切地搖晃著。
    護衛無奈地笑了笑，轉頭對另一名同伴吩咐：“二子，去叫兩個人來替班，我們帶六小姐去演武場。”
    穿過重重庭院，劉勝男一路好奇地東張西望，像隻初探新世界的小動物。七拐八繞之後，一片開闊的巨大場地豁然眼前——演武場！
    場邊兩排高聳的木架上，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寒光凜凜，十八般兵器森然陳列。劉勝男的小嘴微張，眼中迸發出興奮的光芒：“哇！大哥哥，我想看打架！看真的打架！”
    護衛笑著應承：“好嘞，六小姐想看，我們就給您演練一番！二子，操練起來！”
    “得令！”另一名護衛朗聲應和。兩人各自從架上取下一柄沉甸甸的厚背大刀，走到場中，彼此抱拳行禮，隨即低喝一聲，擺開架勢！
    霎時間，刀光霍霍！兩人身形交錯，步法騰挪，手中大刀或劈砍如力劈華山，或橫掃似秋風掃葉，或上撩如毒蛇吐信，或格擋如銅牆鐵壁！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勁風激蕩，氣勢頗為驚人。劉勝男站在場邊，看得目不轉睛，小腦袋不時點一點。
    “大哥哥，再快一點！再快一點嘛！”她忍不住拍著小手催促，聲音清脆。
    場中兩人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驚疑。
    “哥，六小姐……能看清咱們的動作？”
    “不能吧？她才多大……不管了，拿出真本事！”
    兩人眼神一凝，刀勢驟然加快！刀光幾乎連成一片，身影更加模糊，破空之聲更加尖銳！
    劉勝男看得津津有味，心中卻冷靜地評價著：“招式倒是花哨好看……可惜，速度太慢了。”仿佛為了印證她的想法，腦海中響起劉小劉懶洋洋的聲音：“兩個紅塵境大圓滿，藥浴強化頂多三層。宿主，你就算拿把西瓜刀，解決他們也跟切菜一樣簡單。”
    “真的？”劉勝男有些意外。
    “廢話，你可是十層圓滿強化，配合身法，拿根繡花針都能戳死他們。”那聲音帶著理所當然的傲然。
    劉勝男了然地點點頭，對眼前看似激烈的戰鬥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好啦好啦！大哥哥們，不要再打啦！”她突然揚聲喊道，小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
    兩名護衛聞聲收刀，氣息微喘，額角沁出汗珠。為首的護衛走過來，笑著問：“六小姐，這段刀法演練，您還滿意嗎？”
    “大哥哥打得真好！下次……可別再這麽辛苦啦！”她調皮地眨眨眼，隨即小手指向演武場正前方那座宏偉的建築，“大哥哥，那個大房子是做什麽用的呀？”
    “回小姐，那是府中的訓練室，專供少爺小姐們修煉用的。”護衛解釋道，語氣帶著恭敬，“等小姐再長大些，就可以在裏麵練功了，那裏冬暖夏涼，地上鋪著厚厚的獸皮，摔著也不疼，而且安靜隱秘，郡主大人有時還會親自指點。”
    “那我現在就想進去看看！哦不，是練功！”劉勝男大眼睛裏閃著渴望的光，小手不自覺地抓住了護衛的衣角輕輕搖晃。
    護衛看著小姐期待的眼神，不忍拒絕，何況郡主有令，便對訓練室門前的守衛吩咐道：“老五老六，開門！六小姐要用訓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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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守衛應聲，迅速打開了沉重的木門。
    訓練室內寬敞明亮，彌漫著淡淡的鬆木和皮革氣味。劉勝男轉過一道繪著山水圖的巨大屏風，來到鋪著柔軟獸皮的場地中央，盤膝坐下。
    她意念微動，幾本泛著微光的秘籍憑空出現在膝上——《基礎鞭法精要》、《百戰刀訣》、《靈蛇身法》，以及兩本標注著《女漢子心訣》、《茶藝精粹》的秘法。指尖輕點封麵，秘籍化作流光沒入眉心。
    刹那間，無數演練著精妙鞭法、淩厲刀法、詭異身法的小人影像在腦海中紛至遝來，最終化作烙印深深刻入記憶。而那兩門秘法，則如同解鎖了某種本能——女漢子的豪爽果決、獨立強勢，茶茶女的楚楚可憐、媚態天成、綿裏藏針，皆可隨心切換，收發由心！
    吸收完畢，她長身而起，玄女拂鳳鞭已握在手中。赤紅鞭身流淌著淡淡金紋，鞭梢鳳翎輕顫。
    “宿主，鞭法需配合《靈蛇身法》，方顯其靈動詭譎。”劉小劉適時提醒。
    劉勝男深吸一口氣，身姿如鬆，右手握鞭，呼吸漸趨悠長。她將右臂想象成鞭身的延伸，整個身體便是沉穩的鞭柄。心念一動，《靈蛇身法》悄然運轉！
    隻見她右臂如靈蛇出洞，倏然揚起指向蒼穹，隨即閃電般向下猛壓！
    “啪——！”一聲清脆的爆響！長鞭如同活物般狠狠抽打在獸皮上，激起幾縷絨毛！
    緊接著，她足尖輕點，身體如無骨銀蛇般奇異扭動，輕盈躍起五尺之高！長鞭隨之狂舞，在她周身劃出道道赤紅殘影！遠遠看去，她整個人仿佛被一個急速旋轉的淡紅色光球籠罩，密不透風！尖銳的破空聲“嗚嗚”作響，充斥著整個訓練室！
    一個漂亮的旋身收鞭，她穩穩落地。隨即，鞭影再起！左甩如驚鴻，右抽似霹靂！點、刺、卷、劈……招式連綿不絕，銜接行雲流水，密集的“啪啪”聲如同疾風驟雨！
    一套鞭法演練完畢，劉勝男緩緩收勢，盤膝坐下，閉目凝神。鞭梢垂落地麵，猶自微微顫動。
    “招式是熟練了，境界也到了紅塵境大成……但離那‘心之所至，鞭影相隨’的隨心之境，還差得遠。”她心中明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渴望。
    “嘖，宿主，一天就紅塵境大成，還嫌不夠？您這凡爾賽的功力見長啊！要想到達那‘如臂使指’的圓滿之境，您這步子邁得就不怕扯……”劉小劉戲謔的聲音在腦海響起。
    劉勝男“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小臉微紅，撓了撓頭站起身：“嘿嘿，一不小心又飄了……下次注意，下次注意哈！”她收起玄女拂鳳鞭，整理了一下微亂的衣襟，推門而出。
    “大哥哥，我想去找姐姐們玩了。”她對守候在外的護衛說道，臉上恢複了孩童的天真爛漫。
    “是，六小姐。”護衛恭敬領路。
    演武場隔壁的小花園，花香馥鬱。五個衣著華麗、珠翠環繞的小女孩正在嬉戲。有的端坐石凳扮“夫人”，頤指氣使；有的侍立一旁當“丫鬟”，低眉順眼；還有一個被簇擁在中間，顯然是今日的“小姐”。
    劉勝男腳步輕快地走近，脆生生地開口，聲音甜美：“姐姐們好！我可以跟你們一起玩嗎？”
    五道目光齊刷刷地投射過來，帶著審視和疑惑，互相交換著眼神。
    “這是誰家的下人？這麽沒規矩？”一個稍顯刻薄的聲音響起，來自一位穿著鵝黃衣裙的女孩。
    “不知道，不是我房裏的。”
    “也不是我家的。”
    “沒見過……”其他幾個女孩也紛紛搖頭。
    她們的目光最終落在護衛劉大身上，帶著詢問。身著鵝黃衣裙的女孩三小姐）揚著下巴：“劉大，這不懂規矩的丫頭是哪房的？”
    護衛劉大連忙躬身行禮：“稟三小姐，這位是六夫人院裏的，是六小姐。”
    “六小姐……？”坐在石凳上，年齡最長、氣質也最沉穩的大小姐劉馨約十四五歲）微微一怔，隨即臉上綻開一個溫婉的笑容，仿佛春雪初融，“原來是六妹啊，快過來！跟姐姐們一起玩。”她對著護衛揮了揮手，“劉大，你去忙吧。”
    “是，大小姐。”劉大如蒙大赦，躬身退下。
    劉勝男走到石桌旁坐下，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五位“姐姐”。大小姐劉馨容貌最為出色，眉眼間依稀可見其母前郡主劉勝天）的風姿。其餘四位，隻能說姿色平平，靠衣飾妝點。
    她意念微動，瞬間切換至“茶茶女”模式。小臉泛起自然的紅暈，帶著點怯生生的羞意，微微欠身，聲音又軟又甜：“大姐姐好漂亮啊！幾位姐姐也都好漂亮，尤其是你們的衣服，真好看，像天上的雲彩一樣！”眼神裏充滿了真誠的“羨慕”。
    劉馨臉上的笑容依舊溫婉，眼底卻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聲音輕柔：“呦，六妹這小嘴可真甜，跟抹了蜜似的。六姨娘不是向來拘著你不許出院子的麽？今日怎麽舍得放你出來了？不怕回去挨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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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勝男眨著無辜的大眼睛，語氣天真又帶著點小委屈：“是呀，以前天天隻能在院子裏抓蝴蝶，可沒意思啦！不過今天來了一個叔叔，他說自己是郡主，還是我爹爹！給我們換了又大又漂亮的新院子，還教我讀書寫字呢！”她故意把“爹爹教我讀書寫字”說得格外清晰。
    劉馨臉上的笑容淡了一瞬，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陰霾，但很快恢複如常，隻是語氣微冷：“六妹真是好福氣呢，能讓爹爹親自教學字，這可是姐姐們都沒有的殊榮。”
    “哼！爹爹都沒教過我！”三小姐立刻不滿地嘟囔，看向劉勝男的眼神帶上了敵意。
    “就是！爹爹也沒教過我！”其他幾位小姐也紛紛附和，目光變得不那麽友善，空氣中彌漫起一絲酸溜溜的味道。
    劉勝男心中冷笑：“嗬，小狐狸崽子們，毛都沒長齊就想給我上眼藥？看姐姐給你們來個反傷甲！”她麵上卻依舊天真懵懂，大眼睛撲閃撲閃，帶著點“惶恐”地看向劉馨：
    “姐姐們說的哪裏話呀！我哪兒能跟大姐姐比呢？大姐姐可是大姨娘和爹爹的掌上明珠，是咱們郡主府未來的主人呢！我們這些妹妹呀，以後隻能遠遠地嫁出去，灰溜溜地當個外姓人嘍！”她語氣低落，帶著恰到好處的“自憐”和“豔羨”。
    這番話如同投入水中的石子，立刻激起了漣漪。
    “是啊是啊，六妹說得對極了！”
    “就是，真羨慕大姐姐，命真好……”
    “唉，我們可沒那個福分……”其他幾位小姐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紛紛看向劉馨，眼神複雜，有羨慕，也有不易察覺的嫉妒。
    劉馨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隨即又舒展開，笑容依舊得體，隻是眼底的溫度降了幾分：“六妹真會說笑，什麽未來主人，都是沒影兒的事。咱們府上不是還有小弟麽？咱們姐妹啊，終究都是要嫁人的。”她輕描淡寫地將話題引開。
    劉勝男乖巧地點頭，仿佛被說服了：“嗯，大姐姐說得對！那姐姐們慢慢玩，小妹先回去了，一會兒娘親見不到我該著急啦！”她站起身，像隻受驚的小兔子。
    劉馨臉上維持著長姐的溫和，揮了揮手：“去吧，路上小心些，有空常來找大姐玩。”
    “謝謝大姐！”劉勝男甜甜一笑，轉身蹦蹦跳跳地跑遠了，粉色的裙角在花叢間一閃而沒。
    直到那小小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盡頭，劉馨臉上那溫婉的笑容才如同麵具般緩緩剝落。她端起石桌上的茶杯，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眼神幽深，如同古井寒潭，低聲自語，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這個六妹……倒是個伶俐的。隻是……千萬別擋了我的路。否則……”未盡之語，帶著森然的寒意。
    劉勝男轉過花園的月洞門，腳步停了下來。她背對著花園的方向，小臉上天真的笑容早已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與她年齡極不相符的冰冷與嘲弄。
    “心機倒是不淺……可惜，任你千般算計，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都是土雞瓦狗。”她心中冷笑，“安分守己便罷，若敢伸爪子……哼，我的玄女拂鳳鞭，正好缺塊試鞭石。”意念微動，仿佛能感受到空間戒指中長鞭的熾熱觸感。
    她不再停留，小小的身影融入府邸深處的庭院光影之中，步伐輕快而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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