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鞭破形骸語伏龍·鬧市鬥爭引鳳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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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荏苒,數月時間匆匆而過。
    劉勝男的生活似乎固定在了一個簡單的循環裏:白日裏,在新搬的寬敞院落中與小蓮嬉戲玩鬧;得空時,便跑去書房纏著嵐曉楠學認字,眨巴著大眼睛賣萌裝乖;而真正耗費她大量心血的,則是日複一日在訓練室中揮汗如雨地錘煉鞭法。
    這一日,鞭影呼嘯聲暫歇。劉勝男收勢而立,額角掛著細密的汗珠,小眉頭卻緊緊蹙起。她撫摸著手中溫潤的玄女拂鳳鞭,在心中發問:“劉小劉,這鞭法我苦練數月,點、掃、劈、卷皆已純熟,指哪打哪不在話下。可為何……始終達不到你說的那種‘如臂使指,心隨意動’的境界?總覺得隔著一層紗。”
    劉小劉的聲音帶著一絲了然,緩緩響起:“宿主,問題不在你的手,而在你的心。你太拘泥於招式的形了,太依賴它們帶來的安全感。真正的‘隨心所欲’,需‘無法’之境。從現在起,放下那些固定的套路,沉心靜氣,讓本能去引領你的鞭。記住,忘掉招式,讓鞭成為你身體的延伸,意念所至,鞭影即隨。無法,方為大法。”
    劉勝男小嘴微撅,泄氣般地歎了口氣:“哎,道理聽著都懂,可做起來哪有那麽容易啊!算了算了,不想了,憋了好幾個月沒出府門,骨頭都鏽了,今天必須出去透透氣!”
    她利落地收起長鞭,走出訓練室,喚上忠心耿耿的護衛劉大、劉二,一同返回書房。
    推開書房門,隻見嵐曉楠正坐在寬大的書案後,捧著一卷古籍看得入神。劉勝男立刻換上甜甜的笑容,邁著小碎步上前,像模像樣地行了個禮:“小女給爹爹問安。”
    嵐曉楠聞聲抬頭,看到是寶貝女兒,臉上瞬間綻開笑容,放下書卷,一把將她撈起放在自己結實的腿上:“男兒乖!今天在訓練室玩得開心嗎?”他粗糙的大手習慣性地揉了揉女兒柔軟的發頂。
    劉勝男順勢依偎在父親懷裏,仰著小臉,大眼睛裏盛滿了渴望:“開心!爹爹,人家午後想出府玩會兒!”聲音又軟又糯。
    嵐曉楠聞言,笑容斂去,眉頭習慣性地皺起,連連搖頭:“不可不可!城裏人多眼雜,聽說還有大灰狼專叼小孩子!等男兒再長大些,學好了武功,能一拳打趴下大灰狼,爹爹再讓你出去玩兒!”
    劉勝男立刻不滿地扭動小身子,像隻被惹惱的小貓,小嘴撅得老高:“不嘛不嘛!爹爹騙人!您派劉大劉二貼身保護我不就好了嘛!我就要去!就要去嘛!”她的小手還揪著嵐曉楠的胡子輕輕搖晃。
    麵對女兒的軟磨硬泡,嵐曉楠終是敗下陣來,無奈地歎了口氣:“好好好,拗不過你個小祖宗!去吧去吧!”他抬頭看向肅立一旁的劉大、劉二,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威嚴,“劉大劉二!你們兩個,一步不離地護好小姐!若小姐少了一根頭發絲,唯你們是問!聽清楚了嗎?”
    “是!郡主!屬下遵命!定以性命護小姐周全!”兩人挺直腰板,異口同聲,聲音洪亮。
    目的達成,劉勝男立刻眉開眼笑,湊上前在嵐曉楠胡子拉碴的臉上響亮地“吧唧”親了一口:“謝謝爹爹!爹爹最好啦!”
    馬車轆轆,駛離了威嚴的郡主府。劉勝男掀開車簾一角,貪婪地呼吸著府外帶著煙火氣的空氣,小臉上滿是雀躍。
    “劉大,帶我去城裏最熱鬧的地方!”她脆生生地吩咐。
    “是,六小姐!”劉大一抖韁繩,馬車朝著城中最大的集市區駛去。
    不多時,一片人聲鼎沸的巨大廣場映入眼簾。這裏仿佛是整個明月郡的縮影:小販們扯著嗓子吆喝叫賣,各色攤位上琳琅滿目;雜耍藝人噴火頂缸引來陣陣喝彩;說書先生唾沫橫飛,周圍擠滿了聽眾;空氣中彌漫著食物的香氣、汗味和塵土的氣息,喧鬧而充滿生機。
    劉勝男如同魚兒入水,興奮地在擁擠的人潮中鑽來鑽去。看看捏麵人的老伯如何妙手生花,摸摸攤位上色彩斑斕的布匹,聽聽雜耍班子震天的鑼鼓,嚐嚐路邊剛出鍋的糖油果子……她精力旺盛得驚人,兩個時辰過去,依舊神采奕奕,小臉紅撲撲的。
    可苦了後麵跟著的劉大劉二。兩人高馬大的護衛,此刻已是氣喘籲籲,汗流浹背。劉大扶著牆,感覺腿肚子都在打顫,忍不住低聲對劉二吐槽:“我的親娘咧……你說六小姐這身子骨是鐵打的嗎?這都跑了多久了,一點不見累?我這把老骨頭都快散架了……”
    劉二也齜牙咧嘴地揉著發酸的小腿:“誰說不是呢!大哥,要不……你去問問小姐啥時候回府歇歇?”他一臉希冀。
    劉大翻了個白眼:“要去你去!我可不敢觸小姐的黴頭!跟上跟上!”兩人隻得咬咬牙,拖著灌鉛似的腿繼續緊跟。
    終於,劉勝男在一家臨街的小茶館前停下了腳步。“歇會兒吧。”她率先走進去,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壺清茶。熱氣騰騰的茶水端上來,她小口啜飲著,看著窗外依舊熙攘的人群,小臉上卻帶著點意興闌珊:“劉大,這就是最熱鬧的地方了?感覺……也沒什麽特別有意思的嘛。”她托著腮,顯得有些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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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大心中一陣腹誹:“小祖宗哎,您倒是逛盡興了,可憐我們腿都跑細了……”麵上卻恭敬回答:“回六小姐,此地確是明月郡最熱鬧的所在。不知六小姐想看些什麽?屬下也好為您留意。”
    “當然是看打架!看那些會發光會噴火的靈寵打架!”劉勝男的眼睛又亮了起來,充滿向往。
    劉大聞言苦笑:“六小姐,咱們明月郡地處偏僻,修煉資源匱乏,修煉者本就稀少。地靈境的高人更是鳳毛麟角,平日裏哪能輕易見到他們動手?想看靈寵鬥法……那更是可遇不可求啊。”
    “上次不就有人跟爹爹在府門口打起來了嗎?那隻七條尾巴的紅狐狸多漂亮!”劉勝男反駁道。
    “小姐說的是那馮小麗啊,”劉大壓低聲音,“那是個怪人,行事瘋癲,幾年才來鬧騰一次,當不得常例的。”
    “唉,沒意思。”劉勝男徹底泄了氣,小肩膀垮了下來,“喝完茶,打道回府吧。”
    劉大劉二如蒙大赦,齊聲道:“是!謝六小姐體恤!”
    茶罷起身,三人剛走出茶館沒幾步,前方街道上陡然傳來一陣騷動!
    “讓開!快讓開!”
    “站住!別讓他跑了!”
    “前麵,攔住他!”
    伴隨著急促的呼喊和雜亂的腳步聲,隻見一個衣衫襤褸、渾身沾滿塵土泥汙的少年,被一群身著統一藍色長袍的少男少女團團圍堵在街道中央!路人紛紛驚恐避讓,瞬間空出一片場地。
    那少年約莫十五六歲年紀,身形單薄,粗布衣裳多處破損,臉上帶著幾道擦傷,眼神卻如同被逼入絕境的幼狼,凶狠而倔強。圍堵他的藍袍少年們則個個鮮衣怒馬,手持兵刃,神情倨傲,為首的年輕男子更是麵沉如水。
    “劉大,這些藍衣服的是什麽人?那少年又怎麽了?”劉勝男瞬間來了精神,小臉上滿是好奇。
    “回六小姐,看裝束應是‘青衣宗’的門人。”劉大迅速辨認,隨即搖頭,“至於那少年……屬下不知其來曆。”
    “有意思!”劉勝男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戲的弧度,非但不避,反而指揮劉大,“去,給我搬把椅子來,再弄半顆西瓜!”她興致勃勃地當起了吃瓜群眾。
    隻見場中,那藍袍年輕男子李峰)上前一步,劍指少年,厲聲道:“張鳴!你這小賊屢次三番傷我同門,搶奪我宗弟子辛苦尋獲的靈藥!今日被我等堵住,看你還能往哪裏逃!還不束手就擒!”
    名為張鳴的粗衣少年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眼神裏燃燒著憤怒和不屈:“呸!放你娘的狗屁!明明是你們仗勢欺人,搶了我守了一個多月眼看就要成熟的朱果!還倒打一耙!少廢話!今天就是死,老子也要拉幾個墊背的!”話音未落,他雙手一翻,兩把寒光閃閃的尺長短刀已握在手中,一聲怒吼,竟率先朝著李峰撲殺過去!氣勢慘烈,竟有一往無前之勢!
    “冥頑不靈!師弟師妹,給我拿下!”李峰眼神一冷,揮手喝道。
    青衣宗弟子們齊聲應和,刀劍出鞘,蜂擁而上!一時間,刀光劍影閃爍,金鐵交鳴之聲不絕於耳!場中頓時陷入混戰。
    張鳴雖身陷重圍,卻悍勇異常。他身形靈活,雙刀翻飛,招式雖不甚精妙,卻勝在狠辣拚命。不大一會兒功夫,竟有三四個青衣宗弟子被他劃傷手臂大腿,哀嚎著退出戰圈。但他自己身上也添了數道傷口,鮮血染紅了本就破舊的衣衫。即便如此,他手中的雙刀依舊揮舞得密不透風,隻傷敵,卻未下殺手取其性命。
    李峰見狀,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終於沉聲喝道:“都退下!”
    眾弟子聞令,如潮水般退開,隻留下渾身浴血、氣喘籲籲的張鳴持刀立在中央。
    李峰看著眼前這個倔強的少年,語氣複雜:“倒是我小瞧你了。張鳴,念你一身修為不易,若你肯立誓,日後不再尋釁滋擾我青衣宗,今日……我可放你離去。”這已是難得的讓步。
    張鳴聞言,卻隻是發出一聲充滿諷刺的冷笑:“放我?說得真好聽!那枚朱果是我在五行山脈深處苦守月餘,眼看就要成熟采摘,卻被你們無恥搶奪!現在倒在這裏充起好人了?我呸!”他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恨意。
    李峰臉上並無愧色,反而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淡漠:“天材地寶,有能者得之。何來搶奪之說?那枚朱果,於我亦有大用。”
    坐在椅子上啃著西瓜的劉勝男看到這裏,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心中鄙夷:“真是又當又立,不要臉!不過……這就是赤裸裸的現實啊,弱肉強食,實力為尊。”她吐出幾顆西瓜籽,拍了拍小手,跳下椅子,邁著小方步,施施然地走進了場中。
    “兩位哥哥,暫且停手,聽小妹一言如何?”她脆生生的童音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顯得格外突兀。
    李峰和張鳴同時一愣,目光詫異地投向這個粉雕玉琢、衣著不凡的小女孩。李峰警惕地問:“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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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勝男小手一背,老氣橫秋:“別管我是誰,我隻是個路見不平的吃瓜群眾罷了。”
    兩人被她這古怪的形容弄得有些懵,但還是耐著性子問:“不知小妹妹有何指教?”
    劉勝男清了清嗓子,小臉上一派認真:“指教不敢當。敢問兩位哥哥尊姓大名?”
    “青衣宗少主,李峰。”藍袍青年李峰)上前一步,拱手道,目光在劉勝男身後的劉大劉二身上掃過,帶著審視。
    “張鳴,無門無派,一介散修。”粗衣少年張鳴)也悶聲回答,眼神裏依舊充滿戒備。
    劉勝男點點頭,先看向張鳴:“張鳴哥哥,小妹先問你,你拚死爭奪的那枚朱果,價值幾何?”
    張鳴愣了一下,咬牙道:“有價無市!更何況,那是我突破的關鍵,不是錢能衡量的!”
    “那朱果於你有何具體用處?”劉勝男追問。
    “淬體藥浴的主材之一,極為罕見,我必須拿回來!”張鳴語氣斬釘截鐵。
    劉勝男又轉向李峰:“李峰哥哥,你呢?那朱果於你又有何用?想必並非淬體所需吧?”
    李峰皺了皺眉,似乎在權衡,最終還是開口道:“此果於我雖非直接淬體之用,卻可向宗門兌換大量貢獻點。待我積攢足夠,便可換取我急需的寶物。”
    “哦?是何寶物如此重要,竟值得李峰哥哥如此大動幹戈,不惜背上‘搶奪’之名?”劉勝男歪著頭,一臉天真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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