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7章 賣身,許你個錦繡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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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哪天你想通了,拿著這個來找我。”
“我相信我會對林先生有所幫助的,畢竟我們之間已經有所約定……”
鐵棠沒有繼續往下說,林澈隻是拿了特招令,具體什麽時候入鎮妖司,還猶未可知。
眼下,他需要林澈這股力量,而眼前的行癡和尚,算是推波助瀾了一把。
“或者……”
他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帶著人清理現場的顧紅衣。
“或者,咱們可以先在這蘭陽縣,合作一把。”
“把那些藏在陰溝裏的老鼠,一隻一隻地……揪出來!”
林澈接過令牌,感受著上麵冰涼的觸感,沉默了片刻。
隨後,他抬起頭,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合作就不必了。”
“不過……”
林澈看了一眼自己那隻廢掉的左臂,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我這人,睚眥必報。”
“既然有人不想讓我過安生日子,那我就讓他們……連日子都沒得過。”
……
夜深了。
濟世醫館的大門重新關閉。
雖然經曆了一場大戰,但醫館內卻異常的安靜。
林澈坐在密室中,正在給自己接骨。
《枯木生花訣》運轉,淡綠色的生機之力包裹著斷骨,傳來陣陣酥麻的癢意。
“哥……”
林若雪坐在旁邊,手裏捧著那碗早就涼了的藥粥,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別哭,哭就不漂亮了。”
林澈用完好的右手擦去她的淚水,溫聲道,“哥沒事,休息幾天就好。”
“哥,那個和尚……他還會回來嗎?”
“不會了。”
林澈眼中閃過一絲寒芒,“進了鎮妖司的大牢,他這輩子都別想再出來。”
“而且……”
林澈看向麵前的麵板。
【擊敗煉髒境圓滿魔僧,摧毀偽佛金身。】
【獲得源點:350。】
雖然沒有擊殺,但擊敗這種強敵,依然讓他獲得了一筆不菲的源點。
“有了這些源點,再加上之前剩下的……”
林澈心中盤算著。
接下來的一個月,他不僅要養好傷,更要開始著手準備下一步的計劃。
“這盤棋,才剛剛開始下呢。”
林澈閉上眼,開始調息。
……
蘭陽縣衙,後院深處。
夜色如墨。
縣丞府邸的密室之內,並未點燈,唯有牆角一盞即將燃盡的鮫油長明燈,散發著幽幽的慘綠光芒.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檀香,那香氣太過厚重,反而欲蓋彌彰,掩不住底下透出來的陣陣腐臭與血腥氣。
吳文遠赤裸著上身,盤膝坐在一張寒鐵鑄造的床榻之上。
他今年不過四十有五,但這具身體卻幹枯得如同六旬老翁,肋骨根根分明,皮膚鬆弛地掛在骨架上,呈現出一種常年不見天日的灰敗色澤。
唯有那一雙眼睛,在昏暗中亮得嚇人.
“嗬……”
吳文遠看著手中那封剛剛被揉皺的密信,喉嚨裏發出一聲低笑。
那是來自潛龍會特使的手諭。
信上沒有半句溫言撫慰,更無絲毫嘉獎,隻有冷冰冰的斥責與催促——“辦事不力……提頭來見。”
字字如刀,透著一股高高在上的頤指氣使。
“提頭來見……”
吳文遠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滲出殷紅的血珠。
“二十年了。”
“我吳文遠給你們當了二十年的狗,在你們眼裏,依然隻是一條隨時可以宰殺的狗嗎?”
恍惚間,眼前的昏暗仿佛散去,他似乎又看到了二十年前那個大雪紛飛的京城。
那時的他,是個十年寒窗、滿腹經綸的讀書人。
身著單薄的長衫,立在貢院門前,凍得瑟瑟發抖,眼中卻燃燒著火焰。
他曾發誓要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要做一個兩袖清風的好官。
可結果呢?
金榜之上,他名落孫山。
而那些胸無點墨的世家子弟,卻憑著家族的恩蔭,一個個青雲直上,封官擁地。
他被一紙調令,發配到了這貧瘠的蘭陽縣,做一個連品級都入不了眼的刀筆吏,受盡了刁難。
“吳文遠,這就是命。寒門難出貴子,你認命吧。”
那一夜的大雨,澆滅了他心頭最後一點熱血。
也就是在時,戴著青銅麵具的人找到了他。
“想往上爬嗎?想把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踩在腳下嗎?”
……
“把你的身家性命賣給我,我許你一個錦繡前程。”
……
他賣了。
這二十年來,他利用職務之便,幫著邪教擄掠人口,幫著潛龍會竊取氣運。
他以為自己是在忍辱負重,以為隻要熬出頭,就能去州府,就能掌握大權,到時候再做一個好官來彌補昔日的罪孽。
可現在,看著這封如同催命符般的信,他終於明白。
在那些大人物眼裏,他從來都不是什麽同路人。
他隻是一條狗!
永遠!
“我不甘心啊……”
吳文遠的聲音沙啞。
“我讀聖賢書,卻行修羅事,為的是什麽?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不做這棋盤上的卒子,做那執棋的人嗎?”
“既然你們不給我活路,那就別怪我……掀了這棋盤!”
他猛地轉頭,目光死死鎖定了身旁那個貼滿符籙的黑鐵匣子。
那匣子通體冰寒,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結成了白霜。
這是他從地底那處被封印的禁地邊緣,偷偷刮下來的一塊腐肉。
他顫抖著手,撕開符籙。
“哢噠。”
機括彈開,匣子開啟。
轟!
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氣息瞬間充斥了整個密室。
匣子中央,靜靜躺著一塊隻有巴掌大小的黑色皮肉。
它雖然離開了本體不知多少歲月,卻依然在微微蠕動。
神魔血肉!
哪怕隻是指尖的一塊表皮,也蘊含著凡人無法想象的偉力。
“隻要融合了它……我就能打破凡胎的桎梏!”
“到時候,什麽狗屁特使,什麽邪教長老,統統都要跪在我的腳下!”
吳文遠眼中閃過一抹癲狂。
他從旁邊的炭盆中,抽出了一把燒得通紅的斬骨刀。
他沒有用麻藥。
因為他需要極致的痛楚,來保持神魂的清醒,來壓製那魔肉的反噬,來銘記這二十年的屈辱!
“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