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可以用力,我不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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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晚差點咬著自己的舌頭,如學舌的鸚鵡:“老,老公。”
下一秒,她的小臉驟然變紅。
夜聿換了拖鞋,給她拿了一雙全新的女式拖鞋。
桑晚並沒有多想,夜聿主動解釋了一句:“給你準備的,試試看合不合腳?”
桑晚脫下高跟鞋試穿,大小剛剛好,鞋身沒有LOGO,質地極好,宛如踩在雲端,十分舒適。
這是她第一次踏入夜聿的私人領域。
和他辦公室的裝修風格一樣,簡潔而大氣,因為過分寬闊顯得有些空曠,哪怕室內溫暖如春,也讓人覺得冷冷清清的。
夜聿捉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了沙發邊,“坐。”
桑晚對他的命令天然服從,幾乎是條件反射就坐了下去。
夜聿轉身離開,拎著藥箱回來時女人雙腿並攏,微微傾斜放於一側,兩手疊放在大腿上,端莊又拘謹。
落在他眼裏,很乖,卻又莫名讓人心疼。
他將藥箱放到桑晚的身側,單膝跪在桑晚腳邊的地毯上道:“手給我。”
桑晚這才意識到他是要處理自己手指的傷口,“夜總不用麻煩了,血早就止住了。”
夜聿加重語氣:“給我。”
桑晚看著伸到自己麵前的長臂,襯衫袖口挽起兩折,露出的小臂肌肉線條十分流暢,凸起的血管脈絡縱橫遍布,他的膚色冷白,手指骨節修長,像是藝術品毫無瑕疵。
上麵還沾著幾顆沒有擦幹的水珠,隱約透著禁欲的美感。
桑晚的手輕顫著伸了一半,卻又緊張地往回縮。
一隻大手握住她的手腕,將退縮的她給帶了出來。
在將近三米的水晶吊燈的照射下,她的表情以及傷口都落入夜聿眼裏無所遁形。
血雖然止住了,那張創可貼表麵都被染紅,可見她當時流了多少血。
夜聿小心翼翼撕開創可貼,桑晚看得出他是怕弄疼了自己,因此好心提醒道:“夜總,你可以用力,我不怕疼的。”
在別的女孩子被父母捧在掌心裏疼愛的時候,她的風風雨雨都是家人帶來的。
從小到大隻有桑祈會心疼她,安慰她。
久而久之,她變得獨立,不矯情。
夜聿沒有抬頭,聲音很淡:“不怕疼不代表不疼。”
那麽輕的聲音,卻在桑晚的心裏投下一塊巨石。
創可貼被拿走,被鮮血包裹著的傷暴露在空氣中。
桑晚本能就想逃,夜聿搶先一步收緊了掌心的力道,“別動,我給你消毒,可能會有一點疼,你忍忍。”
夜聿先用生理鹽水將血跡清理幹淨,又塗抹了抗菌藥膏,最後用無菌紗布包紮起來。
傷口不算小,大約有兩厘米長,比較深,並不是普通的擦傷。
他給她上藥的時候她甚至連吭都沒有吭一聲,一如她自己說的,她不怕疼。
殊不知比起身體的傷口,桑晚更害怕和他單獨相處。
“夜總,我沒事了,時間也不早了,我想先回……”
夜聿還維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抬頭一瞬不瞬看著他,瞳孔深處藏著的情緒讓桑晚看不懂。
被他這麽盯著,桑晚很不自在,不知道是不是房間裏太溫暖,她的後背早就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水。
半晌,夜聿才開口:“會煮醒酒湯嗎?”
“會的。”
“煮好了端到二樓。”他吩咐完後轉身上樓。
空氣裏還殘存著淡淡的酒氣,桑晚這才反應過來他今晚喝了不少酒,忙起身去了廚房。
她會很多種醒酒湯的做法,自打桑祈查出腎病,父親就開始酗酒,每每喝醉不是對她破口大罵,就是拳打腳踢。
夜聿是她見過最有涵養的人,酒後沒有那麽多話,甚至還替她包紮好了傷口。
桑晚看著指尖的紗布,除了弟弟外,他是第一個給她包紮的人。
桑晚挑選好食材,用清水把葛根衝洗幹淨大火燒開,檸檬去籽切片備用,等湯放至溫熱,再加入檸檬和蜂蜜。
她提前泡發的百合也差不多了,和小米一起下鍋,這才端著醒酒湯上樓。
二樓沒有開燈,唯有一個房間亮著燈光,想來就是他的房間了。
盡管開著門,桑晚還是有禮貌敲了敲門。
“夜總,我進來了。”
她抬腳邁入主臥,床頭燈開著,男人躺在大床上,襯衣領口大敞,發絲淩亂垂下幾縷搭在額前。
桑晚將醒酒湯輕輕放到床頭櫃上,這才明白男人早就醉了。
暖黃的燈光勾勒出他立體分明的側臉線條,絲毫沒有平日裏冰冷寡淡的冷峻,反倒顯得有幾分溫柔。
既然人都睡著了,那就沒必要再喝醒酒湯了吧。
桑晚關掉燈光,打算離開時,被一隻大手握住手腕,天旋地轉後她的身體重重跌入男人堅硬的懷抱。
“夜,夜總……”她輕呼一聲。
男人強硬的胳膊繞到她的腰間,將她牢牢禁錮在自己懷中。
下一秒,男人的臉湊了過來,他灼熱的呼吸均勻灑在桑晚耳際,聲音帶著酒醉獨有的喑啞:“別走。”
桑晚全身僵硬,就連呼吸都凝滯了。
視線一片漆黑,唯有窗外朦朧的路燈,並不足以照亮房間。
沒得到他的回應,桑晚一時間慌了神,她沒有處理這種事的經驗。
隻得又提醒了一句:“夜總,醒酒湯已經溫了,現在可以喝。”
身後的男人仍舊沒有一點動靜,落在她脖頸上的呼吸讓她無法忽視。
桑晚隻得小心翼翼轉過身子試圖叫醒他。
平時夜聿警惕性很高,哪怕他在打盹,幾乎是她剛走到他身邊他就會立馬睜開眼睛。
今晚酒精麻醉了他的神經,讓他卸下所有防備,聲音叫不醒的話,那就隻有觸碰他了。
桑晚用沒受傷的指尖輕輕戳了戳他的胸膛,“夜總,你醒一醒。”
他的胸膛硬邦邦的,戳上去毫無反應。
她隻得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臉,怕太用力,她那點力氣哪能叫醒人?
她隻得抓著夜聿粗粗的手腕搖晃,情急之下的聲音宛如撒嬌:“夜總,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夜總?夜聿?小聿?”
男人睜開了雙眼,冷冽的聲音傳來:“誰許你這麽叫我的?”
桑晚就聽老先生叫過一次,她是真沒招了。
“對不起夜總,我……”
豈料男人話鋒一轉,“叫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