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逆脈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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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龍淵的罡風如同無數把淬毒的刮骨鋼刀,在裸露的岩壁上刻下深痕,發出鬼哭般的尖嘯。楚臨淵盤坐在一處僅容一人的狹窄石縫深處,任憑風刃切割著覆蓋全身的暗沉血痂。
    這裏是王城外圍最險惡的絕地之一,傳說曾有真龍隕落於此,龍血浸透山岩,滋生出狂暴的地脈陰煞之氣。
    尋常武者避之唯恐不及,對他而言,卻是淬煉逆脈、衝擊第一重境界的絕佳熔爐。距離血祭大典,僅剩三天。他閉上眼,心神沉入體內。
    那條新生的逆脈,如同一條蟄伏在黑暗深淵中的惡龍,貪婪地汲取著四周狂暴的陰煞之氣。
    每一次吞噬,都帶來經脈撕裂般的劇痛,仿佛有無數燒紅的鐵針在經絡中穿刺、攪動。
    冷汗浸透了他襤褸的衣衫,又被罡風瞬間吹幹,留下斑駁的鹽漬。
    他緊咬牙關,下頜線繃緊如刀鋒,額角青筋突突跳動,唯有眼底深處燃燒著兩點不滅的寒焰。
    腦海中,《逆脈經》殘篇的古奧文字如同星辰般流轉。
    正統修煉講究引天地靈氣入體,溫養丹田,循序漸進。
    而逆脈之道,卻是以身為爐,以萬般異力為薪柴,強行貫通體內九條逆反天道的隱脈,每通一脈,實力便呈幾何級數暴漲。
    第一重逆脈境成,便可匹敵武王!“吞噬!煉化!”一個冰冷的聲音在他靈魂深處咆哮,那是弑神血脈的本能。
    他不再抗拒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反而主動引導狂暴的陰煞煞氣,如同決堤的洪流,狠狠衝擊著那條堅韌卻狹窄的逆脈!
    “轟——!”
    意識深處仿佛炸開一道驚雷!
    石縫外的罡風驟然加劇,形成肉眼可見的黑色旋渦,瘋狂湧入楚臨淵的身體!他體表的暗沉血光猛然暴漲,如同沸騰的岩漿,皮膚下仿佛有無數條小蛇在瘋狂遊走、膨脹!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伴隨著更加凶猛的撕裂痛楚,席卷全身!
    就在這力量攀升至頂點,即將衝破某種無形桎梏的刹那,異變陡生!
    被他吞噬的陰煞之氣中,竟夾雜著一絲極其古老、極其暴戾的殘念!
    那是隕落真龍的不甘與怨毒,被地脈封存了無數歲月,此刻被弑神血脈的吞噬之力驚醒,如同一條毒龍,猛地反噬向楚臨淵的心神!
    “吼——!”
    虛幻的龍吟在識海中炸響,帶著毀天滅地的威壓!楚臨淵眼前一黑,七竅瞬間滲出鮮血,身體劇烈顫抖,逆脈中狂暴的力量失去控製,眼看就要將他徹底撐爆!
    千鈞一發之際,他胸前貼身佩戴的那枚染血玉佩,突然傳來一絲微弱卻無比堅韌的冰涼氣息。那是林清玥的血,帶著她玄冰血脈的守護之力,如同定海神針,瞬間穩住了他即將崩潰的心神。
    “給我……鎮!”
    楚臨淵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低吼,弑神血脈的冰冷意誌被徹底激發,帶著碾碎萬物的霸道,狠狠壓向那道龍魂殘念!
    “噗!”
    仿佛氣泡破裂的輕響。那道暴戾的殘念在更高等的血脈威壓下,如同冰雪消融,瞬間被吞噬、煉化!一股精純無比、遠超陰煞之氣的古老龍元融入逆脈!
    “哢嚓!”
    體內仿佛有什麽無形的枷鎖被徹底崩斷!
    那條飽受摧殘的逆脈驟然貫通、拓寬,如同幹涸的河床瞬間湧入奔騰的洪流!冰冷、凝練、帶著破滅萬法氣息的磅礴力量,如同蘇醒的遠古凶獸,在他四肢百骸中咆哮奔湧!
    第一重逆脈境,成!楚臨淵猛地睜開雙眼!眸中不再是冰冷的死寂,而是燃燒著兩簇幽暗的、仿佛能吞噬光線的血色火焰!
    他緩緩站起身,周身骨骼發出一連串爆豆般的脆響。覆蓋身體的厚重血痂簌簌脫落,露出底下新生的肌膚,雖依舊布滿舊日疤痕,卻隱隱流動著金屬般的暗沉光澤,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他感受著體內奔湧的、足以撕裂山嶽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刺骨的弧度。
    武王之力?不,這力量更為純粹,更為霸道,帶著弑神屠魔的決絕!
    夜色深沉,王城禁宮如同一頭蟄伏的巨獸,在星月黯淡的光線下投下森嚴的輪廓。
    高聳的城牆之上,禁衛軍甲胄森然,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下方。
    空氣中彌漫著無形的肅殺,比葬龍淵的罡風更令人窒息。
    一道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影子,緊貼著宮牆根部的陰影,無聲無息地移動。
    楚臨淵身披一件從黑市重金購得的“匿影鬥篷”,氣息收斂到極致,如同真正的幽靈。他手中緊握著莫老精心打造的“逆鱗”匕首,冰冷的觸感傳來,匕首鋒刃在黑暗中偶爾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幽芒,仿佛活物的呼吸。鎖靈獄的入口,位於禁宮最深處,一座廢棄的冷宮花園假山之下。
    這是林清玥用她弟弟林風的自由換來的情報。假山附近,明哨暗樁密布,更有靈力探測法陣的微光在草叢石縫間若隱若現。
    楚臨淵如同最耐心的獵手,在陰影中蟄伏,弑神血脈賦予的超強感知如同無形的觸手,精確地捕捉著每一個守衛的位置、每一次巡邏的間隙、每一道法陣靈力的流轉節點。
    他動了。
    身影化作一縷幾乎不存在的輕煙,在法陣靈力波動的刹那間隙,從一個陰影點滑向另一個陰影點。動作迅捷如電,卻又輕柔得沒有帶起一絲風聲。
    一名靠在假山旁打盹的暗哨,隻覺得脖頸微微一涼,甚至來不及感受痛楚,意識便已陷入永恒的黑暗。
    楚臨淵扶住他軟倒的身體,輕輕放倒,逆鱗匕首吞噬了濺出的鮮血,沒有留下絲毫痕跡。如法炮製,另外兩名暗哨在無聲無息中被解決。楚臨淵如同鬼魅般潛入假山內部,在一塊布滿青苔的巨石後,找到了那處隱蔽的機關樞紐——一塊毫不起眼的凸起石磚。
    他按照林清玥所述的方法,以特定的節奏和力道按下。
    “哢噠……”
    一聲輕微的機括轉動聲響起,假山底部,一塊厚重的石板緩緩向內滑開,露出一個向下延伸、散發著陰冷黴味和淡淡血腥氣的幽深洞口。
    洞口兩側牆壁上鑲嵌著發出慘綠色幽光的磷石,更添幾分詭異。
    楚臨淵毫不猶豫,閃身而入。身後石板悄然閉合。
    通道向下延伸,深不見底。越往下走,空氣越是陰冷潮濕,那股血腥味也越發濃鬱刺鼻。兩側不再是粗糙的石壁,而是變成了光滑如鏡、刻滿複雜符文的黑色金屬牆壁。符文流轉著暗紅色的微光,散發出令人心悸的禁錮之力。這便是鎖靈獄的禁製,專門針對血脈之力。
    通道盡頭,是一扇巨大的、由不知名黑色金屬鑄造的獄門。
    門扉緊閉,上麵同樣布滿了流動的暗紅符文。門前,兩名氣息沉凝、身著赤紅重甲的守衛如同鐵塔般矗立,赫然是兩名巔峰武師!他們眼神銳利,渾身散發著灼熱的氣息,顯然是修煉了某種火係功法。
    楚臨淵在陰影中顯出身形,匿影鬥篷的效果在如此近距離下已無法完全遮掩。
    “什麽人?!”
    守衛厲喝出聲,手中長戟瞬間燃起赤紅火焰,交叉封住去路,灼熱的氣浪撲麵而來。
    楚臨淵沒有廢話。他需要速度!體內貫通的第一重逆脈驟然運轉!
    冰冷死寂的弑神之力轟然爆發!他一步踏出,地麵堅硬的石板竟被踏出蛛網般的裂痕!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現在左側守衛麵前,左拳毫無花哨地直搗而出!
    拳風所過之處,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仿佛空間都被撕裂!
    那守衛瞳孔驟縮,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脅,狂吼一聲,將全身火係靈力灌注於重甲和長戟,赤紅火焰暴漲,試圖格擋!
    “嘭——哢嚓!”
    沉悶的撞擊聲伴隨著清晰的骨骼碎裂聲!覆蓋著火焰的重甲如同紙糊般凹陷下去!
    守衛的胸膛瞬間塌陷,口中鮮血混合著內髒碎片狂噴而出!他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身體如同破麻袋般倒飛出去,狠狠撞在刻滿符文的黑色金屬牆壁上,發出一聲悶響,軟軟滑落,再無生息。另一名守衛驚駭欲絕,但他反應極快,手中燃燒的長戟化作一道赤紅閃電,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直刺楚臨淵後心!這一戟凝聚了他畢生修為,火焰凝練如實質,威力足以洞穿精鋼!
    楚臨淵甚至沒有回頭!
    就在長戟即將及體的瞬間,他背後仿佛長了眼睛,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微微一側!
    “嗤!”
    燃燒的戟尖擦著他的肋部掠過,帶起一溜火星,卻隻劃破了衣衫,未能傷及皮肉分毫!
    與此同時,楚臨淵的右手反手揮出,緊握的“逆鱗”匕首在空中劃出一道幽暗的弧線!
    “噗!”
    如同熱刀切過牛油。守衛持戟的手臂齊肩而斷!斷臂連同燃燒的長戟哐當落地。
    守衛的慘叫尚未出口,楚臨淵的左手已如鐵鉗般扼住了他的咽喉!冰冷、死寂、帶著吞噬一切氣息的力量瞬間湧入守衛體內!
    守衛渾身劇烈抽搐,眼珠暴凸,臉上血色迅速褪去,皮膚變得灰敗幹癟。
    他體內修煉多年的火係靈力如同遇到了克星,被那股冰冷的力量瘋狂吞噬、碾碎!幾息之間,一名巔峰武師便化作了一具毫無生氣的幹屍!
    楚臨淵鬆開手,幹屍軟倒在地。他看都沒看一眼,目光落在緊閉的黑色獄門上。門上符文流轉,散發著強大的禁錮之力。
    他深吸一口氣,將體內奔湧的弑神之力盡數灌注於右拳!拳頭上暗沉的血光驟然凝聚,仿佛握著一輪微縮的血色太陽!
    一股破滅萬物、令靈魂戰栗的恐怖威壓彌漫開來!“給我……開!”
    一聲低沉的咆哮,如同來自九幽!凝聚了第一重逆脈境全部力量的血色拳頭,帶著碾碎一切的意誌,狠狠轟擊在布滿符文的黑色獄門之上!
    “轟隆——!!!”
    震耳欲聾的巨響在狹窄的通道內炸開!整個鎖靈獄仿佛都為之震動!
    堅固無比的黑色金屬獄門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門上流轉的暗紅符文如同風中殘燭般劇烈閃爍、明滅不定!
    以拳頭落點為中心,蛛網般的裂痕瞬間蔓延開來!
    “哢嚓!哢嚓嚓!”
    刺耳的碎裂聲不絕於耳!在弑神血脈那破滅萬法的恐怖力量麵前,號稱能禁錮武王強者的鎖靈獄門,轟然爆裂!
    無數碎片裹挾著狂暴的勁氣向後激射!煙塵彌漫中,楚臨淵一步踏入!鎖靈獄內,景象如同地獄。數十間由黑色金屬柵欄隔開的囚室排列在通道兩側,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腐臭和絕望的氣息。每一間囚室裏都關押著一個身影,他們大多形容枯槁,眼神麻木或充滿恐懼,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封印血脈力量的禁製鐐銬。
    楚臨淵的闖入,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瞬間打破了這裏的死寂。囚犯們驚愕地抬起頭,看著門口那個渾身浴血(大部分是守衛的血)、散發著冰冷恐怖氣息的身影。
    “不想死的,跟我走!”
    楚臨淵的聲音如同寒冰碰撞,清晰地傳入每一個囚犯耳中。短暫的死寂後,囚室中爆發出壓抑已久的狂喜和騷動!
    “是來救我們的?!”
    “快!快打開牢門!”
    “殺出去!”
    楚臨淵眼神冰冷,逆鱗匕首揮出,幽暗的刀光精準地斬斷囚室門上的精鋼鎖鏈和囚犯身上的禁製鐐銬。
    動作快如鬼魅,效率驚人。“何人膽敢劫獄?!找死!”一聲如同雷霆般的怒吼從通道深處傳來!伴隨著怒吼,一股灼熱狂暴、如同火山噴發般的恐怖威壓如同海嘯般席卷而至!
    通道盡頭,一個高大魁梧、身披赤紅重鎧的身影大踏步而來,每一步落下,地麵都微微震顫!他手持一柄門板大小的赤紅巨斧,斧刃燃燒著熊熊烈焰,將整個通道映照得一片通紅!
    守城大將,秦烈!貨真價實的武王強者!
    秦烈雙目噴火,死死盯著正在破開囚室的楚臨淵,感受到對方身上那股冰冷死寂、卻又強大得令他心悸的氣息,臉色變得凝重無比:“‘血梟’?!果然是你這逆賊!竟敢擅闖禁宮重地,劫掠祭品!今日必將你碎屍萬段,以儆效尤!”
    話音未落,他已然暴起!赤紅巨斧帶著焚天煮海般的威勢,撕裂空氣,化作一道巨大的火焰匹練,朝著楚臨淵當頭劈下!
    灼熱的氣浪讓兩側囚室的金屬柵欄都瞬間變得通紅,囚犯們發出驚恐的尖叫!麵對這足以開山裂石的武王一擊,楚臨淵眼中血色火焰驟然升騰!他不閃不避,反而迎著那焚天巨斧,一步踏前!
    體內第一重逆脈瘋狂運轉!冰冷死寂的弑神之力毫無保留地爆發!他右拳緊握,暗沉的血光瞬間凝聚到極致,整條手臂仿佛化作了來自幽冥的血色魔兵!一股比秦烈更加狂暴、更加純粹的毀滅氣息衝天而起!
    “破!”
    一聲低喝,血色拳頭逆流而上,悍然轟向那劈落的火焰巨斧!
    拳與斧,血光與烈焰,冰冷死寂與焚天灼熱,兩種截然相反、卻又同樣霸道絕倫的力量,在狹窄的通道內轟然對撞!
    “鐺——!!!!!”
    無法形容的恐怖巨響猛然炸開!肉眼可見的衝擊波如同實質的圓環,以兩人為中心瘋狂擴散!通道兩側的黑色金屬牆壁發出刺耳的扭曲呻吟,刻畫的符文瞬間黯淡、崩碎!離得近的囚犯直接被震得口噴鮮血,昏死過去!赤紅的火焰與暗沉的血光瘋狂交織、吞噬、湮滅!秦烈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他感覺到一股無法形容的冰冷、破滅之力,如同跗骨之蛆,順著巨斧瘋狂湧入他的手臂!他那引以為傲、足以熔金化鐵的熔岩霸體靈力,在這股力量麵前,竟如同遇到了克星,被迅速侵蝕、瓦解!巨斧上燃燒的烈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熄滅!
    “不可能!”
    秦烈發出驚駭欲絕的怒吼,虎口瞬間崩裂,鮮血淋漓!他雙臂劇震,門板大小的巨斧竟被那看似渺小的血色拳頭,硬生生砸得高高蕩起!一股沛然莫禦的巨力傳來,震得他氣血翻騰,蹬蹬蹬連退數步,每一步都在堅硬的地麵上留下深深的腳印!反觀楚臨淵,身形隻是微微一晃,便已穩住。他緩緩收回拳頭,拳鋒之上,暗沉的血光流轉不息,仿佛剛才那驚天動地的一擊,隻是隨手為之。
    通道內一片死寂。所有幸存的囚犯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看著那不可一世的守城大將秦烈,竟被這個神秘的黑衣人一拳震退!秦烈穩住身形,看向楚臨淵的眼神充滿了驚疑和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有一絲恐懼。
    “你……你這是什麽邪功?!竟能克製我的熔岩霸體?!”
    楚臨淵沒有回答。
    他冰冷的目光掃過那些驚魂未定的囚犯,聲音如同寒鐵:“走!”囚犯們如夢初醒,爆發出求生的本能,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地朝著被楚臨淵轟開的獄門湧去。
    “休想!”
    秦烈目眥欲裂,若是讓這些祭品跑了,他百死莫贖!
    他狂吼一聲,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赤紅巨斧再次燃起烈焰,不顧一切地朝著楚臨淵和逃竄的囚犯橫掃而來!這一次,他動用了十成力量,斧影漫天,封鎖了整條通道!楚臨淵眼中血芒暴漲!弑神血脈被徹底激怒!他不再保留,體內逆脈之力奔騰咆哮,一股無形的吞噬力場以他為中心驟然擴散!
    “吞!”
    冰冷的聲音如同神諭!秦烈那狂暴的火焰斧影,在靠近楚臨淵周身三尺範圍時,竟如同泥牛入海,迅速黯淡、消散!
    仿佛被一個無形的黑洞所吞噬!連帶著秦烈體內的靈力,都感到一陣不受控製的悸動,仿佛要被強行抽離!
    “什麽?!”
    秦烈亡魂大冒!這詭異的能力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就在他心神劇震的瞬間,楚臨淵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他身側!逆鱗匕首無聲無息地遞出,幽暗的刃光直刺秦烈因驚駭而暴露的咽喉要害!快!準!狠!帶著一擊必殺的決絕!
    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
    秦烈畢竟是身經百戰的武王,生死關頭爆發出驚人的潛力,強行扭身,巨斧回防!“嗤啦!”逆鱗匕首擦著巨斧的邊緣劃過,帶起一溜刺目的火星,在秦烈厚重的肩甲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暗沉的弑神之力瞬間侵入!
    “呃啊!”
    秦烈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感覺一股冰冷死寂的力量瘋狂侵蝕著他的血肉和靈力,帶來鑽心的劇痛和虛弱感!他踉蹌後退,看向楚臨淵的眼神充滿了驚駭與怨毒。楚臨淵沒有追擊。
    他的目的已達到。大部分囚犯已經逃出獄門。他冷冷地瞥了受傷的秦烈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具屍體。隨即,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殘影,緊隨逃竄的囚犯,衝出了破碎的獄門,消失在通往地麵的幽暗通道中。
    秦烈捂著肩頭不斷被侵蝕擴大的傷口,感受著體內靈力的飛速流失和那股跗骨之蛆般的冰冷力量,臉色慘白如紙。
    他掙紮著想要追擊,卻力不從心。
    “廢物!”
    一個冰冷、高高在上、仿佛不蘊含任何人類情感的聲音,突兀地在秦烈腦海中響起,
    “連一個‘廢血’都攔不住!”
    秦烈渾身劇震,眼中瞬間被無邊的恐懼淹沒!他猛地抬頭望向通道上方,仿佛能穿透厚重的岩層,看到那懸浮於九天之上的存在。
    “上……上使……”
    他聲音顫抖,充滿了卑微與惶恐。
    “哼!”
    那聲音帶著一絲慍怒,
    “弑神血脈的氣息……雖然微弱,但確鑿無疑!此子……斷不可留!”
    冰冷的聲音如同天罰,在秦烈腦海中回蕩,隨即消失無影。
    鎖靈獄內,隻剩下秦烈粗重的喘息、傷口的劇痛,以及無邊的恐懼。
    破碎的獄門如同猙獰的傷口,無聲地訴說著剛才那場短暫卻驚心動魄的戰鬥。
    而那個名為“血梟”的身影,和他那詭異恐怖的“廢血”之力,如同噩夢的種子,深深植入了這位武王強者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