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離淵陰謀·聯合魔族設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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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未散,我已帶著隊伍走出荒村。小滿跟在最前,腳步比昨夜穩了許多,包袱綁得結實,肩頭卻沒有壓彎。他知道這一路不是逃難,而是去找命。
短刃藏在袖中,貼著手臂,溫潤依舊。但剛翻過北坡,刀柄忽然一燙,不是往常那種循序漸進的熱,而是一下子燒起來,像被火燎了指尖。我猛地頓住腳步,掌心順勢扣緊刀鞘。
隊伍也停了下來。
“怎麽了?”小滿回身問,聲音壓得很低。
我沒答,隻抬手示意他別動。風從河床方向吹來,幹澀無味,連草葉都不曾晃動一下。這不對。南荒的風再弱,也會帶起瘴氣的腥氣,可現在,什麽都沒有。
我攀上一塊高岩,眯眼望向遠處山脊。東側岩壁下,一道黑影掠過,速度快得不像活人。那不是流民,也不是野獸。他背後雙翼收攏,通體裹在黑袍裏,可邊緣泛著暗紅光暈——那是魔族血翼的特征。
我心頭一沉。
小滿不知何時也上了岩台,站在我身後半步遠:“姐姐,那邊……有人在燒東西?”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河穀深處升起幾縷灰煙,不濃,卻筆直向上,像是被什麽東西拘住了,散不開。這種煙我認得,是布陣時燃的引魂香,專用來擾亂靈識,讓人分不清虛實。
短刃又震了一下,這次不是燙,是顫,幾乎要從我手中掙脫。我死死攥住,指甲掐進掌心,才讓它安靜下來。
我記得殘卷裏寫過:聚魂之器,遇邪則鳴,遇敵則顫。若敵人已在附近設陣,刀就會感應到同源力量的牽引。
他們不是衝著引魂藤來的。
是衝著我。
我滑下岩台,走到瘸腿老者身邊:“你帶人退到後方林子裏,守住路口,沒有哨音不準出來。”
他盯著我看了兩息,沒問為什麽,隻點頭,拄著棍子就走。
我轉向小滿:“你昨晚夢見‘歸來’,是不是還聽見別的?”
他皺眉回想:“……有個聲音說‘魂歸位,血為引’,後麵聽不清了。”
我呼吸一滯。
那是聚魂術的起咒語。有人在用偽陣法勾我的魂魄,想讓我主動走進圈套。
不能再往前了。
我正要下令改道西坡,天邊忽然劃過一道黑虹,落地成符,碎成三片骨片插進土裏。那是翼族傳令的最高信標——離淵親發的追殺令。
小滿臉色變了:“那是……要圍獵的意思?”
我沒說話。骨符落下的位置,正好封住我們西側退路。他們早算好了我們會往那邊走。
我讓瘦高個帶三人先行探路,自己留在原地觀察。不到半炷香,我就看見北麵飛來幾道黑點,是翼族探子,手持黑旗,旗角繡著離淵的圖騰——盤蛇纏月。他們在河穀深處停下,與那名血翼男子會合。
我伏在石堆後,借風聲聽他們說話。
“人呢?”翼族心腹低聲問。
血翼男子冷笑:“還在路上。她帶了一群廢物,走得慢。等她進了河灘,鎖鏈陣一起,連骨頭都別想剩下。”
“離淵大人隻要人頭。”心腹提醒,“別毀了她的臉。”
“放心。”那人舔了舔唇,“我要活捉她。聽說她是混血,血脈純度不夠,可若是把她的魂煉了,摻進我族秘藥,說不定能讓我突破瓶頸。”
心腹頓了頓:“三長老當真願意為這點好處,替離淵做事?那老東西可不會守信。”
“他許我三成靈脈。”三長老冷笑,“南荒的地脈這些年被他壓著不讓開采,我要的不多,隻取三分之一。等我成了,第一個殺他祭陣。”
兩人對視一笑,惡心得我胃裏發緊。
原來如此。
離淵要用我的血開路,魔族要拿我的魂升階。一個想鏟除私生女的隱患,一個想借外力破境,各取所需,聯手設局。
我慢慢往後退,腳底踩到一塊鬆動的碎石。
石子滾下岩壁,發出輕微的響聲。
那一瞬,三長老猛地轉頭,目光如刀掃來。
我立刻伏底,可已經晚了。
他嘴角一揚,抬手打出一道血光。空中驟然炸開一聲厲哨,四麵八方火把亮起,上百魔族戰士從河岸兩側衝出,手持長矛,腳踏符印,瞬間形成合圍之勢。
我吹響骨哨。
尖銳的哨音劃破寂靜,遠處林子裏立刻傳來回應。我知道瘸腿老者他們聽到了,不會貿然衝出來。
但現在不是撤退的時候。
我一把將殘卷和冥河沙塞進貼身暗袋,隻留短刃在手。刀身冰涼,可刀柄還在發燙,那朵缺瓣的蓮紋微微泛紅,像是在催促我做出選擇。
向前是陷阱,退後是絕路。
我揮手示意小滿帶人往東側林子靠攏,自己卻朝河灘中央走去。
三長老立於高岩之上,雙翼展開,血光映得他麵目猙獰:“小丫頭,你倒是會送死!”
我沒理他,隻盯著地麵。果然,在靠近河灘的位置,泥土表麵浮現出細密的血色紋路,像是被人用血畫出來的陣法。幽冥鎖鏈陣——一旦踏入,腳下符文就會激活,將人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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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腳步,距陣法邊緣僅一步之遙。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等什麽?”三長老俯視著我,“你在等那把刀給你指路。可它現在是不是不太聽話了?”
我心頭一震。
的確,從剛才開始,短刃的指引就變得混亂。原本清晰的熱度,現在忽強忽弱,像是被什麽東西幹擾了。
“我在這河灘底下埋了九根鎮魂釘,”他獰笑,“專門克製你們這些靠血脈吃飯的廢物。你的刀再靈,也破不了我的陣。”
我握緊短刃,指節發麻。
他說得對。我現在衝進去,就是自投羅網。可若不進,隊伍會被一點點剿滅。他們不怕死,但我不能讓他們白白送命。
“燼羽。”冷聲從天而降。
我抬頭。
離淵站在更高處的一塊懸岩上,玄色長袍垂落如夜,衣擺上的黑翼紋在風中微微晃動。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像在看一隻被困的蟲子。
“十年了,你母親死了,你師父跑了,沒人再護得住你。”他緩緩開口,“你本不該存在。翼族的血,不容玷汙。今日,你逃不掉了。”
我沒有回答。
隻是低頭看向掌心。
那道舊痕還在發燙,銀光順著血管往上爬,這一次,它沒有停在手腕內側,而是繼續延伸,一直爬到指尖,凝成一點微光。
與此同時,短刃忽然劇烈一震。
不是被外界牽引,而是從內部響起了一聲嗡鳴,像是某種沉睡的東西終於醒了過來。
我猛然抬頭,望向河灘盡頭。
在那裏,斷裂的祭壇輪廓隱約可見。壇基殘破,可有一縷極淡的光,正從裂縫中滲出,與我指尖的銀光遙遙呼應。
那是真正的線索。
他們設了假陣,可真東西,就在陣眼之後。
我握緊短刃,一步步後退,直到背靠一塊巨石。
小滿帶著人悄悄聚攏過來,臉上全是汗,可眼神沒亂。
“待會我衝陣,”我低聲說,“你們不要跟。等我引開他們,立刻往西林跑,找到瘸腿老者,按原計劃分散撤離。”
“那你呢?”小滿問。
“我得去那個祭壇。”我說,“不管裏麵是什麽,我都得親眼看到。”
他咬著牙,想說什麽,最終隻點頭。
我深吸一口氣,突然抬手,將短刃狠狠刺入地麵。
刀身沒入泥土的刹那,整片河灘猛地一震。
那些血色符文開始扭曲,像是被什麽東西從內部撕裂。幽冥鎖鏈陣,正在崩解。
三長老臉色一變:“不好!她在用刀破陣!”
離淵厲喝:“攔住她!”
數名魔族戰士撲來,長矛直指我胸口。
我拔出短刃,橫刀擋下第一擊,反手劃過一人手臂。血濺在刀身上,竟被蓮紋吸收,發出一聲輕響。
那一刻,我聽見了。
不是風聲,不是喊殺,而是一個聲音,從刀裏傳來。
低沉,熟悉,帶著雨夜的寒意。
“阿燼……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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