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密道逃脫·狐七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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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鱗在掌心滾燙,玉玨貼著胸口劇烈震顫,兩股熱流交匯處浮現出那行扭曲的字——“碑下非簡,乃骨”。我盯著它,指尖發麻。老祭司臨終前的話重新撞進腦海:“你是證人,也是鑰匙。”
    我沒時間停留。
    轉身離開側道入口時,腳步放得極輕。密道內空氣沉悶,石壁滲著水珠,滴落在腳邊發出細微回響。我貼著左側岩壁前行,短刃握在手中,刃麵朝外。前方三十步是岔路,再過去便是出口段,青鱗的人正在清理塌石。
    剛邁入岔道口,一道黑影橫切而來。
    狐七站在三步開外,匕首斜指地麵,刀尖還沾著未幹的血跡。他臉上沒有慣常的笑意,眼神冷得像冰封的湖麵。
    “把竹簡和玉玨交出來。”他說。
    我沒有停步,隻是將短刃緩緩抬起。“你走錯路了。”
    “我已經傳訊出去。”他不動,聲音壓得很低,“巡衛隊五息之內就能趕到。你若現在交出東西,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些。”
    我冷笑一聲,向前半步。“你以為離淵會給你活路?”
    他瞳孔微縮。
    我已不再多問。手腕一翻,短刃劃出弧光直取他咽喉。他抬臂格擋,匕首與短刃相撞,火星迸濺。我借力旋身,左腿掃向他膝彎,逼他後退半步。就在他重心不穩的刹那,我右手疾探,將玉玨甩向空中。
    金光乍現。
    玉玨懸於半空,光芒如網灑落,瞬間罩住狐七全身。他猛地抽身想退,卻被那光牢牢鎖住。皮膚表麵泛起細密焦痕,靈力自經脈外泄,蒸騰成淡灰色霧氣。
    “這是……噬靈?”他咬牙嘶吼,“昆侖虛的禁術!你怎麽可能——”
    “你以為它隻是護身符?”我一步步走近,聲音平靜,“它認主。對敵意者,它會反噬。”
    他雙膝開始發顫,額角青筋暴起。玉玨的光芒越盛,他體內靈力流失越快。我能感覺到那股力量正被玉玨吸收,化作溫流回灌我掌心。
    “你背叛我們的時候,就該想到這一日。”我說。
    “我不是……為了權位!”他忽然抬頭,眼中布滿血絲,“我是為了活下去!你知道被通緝的日子怎麽過的嗎?每天躲藏,像條野狗!隻要能活,誰當翼君都一樣!”
    “所以你就出賣老祭司?”我盯著他,“他教過你破陣之法,替你擋過厲梟的毒鏢,你也敢把他推向死路?”
    他嘴唇顫抖,沒說話。
    “離淵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推進逆魂陣煉化,你覺得他會留你性命?”我逼近一步,玉玨光芒暴漲,“他從不需要忠臣,隻需要屍體墊腳。而你,連屍體都不配做。”
    “啊——!”他慘叫一聲,整個人跪倒在地,手臂蜷縮抽搐,靈力幾近枯竭。
    就在此時,密道另一端傳來急促腳步聲。兩名巡衛模樣的人疾衝而來,為首那人披著暗紅鬥篷,袖口繡著蛇形紋路——那是離淵心腹才有的標記。
    我目光一冷,正要收回玉玨,卻見那人剛踏入岔道口,脖頸突然爆出一截羽刃。
    鮮血噴濺。
    那人仰麵倒下,身後躍出一道高大身影——是青鱗的心腹之一,代號“鴉齒”。他落地無聲,迅速拔出羽刃,冷冷掃視地上掙紮的巡衛。
    “還有兩個在後麵。”他低聲對我說,“清理塌石的兄弟已經撤進暗室,出口暫時安全。”
    我點頭,收起玉玨。光芒散去,狐七癱坐在地,臉色灰敗,呼吸微弱。
    “帶他進去。”我對鴉齒說,“別讓他死。”
    鴉齒拖起狐七,往密道深處走去。我跟在後麵,經過那具屍體時,瞥見他手中緊攥著一枚銅哨——正是巡衛傳遞信號用的器具。我蹲下身,掰開手指取出銅哨,放入袖中。
    密道盡頭是一間隱蔽石室,僅容五六人站立。幾名叛軍守在角落,見我進來紛紛起身。塌石堆堵住了最裏側的出口,三人正用工具奮力挖掘。碎石不斷滾落,灰塵彌漫。
    “還要多久?”我問。
    一名漢子抹了把汗:“至少還得一刻鍾。”
    我走到牆邊坐下,取出玉玨與羽鱗並排放在膝上。兩者依舊微熱,但剛才那種強烈的共鳴已減弱。我閉目凝神,試圖感應血脈流動的方向。耳邊隻剩下挖掘聲和粗重呼吸。
    片刻後,我睜開眼。
    不對。這條密道通往的不是南穀舊碑原址。老祭司說過,那碑立在焚林邊緣,背靠斷崖,麵朝初陽。可這裏的走向偏北,且岩層結構過於規整,應是後期人工開鑿。
    我站起身,走向另一條未啟用的支道。這條通道更窄,入口被藤蔓遮掩,幾乎看不出痕跡。伸手撥開藤條,一股陳腐氣息撲麵而來。我取出火折子點亮,昏黃光照出腳下石階,向下延伸,不知通向何處。
    “這地方沒人走過。”鴉齒走來,皺眉看著我手中的火光。
    “但該走這裏。”我說。
    “為什麽?”
    我沒有回答,隻是將玉玨貼近胸口。它又開始震動,比之前更急促。羽鱗也同步發燙,仿佛在催促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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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確定?”鴉齒語氣遲疑。
    “老祭司說,混血之人才能真正融合兩種靈能。”我看向他,“我也說了,我不是誰的女兒,也不是誰的影子。我是阿燼。”
    他沉默片刻,終於點頭:“我陪你下去。”
    我正要邁步,忽聽身後傳來一聲虛弱的笑。
    是狐七。他靠在牆角,嘴角扯出一絲譏諷:“你以為……你真能逃出去?離淵早就在南穀設了祭壇……他等的就是你回去……你說的‘真相’,根本就是個陷阱……”
    我回頭看他,眼神平靜。
    “你說得對。”我慢慢開口,“他確實設了局。”
    我頓了頓,抬手撫過耳後那道金紋。它比昨夜更清晰了些,像是有生命般緩緩遊動。
    “但他忘了。”我輕聲道,“獵物回到巢穴,未必是送死——有時候,是為了親手拆了它的根。”
    說完,我轉身踏入支道。
    石階向下延伸,潮濕的氣息裹著某種古老的味道迎麵撲來。火光搖曳中,我看見牆壁上刻著模糊的符號,像是某種失傳已久的祭祀文字。越往下,玉玨震動越強,幾乎貼著手心發燙。
    鴉齒緊跟在我身後,腳步謹慎。
    走了約莫百步,前方出現一道石門。門扉半塌,裂開一道縫隙。透過縫隙,隱約可見裏麵有一方平台,中央豎立著一塊殘碑。
    碑身焦黑,布滿裂痕,卻仍挺立不倒。
    我伸手推開門,跨步而入。
    平台不大,四周石柱傾頹,頂部裂開一道天窗,月光斜照進來,落在碑前一具白骨之上。
    那骨架蜷縮在碑底,雙手環抱胸前,指骨緊扣著一塊方形石匣。匣麵刻著四個字——
    “以骨為證”
    我走上前,蹲下身。
    指尖觸到石匣的瞬間,玉玨猛然一震,羽鱗同時爆發出灼熱。那具白骨的眼窩深處,竟泛起一絲微弱金光。
    鴉齒在我身後倒吸一口冷氣。
    我緩緩拉開石匣。
    裏麵沒有信件,沒有卷軸。
    隻有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和一枚斷裂的銀簪。
    簪頭雕著一隻展翅的烏鴉——風鴉族的族徽。
    我的手抖了一下。
    三十年前,母親把我托付給風鴉族帶走。他們說,全族都在那場焚林大火中死了。
    可這枚簪子……
    它不該存在。
    我正要拿起銀簪,忽然察覺腳邊異樣。
    那具白骨的手指,正在緩緩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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