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暗格尋鑰遇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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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夏睜開眼,手指還貼在枕邊的保溫杯外壁。水漬已經幹了,隻剩一道淺痕。
    她坐起來,把發卡別好,起身換上製服。昨晚那張照片還在腦海裏——沈明薇的手,素圈戒指,內圈反光。她寫下的推論沒有錯:鑰匙不在鍾裏,在那隻手上。
    但她必須驗證。
    深夜值班輪崗剛過半,走廊燈一盞接一盞熄滅。她提著清潔桶往書房走,腳步放輕。門沒鎖,是趙姐安排的路線,她知道什麽時候能進去。
    書架第三層中央有一塊木板邊緣略凸,和香爐底部刻痕位置一致。她伸手觸碰,指尖敲了三下。
    心聲響起,機械、冰冷:“錯誤鑰匙,警報將啟動。”
    她立刻收回手。
    機關有識別係統,不是隨便一把鑰匙都能用。它知道哪把是真的,哪把是假的。而且一旦觸發錯誤,就會留下記錄。
    她站在原地沒動。剛才那句話不是人說的,是機器錄下來的警告音。說明這個暗格連通主宅安保後台,有人能在監控室看到操作日誌。
    她低頭看自己的手。什麽都沒碰,隻是靠近就觸發了預警。這不像物理鎖,更像感應裝置。
    她退出書房,順手關燈。走廊盡頭傳來腳步聲,她靠牆站定,等那人走過。是巡邏的保安,手電光掃過地麵,沒停留。
    第二天上午九點,她申請去送舊檔案到沈父辦公室。
    名單批下來時她就知道機會來了。這類文件通常由文員處理,但這次沒人接。她抱著文件夾走進主宅東區,敲門。
    “進來。”裏麵的聲音很穩。
    她推門進去,沈父正在接電話。他抬頭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把東西放在桌上。她走向辦公桌,目光掃過桌麵一角——鑰匙串掛在筆筒旁,金屬環閃了一下。
    她放下文件,假裝整理邊緣。趁轉身時,指尖迅速掠過鑰匙串。
    三秒。
    沈父的心聲響起:“這把鑰匙是假的,真正的在……”
    話沒說完,她腦袋突然發沉,眼前畫麵晃了一下。像是有東西從鼻腔往上衝,喉嚨發幹。她咬住牙關,立刻抽手後退兩步,裝作被桌角絆了一下。
    “怎麽了?”沈父放下電話,看著她。
    “沒事。”她搖頭,“腳滑了一下。”
    沈父沒再問,揮手讓她出去。
    她走出辦公室,靠在樓梯拐角緩了幾秒。那種暈眩感還沒完全散。不是低血糖,也不是缺氧。是鑰匙上有東西。
    她回到宿舍,從保溫杯夾層取出一塊棉片,用瓶蓋裏的冷凝水沾濕,輕輕擦過指尖。粉末留在棉片上,顏色透明,幾乎看不見。
    她把棉片放進密封袋,藏進內衣暗袋。然後打開手機,輸入一組簡碼,發送給一個加密號碼。內容隻有三個字:查染料。
    不能打電話,也不能附語音。顧言那邊有自己的渠道,但她得保證不留痕跡。
    下午四點,巡檢組臨時抽查員工通訊記錄。
    她提前十分鍾收到趙姐的短信提示,立刻關機,拆下電池。坐在床沿等了四十分鍾,直到外麵腳步聲遠去才重新開機。
    屏幕亮起時沒有新消息。
    她盯著黑屏看,手指壓著太陽穴。現在最怕的就是信息延遲。她需要知道那是什麽東西,是不是危險品。
    晚上七點五十分,手機震動。
    一條短信。
    沒有文字。
    一張圖。
    成分分析報告截圖,標注清晰:合成酯類衍生物,含微量神經抑製劑,專用於高階防偽標記,來源為瑞士某私人實驗室定製,使用者僅限三人。
    配文一行小字:“染料是沈明薇的標記”。
    她放大圖片,看清了檢測編號下方的一行備注:該物質接觸皮膚後可引發短暫認知紊亂,持續時間約15秒,用於識別非授權觸碰者。
    她閉上眼。
    沈父的鑰匙被塗了沈明薇的東西。
    這意味著什麽?
    要麽是沈父不知情,鑰匙被動了手腳;要麽是他知道,卻故意留著假鑰匙引人上鉤。
    但她碰了之後立刻出現反應,說明係統在追蹤異常行為。
    她拿出筆記本,在最後一頁寫下:
    “鑰匙不是工具,是陷阱。
    染料標記作用於觸碰者,而非鑰匙本身。
    他們想讓我暴露。”
    寫完她撕下紙頁,用打火機燒掉。灰燼落在搪瓷盆底,她用水衝進下水道。
    淩晨一點,她躺在床上沒睡。
    腦子裏反複回放兩個聲音。
    一個是機械的:“錯誤鑰匙,警報將啟動。”
    一個是沈父的:“這把鑰匙是假的,真正的在……”
    他說了一半。
    為什麽不說完?
    因為他自己也被監聽?還是因為那一刻他也動搖了?
    她翻身坐起,打開台燈。從床墊底下抽出一張草圖,是她默畫的書房結構。她在第三層木板位置畫了個圈,又在旁邊寫了一個字:血。
    唯有血親可啟。
    沈明薇以為她是真血脈,所以敢用戒指做鑰匙。
    但如果真正的開啟條件不是身份,而是別的呢?
    比如——曾經留下過血的人?
    她母親二十年前在這裏做過工。她死前有沒有留下什麽?
    她盯著草圖,忽然想起一件事。
    上周打掃書房時,她發現第三層木板背麵有一小塊深色斑跡,當時以為是汙漬。現在想來,可能是幹涸的血跡。
    她拿起筆,在斑跡位置畫了個叉。
    如果機關識別的是血緣標記,那她的血能不能觸發?
    她不敢試。
    一旦失敗,警報會立刻響起。
    她放下筆,看向窗外。天邊微微泛白。
    這時,手機又震了一下。
    她拿起來。
    還是那個號碼。
    一張新圖。
    模糊的監控截圖,顯示昨夜十一點零三分,書房門口有一道人影閃過。背影穿著清潔工製服,臉被帽簷遮住。
    但右手抬起時,露出一小截手腕。
    戴著一塊黑色膠帶纏繞的舊手表。
    那是她的表。
    他們已經調取了錄像。
    她放下手機,慢慢躺回去。
    眼睛睜著。
    手伸進枕頭下麵,握住了母親留下的發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