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中心的空氣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環形屏幕上，那個太平洋深處的巨大漩渦仍在緩慢旋轉，漩渦中心那座猙獰的浮島輪廓愈發清晰。衛星紅外掃描的數據不斷刷新，顯示浮島表麵的溫度已經升至四十七攝氏度——對於海水中的物體來說，這是個違背物理定律的數字。
    周衛國忽然問道：林風，你怎麽看？
    “提前摧毀。”林風最終開口，“但常規武器可能無效。那座浮島不是自然物質，它的能量特征與深淵核心完全一致——這意味著，它很可能是一個超大型的靈能結構體。導彈、炮彈、甚至戰術核武器，都可能被它的能量場偏轉或吸收。”
    “那你的建議是？”
    “超凡力量對抗超凡力量。”林風轉過身，麵向指揮中心所有人，“我需要一支由覺醒者組成的突擊隊，在艦隊掩護下登陸浮島，從內部摧毀它的核心。
    “你親自帶隊？”
    “我必須去。”林風說，“隻有我掌握神血之力，能對抗那種級別的深淵汙染。而且……我有種感覺，那座浮島上，有我想知道的答案。”
    關於昆侖祭壇，關於神血來源，關於紀元劫難，關於那隻閉著的眼睛。
    秦老突然開口：“你的身體撐得住嗎？神血淬煉才剛開始，本源損傷修複不到百分之二。這種狀態下強行使用神血之力，你可能真的會死。”
    “那就死得有價值一點。”林風笑了笑，那笑容裏有一種讓人心悸的決絕，“總比坐在這裏，等著浮島完全浮現，然後看著它把太平洋變成深淵前哨站要好。”
    通訊器響起，是國際加密頻道的接入請求。
    周衛國接通後，示意林風！林風走向前說到：
    “第一，浮島是靈能結構體，常規武器效果有限。必須用超凡力量對抗超凡力量。”
    “第二，浮島內部可能藏有關於深淵教團的關鍵情報，包括它們入侵地球的目的、方法、以及後續計劃。直接摧毀會失去這些情報。”
    “第三，”林風頓了頓，“我有七成把握，浮島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空間信標。它在向某個遙遠的存在發送坐標。如果我們不能徹底清除它的核心，隻是從外部摧毀，那個坐標信號很可能會繼續發射。”
    會議室陷入死寂。
    “七成把握的數據來源？”美國上將沉聲問。
    “昆侖祭壇的傳承記憶，以及我對深淵能量的理解。”林風坦然道，“當然，你們可以選擇不相信。但我要提醒各位——這座浮島出現的位置，距離關島一千兩百公裏，距離夏威夷兩千三百公裏，距離上海三千公裏。無論它想做什麽，都足以威脅到所有環太平洋國家。”
    他轉身走向指揮中心出口：“我去準備突擊隊。一小時後，無論國際社會什麽態度，我們都要出發。”
    訓練場上，一百零七名學員已經列隊完畢。
    他們剛剛經曆了基地防禦戰的洗禮，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尚未褪去的硝煙味和疲憊，但眼神裏多了一種東西——那是見過死亡，並且活下來的人才有的堅韌。
    林風站在隊列前，沒有廢話。
    “太平洋上出現了一座深淵浮島，體積相當於三艘航母。它在持續上浮，七十二小時後將完全露出海麵。到時候，它會做什麽，沒人知道。可能是釋放汙染，可能是召喚更多深淵生物，也可能……是打開一扇通往異世界的大門。”
    他停頓，目光掃過每一張年輕的麵孔。
    “一小時後，我會帶領一支三十人的突擊隊，搭乘最快的飛機前往南海艦隊基地，然後轉乘軍艦前往目標海域。我們的任務是登陸浮島，找到核心，摧毀它。”
    “這次任務，死亡率預估超過百分之五十。甚至可能……全軍覆沒。”
    隊列裏傳來細微的吸氣聲，但沒有人動。
    “現在，自願報名。”林風說，“不想去的，向前一步，不會有任何處分，你們依然是合格的戰士。想去的，站在原地。”
    十秒。
    二十秒。
    三十秒。
    沒有人動。
    林風看著這些年輕的麵孔，突然想起他們中的很多人，其實比自己還小。李衛國二十三歲，蘇雨二十四歲，陳墨二十五歲……他們本應在大學校園裏，在普通崗位上，過著平凡而安全的生活。
    但時代選擇了他們。
    或者說，他們選擇了這個時代。
    “好。”林風點頭，“現在我點名。念到編號的出列，組成第一突擊隊。其他人作為第二梯隊，在基地待命，隨時準備支援。”
    他開始念編號。
    “007，李衛國。”
    “013，蘇雨。”
    “022，陳墨。”
    “035，劉峰。”
    “041，趙天宇。”
    “049，吳浩。”
    一個接一個，三十人出列。他們中有的是訓練中表現最出色的，有的是在基地防禦戰中展現過人勇氣的，也有的是像陳墨這樣擁有特殊能力的。
    “突擊隊分為三個小組。”林風開始部署，“第一組十人，由我直接指揮，負責突破和尋找核心。第二組十人，由蘇雨指揮，負責掩護和清除沿途威脅。第三組十人，由陳墨指揮，負責建立撤退通道和應急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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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器裝備方麵，全部配備最新型的‘破靈ii型’突擊步槍，彈匣容量六十發，附帶微型靈能榴彈發射器。每人攜帶四枚‘淨化手雷’，對暗影生物有特效。另外，技術部會為每個人配備單兵能量護盾發生器，雖然持續時間隻有五分鍾，但關鍵時刻能保命。”
    “還有問題嗎？”
    李衛國舉手：“隊長，浮島上的敵人……大概是什麽級別？”
    “不知道。”林風實話實說，“可能是普通影傀，可能是更強大的變異體，也可能……是我們從未見過的東西。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它們會比我們在南京遇到的，強得多。”
    “那我們——”
    “所以我們更要團結。”林風打斷他，“記住訓練內容：三人一組，互為犄角；不要單獨行動；遇到無法對抗的敵人，立刻呼叫支援。你們每個人的生命都很寶貴，我不希望任何一個人白白犧牲。”
    他看了看時間：“現在解散，去裝備室領取裝備，一小時後在機場集合。記住——檢查每一件裝備，這是救你們命的東西。”
    人群散去。
    林風獨自留在訓練場上。他抬頭看向東方，天空已經開始泛白。新的一天即將開始，但這一天，很可能成為很多人生命中的最後一天。
    陳墨走到他身邊，低聲說：“隊長，你的身體……”
    “撐得住。”林風說，“倒是你，暗影之力的控製怎麽樣了？”
    “比之前穩定多了。”陳墨抬起手，掌心浮現出一團灰黑色的霧氣，那霧氣如活物般蠕動，卻完全服從他的意誌，“但每次使用，還是能感覺到那種……低語。它們在誘惑我，讓我放棄控製，徹底擁抱黑暗。”
    “那就跟它們說話。”林風說。
    “什麽？”
    “跟那些低語對話。”林風轉頭看他，“問它們想要什麽，問它們為什麽選擇你，問它們深淵到底是什麽。了解你的敵人，才能戰勝你的敵人。”
    陳墨愣住了，許久後重重點頭：“我明白了。”
    機場方向傳來運輸機引擎的轟鳴。
    一小時後，國際社會的答複來了。
    五國最終達成妥協：各國派遣一支小型特遣隊，組成聯合突擊隊。
    機艙內，三十名突擊隊員已經就位。他們穿著統一的黑色作戰服，沒有人說話，隻有沉重的呼吸聲和機械的檢查聲。
    陳墨坐在林風旁邊，正在閉目調整呼吸。他手臂上的灰黑色紋路在衣袖下微微發光，那是暗影之力活躍的征兆。
    蘇雨在檢查每個人的裝備，這個女少尉展現出驚人的細致——從槍械的保險到彈匣的卡扣，從手雷的插銷到護盾發生器的能量讀數，一樣不落。
    李衛國在默念著什麽，林風側耳傾聽，發現他在背《數據真解》基礎篇的能量運轉口訣。這個年輕的少尉，正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準備戰鬥。
    運輸機滑跑、起飛。
    舷窗外，昆侖基地迅速縮小，最終消失在山脈的褶皺中。
    林風閉上眼睛，意識沉入體內。
    神血本源依舊黯淡，那些裂紋隻修複了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但他能感覺到，在經曆了昨晚的淬煉後，本源的結構變得更加“堅韌”了——就像生鐵經過錘煉，雖然體積變小，但質地更密實。
    【神血淬煉進度：第一轉0.7】
    【本源強度提升：3.2】
    【預估可承受神血輸出上限：6.1原為5）】
    數據流的評估顯示，雖然總量減少了，但“質量”提升了。這或許就是神血淬煉的意義——不是盲目追求數量，而是追求極致的純度與強度。
    “隊長，你看。”陳墨突然低聲道。
    林風睜開眼睛，順著陳墨手指的方向看向舷窗外。
    下方，蔚藍的太平洋海麵上，一支龐大的艦隊正在集結。
    在這些現代艦隊前方，大約五十海裏處，那片海域呈現出詭異的暗紅色。
    那是浮島所在的位置。
    即使從這個高度看下去，也能隱約看見海麵上那個巨大的漩渦，以及漩渦中心正在緩緩上升的黑色輪廓。
    更令人心悸的是，浮島周圍的天空，雲層呈現出扭曲的螺旋狀，仿佛整個大氣都在被某種力量牽引、攪動。
    “我們到了。”林風輕聲說。
    運輸機開始下降高度。
    而在下方艦隊的指揮艦上，各國指揮官正盯著雷達屏幕，屏幕上顯示著浮島的實時掃描圖像。
    那圖像讓所有人倒吸冷氣——
    浮島內部，有生命反應。
    不是幾十、幾百個。
    是成千上萬。
    密密麻麻的紅點，如同蜂巢中的工蜂，正在浮島的內部結構中蠕動、聚集、等待著什麽。
    “上帝啊……”一位美國海軍上校喃喃道，“那裏麵到底有多少怪物？”
    沒有人能回答。
    運輸機降落在航母甲板上，艙門打開，林風第一個走出。
    海風帶著鹹腥和一絲若有若無的硫磺味撲麵而來。他抬頭看向浮島方向，距離如此之近，已經能清晰看見那座黑色島嶼表麵的猙獰細節——
    扭曲的尖塔如骨刺般刺向天空，建築的表麵布滿蠕動的血管狀紋路，那隻閉著的眼睛雕塑，此刻竟然在緩緩轉動，仿佛正在……“看”向艦隊的方向。
    而在浮島與艦隊之間的海麵上，開始浮現出一片片油汙般的黑色物質。
    那些物質迅速擴散、凝聚，最終化作一隻隻形態各異的深淵生物。有的像放大的海星，有的像多足的蠕蟲，有的幹脆就是一團沒有固定形態的黑色粘液。
    它們沒有進攻，隻是靜靜地浮在海麵上，用無數隻眼睛“看”著艦隊。
    像是在等待命令。
    又像是在……示威。
    林風握緊了背後的“混沌星圖”。
    刀身傳來輕微的震顫，那是感應到同等級威脅時的本能反應。
    這場遠征，從這一刻起，正式開始了。
    而結局，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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