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後山的露水就打濕了林辰的灰布褂。他趴在柴房外的青石板上，雙臂撐地時，指節因為用力泛白——這是今天的第五組平板支撐，可腰腹剛聚起的靈氣，轉眼就像撒了歡的野狗，順著四肢亂躥。
    “該死的五靈根。”林辰咬著牙罵了句。運動手環屏幕上跳動著刺眼的紅色提示：“火靈根靈氣外泄率47，水靈根靈氣逸散率39，靈氣體能適配度：20.3”。昨天突破20的喜悅早沒了蹤影，這五靈根就像五個沒關緊的水龍頭，剛聚一點就漏一點，撐到半分鍾，手心就燙得像攥了塊火炭，腳底板卻涼絲絲的，像是踩在溪水裏。
    “林辰！死哪去了？”劉三的大嗓門從山道傳來，伴隨著拐杖敲石頭的“篤篤”聲——這老東西竟親自來查崗了。林辰趕緊收勢起身，剛拍掉身上的草屑，劉三就舉著拐杖戳他的額頭：“讓你劈四十捆柴，這才劈了五捆？是不是又在偷懶練你那歪門邪道？”
    林辰瞥了眼柴堆，昨晚被趙峰踢散的濕柴還沒歸攏，最上麵幾捆甚至發了黴。“劉管事，柴被人踢亂了，我剛整理完。”他指著散落的柴屑，“而且這斧頭卷刃了，濕柴劈不動。”
    劉三奪過斧頭看了眼，斧刃果然崩了個豁口，可他依舊胡攪蠻纏：“少找借口！斧頭壞了不會自己修？天黑前要是湊不夠四十捆，這個月的靈米和靈石，你一粒都別想拿！”說完往地上啐了口，轉身時故意踩爛了林辰放在石頭上的運動手環充電器——那是林辰用靈木和銅線自製的，靠吸收微弱靈氣給手環供電。
    充電器的木柄裂成兩半，林辰的臉瞬間沉了。這手環是他唯一能精準監測靈氣數據的工具，沒了它，調整訓練就像瞎眼摸路。他彎腰撿起碎木片，指節捏得咯咯響，可轉念一想，現在跟劉三翻臉，隻會被安上“抗命”的罪名，連練下去的機會都沒了。
    “知道了。”林辰把碎木片塞進懷裏，聲音平靜得可怕。他扛起斧頭走向柴堆，剛舉起斧頭，就意識到問題所在——原主劈柴全靠胳膊使力，肩背肌肉鬆垮，核心根本沒參與，難怪劈不動濕柴，還越劈越累。
    “既然要劈柴，就把訓練融進去。”林辰眼睛一亮。他放下斧頭，雙腳分開與肩同寬，模仿硬拉的姿勢蹲下，雙手握住斧柄時，特意調動腰腹剛聚起的靈氣——這是他在地球教學員的“爆發力啟動技巧”，先讓核心繃緊，再帶動四肢發力。
    “喝！”林辰大喝一聲，腰腹猛地發力，斧頭帶著風聲劈向濕柴。以往要砸三四下的柴塊，這次竟“哢嚓”一聲裂成兩半，木渣濺起來時，他清晰地感覺到靈氣順著腰腹傳到手臂，沒有像之前那樣亂躥。運動手環適時亮起，提示“核心參與度提升30，火靈根外泄率降至21”。
    “有門！”林辰來了精神。他幹脆停下劈柴，在柴堆前練起了“舉斧深蹲”——舉著斧頭蹲下去時吸氣，引導土靈根靈氣沉丹田；站起來時呼氣，讓金靈根靈氣順著手臂傳到斧刃。每做十個深蹲，就劈五下柴，既練了核心，又沒耽誤任務，手環上的適配度數字，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上漲。
    “喲，這不是我們的‘劈柴大師’嗎？怎麽把劈柴當修煉了？”
    林辰抬頭，趙峰帶著兩個內門弟子站在山道上，手裏把玩著一枚亮晶晶的玉簡——那是玄真長老剛賞賜的“聚氣玉簡”，能輔助煉氣期弟子穩定靈氣。趙峰身邊的弟子捧著個食盒，香氣飄過來，是靈米蒸妖獸肉的味道，那是內門弟子才能吃的營養餐。
    “林雜役，”趙峰故意晃了晃玉簡，“長老說你那手環是‘凡俗廢物’，我看說得對。你看我這玉簡，一捏就能聚氣，哪用得著你那樣趴在地上狗刨？”
    另一個弟子打開食盒，把一塊妖獸肉扔在地上，像喂狗一樣：“這是我們吃剩的，給你補補力氣，省得劈柴都要偷懶。”
    林辰沒去看那塊沾了泥的肉，目光落在趙峰的腰上——趙峰站著時，不自覺地挺了挺肚子，左手悄悄按在丹田位置，跟昨天那個捂肚子的少年動作一模一樣。“趙師兄，”林辰放下斧頭，擦了擦額頭的汗，“你這幾天是不是覺得丹田發沉，晚上打坐時總愛翻來覆去？”
    趙峰的臉瞬間變了。這事他沒跟任何人說，隻私下請教過玄真長老，長老說是“靈氣積累過快”，讓他多戴聚氣玉簡。“你……你胡說八道什麽！”趙峰慌忙放下手，“我看你是劈柴劈傻了，再敢亂嚼舌根，我撕爛你的嘴！”
    “我是不是胡說，趙師兄自己清楚。”林辰往前走了兩步，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你練的《青雲基礎訣》講究‘氣沉丹田’，可你核心無力，氣沉下去托不住，就像水倒進破桶裏，越積越沉。你那聚氣玉簡，不過是把破桶的洞堵了點，根本治不了本。”
    “一派胡言！”趙峰氣得臉通紅，抬手就想用法術。可他剛調動靈氣，丹田就傳來一陣墜痛，疼得他悶哼一聲。這一下，旁邊的兩個弟子都看出不對勁了，眼神裏滿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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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辰抓住機會，指著自己的腰腹：“想治也簡單，每天練半個時辰平板支撐，像我這樣——”他當場趴在地上，雙臂撐直，腰背挺得像塊鋼板，“吸氣時聚氣，呼氣時用核心鎖住，三天就能緩解。比你那玉簡管用十倍。”
    “誰要練你那破動作！”趙峰強撐著反駁，可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瞟向林辰的腰腹——那平穩的姿態，竟讓他覺得丹田的墜痛都輕了點。他身邊的弟子湊過來小聲說：“師兄，要不……試試？反正也不費功夫。”
    趙峰狠狠瞪了弟子一眼，又看向林辰，發現林辰正用手環對著他，屏幕上不知在顯示什麽。“你那破玩意在幹什麽？”他警惕地後退一步。
    “測你的靈體數據。”林辰晃了晃手環，“顯示你核心肌群活性隻有12，靈氣轉化率比我這五靈根還低。再這麽練下去，不出一個月，你就得跟昨天那個少年一樣，打坐都坐不穩。”
    這句話戳中了趙峰的痛處。他猛地看向林辰的手環，眼神裏滿是貪婪——這廢物的東西雖然看著普通，卻能測出修煉問題，要是搶過來獻給長老，肯定能得更多賞賜。“你這凡俗物件，說不定是邪物所化！”趙峰突然大喝一聲，“我替長老沒收了！”
    他說著就朝林辰撲過來，伸手去搶手環。林辰早有防備，猛地側身躲開，同時腳下一勾，趙峰重心不穩，“撲通”一聲摔在柴堆上，壓得濕柴濺起一片泥水。
    “趙師兄，”林辰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想搶就直說，別找借口。不過我提醒你，這手環認主，除了我沒人能看懂數據。你搶過去，跟塊廢鐵沒區別。”
    趙峰從柴堆裏爬出來，滿身泥水，狼狽不堪。兩個弟子趕緊上前扶他，卻被他一把推開。“好你個廢柴，敢耍我！”他掏出腰間的短劍，靈氣灌注在劍身上，泛起淡淡的白光，“今天我就廢了你！”
    林辰的心一沉。趙峰是煉氣三層，真打起來他肯定不是對手。就在這時，山道上傳來玄清長老的聲音：“趙峰！你在這裏做什麽？”
    眾人轉頭，隻見玄清長老拄著木杖走來，身後跟著兩個內門弟子。玄清長老是內門唯一的築基長老，性格比玄真溫和，卻最討厭弟子私鬥。趙峰趕緊收了劍，惡人先告狀：“長老，這林辰練邪術，還敢頂撞我！”
    玄清長老沒理他，目光落在林辰身上，又掃過散落的柴堆和林辰手裏的斧頭。“林辰，你的柴劈得怎麽樣了？”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回長老，還差十五捆。”林辰躬身回答，“我在嚐試將修煉融入雜役，既能完成任務，又能提升體能。”他特意晃了晃手環，“這物件能幫我記錄數據，調整方法。”
    玄清長老的目光在手環上停留了片刻，沒說好壞，隻對趙峰道：“你師父找你，去議事堂。還有，下次再私鬥，罰你麵壁三天。”說完又看向林辰，“天黑前把柴劈完，若真能提升，下次宗門小比，你也來試試。”
    這句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宗門小比是內門弟子的事，雜役根本沒資格參加。趙峰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狠狠瞪了林辰一眼，轉身灰溜溜地走了。
    玄清長老沒再多說，轉身離去。林辰鬆了口氣，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卻發現運動手環的屏幕亮了，顯示“靈氣體能適配度：22，五靈根靈氣外泄率平均降至18”。剛才跟趙峰對峙時，他下意識地用了核心鎖氣的技巧，竟意外突破了！
    “果然壓力才是最好的催化劑。”林辰笑了。他扛起斧頭，繼續劈柴，舉斧時的爆發力越來越強，落斧也越來越準。陽光穿過樹梢灑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釘在柴堆前，像一尊不知疲倦的石像。
    中午休息時，林辰坐在柴房裏，拿出懷裏的碎木片，又找了根妖獸筋腱，開始修複充電器。他把靈木片拚好，用妖獸筋腱纏緊，再塗上熬化的鬆脂，最後嵌入一小塊低階靈石——這是他昨天省下來的，本想換靈米，現在卻成了充電器的“電池”。
    充電器修好的瞬間，手環亮了起來，彈出一條新的提示：“檢測到五靈根適配呼吸法雛形，是否優化為‘五靈分導式呼吸’？”林辰眼睛一亮，趕緊點了“是”。屏幕上出現新的訓練方案：吸氣時聚火、土靈根於丹田，呼氣時分金、水、木靈根於四肢，每呼吸一次，引導靈氣循環一周。
    他當即趴在地上嚐試，按照新的呼吸法調整。這一次，靈氣不再亂躥，火靈根的熱流順著吸氣沉入丹田，水靈根的涼意在呼氣時順著經脈流到四肢，像有條無形的管道在引導。運動手環上的適配度數字快速跳動，轉眼就漲到了23。
    “成了！”林辰激動得差點喊出來。他知道，自己終於找到五靈根的修煉竅門。可就在這時，柴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一個腦袋探了進來——是昨天那個捂肚子的少年，手裏還攥著半塊靈米糕。
    “林……林師兄。”少年的聲音有些發抖，“我……我想問問，你那平板支撐，真的能治丹田發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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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辰看著少年期待又緊張的眼神，笑了。他拍了拍身邊的石頭：“過來，我教你。記住，核心才是根基，不管是劈柴還是修仙，都一樣。”
    少年趕緊跑過來，趴在地上模仿林辰的姿勢。林辰耐心地糾正他的動作：“腰背再挺一點，別塌腰……對，吸氣時肚子收緊，感受靈氣往這裏聚。”陽光透過柴房的縫隙照進來，落在兩個趴在地上的身影上，一個教得認真，一個學得專注。
    林辰不知道，遠處的大樹後，趙峰正陰沉著臉看著這一切，手裏的聚氣玉簡被捏得咯咯響。“一個雜役，一個廢物，還真當自己是大師了。”他冷笑一聲，轉身離去，心裏已經盤算好，要在玄真長老麵前，好好“參”林辰一本。
    而柴房裏的林辰，正看著少年逐漸平穩的呼吸，和手環上少年緩慢提升的核心活性數據，眼神越來越亮。他知道，這隻是招募弟子的第一步，要想在三個月內提升實力，應對流雲宗的驗宗，他需要更多人相信他，跟著他練。
    夕陽西下時，林辰終於劈夠了四十捆柴。運動手環顯示“靈氣體能適配度：25”，遠超他的預期。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明天這個時候來，我教你進階版。”少年用力點頭，攥著靈米糕跑了，像揣著什麽稀世珍寶。
    林辰望著少年的背影，又看向青雲宗的方向。那裏的炊煙已經升起，內門弟子的打坐聲隱約傳來。他握緊了手裏的斧頭，斧刃在夕陽下閃著寒光。
    “趙峰，玄真長老，還有流雲宗……”他輕聲呢喃，“等著吧，用不了多久，我會讓你們知道，廢柴的逆襲，從來都不是靠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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