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幽冥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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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梧大陸的春光照亮了東部的重建工地,夏商皇宮的龍椅上,秦燁正翻閱著南疆的屯田奏報;格蘭王國的魔法塔內,瑟琳雅法師調試著新的防禦結界。和平條約簽訂已滿半年,戰火留下的瘡痍正在被時光緩慢撫平。但在大陸西陲,那片被所有地圖刻意塗抹成灰霧、被吟遊詩人唱作“惡魔巢穴”的幽冥森林,卻正醞釀著足以掀翻整個世界的異動。
這片橫跨三國邊境的森林,麵積堪比夏商的青州之地,終年被粘稠如墨的灰紫色迷霧籠罩。霧氣並非尋常水汽,而是帶著蝕骨的寒意,吸入肺中便會泛起鐵鏽般的腥甜。森林裏的古木全是扭曲的奇形怪狀,樹幹如虯龍盤結,表皮開裂處滲出暗紅色的汁液,暗綠近黑的枝葉層層疊疊,織成密不透風的天網,連正午的陽光都透不進半分。地表覆蓋著半尺厚的彩色菌毯,朱紅、墨綠、鎏金的菌類在黑暗中泛著詭異的熒光,踩上去會發出“噗嗤”的悶響,散發出腐殖土與甜膩毒素混合的氣息。
更令人心悸的是森林的“聲音”。這裏聽不到鳥啼蟲鳴,隻有風穿過枝葉的嗚咽,像無數冤魂在哭泣;更深處,還藏著一種低沉的脈動,每三分鍾一次,從地底深處傳來,震得人胸腔發悶——當地僅存的“霧隱族”土著稱之為“大地的哀鳴”,他們世代相傳,這是被封印在森林核心的惡魔,正在沉睡中呼吸。
三千年間,敢踏入這片禁區的人不計其數。百年前,夏商最負盛名的探險家“赤足客”帶著三十名精銳弟子深入,最終隻有一名弟子瘋瘋癲癲地逃出來,舌頭被自己咬掉大半,在石板上畫滿了扭曲的環形符號,七天後便七竅流血而死;十年前,格蘭王國的皇家科學院組織了一支由二十名魔法師護送的考察隊,攜帶最新的探知水晶,結果剛進入森林三十裏,就徹底失去了聯係,隻傳回一段滿是雜音的魔法通訊,裏麵夾雜著隊員的慘叫和一種非人的、尖銳的低語。
久而久之,幽冥森林成了蒼梧大陸的“共識禁區”——夏商、格蘭、利堅三國在邊境條約中默契地避開了這片區域,甚至不允許軍隊靠近。唯有霧隱族在森林外圍築造石牆,每日獻祭牲畜,祈求惡魔不要蘇醒。可他們不知道,最危險的“入侵者”,早已踩著科技的腳步,悄無聲息地闖了進來。
森林外圍的一處斷崖下,偽裝成岩石的合金門緩緩打開,露出裏麵幽深的通道。穿著銀灰色全封閉防護服的科研人員魚貫而出,防護服的頭盔上閃爍著淡藍色的能量護盾,過濾著空氣中的毒素。他們手中的探測儀發出“滴滴”的輕響,屏幕上跳動著霧濃度、能量場和生物信號的數據——這裏是利堅國“深潛者”計劃的三號前哨站,代號“磐石”。
“教授,今晚的霧濃度降到了安全閾值,能量幹擾也處於低穀,是深入核心區的最佳時機。”年輕的研究員傑克對著通訊器說道,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他麵前的全息地圖上,代表“星核引擎”的紅點正位於森林中央的玄武岩平原下方,距離這裏還有五十裏。
通訊器那頭傳來冷靜的女聲:“通知所有隊員,檢查‘抗蝕劑’注射情況,激活防護服的靈魂屏障。記住,任何時候都不要摘下頭盔,哪怕探測儀顯示安全。”說話的是伊莎貝爾·維蘭德,“深潛者”計劃的首席科學家,曾經是爾曼超級士兵計劃的核心成員,被利堅國以重金挖走。此刻,她正站在臨時研究站的主控室裏,盯著牆上的實時監控畫麵,無框眼鏡後的眼神銳利如刀。
“深潛者”計劃始於三年前。當時洛克菲勒總統在一份古老的航海日誌中發現了關於幽冥森林的記載——日誌的作者是一名十六世紀的利堅海盜,聲稱在森林深處看到過“能照亮黑夜的巨石”。總統立刻意識到這是超越魔法和道術的“天外機遇”,當即秘密撥款五十億金幣,組建了以伊莎貝爾為首的科研團隊,甚至動用了利堅最先進的“隱形飛艇”,將重型設備運進森林。
三年間,前哨站從一號增加到四號,犧牲了十七名科研人員和九名向導——有的死於霧中毒素,有的被森林裏的詭異生物襲擊,還有兩人在能量場紊亂中“憑空消失”。但付出的代價終有回報:半年前,探測儀在玄武岩平原下方三公裏處,探測到了一個巨大的幾何結構體,其能量反應遠超蒼梧大陸已知的任何魔法晶石。
“教授,抵達目標區域!”傑克的聲音打斷了伊莎貝爾的沉思。主控室的屏幕切換到現場畫麵:一片沒有任何植被的黑色玄武岩平原,地麵布滿了蛛網狀的裂紋,裂紋中滲出淡紫色的熒光。三十名科研人員圍繞著平原中心的一塊巨石搭建起能量發射裝置,裝置的核心是一塊從爾曼繳獲的“暗物質水晶”,能釋放出穩定的奧術能量流。
伊莎貝爾調整了一下耳機,聲音帶著壓抑的激動:“啟動第七十三次諧波共振實驗。能量輸出百分之三十,頻率鎖定‘太古挽歌’譜段——這是我們根據霧隱族的古老歌謠破譯的,最可能與‘星核’產生共鳴的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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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能量注入開始!”傑克按下啟動按鈕。隻見能量發射裝置發出嗡嗡的轟鳴,暗物質水晶釋放出淡藍色的能量流,順著地麵的裂紋滲入地下。主控室的屏幕上,代表“星核引擎”的紅點開始閃爍,周圍的能量場數據瘋狂跳動。
十分鍾後,玄武岩平原突然輕微震顫起來。地麵的裂紋中,淡紫色的熒光變得更加明亮,甚至形成了細小的光帶,在地麵上勾勒出複雜的圖案。“教授!檢測到地下結構體的能量反饋!正在穩定攀升!”監測員的聲音帶著顫抖。
伊莎貝爾快步走到主屏幕前,死死盯著屏幕上的三維掃描圖。圖中,一個直徑超過五百米的多麵體結晶鑲嵌在地殼中,材質無法識別,表麵流動著暗啞的幽光。隨著能量的持續注入,結晶表麵開始亮起細密的金色符文,像沉睡的血管被喚醒,逐段連接成網。
“是法陣!是超古代的環形法陣!”一名研究古代魔法的學者驚呼道。屏幕上,金色符文在結晶的某個平麵上勾勒出一個直徑百米的環形圖案,圖案的每一層都嵌套著不同的幾何圖形,非歐幾裏得的線條充滿了詭異的美感,中心則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虛影,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
“法陣激活率達到百分之十二!能量讀數突破臨界值!”監測員的聲音尖銳起來。主控室的儀器發出刺耳的警報,屏幕上的數據流開始紊亂,甚至出現了雪花噪點。伊莎貝爾的瞳孔驟然收縮——她看到屏幕邊緣,出現了一行從未被記錄過的金色文字,仿佛是直接烙印在屏幕上的,字體古老而威嚴,帶著一種超越凡俗的壓迫感。
“教授!空間曲率出現異常波動!半徑五百米內的光線開始扭曲!”傑克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帶著明顯的恐慌。現場畫麵中,玄武岩平原的空氣開始變得扭曲,淡藍色的能量流不再沿著裂紋流動,而是被吸入環形法陣的中心,形成一道肉眼可見的能量旋渦。更詭異的是,頭盔的隔音係統完全失效,一種低沉、恢弘的嗡鳴聲直接傳入每個科研人員的腦海,仿佛是來自宇宙深處的呼喚。
“不要慌!這是高維能量滲漏的正常現象!”伊莎貝爾對著通訊器大喊,同時按下應急按鈕,“能量輸出提升到百分之五十!我要看到法陣激活百分之二十的狀態!”她的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她知道,這是蒼梧大陸從未有人觸及的領域,一旦成功,利堅國將掌握超越魔法和道術的力量,甚至能操控時空!
洛克菲勒總統的加密通訊突然接入主控室,他的臉出現在屏幕角落,神情嚴肅:“維蘭德教授,情況如何?我收到了能量監測部門的報告,你們引發的波動,在本土都能探測到。”
“總統先生,我們即將成功!”伊莎貝爾指著屏幕上的法陣,“這是超古代文明的‘星核引擎’殘片,能操控基本力!隻要我們破解它的運行原理,利堅將成為蒼梧大陸的主宰!”
洛克菲勒的嘴角勾起一抹貪婪的笑容:“很好。資源不是問題,哪怕犧牲所有前哨站,我也要得到它的數據。記住,這是利堅超越夏商和格蘭的唯一機會。”通訊切斷,屏幕上隻剩下星核引擎的掃描圖。
“激活率百分之十五!空間扭曲加劇!檢測到未知生物信號靠近!”監測員的聲音帶著哭腔。現場畫麵中,幽冥森林的灰霧開始翻湧,無數散發著磷光的蠕蟲從地下鑽出,朝著玄武岩平原爬來;更遠處的迷霧中,出現了一個個高大的獸形輪廓,身體像影子般扭曲,沒有五官,卻能發出尖銳的嘶鳴。
“是‘霧行者’!是森林裏的守護生物!”研究霧隱族文化的學者尖叫道,“它們隻在森林核心被侵犯時才會出現!”
伊莎貝爾臉色一白,卻依舊咬牙道:“啟動防禦法陣!讓安保人員頂住!能量輸出繼續提升!我們隻差最後一步!”她知道,這些詭異生物是星核引擎的“守護者”,一旦退縮,之前的所有犧牲都將白費。
安保人員立刻舉起能量步槍,藍色的能量光束射向霧行者,卻直接穿透了它們的身體,沒有造成任何傷害。霧行者的速度極快,轉瞬就衝到了玄武岩平原邊緣,一名落在最後的科研人員被霧行者觸碰,防護服瞬間化為飛灰,整個人在慘叫中消融,隻留下一灘黑色的液體。
“激活率百分之十七!法陣中心出現時空裂隙!”傑克的聲音已經徹底失控。現場畫麵中,環形法陣的中心旋渦變得越來越清晰,裂隙中滲出淡紫色的霧氣,與幽冥森林的灰霧融為一體。更恐怖的是,主控室的屏幕上,金色符文開始流動,逐漸組成了一行夏商古文,伊莎貝爾雖然不認識,卻能感受到文字中蘊含的警告——那是“封印鬆動,深淵將至”的意思。
“教授!快停下!再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傑克大喊著,就要按下停止按鈕。伊莎貝爾猛地撲過去,按住他的手:“不許停!這是改變曆史的時刻!”
就在這時,主控室的屏幕突然黑掉,所有儀器同時失靈。整個研究站陷入一片黑暗,隻有應急燈發出微弱的紅光。通訊器裏傳來傑克最後的慘叫,隨後便是一片死寂。伊莎貝爾跌坐在地上,看著漆黑的屏幕,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她感受到了,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仿佛有什麽極其可怕的東西,從時空裂隙中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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