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提供思路，黃月英負責研發，做出來的紙張不管是從質量還是從美觀程度上都是極好的。
    加上他們十分賣力地用新紙給各種“老朋友”寫信，又讓這些老朋友再給他們的朋友寫信，朋友傳朋友的，都能直接一路繞到劉表的首席謀士蒯越這裏了，火爆到曹操都難以想象。
    “訂……訂單？”
    曹操看著賈詡給他準備好的“單子”，“這麽多人？都要？一次性還要這麽多？”
    “這，這不行吧，我們的財政支持不了。”荀彧目前還是曹操的“大管家”，對外可以上陣指揮戰場，對內又兼職打理各種，比如這個錢的事兒，他也是會過目的。
    荀彧這一針見血的話，比曹操看完的驚歎更讓賈詡有一種……滿足感。
    他們的紙幹爆了曹操的財政哎！
    穿越者的現代能量還是太強大了！
    賈詡感歎道。
    “你們還是太簡單了，邪惡的賈文和可不會像是你們這麽善良單純哦~”是郭嘉的聲音。
    簡單、善良、單純？！
    這真的是用來形容我的詞嗎？
    荀彧和曹操都有些沉默，他們被郭嘉“雷”的不想說話了。
    邪惡？可惡！這是和我這個天真單純的大學生能搭上邊的形容詞嗎？
    “郭奉孝！你不要天天敗壞我的名聲！”賈詡氣得不行，怎麽會有郭嘉這樣一張嘴就在拉仇恨的生物啊。
    “我這可是給主公省錢，你再說一遍呢？”
    “好好好，不邪惡，是聰明，通過自己狡詐的聰慧，成功用‘訂單’這樣的空頭支票，讓下‘訂單’的人爭著搶著付了定金，定金差不多是全款的一成哦。”
    郭嘉說完這個，也是很欣慰地看著兩位的眼睛瞪大的樣子，又補充了一下。
    “我們陰險的賈詡，還付了加急費用！這個單子第一的那位，加急費用已經趕得上第十的全款了。”
    加急？這個好理解，八百裏加急，軍事上出現這種情況不是少數。
    但是……加急付這麽多？
    “瘋了嗎，還是有錢……”曹操一邊說，一邊屯咽口水，像是看到了行走的金庫，再拿著那張訂單一看，好嘛，是個熟人！
    “劉表？怎麽是劉表？他瘋了？”曹操不懂，曹操大為震撼。
    “花錢買命？”賈詡倒是明白，但是，“這個不是叫做劉修嗎？”
    要是劉表，賈詡覺得售賣的人也不敢直接賣。
    兩軍交戰之時，進行貿易來往，聽起來有通敵叛國的嫌疑。
    “想花錢消災啊，這個劉表總算是長了點腦子。”
    曹操倒是……覺得可以接受。
    這給的錢也太多了！
    紙張的質量被黃月英提升了上來，價格也被打了下去，他們現在造紙的工廠都已經建立起來了。
    花錢建的，也是投資成本。
    曹操提前投入的資金，看到這個單子的時候，感覺什麽都值了，但是研發階段是真的勒緊了褲腰帶在過日子啊。
    他這個主公都吃了幾天的白飯配一個菜，都不敢多配，怕脆弱的資金鏈因為自己的奢靡直接就斷了。
    要是被劉表知道了曹操的拮據情況，他定然不會下這個單子！
    現在他還在為曹操接受了他們的訂單而興奮呢。
    這“花錢消災”的主意也是他的謀士團給他出的，當然，不是蒯越。
    劉表感覺蒯越這幾天脾氣有點大，他以為是自己修養身體的時候，公務太多，讓蒯越都有些吃不消，控製不住情緒了，於是和謀士團裏的其他人商議了一下，用了這個辦法。
    現在“事情成了大半”，於是他高高興興地告訴了蒯越。
    “異度，你覺得這個辦法好不好，吃人嘴短，曹操又是拿走了我的南陽郡，我又給了他這麽一大筆錢，之後我們荊州的名士也會用他這個紙給他捧場，他一定不會接著打了吧？”
    蒯越聽了血壓都有些高，腦子一下嗡嗡作響，深呼吸好幾下才感覺自己慢慢清醒了，第一時間他就問主公。
    “主公，這件事你是用自己的名義做的嗎？”
    “當然不是，我用自己的，那豈不是昭告天下我向曹操認慫了嗎？我隻是，隻是剛剛沒了張繡，所以對曹操的來襲有些措手不及，才想著買他先別打我的，又不是打不過他！”
    劉表還在嘴硬。
    我們現在是真打不過吧！
    蒯越現在是真後悔了。
    早知道賈詡的辦法學起來這麽快，投入到打仗後這麽高效，他就算是和主公的謀士團都吵一遍，也要強迫所有人學習引進這樣的好辦法啊！
    反正這些人家世和他相當的，沒他智慧，權謀和他相當的……
    賈詡都走了，這些人論腦子，哪裏有人比的上他蒯異度！
    蒯越相當自負地想著，也沒忘了繼續和主公講及時止損的事兒。
    “不是用您自己的名義就好，我們這單就不做了，曹操研究的紙張我也觀察過，確實比之前的紙要更加堅韌，樣子也好看，聞起來也有一股清香。”
    紙張的花樣和香味都是賈詡提出來的，他一次性給了很多種方案，梅蘭竹菊搭配什麽味道的香。
    當然，三國時期的香水和現代還是有差別的，味道不濃，相當淺淡，這正好對了蒯越的胃口。
    他就不稀罕荀彧那什麽“荀令留香”的營銷呢，好男人誰給自己身上整這麽香？這種款式奢華氣味低調的，才是正常人會選的！
    劉表壓根沒聽明白蒯越的委婉係、軟中帶硬的拒絕，直接略過了那句“那就不做這單”，甚至沒意識到蒯越已經在提及時止損的策略了，劉表還在美滋滋呢！
    “是啊是啊，他們研究出來的這個新紙也不錯，我們荊州的文人多，等我們第一批買了，也研究研究，造出來個更好的！以後氣死曹阿瞞！”
    “造不出來的，主公。”
    蒯越說這句話是真的咬緊了後槽牙，此時他更加嫉妒荀彧了。
    怎麽就讓荀彧有這麽好的運氣？跟了曹操這個聽得懂人話的主公！
    別人或許不清楚，但是蒯越清楚啊！
    蒯家就有這方麵的生意，畢竟荊州名士多，做筆墨紙硯都有基本盤，做得好就會有人買。
    從紙到帛還有竹簡甚至龜甲！他們都搞，紙張是最費力不討好的。
    辛辛苦苦做出來之後，容易破導致運輸難度加大，怕潮濕不說，甚至怕力氣大了不小心自己搬運的時候就給弄破了，樣子也沒多好看，買單的人少。做好看了，成本又上去了，質量也難上去。
    也是進退兩難。
    曹操的這叫做“建安紙”的紙張，是真橫空出世的好東西，究竟是誰想出來的呢？
    荀彧？不可能，這個人死板得很。
    郭嘉？不像，他像個酒蒙子，仗著有點小聰明整天吊兒郎當的。
    戲誌才？嗯……病怏怏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死了。
    不會……不會是賈詡吧？
    但不應該啊！
    如果是賈詡……
    “不會的！”劉表聽到蒯越說蒯家的工坊也研究不出來這個“建安紙”的時候，也跟著他一起思考，但絕對不是賈詡的辦法。
    “賈詡對張繡是真的掏心掏肺，從他訓練士兵從走路一直訓練到戰場時候的軍陣，看出此人沒有藏私。”
    劉表也是開始動用自己輕易不使用的大腦，終於分析了點蒯越也覺得有道理的話出來。
    “如果他會這個紙張，他早就給張繡也折騰出來了，哪裏會等到曹操？而且他剛剛加入曹營，都不到兩個月呢！”
    “可能是沒錢？”
    蒯越沒想到自己這隨口一句是真相，劉表提出了他的猜想，兩人都覺得很可能就是！
    “可能是諸葛玄！”
    劉表前段時間也找過諸葛玄，發現一家都不在了，甚至同樣走掉的還有黃承彥！
    因為南陽已經是曹操的地方了，劉表派的人還是偷偷摸摸去的！
    “諸葛玄和黃承彥，兩個人定然是私下裏有研究，對我有不臣之心，帶著這個技術投靠了曹操！”
    好有道理啊。
    蒯越信了。
    找到了“建安紙”的罪魁禍首，蒯越又一次勸說劉表，“主公，收手吧，去曹阿瞞那邊買紙，隻能是人財兩失啊！”
    都到了這裏了，劉表還有什麽不懂的，一款他們買了研究不出來的紙，曹操研究會投入大量資金……
    也就是說，曹操之前可能都沒錢，但是他們投入進去後，曹操有錢了。
    而他們買這個紙，也隻能是純顧客……
    可是……
    “我加急費已經打過去了，還有一成的訂金……”
    劉表越說越小聲，報出來的數字，讓蒯越這個世家公子都震驚劉表的敢花錢。
    不愧是皇室宗親啊，就是比他這個世家的大膽，真是不把錢當錢啊！
    ——
    又過了十天，這十天裏，曹操去逛了熱熱鬧鬧的造紙工廠不止一次，還時不時去看來下的訂單，開了好幾次會議，說要不要工廠擴建的事兒。
    老大，老大你ooc了啊老大！
    你這沒有一點梟雄的氣度，像是窮人乍富啊！
    賈詡在心頭呐喊，當然，他不會這麽和曹操說的，謹言慎行，是當下屬的必備資質。
    “擴建就不用了。”
    是誰啊，這說話怎麽這麽硬氣，是在指揮，等等，是黃月英！
    黃月英作為技術總工程師，現在已經是漢室的將作大匠了，和前北海相孔融一個職位，隻不過孔融沒有技術，而她真有技術！
    年紀不大的女郎，但是有這樣的滔天的本事！
    哪怕是曹操也敬她三分！
    當然，這三分裏還有賈詡給他畫的另一個餅“印刷術”的作用在，還在研究中，曹操是不會過河拆橋的。
    “先生是不相信我們的製造速度嗎？”曹操不覺得他們現在更不上，反而是工廠不夠多，進度現在才完成了劉表等前三人的。
    是的，劉表最後還是沒撤銷這個單子，投入的太多了。
    要是賈詡會用現代的“沉沒成本不參與重大決策”來勸說，但這亂世裏，錢不值錢，但錢也真有用，不能白白浪費這麽多錢啊！能解決至少百人的隊伍三個月的軍需問題了！
    不知道別人舍不舍得，反正劉表是不舍得。
    “當然不是。”黃月英搖頭。
    “那是不相信我們能保護好南陽郡？”郭嘉也來摻一腳。
    “我們黃老師肯定不是從這個方麵否認的！”賈詡聲援黃月英，“我也感覺不要擴了，除非以後我們就準備把這裏當工廠來建，而且就算是作為核心，也要運輸以及其他的問題，我們還是得好好商量。”
    就把這裏當造紙工廠……
    也不是不行，曹操這麽想著。
    打下來一個地方，如何治理很重要，但是這個造紙工廠很會賺錢，一定能夠讓這裏的百姓安居樂業的。
    “不是，是我們的印刷工藝已經在研究了，擴了這個不就沒錢建造大的印刷廠了嗎？”
    黃月英相對賈詡樸實不少？
    “什麽？！”這麽快就有新進展？！
    “什麽？劉表和曹操聯手了？”
    在劉表和曹操各有各的“難處”，沒打仗的時候，外麵的風言風語可多了。
    前者花錢當冤大頭但是不舍得沉沒成本不得不繼續花錢，後者窮人乍富一時之間也沒想立刻發動戰爭，決定穩當之後再打。
    打到家門口了還停戰，這讓誰不覺得“有貓膩”啊？
    袁紹就是其中之一，他派人去調查，結果……
    “曹操研究出來的建安紙？”這個他也才知道。
    “劉表作為他的大主顧，買了特別多？”
    “劉表這是想要在金錢上支援曹操啊！”袁紹一下子就恨上了這背著自己暗度陳倉的兩個惡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