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們聽了商青青說給她們作主，都眼眶泛紅。
    路嫂抹了抹眼角，哽咽道：“少夫人真是菩薩心腸！我們這些寡婦，一路顛沛流離，受夠了白眼和欺辱，沒想到逃到江東，還能遇到您這樣的好人。”
    商青青笑著擺手：“大家都是不容易的人，互相幫襯是應該的。”
    說罷又看向芸娘。見她眼眶發紅，笑著打趣：“既然我今天當媒人，就替阿牛把親提了哈！”
    說著便抬手，從發髻上取下兩支成色溫潤的珠釵。
    雖不算華貴，卻透著精致。
    她將珠釵輕輕放在芸娘掌心，眨了眨眼笑道：“我是阿牛的東家，今兒就自作主張，這兩支釵就算是他的下定禮了，你可別嫌棄。”
    芸娘握著冰涼的珠釵，指尖微微顫抖，眼眶瞬間紅得更厲害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強忍著沒掉下來，隻是用力點頭：“少夫人說笑了……我們感激還來不及……謝謝，謝謝少夫人……”
    芸娘忍不住泣不成聲。
    這是她逃難以來，收到過最貴重的東西，更是一份沉甸甸的安穩期盼。
    商青青轉頭對胡八郎道：“你去田裏把阿牛找回來吧，這事得讓他親自應下才作數。”
    胡八郎看著她，眼底滿是無奈又寵溺的笑意，伸手替她理了理鬢邊碎發，囑咐道：“你乖乖在屋裏等著，別到處走動，我很快回來。”
    商青青笑著把他往門外推：“知道啦知道啦，快去快回！”
    胡八郎一走，路嫂和女眷們便圍上來打趣：“哎喲，胡先生對少夫人可真是緊張得緊，一步都舍不得離呢！”
    “就是就是，看那眼神，滿是疼惜，少夫人真是好福氣！”
    商青青被說得臉頰發燙，嗔怪地瞪了她們一眼，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約莫一頓飯的功夫，屋外便傳來腳步聲。
    商青青眼睛一亮，拍了拍手道：“來了！”
    說著快步走出門，見阿牛跟在胡八郎身後，頭埋得低低的。
    “阿牛，”商青青笑著開口，“我已經替你向芸娘提親了，她答應了！”
    阿牛猛地抬頭，撞進芸娘帶著羞意的目光，黝黑的臉瞬間紅透了，連脖子根都泛著血色。
    他吭哧了半天，才結結巴巴道：“少、少夫人作主……作主便是……我都聽您的……”
    說著還把手裏的布包往前遞了遞，“我、我攢了點粗糧……還有幾個雞蛋……不成敬意……”
    商青青看著他憨厚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心意到了就行！咱們得定個好日子，把喜事辦了。”
    路嫂立刻湊過來，掰著手指頭算道：“下個月十五是個好日子，宜嫁娶，還逢著滿月，吉利！”
    商青青點頭應道：“好，那就定在下月十五！芸娘，阿牛，你們好好準備，莊子上會幫你們搭把手的！”
    芸娘和阿牛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笑意與期盼。
    茅屋前的空地上，陽光正好，連風都帶著幾分暖意，仿佛在為這亂世裏的一對有情人，送上最溫柔的祝福。
    商青青牽著胡八郎的手走出村子，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投在鋪滿稻穗的田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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