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翎芊指尖還殘留著糖葫蘆的清甜，目光卻不自覺飄向馬車外的遠方 —— 方才在車內打坐時，沉寂多日的係統突然傳來聲響，冰冷的電子音在腦海中清晰響起，打破了連日來的平靜。
    “檢測到宿主已初步解決張府邪祟事件，成功保護張婉清並更改其命格，完成支線任務‘護善改運’。”
    “任務獎勵：靈力恢複值 + 20。”
    隨電子音落下，蘇翎芊明顯感覺到一股溫和的能量從丹田處散開，順著經脈緩緩流轉，之前因連續畫符、施展法術消耗的靈力，竟在片刻間補足了兩成，連精神都清爽了不少 —— 這股恢複力，比尋常打坐調息快了數倍。
    沒等她細品靈力充盈的舒適感，係統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任務更新的提示：
    “主線任務‘追查幽冥瘴源頭’進度更新：60。”
    蘇翎芊指尖撚著一片被風吹來的枯草，目光落在遠處連綿起伏的沙丘上。大漠的風帶著沙礫，刮得車簾簌簌作響，卻吹不散她眼底的平靜。靈力恢複 20 雖慢，可比起初到這異世時靈力近乎枯竭的窘境，已是難得的進展 —— 畢竟幽冥瘴邪異難測，能在追查源頭的途中順帶護住張婉清、更改其命格，還能從中得些靈力補益，本就是意料之外的收獲。
    她抬手拂去落在衣袖上的細沙，指尖靈光微閃，那點微弱的靈力在掌心盤旋片刻，又悄然斂去。係統隻說主線任務進度到了 60，卻沒提示剩下的 40 藏在何處，想來京城必然藏著關鍵線索。或許幽冥瘴的源頭與朝堂有關。
    又趕了三日路，師徒二人終於踏入大漠地界。與想象中寸草不生的黃沙漫天不同，這裏雖樹木稀疏，卻有一條蜿蜒的河流穿境而過，河水清澈見底，岸邊還長著些耐旱的低矮灌木，倒添了幾分生機。
    毛小川見天色漸暗，便提議在河邊紮營歇息，還拍著胸脯說要露一手烤魚的本事。他麻利地卸下馬車，從車裏翻出漁具，挽起褲腳就下了河 —— 河水不深，剛沒過腳踝，裏麵的魚卻不少，不過半柱香的功夫，他就撈上來三條肥美的鯽魚。
    蘇翎芊在岸邊找了塊幹淨的石頭坐下，看著毛小川忙前忙後：撿柴生火、清理魚腹、用樹枝串起魚身，還從包裹裏翻出之前買的香料，小心翼翼地撒在魚身上。火舌舔舐著魚身，很快就傳來陣陣焦香，油脂滴落在火裏，滋滋作響，引得人食指大動。
    “師傅，馬上就能吃了！” 毛小川擦了擦額頭的汗，臉上滿是得意，“這大漠裏的魚就是鮮，比鎮上買的好吃多了！”
    蘇翎芊剛要開口，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一陣清脆的鈴鐺聲，還伴著馬蹄聲、車輪聲，以及人說話的吆喝聲，聲音由遠及近，顯然是有大隊人馬朝著這邊過來。毛小川也停下手裏的活，抬頭望去，隻見遠處塵土飛揚，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正沿著河岸走來，隊伍裏有馬車、有騎兵，看起來規模不小。
    “看這陣仗，像是趕路的商隊吧？” 毛小川嘀咕著，“想來是見這邊有河，想過來歇息補水。”
    可等隊伍走近了些，毛小川才發現不對勁 —— 隊伍最前麵的騎兵穿著製式統一的鎧甲，鎧甲上刻著繁複的紋路，並非中原常見的樣式；隊伍中間的馬車裝飾華麗，車簾上繡著陌生的圖騰，而最顯眼的是隊伍前方飄揚的幡旗，旗麵上繡著一個醒目的 “戎” 字。
    “這…… 這哪裏是商隊！” 毛小川瞬間收起了嬉皮笑臉，下意識摸向懷裏的驅邪符，聲音也壓低了些，“師傅，是北戎的隊伍！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北戎與中原素來有邊境摩擦，雖近年暫無大戰，卻也極少有北戎隊伍如此大規模地深入中原腹地。蘇翎芊也皺起眉頭，目光落在隊伍中間那輛最華麗的馬車上 —— 馬車周圍守著四名精銳騎兵，腰間佩著彎刀，眼神銳利如鷹，顯然是在保護車內之人，看來這隊伍裏，定有北戎的重要人物。
    “別輕舉妄動。” 蘇翎芊輕聲叮囑，“我們隻是路過的旅人，先看看他們的來意再說。”
    忽然一絡腮胡男子走到近前，目光落在篝火上滋滋冒油的烤魚上，眉頭微蹙，用帶著口音的中原話問道：“中原人？這是什麽東西？”
    “烤魚。” 毛小川握著烤串的手緊了緊，語氣帶著幾分警惕 —— 北戎與中原素有隔閡，他實在摸不準這些人的來意，隻能下意識往蘇翎芊身邊靠了靠。
    男子盯著烤魚看了片刻，似乎在琢磨 “烤魚” 是什麽滋味，隨後轉身快步走到那輛最華麗的馬車旁，彎腰對著車內低聲嘀咕了幾句。車內人雖未露麵，卻隱約傳出一道清冷的女聲，男子聽完後點了點頭，揮手示意隊伍在河邊駐紮 —— 騎兵們紛紛下馬，侍從則忙著卸馬車、搭帳篷，動作麻利卻不喧嘩，顯然是訓練有素。
    毛小川看得有些發愣，正想跟蘇翎芊說些什麽，就見一個身著北戎服飾的小丫頭快步朝他們走來。這丫頭梳著雙丫髻，衣裙上繡著彩色的紋樣，雖打扮異於中原，說起中原話來卻十分正宗，還帶著幾分靦腆：“公子，姑娘，打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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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先是對著蘇翎芊和毛小川屈膝行了個禮，才指著身後的馬車解釋：“車內坐著的，是我們大雍朝的靜瀾長公主，還有北戎王。方才聽聞這邊有中原的吃食，公主好奇，所以想向二位買點，給公主嚐嚐鮮。”
    毛小川聞言一驚 —— 大雍長公主？北戎王？這對夫妻怎麽會一同出現在大漠？他下意識看向蘇翎芊，見師傅微微點頭，才鬆了口氣，連忙把剛烤好的兩條最香的魚從樹枝上取下來，用幹淨的油紙包好，遞到小丫頭手裏：“不用買，這兩條魚給你們拿去嚐嚐吧。”
    小丫頭卻搖頭，從袖袋裏掏出一兩銀子塞到毛小川手裏，臉上滿是認真：“不行的，我們公主說，不能白拿別人的東西。這銀子您收下，要是不夠，我再去取。” 說完，她捧著烤魚，腳步輕快地跑回馬車旁，掀起車簾將魚遞了進去。
    毛小川捏著手裏的銀子，有些哭笑不得：“師傅，這北戎的隊伍，倒比我想的客氣些。”
    蘇翎芊的目光卻落在那輛馬車的車簾上，若有所思：“大雍長公主與北戎王同行方向是京城，恐怕不是簡單的‘趕路’。不過我們與他們素無交集，不必多管，等他們歇息完，我們便繼續趕路。”
    正說著，就見那小丫頭又跑了回來，手裏還多了一碟精致的點心，笑著遞過來：“公主說，你們的烤魚很好吃，讓我把這個送給你們，當做回禮。”
    毛小川接過點心，見是些裹著蜜糖的酥餅，香氣撲鼻，忍不住挑了一塊嚐了嚐 —— 甜而不膩，口感酥脆，竟是難得的美味。他連忙對小丫頭道謝，看著她跑回隊伍，才對著蘇翎芊笑道：“師傅，這買賣不虧！兩條魚換了一兩銀子和一碟好吃的酥餅！”
    蘇翎芊看著他滿足的模樣，嘴角勾了勾，沒再多言，隻是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北戎隊伍的方向，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 這大漠之中，偶遇兩國貴胄，或許並非隻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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