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4章 去衙門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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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壽安堂裏,姚氏哭嚎了大半個時辰,依然戰鬥力不減。
    “老爺說沒寫過這封信,這信是別人仿照筆跡寫的,一定是薑沉璧那小蹄子!”
    “她用假信和青鸞衛的名頭騙我,叫我驚慌失措,還變賣所有拿出銀子,她再把那些銀子私吞!”
    “她竟用這樣的下作手段算計家人!”
    “母親今日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在這壽安堂不走了,我不走了!”
    接著便是一陣聲嘶力竭的哭嚎。
    薑沉璧站在門外,已然可以想象姚氏那撒潑打滾的模樣,不由扯了扯唇角。
    管著老夫人院子的寧嬤嬤低聲催促:“少夫人快些進去吧。”
    姚氏完全不顧形象地鬧。
    老夫人清靜慣了,如何能受得了?便想叫人攆她出去。
    誰料姚氏竟喊叫說誰碰她她就一頭撞死。
    二老爺衛元泰和衛玠竟也不勸勸,反而說什麽,偽造書信,假傳消息,並且牽連青鸞衛事關重大,
    今日非要辨出個結果不成。
    兩人也坐在這壽安堂。
    現在別說是老夫人,裏外伺候的下人都快要被這番折騰給逼瘋了。
    見薑沉璧頷首,寧嬤嬤立即打起簾子。
    薑沉璧彎身進屋,第一眼就看到姚氏坐在老夫人身邊,揪著她的衣袍不撒手,涕淚橫流,雙眼發紅。
    潘氏坐在另一側蹙著眉。
    老夫人眉心緊擰,眼底滿滿都是壓抑著的怒火。
    衛元泰和衛玠父子倆坐在左側椅上,第一時間目光射到薑沉璧身上。
    衛元泰陰沉至極。
    現在他已經大致猜到事情始末。
    薑沉璧竟手段那樣高超,哄騙姚氏和哄傻子似的,還把姚氏捏在手裏的一點私房全都搜刮了去。
    他在官場還需銀錢打點。
    薑沉璧先前就扣著銀子不鬆手了,現在還搜刮走了姚氏的私房,豈不就是堵了他的官路?
    衛元泰如何能不憤怒?
    衛玠則眯著眼,眸光中流轉著過火的審視,以及幾分懷疑。
    他不相信這一切是薑沉璧的手段——
    薑沉璧就是個內宅女子,賺賺錢,管管下人還行,哪能想到用官場手段對付母親?
    先前母親與他說,下人曾看到薑沉璧和青鸞衛左都督謝玄說過話。
    這次薑沉璧又用青鸞衛的名頭算計,怕不是謝玄給她出的主意?
    難道薑沉璧和謝玄有一腿?
    那她表麵做什麽貞潔烈婦模樣?
    薑沉璧把那對父子的眼神盡收眼底,淡然平靜,與衛朔齊齊朝著正位榻上的老夫人屈膝:“祖母金安。”
    “沉璧,”
    老夫人立即招手喚,“快過來。”
    姚氏聽到這一聲,眼底瞬間燒起火,踉蹌著站起來,直接衝到薑沉璧麵前要拉她。
    “可算來了,快把事情說清楚,把我的一萬兩銀子吐……哎呦!”
    姚氏手沒碰到薑沉璧衣袖,衛朔就展開手臂擋在薑沉璧麵前,袖風震得姚氏踉蹌著退了兩步,一屁股跌坐在地。
    衛朔冷冷道:“二嬸說話就說話,莫要拉扯別人。”
    姚氏呆愣,下一刻就拍著地蹬著腿嚎叫起來,“小輩們竟敢對長輩動手,這侯府的規矩全都稀碎了,倒反天罡啊!”
    衛元泰和衛玠父子二人齊齊寒了臉——
    先前姚氏哭鬧是坐在老夫人身邊。
    雖說叫喊得厲害些,也總有幾分體麵。
    可現在她竟如此撒潑打滾,簡直和市井潑婦沒有區別,也等於把他們爺倆的臉丟在地上反複踩踏。
    衛玠實在看不過,快步上前拉姚氏,壓著聲音說:“母親先起來,現在弟妹來了,您的事情可以一條一條慢慢分說。”
    姚氏偷覷老夫人一眼。
    見老夫人臉色已經沉得不能再沉,卻沒有斥責衛朔衝撞長輩的意思。
    暗暗咬了咬牙,她也隻得起了身。
    “沉璧,過來。”老夫人又喚。
    薑沉璧款步上前,歉疚低聲:“我今日出府辦事,沒想到會……讓祖母煩憂,是孫媳的不是。”
    “家門不幸罷了,與你有什麽關係?”老夫人懨懨出聲,看都不想看姚氏那邊,隻與薑沉璧說,
    “萬兩銀子的事情過了你手,現在你二嬸非要吵嚷分辨,你與她說。”
    “是。”
    薑沉璧躬身頷首應下,轉身對上姚氏。
    姚氏原還想揪著老夫人話茬,說“薑沉璧算計她銀子可不就是家門不幸”,卻被薑沉璧眼底銳利寒芒刺得啞了口。
    竟心底有些發毛。
    但很快就梗著脖子迎上薑沉璧的目光。
    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而已,有什麽可怕的!
    “我沒瞪你,你還敢瞪我?
    薑沉璧,現在當著母親、當著我家老爺和玠兒的麵,你給我說清楚,我那萬兩銀子你弄去哪了?”
    衛朔冷冷道:“二嬸什麽時候給了一萬兩,你拿的分明是七千八百兩。”
    “哪有你說話的份!”姚氏瞪衛朔一眼,對自己把七千八百兩說成一萬兩是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
    衛朔便要反唇相譏。
    但見薑沉璧朝他遞來一個眼神,他壓下怒火閉上嘴。
    薑沉璧語氣輕柔,好似微風拂麵,“二嬸給我七千八百兩,我又湊二千二百兩,共計一萬兩銀子,叫人送去青鸞衛衙門了。
    這件事情我不是與二嬸回過了麽?
    怎麽二嬸又來問我?
    也虧得那萬兩銀子,才叫二叔和二弟安全歸來。
    這事我沒有大功勞也有不少苦勞,我不與二嬸計較您不和我道謝,您反倒又回過頭來質問我,這是為何?”
    “薑沉璧!”
    姚氏尖叫起來:“你怎麽有臉說這樣的話?我家老爺根本沒牽連那樁貪汙案,那封書信也不是他寫的!”
    “哦?”薑沉璧目露疑惑:“那信是誰寫的?”
    “你裝什麽?信定是你寫的!”
    “請二嬸拿出證據。”
    “你做這種事怎麽可能留下證據給我抓?”
    “所以二嬸是沒證據了。”
    薑沉璧眸光轉冷,“當日是二嬸自己主動找上我,言之鑿鑿二叔牽連進案子,威脅我拿錢救人。
    現在又反口說信有問題,二叔牽連貪汙案的消息也是假,還將消息來源賴在我身上?二嬸可真會倒打一耙。”
    姚氏怒道:“你與我算賬我沒給,那麽巧就出了這件事,不是你是誰?!定是你勾結青鸞衛套走府上銀子!”
    “原來二嬸也記得,你拿給我的七千八百兩原就是你欠下公中的錢。”薑沉璧冷嗤,她麵無表情地朝姚氏方向邁了半步。
    “你貪公中銀子在前,不知何處得來假消息,撒潑打滾要我拿錢救人,又讓公中損失二千二百兩在後。
    現在還汙蔑我和青鸞衛勾結……一個多月前你就攛掇我婆母算計我,那件事情祖母責罰了你,勸我不要與你計較,
    我也念著都是一家人,忍了那份惡心。
    沒想到二嬸半點不知收斂,如今又欺到我頭上來。
    泥人還有三分血性,我薑沉璧也不是好欺辱的,既然二嬸非要爭個高下,那我們就去衙門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