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院的煉丹實踐課總是彌漫著濃鬱的藥香。三十座青銅丹爐在寬敞的教室裏整齊排列，爐火跳動的劈啪聲與學子們低低的交談聲交織在一起。陸驚羽剛走進教室，就看到林小婉正站在靠窗的丹爐前，小心翼翼地往爐膛裏添加著 “凝魂草”。
    她今天穿了件淡綠色的羅裙，袖口繡著精致的藥草紋樣，陽光透過窗欞落在她認真的側臉上，鬢角的碎發隨著低頭的動作輕輕晃動。聽到腳步聲，她抬起頭，看到是陸驚羽時，臉頰微微泛起紅暈。
    “陸師兄，你也來了。” 她放下手中的藥鏟，語氣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欣喜。上次雷獄之事後，兩人一直沒機會見麵。
    陸驚羽走到她的丹爐旁，目光掃過爐頂升騰的淡紫色藥氣，笑道：“你的‘靜心散’快成了吧？藥氣凝而不散，火候掌握得不錯。”
    林小婉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轉移話題：“上次…… 多謝你沒事。” 她想起當時在雷獄外的焦急等待，至今心有餘悸。
    “該說謝謝的是我。” 陸驚羽從儲物袋裏取出一個瑩白的玉瓶，塞到她手中，“若不是你和楊老及時出麵，我在雷獄未必能那麽順利。這點東西，算是謝禮。”
    玉瓶入手溫潤，林小婉打開瓶塞，一股清冽的藥香瞬間彌漫開來，比她煉製的靜心散濃鬱百倍。瓶中躺著三枚鴿卵大小的丹藥，通體呈淡金色，表麵流轉著細密的丹紋，隱隱有流光轉動 —— 竟是超品丹藥！
    “這是…… 凝神丹？” 她捂住嘴，眼中滿是震驚。普通凝神丹呈灰白色，而眼前這三枚不僅色澤瑩潤，丹紋的完整度更是達到了極致，顯然是超品中的極品。
    “對，超品凝神丹。” 陸驚羽點頭，“對修煉時穩定心神、提升精神力很有好處，你平時煉丹或者繪製陣符耗費心神，或許能用得上。”
    林小婉連忙將玉瓶塞回他手中：“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超品丹藥在學院內萬金難求，更何況是對精神力大有裨益的凝神丹。
    “拿著吧。” 陸驚羽按住她的手，語氣誠懇，“若非你及時找到楊老，我恐怕要在雷獄多待不少時日。這點心意，你務必收下。”
    陸驚羽衝她笑了笑，轉身走向自己的丹爐。林小婉握著溫熱的玉瓶，看著他的背影，心跳莫名快了幾拍。
    當晚，林小婉回到楊老的小院，猶豫再三，還是從玉瓶裏倒出兩枚凝神丹，遞給正在翻閱丹經的姨奶：“姨奶，你看這個。”
    楊老漫不經心地抬眼，看清丹藥的瞬間，手中的丹經 “啪” 地掉在桌上。她拿起其中一枚凝神丹，放在鼻尖輕嗅，又用指尖撚起一點粉末仔細觀察，原本平靜的眼神漸漸泛起驚濤駭浪。
    “這…… 這是超品凝神丹？”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丹紋流轉自然，藥香純粹無雜，連丹心都凝成了金珠…… 這等水準，絕非凡品！”
    林小婉點點頭：“是陸驚羽送我的，說是謝禮。”
    楊老將丹藥放在掌心反複端詳，良久才長歎一聲：“這小子…… 真是煉丹奇才啊。” 她看向林小婉，眼神複雜，“你可知，能煉製出這種超品凝神丹，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 煉丹術很厲害？”
    “不止是厲害。” 楊老指尖在丹麵上輕輕劃過，“凝神丹雖是三品丹藥，但要達到這種超品境界，對火候、靈力掌控、藥材配比的要求，堪比五品丹藥。這等水平，足以稱得上五品煉丹師了。你們都來自北院，這個小子可以多交往一下。”
    她將丹藥小心地放回玉瓶，眼中閃過一絲了然：“難怪藥墨淵那老東西對他另眼相看，這等天賦，整個蒼龍學院百年難遇啊。”
    林小婉看著玉瓶中流轉的金光，忽然想起陸驚羽在課堂上專注煉丹的樣子，心中對那個總是平靜淡然的少年，又多了幾分敬佩與好奇。
    錢多多在學院的獨立院子坐落在西院僻靜處，院門口沒掛牌匾，隻種著兩株枝繁葉茂的搖錢樹，倒也符合他的身份。陸驚羽剛叩響銅環，院門就 “吱呀” 一聲開了。
    “陸師弟！稀客啊！” 錢多多穿著一身寬鬆的學員服，腰間卻別著個鑲嵌寶石的錢袋，見了陸驚羽，“快快有請！”
    陸驚羽跟著他走進屋內，“你這院子倒是清靜。”
    “嘿嘿，上課方便嘛。” 錢多多引著他到客廳坐下，親手斟上今年的新茶，“說吧陸師弟，找我準沒壞事。”
    “好茶。” 陸驚羽讚了一聲，然後從儲物袋裏取出個青瓷瓶，輕輕放在桌上，“上次執法堂的事，多謝你跑前跑後。這點東西，算是謝禮。”
    錢多多眼睛一亮，抓起瓷瓶就倒出枚丹藥。瑩白色的丹體在陽光下泛著柔光，表麵的紋路細密如織。
    “淬骨丹？還是上品！” 他掂量著丹藥，突然一拍大腿，“陸兄你太懂我了！我這金剛不壞體正卡在第五重，就缺這口勁兒！” 他湊近了些，用指尖撚起丹藥細看，“咦？這裏邊加了玄龜甲粉末？”
    “嗯，加了三成，更適合錘煉筋骨。” 陸驚羽端起茶杯，看著他寶貝似的把丹藥收進玉盒，“你給藥副院長遞的那話，可比這丹藥管用多了。”
    “嗨，小事一樁！” 錢多多擺手的架勢倒挺豪邁，隨即壓低聲音湊近道，“陸兄，不瞞你說，我雖在學院進修，家裏的生意也沒放下。騰龍商會在東域的分舵，從極北冰原的冰蠶晶到南疆沼澤的毒龍藤，沒有我弄不到的藥材。”
    他往陸驚羽麵前推了推茶杯，聲音裏帶著幾分得意：“你煉丹需要啥，直接跟我說！就算是煉丹師公會都缺貨的九葉還魂草，我讓底下人跑趟秘境，也能給你弄來！”
    陸驚羽心中微動。他修煉九轉煉體訣，所需藥材往往偏門，有騰龍商會這條線，確實能省不少功夫。“那我先謝過錢師兄了。我還真有一些需要的靈藥：琉璃玉髓、月心草、凝珠花、破骨蓮、龍血藤、驚雷果、護髓芝、鳳凰羽粉末、萬年的龜甲膠。”
    “包在我身上！” 錢多多拍著胸脯，“對了陸兄，聽說你在執法堂大展神威？要不要我給你弄把趁手的兵器？我昨兒在藏寶閣看到柄‘玄鐵重劍’……”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從課程考核聊到藥材行情，又從烈武堂的動向說到金剛不壞體的修煉心得。直到茶水喝得差不多了，陸驚羽才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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