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黑潮與囚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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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方首領在我“以勢相逼”下,最終同意暫時休戰,並依言在眾多修士與海獸的“見證”下,立下了初步的天道誓言。
誓言大致內容是:在成功探索海神碑並獲得其認可或妥善處置前,三方不得以任何形式直接或間接加害於我安長)及我的東域同伴。在獲得海神碑相關遺澤或寶物後,需根據各方出力多少,商議公平分配,不得惡意侵吞或挑起戰端。若違背誓言,則心魔纏身,修為永無寸進。
天道誓言對高階修士有一定的約束力,雖非絕對,但也足以讓三人暫時收斂最直接的殺意。畢竟,誰也不願輕易賭上自己的道途。
誓言立下,氣氛稍緩。但無形的警惕與隔閡依然存在,三方人馬涇渭分明地占據著巨艦甲板的不同區域,彼此間眼神交錯,皆帶提防。
章橫吩咐幾名護衛堂修士在甲板邊緣警戒,防備那些安靜得詭異的匍匐海獸。白姓老者他自稱白滄海,銀濤門外事長老)則讓門下弟子開始清理甲板上的海獸屍體和血跡,並檢查巨艦其他可能存在的艙室。徐狂的人則大喇喇地坐在一堆殘破的船帆上,擦拭兵器,眼神不時瞟向船首的海神碑和我。
我、陸乘風、秦嵐等人聚在靠近船首的一處還算完好的舷牆邊。雲逸帶著琴心和慧真也靠了過來,炎昊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走了過來,站得稍遠,但態度表明他與我們暫時同進退。
“安長老,那海神碑上的文字……”雲逸低聲詢問,眼中帶著探究。其他人也看向我。
“我也不懂那種古文字,”我實話實說,“但意思直接映入了腦海。似乎需要‘聖血’和‘混沌’之力作為引子,才能繼承所謂的‘遺澤’,並換來這片海域三百年的安寧。”
“聖血……”秦嵐蹙眉,“指的是什麽?混沌……又是指你的體質或那枚珠子?”
我點點頭:“大概率是。混沌珠與我的聖體之力,似乎能引起海神碑的反應。但它所謂的‘承澤’具體是什麽,如何操作,一概不知。”我頓了頓,“而且,那‘三百年安寧’……更像是一種‘交換’或者‘契約’。”
“契約?與誰?這碑?還是碑後麵代表的某種存在?”陸乘風沉聲道。
這也是我最疑惑的地方。海神碑明顯是死物,卻又仿佛擁有某種殘存的意誌或規則。它要“聖血”和“混沌”做什麽?所謂的“遺澤”又是什麽?付出這些,換來三百年海域安寧,聽起來像是某種鎮壓或守護的代價。
“不管怎樣,現在你是關鍵,”炎昊忽然開口,語氣複雜,“那三個老家夥盯著你呢。就算有誓言約束,一旦真有什麽好處,他們翻臉比翻書還快。”
“我知道,”我平靜道,“所以,我們需要主動權。”
“你想怎麽做?”雲逸問。
我看向那塊沉寂的黑色石碑,又看了看手中溫潤的混沌珠。混沌珠傳來的渴望感更清晰了,它渴望碑中蘊含的那種古老的水之本源力量,那種力量似乎能促進它的“演化”。
“我打算……嚐試與它溝通。”我說。
“太冒險了!”秦嵐立刻反對,“未知的東西最危險,萬一那碑裏藏著什麽上古殘魂或者陷阱……”
“但這是唯一可能打破僵局、獲取主動的方法,”我打斷她,“我們不可能一直在這裏耗下去。時間拖得越久,變數越多。章橫或許還能顧忌島主,但那白滄海和徐狂,未必有耐心。而且……外麵那些海獸,不可能一直這麽安靜。”
眾人看向周圍。那些匍匐的海獸雖然安靜,但數量眾多,其中不乏金丹級的存在,像是一顆顆不穩定的炸彈。
雲逸沉默片刻,歎了口氣:“安長老說得對。被動等待更危險。你需要我們怎麽配合?”
“幫我護法,”我說,“在我嚐試與海神碑溝通時,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尤其注意那三個人的動向。”
“好。”雲逸點頭,其他人也紛紛應下。
我走到海神碑前,盤膝坐下,與石碑保持著一丈的距離。混沌珠被我托在掌心,置於膝上。
章橫、白滄海、徐狂三人的目光立刻聚焦過來,帶著緊張、期待和審視。
我沒有理會他們,閉上眼睛,調整呼吸,心神緩緩沉入丹田聖源之中。
聖源緩緩旋轉,九條聖脈流淌著精純的混沌之力。我嚐試著分出一縷最溫和、最純粹的聖源之氣,混合著一絲神識,通過掌心,緩緩注入混沌珠。
混沌珠微微一顫,表麵的灰光變得柔和而深邃。它仿佛成了一個放大器,將那縷融合了神識的聖源之氣,轉化為一種更高層次、更貼近“本源規則”的波動,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一圈圈地蕩漾開去,輕柔地觸碰向麵前的海神碑。
起初,沒有任何反應。海神碑依舊冰冷沉寂。
我不急不躁,持續輸出著聖源之氣,同時用心去感受混沌珠傳遞回來的、來自海神碑那一側的細微“漣漪”。
漸漸地,我“聽”到了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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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聲音,而是一種感受,一種模糊的、破碎的、來自無盡久遠年代的信息流片段——
【……斷裂……秩序崩塌……】 【……黑潮……汙染……吞噬……】 【……吾族……血祭……封印……】 【……鑰……失落……】 【……等待……歸……來……】
斷斷續續,如同夢囈,夾雜著巨大的悲傷、絕望,以及一絲微弱的、不肯熄滅的希望。
“黑潮”?“汙染”?“封印”?
這些詞語讓我心中一緊。這似乎與海神碑的“遺澤”和“安寧”有關。
我嚐試集中意念,向那段殘念傳遞一個清晰的疑問:“什麽是黑潮?封印了什麽?需要我做什麽?”
等待。
許久,那殘破的信息流似乎波動了一下,然後,一股更加清晰、卻也更加強烈的意念洪流,猛地順著混沌珠構建的橋梁,衝入了我的識海!
“轟——!”
仿佛瞬間被拖入了深海之底,拖入了萬古之前的時空!
我看到了一片蔚藍、生機勃勃的無盡海。無數形態優美的海族在其中繁衍生息,建立起輝煌的水下文明,他們供奉著一座座海神碑,碑中蘊含著純淨的水之本源,調節著海洋的生態與法則。
然後,某一天,深海最幽暗的裂隙中,湧出了無邊無際的“黑潮”。
那不是普通的海水,而是一種粘稠的、不斷蠕動、散發著惡臭與混亂氣息的黑色物質。它吞噬一切光明與生機,汙染海水,扭曲生靈。被黑潮沾染的海族,會變得瘋狂、嗜血,最終化為黑潮的一部分。
海族強者們奮起抵抗,血染碧波。但他們發現,黑潮似乎擁有某種“生命”或“意誌”,極難徹底消滅,隻能暫時擊退或封印。
最終,付出巨大代價後,海族諸多部落聯合,以無數強者生命和部族聖物“海神碑”為核心,在幾處黑潮湧出的源頭,布下了強大的封印。
而我所在這塊海神碑,便是其中一處封印的“陣眼”之一!它鎮壓著一道相對較小的黑潮裂隙,同時也監控著這片海域,防止其他黑潮汙染擴散。
但曆經漫長歲月,封印的力量在緩慢衰減。海神碑需要定期以蘊含“生命本源”的血液和靈力進行“獻祭”,以維持封印,並淨化附近海域被輕微汙染的生靈那些發狂的海獸,便是受到逸散汙染的影響)。
所謂的“遺澤”,便是海神碑中積攢的、經過漫長歲月提純和轉化的、最精純的“水之本源”以及部分海族傳承信息。而“承澤”的代價,便是需要繼承者,以自身力量尤其是與聖人或混沌相關的本源力量,似乎對黑潮有特殊的淨化或壓製效果)為引,重新加固封印,並承諾守護這片海域一段時間三百年)。
至於所謂的“聖血”與“混沌”為憑……海神碑的殘念傳遞的信息表明,在它久遠的記憶碎片中,似乎曾“感知”到過一股至高無上、創生萬物的“聖血”氣息,以及能統禦萬物、演化一切的“混沌”氣息。這兩種氣息,被它古老的機製判定為最有效的、能從根本上淨化或抵禦黑潮汙染的“鑰匙”。
原來如此!
並非簡單的寶物傳承,而是一份沉重的責任,一個鎮壓汙染源頭的看守者職責!
所謂的“安寧”,是用鎮壓黑潮換來的!
我猛地睜開眼睛,額頭已滲出冷汗,胸口微微起伏。剛才的信息衝擊太過龐大,雖然隻是片段,卻也讓我心神震蕩。
“怎麽樣?”陸乘風低聲問,其他人也關切地看著我。
我剛要開口,忽然,腳下巨艦猛地一震!
“怎麽回事?!”章橫厲喝。
眾人警惕地看向四周。隻見那些原本安靜匍匐的海獸,忽然再次騷動起來!它們不安地低吼著,開始緩緩後退,仿佛感受到了什麽極度危險的東西正在靠近。
而海神碑,此刻卻劇烈地顫抖起來!碑身上那些墨綠色的紋路瘋狂閃爍,亮度忽明忽暗,發出急促而尖銳的嗡鳴!
“封印……在鬆動!”我失聲道。
就在我話音落下的瞬間——
“咕嘟……咕嘟……”
巨艦船首下方,那片被海神碑光芒籠罩的、相對清澈的海水,突然開始冒出一連串巨大的、粘稠的黑色氣泡!
一股難以形容的、令人作嘔的惡臭彌漫開來,帶著混亂、瘋狂、吞噬一切生機的汙穢氣息!
海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漆黑如墨!並且,那黑色如同活物般,正順著船體向上蔓延!
“黑潮!是黑潮泄露了!”白滄海臉色劇變,顯然他也聽說過黑潮的傳說。
“媽的!這鬼地方鎮壓著這種東西?!”徐狂也變了臉色,再無之前的狂傲。
“所有人,退後!遠離船首!”章橫急吼。
但已經晚了。
“嘩啦——!”
船首下方,黑色的海水猛地炸開!一道直徑超過三丈的、完全由蠕動黑色粘液構成的“水柱”衝天而起,直撲海神碑!
海神碑爆發出刺眼的墨綠光芒,形成一道光幕阻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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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黑色水柱撞在光幕上,發出腐蝕般的聲響,墨綠光幕劇烈搖晃,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與此同時,更多的黑色粘液從船體各處縫隙、從海水中湧出,它們似乎有生命般,朝著距離最近的活物——也就是我們這些修士——撲來!
“小心!別被沾上!”雲逸大喝,一道風牆擋在身前。
一條黑色粘液觸手撞在風牆上,竟然沒有被擊散,反而如同跗骨之蛆般開始侵蝕風牆的靈力!
“這東西能汙染靈力!”炎昊驚怒,他的火焰長槍刺中一條觸手,火焰竟然被迅速染黑、熄滅!
場麵瞬間大亂!
黑潮的可怕遠超尋常海獸。它不僅是物理攻擊,更帶著強烈的精神汙染和靈力汙染!一旦被沾上,輕則靈力運轉滯澀、心神受創,重則可能被侵蝕同化,成為黑潮的傀儡!
我們不得不全力應對,各種法術、法寶的光芒在黑色潮水中閃爍,卻難以徹底消滅這些粘液,隻能暫時逼退或延緩其蔓延。
而船首的海神碑,在黑色水柱的持續衝擊下,光芒越來越暗,碑身甚至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痕!
“這樣下去,封印要徹底破了!”白滄海一邊揮劍斬斷數條襲來的黑色觸手,一邊焦急地看向海神碑。
一旦封印破碎,大量的黑潮從這裏湧出,汙染整片沉船灣甚至更廣闊的海域……後果不堪設想!我們這些人,恐怕也難逃被吞噬或汙染的下場!
必須加固封印!現在!
我看向手中光芒大放、正與海神碑遙相呼應的混沌珠,又看向那節節敗退的海神碑光幕,心中瞬間有了決斷。
“我去加固封印!”我對身邊的同伴喊道,“幫我爭取時間!別讓黑潮幹擾我!”
“安長老!”秦嵐驚呼。
“小心!”陸乘風咬牙,劍光暴漲,將撲向我的幾條黑色觸手絞碎。
我沒有猶豫,縱身躍起,頂著四處飛濺的黑色粘液和混亂的靈力氣流,衝向光芒搖曳的海神碑!
“小子,你要做什麽?!”徐狂吼道。
“阻止黑潮!”我頭也不回。
章橫和白滄海對視一眼,眼神閃爍,但最終,兩人不約而同地出手,替我將周圍撲來的大量黑色觸手擋下。
“讓他試試!”章橫咬牙道,“否則大家都得死!”
我落在海神碑前,距離那噴湧的黑色水柱隻有不到三丈!汙穢、混亂、瘋狂的氣息幾乎讓我窒息,聖源自動運轉,混沌之氣護住全身,才勉強抵擋住那種精神侵蝕。
我雙手托起混沌珠,體內聖源瘋狂運轉,九條聖脈如同燃燒般將澎湃的混沌之力注入珠中!
“以混沌為引!聖血為憑!助我……鎮壓此獠!”
我低吼一聲,將混沌珠狠狠按向海神碑的底座——那裏,是封印的核心節點!
“嗡——!”
混沌珠與海神碑接觸的刹那,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灰色與墨綠色交織,形成一道璀璨的光柱,衝天而起!
原本黯淡的海神碑光幕,如同注入了新的活力,猛地一震,光芒大盛,竟然將黑色水柱硬生生壓了回去!
與此同時,我感覺到,海神碑深處,一股浩瀚而精純的“水之本源”,正順著混沌珠,瘋狂湧入我的體內!
那不是攻擊,而是一種……饋贈!一種認可!
它要將積攢了無數歲月的“遺澤”,連同鎮壓封印的部分責任與權能,一並傳遞給我!
“呃啊——!”
龐大精純的力量衝擊著我的身體和聖源,聖脈在歡呼雀躍,貪婪地吸收著這股同屬“本源”但性質不同的力量。我的修為瓶頸開始鬆動,聖源雛形在飛速壯大、凝實!
築基後期巔峰……圓滿……瓶頸破碎!
金丹!
不,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金丹。聖源在吸收了海神碑傳遞的水之本源後,並未凝結成固態金丹,而是那團灰色的氣旋變得更加凝實、深邃,中心處,一點璀璨如星辰、又蘊含無盡水汽的“原點”正在生成!
這似乎是《混沌聖典》中描述的“混沌元丹”雛形!它比普通金丹容納的靈力更多、更精純,並且天然帶有混沌的“演化”特性以及剛剛獲得的水之本源親和!
我的氣息節節攀升!
而隨著海神碑力量的傳遞和我的“混沌元丹”雛形生成,我對於眼前這片黑潮裂隙的“感知”也驟然清晰起來。
我能“看到”海神碑下方,海床深處,那道被無數古老符文鎖鏈纏繞、封印的狹小裂隙。此刻,封印符文明滅不定,裂隙中正有絲絲縷縷的黑色粘液滲出。
我也“明白”了如何加固封印——需要以混沌之力調和、驅動海神碑中殘留的水之本源,重新編織封印符文,堵住裂隙。
“鎮!”
我心中明悟,福至心靈。一手按著混沌珠與海神碑,另一隻手並指如劍,淩空刻畫!
指尖流淌出灰藍交織的光芒,那是融合了混沌聖力與海神碑水之本源的奇異力量。光芒在空中形成一個個複雜玄奧的古老符文,與海神碑底座殘留的封印符文產生共鳴,然後如同流星般墜落,印入下方海床的裂隙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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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嗤嗤——!”
黑色粘液遇到這些新生的符文,如同冰雪遇到驕陽,迅速消融、退縮!裂隙被一層層新的、更加強大的灰藍色符文鎖鏈重新封鎖、加固!
噴湧的黑色水柱戛然而止!蔓延到船體上的黑色粘液也失去了活性,如同普通的汙泥般簌簌落下。
海神碑的光芒穩定下來,碑身的裂痕在灰藍色光芒的滋養下,開始緩慢愈合。
成功了!
我鬆了口氣,感覺一陣強烈的虛弱感襲來。剛才的爆發消耗巨大,雖然有海神碑的力量補充,但心神和聖源的負荷都達到了極限。
我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被及時趕到的陸乘風扶住。
“安長老!你怎麽樣?”
“沒事……消耗有點大。”我喘了口氣,看向手中的混沌珠。它此刻光芒內斂,但珠體內似乎多了一絲流動的墨藍色澤,與我的聯係也更加緊密了。而海神碑,雖然依舊矗立,但給我的感覺,已經不再是獨立的聖物,更像是……我延伸出去的一部分“法器”,或者說,與我建立了某種“共生”的聯係。
我能清晰地感知到它內部殘存的水之本源,以及那道被重新加固的封印的狀態。
甲板上,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著我,看著恢複平靜的海神碑,看著那些散落一地的、失去活性的黑色汙泥。
黑潮……被重新鎮壓了?
以一個築基修士雖然剛才氣息暴漲,但根基似乎還是築基?)之力?
章橫、白滄海、徐狂三人更是震撼莫名。他們能清晰感覺到,我與海神碑之間,建立了一種他們無法理解、也無法切斷的聯係。那塊上古聖物,此刻仿佛成了我的專屬之物。
更重要的是,我剛才展現出的那種奇異力量混沌與水之本源的融合),以及瞬間“創造”出古老封印符文的手段,都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來曆?
驚疑、忌憚、貪婪……種種情緒在三人心頭翻滾。天道誓言仍在,但他們看我的眼神,已經徹底不同了。
“安……安客卿,”章橫率先開口,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慎重,“封印……加固了?”
“暫時穩固了,”我點頭,聲音有些沙啞,“但封印本身年代久遠,需要定期維護。海神碑……現在與我心神相連,我會負責監控和維持此處的封印。”
這話相當於宣告了海神碑的“所有權”——至少是主要控製權。
白滄海和徐狂臉色變幻。按照誓言,他們不能直接加害我,但眼睜睜看著這樣一件上古聖物落入我手,豈能甘心?
“小友果然非常人,”白滄海擠出一絲笑容,“既然封印已固,海神碑也認你為主,那我等自然不便強求。隻是不知,那‘遺澤’……”
他在試探,是否還有好處可分。
“海神碑的‘遺澤’,主要是鎮壓黑潮、淨化海域的責任,以及部分水之本源的掌控權。”我沒有隱瞞,“剛才為了加固封印,大部分積存的本源已消耗,並與我的力量融合。剩下的,更多是責任而非直接的寶物。”
這話半真半假。海神碑中積存的水之本源確實消耗大半用於封印和我自身的突破,但殘存的依然可觀,更關鍵的是那種“掌控權”和對這片海域的“感知”能力,價值難以估量。至於海族傳承信息,太過破碎,目前價值有限。
徐狂哼了一聲,顯然不信,但他看了看我手中光芒隱現的混沌珠,又看了看那安靜卻散發威嚴的海神碑,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剛才黑潮的恐怖他親眼所見,眼前這小子能鎮壓黑潮,手段詭異,在沒有絕對把握前,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章橫眼神閃爍,似乎在快速思索如何向島主匯報,以及如何將我或者說海神碑)與碧波島的利益綁定。
“無論如何,黑潮危機暫時解除,此乃幸事,”章橫最終道,“此地不宜久留,我等先返回碧波島,再從長計議。”
這個提議無人反對。經曆了黑潮驚魂,誰也不想再待在這詭異的地方。
我們快速清理了一下戰場主要是收集那些未被黑潮汙染的海獸材料和巨艦殘骸中有價值的部分),然後迅速撤離了沉船灣。
返回途中,氣氛異常沉默。
每個人都各懷心事。
我盤坐在海船角落,一邊調息恢複,一邊內視己身。
丹田內,那團灰色的聖源氣旋中心,一顆米粒大小、灰藍交織、不斷旋轉的“原點”已經穩固下來。這便是“混沌元丹”的雛形。它比普通金丹期修士的丹元更加凝練、深邃,蘊含的靈力總量和品質都遠超同階,更兼具混沌的“包容演化”與水的“滋潤靈動”特性。
我的修為,算是正式跨入了“準金丹”或者說“混沌金丹”的門檻,實力有了質的飛躍。而且,因為聖基鑄就和海神碑本源滋養,我的根基紮實得可怕。
混沌珠也獲益匪淺,內部空間似乎拓展了一絲,演化之力更加活躍,與我的聯係達到了“心意相通”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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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通過海神碑,我能隱約感知到以沉船灣為中心,方圓數百裏海域的“狀態”。哪裏靈力濃鬱,哪裏有海獸聚集,哪裏有微弱的空間波動……甚至能模糊感應到其他幾處可能存在類似“黑潮裂隙”或封印節點的方向!
這無疑是一張極具價值的“海圖”和預警係統。
但同時,我也清晰地感知到,沉船灣下方那道裂隙的封印,雖然被加固,但其“根源”並未解決。那裂隙連接著更深層、更恐怖的“黑潮源頭”。現在的封印,更像是一個不斷被侵蝕的堤壩,需要定期維護,否則終有崩潰的一天。
海神碑傳遞的責任,沉甸甸地壓在了肩上。
還有章橫、白滄海、徐狂那三人毫不掩飾的探究與覬覦……
碧波島,恐怕也不會平靜了。
我看著越來越近的碧波島輪廓,心中暗忖。
拿到海神碑的部分控製權,隻是開始。
如何應對接下來的風波,如何利用獲得的力量和情報尋找歸途,如何應對那潛在的“黑潮”威脅……
真正的考驗,或許回到碧波島,才會真正開始。
而我的“混沌金丹”之路,也才剛剛起步。
前路漫漫,風波不止。
但我已不再是剛流落至此、惶惑不安的築基客卿了。
我握了握拳,感受著體內新生的、磅礴的力量。
混沌聖體,海神遺澤,黑潮之謎,歸鄉之路……
這一切,我都要一步步,弄個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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