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3章 將軍怎麽變主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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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屬下就冒昧了?”
沈蝶衣沒說話,隻是側過頭去,眼尾微挑。
目光落在他唇邊,指尖卻不自覺收緊在被角上。
下一刻,她咬了咬牙,像是厭煩自己的猶豫,抬手扣住了他的後頸。
帳中燈火被袖影一遮,又被風吹得輕輕一晃。
帷帳垂落下來,將床榻與外間隔開。
沈蝶衣本就帶傷,曲線完美的嬌軀被汗意浸透。
輕微的顫抖半是真痛,半是情緒,她咬得唇色發白,聲音壓得極低,仍舊難免溢出幾絲不受控製的呢喃。
李執衡能清楚感到她肌理繃緊、又一點點放鬆,那種緊致細膩的觸感。
血液瘋狂翻湧。
乾天禦龍功運轉得飛快,他不得不強行壓著那股燥熱,把真氣死死勒在丹田處。
可是誰知下一秒。
沈蝶衣終於再也繃不住,反手攥住他的衣襟。
突然抬起身來,主動吻住了他。
兩瓣熱烈的紅唇。
怎麽變主動了?
李執衡順從地躺下。
這是食髓知味了?
帷帳輕輕搖晃,燭火被風吹得連連縮成一團。
終徹底熄滅隻剩外間火盆映出一圈模糊的紅光。
帳內的聲息時斷時續,忽遠忽近,直到夜色沉了又沉,才漸漸歸於安靜。
……
……
“你到底是怎麽活著回來的?”
夜深露重,營地外一片寂靜,隻有遠處巡邏兵的腳步聲時不時傳來兩聲。
帳內燈火已熄,月光從簾縫裏擠進來一線。
將床榻上的兩人勾出淡淡的輪廓。
沈蝶衣麵色仍帶著未散的潮紅,長發散落在枕上,抬手扶住他大汗淋漓的胸口。
眼神重新恢複了幾分清醒,卻比白日裏柔和了許多。
“不告訴你。”
李執衡順勢枕在一旁,語氣裏帶著一點打趣。
像是毫不把剛才的生死一線放在心上。
“告訴我。”
沈蝶衣側身壓住他,視線直直落在他臉上,
“我是你的將軍。”
“我命令你告訴我。”
李執衡卻隻是笑了一聲,伸手在她背後輕輕一按,乾天禦龍功隨之運轉。
他借著安撫的動作讓她再次陷入那種渾身發軟的倦意裏。
“我也想聽聽你的故事……或許我能幫得到你。”
他話沒說滿,留了分寸。
沈蝶衣聽出他在打岔,心裏反倒更煩躁。
她猛地一翻身,抬腳在他小腿上踹了一下,把人直接踹下了床。
“得寸進尺。”
床榻邊傳來一聲悶哼,接著是他在地上坐直的聲音。
李執衡卻沒急著爬上來,而是靠著床沿坐了會兒。
以沈蝶衣的性子。
以她這幾年在鎮北軍的投入和訓練出來的兵,她應該沒有通敵。
若真是通敵,根本犯不著把自己也搭進去;
她要的是光明正大的平反,是勝仗,是在正麵戰場上贏回來的一口氣。
她的嫌疑,可以暫時往後放一放。
真正可怕的,是四個月前那場幽州之變。
那一戰死了一萬多訓練有素的精銳,還有城內數千百姓。
能做出這種事的人,絕不會滿足於在陰山這一線做點小動作。
……
她收回視線,臉上的柔軟一寸寸退去,又換上那副熟悉的冷硬表情:
“你幫不了我。”
“滾出去。”
說完,她伸手把旁邊的外袍一把扯過來,披在身上,整個人往床裏側一翻。
背對著他,像是再不想多看一眼。
帳中一時安靜下來,隻剩兩人的呼吸聲。
李執衡隻好老老實實披衣下床,一時還有些狼狽。
鞋子被踢到了床角。
他隻能單手扶著床柱摸索,另一隻手在床沿下胡亂摸了半天,才摸到鞋尖。
“嘶——”
腳背蹭到木床邊緣,他忍不住輕抽了一口氣,動作就更顯得窘迫。
怎麽看都不像在陰山上來去自如的斥候。
更像是被女主人從床上趕下來的小廝。
沈蝶衣本來是緊閉著眼睛的。
聽著他在床邊摸來摸去的動靜,耳邊時不時傳來輕微的碰撞聲和壓得很低的呼吸,
她肩膀忍了又忍,最終還是輕輕抖了一下。
她忍不住把眼睛悄悄睜開了一條縫。
月光從帳縫裏擠進來一線,將床邊那道半跪的身影勾出一個模糊的輪廓。
李執衡的常服披在身上,脖頸處露出一截鎖骨,還帶著未褪的紅痕,
他一邊拽著腰帶,一邊低頭去夠那隻鞋,耳尖居然微微發紅。
哪裏還有半點老奸巨猾的樣子。
沈蝶衣盯著那一幕,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揚了揚。
等李執衡終於把鞋穿好,掀開簾子,一股冷風灌進來,他肩頭微微一縮,抬腳邁出去的時候,
背影帶著一點說不出的局促。
簾子落下的前一瞬間,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他看到的是一道人影背對著他,披著外袍,肩線筆直,仿佛已經睡熟。
簾子剛一合上。
“笨蛋。”
沈蝶衣終究沒忍住,低低笑出聲來,聲音悶在被子裏,帶著一點難得的輕鬆,
“還裝得挺像。”
她側過身,望著被月光切成一截的床沿,指尖慢慢按在自己小腹的位置,眸光一時有些飄忽。
“老奸巨猾……”
她沒有感受到李執衡的元陽。
那股真氣壓得死,方才連她都隱約能感覺到那種“硬扛”的別扭。
“這麽不舍得讓本將軍有後?”
……
夜更深了。
李執衡回到自己的小帳篷,沒有立刻睡下。
他摸黑從枕頭底下取出那疊從熾焰姬身上搜出來的信件,把油燈點亮。
昏黃的火光在簡陋的書案上晃動,把字跡映得忽明忽暗。
熾焰姬還被綁在外間的小帳篷裏,昏迷未醒,得等到明日再審。
今晚,他隻能先看這些情報。
他的目光順著燈光,一行行掃過那些名字。很多人他不認識。
【馮知遠】
【秦伯庸】
【……】
有的是邊軍校尉,有的是地方軍官,還有些隻是模糊的稱謂和暗號,無法貿然對號入座。
這些人,一個也不能跑跑不掉。
可現在他還不能打草驚蛇。
因為這些人,頂多是大梁的一群蛀蟲,是幽州之劫的幫凶。真正能動得了幽州那座城的,
必然是握兵五千以上的重鎮之將!
那一場是刻意策劃的屠城,而不是敗仗那麽簡單。
是時候給聖上寫第一封密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