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三孔新窯收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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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沒人歇口氣,擦了擦嘴就各自歸位接著忙活。人多力量大,叮叮當當的敲打聲、木料對接的悶響,在院子裏響了一下午。
等夕陽往山坳裏沉,一抹餘暉灑在窯洞口時,三個窯洞的門窗總算全部安裝妥當。
孫木匠這回是真拿出了畢生本事,三扇門窗全用的老榆木料子,紮實耐用,經得住風吹日曬。
雙開的木扇門兩側,各配了一扇雕花木楞窗,窗下頭用大小勻淨的石頭砌得平平整整,再拿黃泥細細抹了縫,嚴實又規整。木門上頭,拱形梁架下頭還嵌著一扇半圓形老花窗,紋路簡潔大方,透著巧思。
孫木匠早帶來了韌性十足的麻紙,安佩蘭這邊也熬好了黏稠的漿糊,眾人搭手,把麻紙細細糊在木楞窗上,用手抹平邊角,擋住晚風又透進微光。
嶄新的三口窯洞,配上嚴絲合縫的榫卯門窗、糊得平整的麻紙窗,終於徹底竣工了!土黃色的窯壁透著踏實的質感,夕陽照進去,映得屋裏暖融融的,
安佩蘭圍著三口窯洞轉了兩圈,伸手摸了摸光滑的木門、平整的窗棱,看著上頭那精巧的雕花紋路,臉上笑開了花。
白季青、白長宇夫婦也不住點頭,眼裏滿是歡喜,對孫木匠的手藝讚不絕口,真是越看越滿意。
新家竣工,晚上自然要做頓熱熱鬧鬧的溫鍋飯。安佩蘭本想留孫木匠在家歇一晚、好好吃頓酒,可孫木匠擺擺手,望著天邊還沒完全暗下去的微光:“不了安夫人,得趁著天還有點亮趕緊往回趕,夜裏山路黑,萬一遇上瓦剌人就麻煩了。”
安佩蘭一想也是,夜裏趕路確實不踏實,她當即便摸出三粒金豆子,又從懷裏掏了五兩碎銀子,一並遞到孫木匠麵前。
孫木匠接過金豆子在手裏掂了掂,連忙擺手:“安夫人,您這金豆子每粒怕有二兩重!三粒正好是咱說好的六十兩銀子,這多餘的五兩,我可不能收!””
“您老的手藝,給我打出來的這三幅門窗有多精巧,我心裏有數。”安佩蘭不容他推脫,硬是把銀子塞進他手裏,“我還怕這多出的五兩,都不夠報您那些巧思呢!”
說罷她轉頭喊白季青和白長宇:“你倆送送孫師傅,路上多照應著點。”
孫木匠無奈推脫了兩下,終究還是收下了,心中也是暗自得意,給安夫人他們打的這三幅門窗確實耗了自己很大的心思,這家夫人是看在眼裏的。
收拾好所有的物件便要跟著白家二人出門,孟峰忽然往前站了一步,語氣誠懇:“嬸子,讓我去吧。那條路我常走,熟得很。”
安佩蘭琢磨了琢磨,白季青箭法準,孟峰耍斧頭利落,兩人結伴正好能互相搭襯,便點頭應了:“行,那你和老大一起去,早去早回,路上多加小心。”
兩人應聲拿了家夥,跟著孫木匠往外去了。家裏剩下的人也沒閑著,繡娘也放下了熟睡的孩子幫了把手。
新炕頭上鋪了厚厚一層麩皮,軟乎乎的墊著,上頭再鋪上前些日子買回來的草炕席,摸著手感糙實,坐上去卻透著蓬鬆的暖意。
炕席之上,鋪著兩床早些時候簡氏與梁氏縫的棉被,此刻權當褥子墊著,又把這幾日連夜趕製的藍色棉布床單鋪得平平整整,上頭疊著一床嶄新的棉被,從未用過,簡氏和梁氏的手藝好,針腳縫得細密勻實,摸上去軟和極了。
七月底的天氣開始熱了,倒不用燒炕,隻在炕洞底下添了把柴火烘了烘,圖個“暖炕”的好彩頭。
給安佩蘭的主窯鋪好後,他們又將前些日子從孫木匠那買來的桌椅、衣櫃、木箱挨個擦得幹幹淨淨各自搬到各自的屋子裏頭,此時大家夥兒便分頭忙活了,簡氏收拾著自己的屋子,梁氏也歸置著自己的住處,安佩蘭和白紅棉的窯洞,便由白紅棉細細打理。
各家都把自己的冬衣棉被仔細疊好,塞進木箱鎖牢;常穿的衣裳疊得整整齊齊放進衣櫃;方桌上擺上銅鏡和木梳,看著就有了過日子的模樣。
而安佩蘭則幫著繡娘收拾著她家的物件。
底下的窯洞搬空後顯得寬敞得有些空蕩,還堆放著些雜物,但繡娘心裏頭卻暖烘烘的,本來以為來了努爾幹後要像之前那般風餐露宿多日才能進了屋子裏,沒想到碰到了安嬸子,便忍不住笑了。
她望著上頭窯洞規整好的模樣,愈發向往起來:往後自家的新窯洞,也能像安嬸子家的那樣,亮堂又齊整才好。
安佩蘭這邊收拾停當,抬眼望了望,天色已漸漸沉了下來。她轉頭朝著白長宇的方向喊:“長宇!咱家的牲口這時候還沒回呢,你去瞧瞧,別出什麽岔子!”
白長宇聞聲從自家窯洞裏出來,瞥了眼灰蒙蒙的天,應聲答道:“哎,我這就去。”
沿著階梯下來,快步邁出了院門,往前走了段距離後,抬手打了個清脆的口哨。
哨音順著風傳出去老遠,沒過片刻,就見地平線那頭冒出一群牲口的影子,還伴著此起彼伏的狗叫聲,正朝著這邊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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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佩蘭聽到了狗叫聲便將繡娘拉到自家身後說道:“等會別怕,也別跑,就抱著孩子在我身後別動就成。”
話音剛落,繡娘還沒回過神,就聽“哐當”一聲巨響,院門被猛地撞開!一頭足有小牛大小的黑色動物闖了進來,喉嚨裏滾著低沉的吼叫,雙眼滿是戒備。它眼皮耷拉著,脖頸上的鬃毛烏黑修長,每叫一聲,嘴角的皮便掀動一下,露出裏頭尖利的獠牙。
繡娘嚇得渾身僵住,死死抱著孩子,喉嚨像被什麽東西攥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拚盡全力想拽著安佩蘭逃走,卻四肢不聽使喚一樣一動不動。這時隻見安佩蘭徑直走上前,沉聲道:“巴勒!這是客人,不許胡鬧!”
那叫巴勒的動物頓時收了吼聲,搖著尾巴在原地轉了兩圈。安佩蘭伸手摸了摸它的腦門,又順了順它濃密的鬃毛,才牽著它走到繡娘跟前。
繡娘剛攢起的那點力氣瞬間泄了個幹淨,隻能死死抱著孩子,依著安佩蘭的話一動不敢動。
安佩蘭笑著說道:“這是隻獒犬串子,性子烈但通人性,熟悉了就不會咬你的。”
繡娘心裏滿是詫異,這模樣竟也是狗?瞧著比狼還要威風幾分!正怔忡著,巴勒已經湊了過來,圍著她轉了兩圈,又探頭往繈褓裏的孩子嗅了嗅。繡娘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直到巴勒搖著尾巴轉身走開,她才悄悄鬆了口氣。
恰在這時,院門“咚”地一聲又被撞開。一條黃狗搖著尾巴,“汪汪”叫著闖了進來,它對繡娘沒什麽敵意,就隨口叫了兩聲,被安佩蘭輕聲喝止後,便嗅了嗅周遭的氣味,搖著尾巴慢悠悠走開了。
此時,安佩蘭罵罵咧咧的終於將被撞的來回晃蕩的院門打開固定好了:
“咱家這個門遲早讓你倆給我拆嘍!”
話音剛落,隻看到外頭兩頭驢“噠噠噠”踏著步子進了院,徑直跑到水槽邊低頭猛喝起來。沒一會兒,兩匹馬也緊隨其後,蹄聲清脆地湊到水槽旁。
緊接著,院牆上頭忽然冒出一個個晃動的駝峰——一群駱駝正排著隊,慢悠悠踱進院子。先前喝飽水的驢和馬,自覺地走進了窩棚;六頭駱駝則圍到了水槽邊,高大的身影讓繡娘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滿是不可思議。
這還沒完,最後一頭黃牛晃著腦袋,慢悠悠邁著步子也進了院。黃牛身後,跟著一頭和巴勒身形相似的動物,個頭稍小些,卻也如小牛般壯碩,鬃毛泛著淺黃。它一進門就朝著繡娘“汪汪”吆喝了兩聲,安佩蘭沒像對巴勒那樣特意安撫著領到跟前,隻揚聲喊了句:“伊勒,閉嘴!”那叫伊勒的獒犬立刻收了聲,搖著尾巴不再搭理繡娘,隻在安佩蘭腳邊轉悠。
白長宇最後進門,順手就把院門牢牢關上了。
直到這時,繡娘的身體才像是恢複了知覺,她望著院子裏四散活動的牲口,聲音裏還帶著幾分沒緩過來的發顫:“安嬸子,這些……這些竟都是您家的?”
安佩蘭笑著點頭,語氣平淡又實在:“是啊,都是我家的,平日裏全靠它們幫襯著過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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