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願春耕秋收 五穀豐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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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五爺坐上首主位,直等安佩蘭將最後一盅熱湯擺上桌,他率先舉筷落箸,席間眾人這才紛紛動了餐具,杯盞相碰的脆響頓時在屋中漾開,添了十足的熱鬧。
酒過三巡,滿座皆是滿麵紅光,笑語喧闐。
李瑾因幫太子了卻了一樁心頭大事,又與前程可期的孟峰結交甚歡,心頭暢快,不覺便多飲了幾杯,話匣子也敞了開來:
“安嬸子,我李家在努爾幹紮根,從沒想過要什麽飛黃騰達、功名利祿。隻是盼著能多幾分助力,讓這兒……”
他低頭頓了頓,指尖輕點桌麵,語氣愈發懇切:“這兒,生我養我之地,能安享平淡之歡愉!
地可種,種可收,收可食,食可飽,飽可樂。春耕秋收,夏灌冬閑。”
語至酣處,聲漸高亢,麵赤而情激:“若能牛羊盈坡、豐衣足食!稚子有書可讀、有塾可入!邊塵不起、四境晏然,則此生無憾!”
擲地有聲的豪情壯語落罷,李瑾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烈酒入喉的辛辣,反倒襯得胸中抱負愈發熾熱。
李五爺聽著兒子的酒後真言,隻覺一股熱流從心底直衝頭頂,滿腔激蕩——這樁心願,他又何嚐沒有?
當初主動與白家示好,確實摻了幾分功利心思;可親眼見著安佩蘭實打實在此拓荒、傾囊獻策,將身家心血都投在了這片土地上,此刻他對安佩蘭的謝意,早已洗去了最初的算計,隻剩純粹的赤誠。
隻要能讓努爾幹改天換地、煥發生機!不管上頭是啥意思,他李氏一族,定會豁出一切護到底!
安佩蘭在一旁默然傾聽,心頭不自覺漾起幾分慶幸。
這架空的大宋,處處透著清明氣象:為官者大多懷了經世濟民的抱負與才幹,白景淵那類禍國害民的贓官實屬鳳毛麟角;便是身居高位的官家,也能做到統禦有方、知人善任,讓整個朝堂始終維持著井然有序的格局。
如此一來,她穿越之初最惶恐的那場漢人傾覆之禍,或許便會在這個時空徹底消弭。
安佩蘭暗自鬆了口氣,隻覺自己能置身這樣的時代,當真算得上是幸運之至。
白季青也被激起了滿腔豪情。雖身負罪人之後的枷鎖,淪為遍戶,卻不自覺將李瑾的抱負視作己願。
他三歲啟蒙、七歲入堂、十二歲躋身太學,曾是名動一時的少年英才,胸中朝堂抱負本就熾烈。奈何父案牽連,仕途戛然止步,畢生遺憾難平。
而在這努爾幹,他終是尋到了新的歸處。將未竟雄心寄於這片土地,托於李瑾之誌,也算此生無憾。
“李兄之誌,亦吾之所願!弟季青,必然竭盡所能助您一臂之力!”
二人相視一笑,端起酒杯便對飲了個暢快。
簡氏瞧著白季青舉杯的模樣,忽然想起一事,轉頭朝白長宇道:“對了小叔,你托我找的那兩本書,涼州書肆裏遍尋不見。老板說,這類學術性強的典籍,隻有上京才能覓得蹤跡。”
這話一出,白長宇剛被席間氛圍勾起來的雄心壯誌,瞬間就像被澆了盆冷水,半點不剩。
“啊——”他垮下臉長歎一聲,“我還想著跟著兄長們的腳步,也在這努爾幹闖出一番壯舉呢,得,這下是聾子放炮仗——散了!”
白長宇垂頭喪氣的模樣,惹得安佩蘭抬手就往他後腦勺拍了一巴掌:“怎麽就這點恒心毅力?剛遇著點挫折就想往後退,還說什麽跟著兄長做壯舉!”
可話說回來,沒有麝類的詳細典籍參考,安佩蘭也有些犯難。她低頭思忖片刻,忽然抬頭問白季青:“這類書籍,可是太學書庫裏藏有的?”
白季青點頭應道:“正是,太學學子都可借閱。
“那若是讓你默寫出來,可有幾分把握?”
白季青斟酌著搖了搖頭:“我當初雖也翻過,卻隻是淺嚐輒止,並未深究。真要默寫,定然有不少地方含糊不清,這般錯漏混淆的內容,反倒不如不寫。”
安佩蘭眼珠一轉,生出個主意:“你不行的話,那文武狀元總該成吧!”
“文武狀元?”
眾人異口同聲,腦中呼之欲出的名字如出一轍——安懷瑾?
白季青眼睛倏地亮了幾分:“別說,還真有這個可能!”
安佩蘭立刻喜滋滋地轉向白長宇:“行了,莫慌!明兒我就讓安懷瑾把所有麝類相關的知識都默寫出來、整理成冊,你可得仔細收好,這在努爾幹,可都是獨一份的孤品!”
她這話的語氣,仿佛已然篤定安懷瑾能把這事辦得妥妥帖帖一般,滿臉都是十足的信心。
白長宇也隨著母親而重拾了信心!
席間眾人借著認親宴的由頭,推心置腹,聊得無比暢快。可唯獨一件事,所有人都默契地絕口不提——那便是孟峰的姓氏。
誰都明白,血脈是刻在骨頭上的烙印,孟峰姓孟的事實,任誰也無法更改,他身體裏奔流的,終究是孟家先祖的血脈。
眾人能設局幫他斬斷與孟海、孫氏的孽緣,讓他從那對不堪的父母身邊徹底脫身,卻不可能剝離他與生俱來的宗族根源。
於是,這件事便被暫時擱置不提。眾人心裏都有個共識:待到孟海與孫氏百年之後,再為孟峰另立門戶、重撰族譜,屆時便能名正言順地了卻這樁心事。
這桌認親宴上,最暢快的莫過於孟峰和秀娘二人。
南疆那些磋磨折辱的日子,到了努爾幹,因著安佩蘭的照拂,竟再也沒有重演!這般境遇,如何能不讓他們心頭敞亮、酣暢淋漓!
秀娘本也是嬌養長大的女兒家,從前被迫認下那對刻薄公婆,受了多少無妄磋磨,背地裏不知落了多少淚。
如今苦盡甘來,隻覺渾身都鬆快了。
孟峰和秀娘都是不善言辭之人,滿腔感念隻化作一遍遍“娘”的稱呼,敬著安佩蘭。酒過數巡,兩人便醉得人事不省。
那曼兒和孩子們,也早早就去了安佩蘭的窯洞歇息去了。
他們一直到了子夜時分,才散的。
李五爺一家索性住了灶間,孟峰和秀娘則由白季青、簡氏攙扶著回家。
孟峰酒勁上頭,忽然強起來:“不成,不成,都是娘的孩子,哪能我在前頭土坡自己住?我也要回來在這兒挖個窯洞!”
說完還回頭仔細打量了一番,可是子夜時分,四周昏暗無比,手中的火把也照不多遠,哪能看得清?
好說歹說才總算是將人給攙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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