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命令一下，整個獸苑殘餘的人手都動了起來。 一艘用於近距離投喂的小型靈舟被迅速推出碼頭。林凡一步踏了上去，親自操舵，靈舟劃開銀色的天河之水，朝著水軍後勤處的方向疾馳而去。
    天河水勢浩蕩，波瀾壯闊，但林凡無心欣賞。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快！必須快！ 獸苑那邊，裂海龍鯨壓抑的憤怒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隨時可能失控。每耽擱一秒，風險就呈幾何級數增長。
    水軍後勤處位於一座更大的水上堡壘之中，戒備森嚴，往來皆是身著製式鎧甲的水兵仙吏，秩序井然，與混亂的獸苑形成鮮明對比。 林凡這艘小小的、掛著獸苑破爛旗幟的靈舟顯得格格不入。
    剛一靠岸，就被兩名值守水兵攔下。 “站住！後勤重地，閑人免進！”
    林凡亮出身份印信和總管手令，語氣急促卻不容置疑：“靈獸總司特派獸苑管事林凡，有緊急軍務求見後勤管事！事關裂海龍鯨安危，延誤者，軍法從事！”
    那兩名水兵看到總管手令，神色稍緩，但聽到“獸苑”二字，眼中又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其中一人懶洋洋地道：“在此等候，容我通傳。”
    林凡心急如焚，卻知道硬闖不得，隻能強壓怒火等待。 這一等，就是足足一炷香的時間！
    就在林凡幾乎要忍不住時，那名水兵才慢悠悠地回來：“劉管事正在處理公務，讓你去偏廳等候。”
    又是拖延！ 林凡眼神一冷，不再理會這名水兵，直接大步朝著主事廳走去！ “哎！你！”水兵想攔，卻被林凡身上那股決絕冰冷的氣勢所懾，竟沒能攔住。
    林凡一把推開主事廳的大門。 隻見一個身材微胖、穿著水軍文官服飾的仙吏，正悠閑地坐在案後品茶，正是之前打發雜役的那個劉管事。
    劉管事見林凡竟敢直接闖進來，臉色一沉，放下茶杯嗬斥道：“放肆！誰讓你進來的！區區獸苑管事，懂不懂規矩！”
    林凡根本不吃他這一套，直接走到案前，將總管手令拍在桌上，目光如炬，逼視著對方： “劉管事！我的規矩就是裂海龍鯨不能餓死！獸苑急調三千斤冰晶磷蝦，為何不撥？！”
    劉管事被他的氣勢逼得下意識後仰了一下，隨即惱羞成怒：“哼！手令？誰知道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總司的手令也管不到我水軍後勤的具體調度！你們獸苑賬目虧空巨大，來曆不明！沒有我水軍都督府的正式批文，一粒蝦米也別想拿走！這是程序！”
    一套官腔打得滴水不漏。
    林凡氣極反笑：“程序？好！那我就跟你講講程序！” 他猛地提高聲音，確保廳外的人都能聽到： “裂海龍鯨乃天河水軍重要戰略資產！如今因斷糧瀕臨失控！你後勤處見死不救，拖延推諉！” “一旦龍鯨失控，衝擊水寨，破壞天河防線，這個責任——是你一個小小的後勤管事擔得起，還是你背後的誰都擔得起？！” “要不要我現在就去敲響‘警世鍾’，請水軍都督和總司總管一起來評評這個‘程序’？！”
    林凡的聲音如同炸雷，在整個後勤處回蕩！ “警世鍾”是天河防線最高級別的警報，非重大敵情或災難不得敲響。一旦敲響，所有高層必須立刻集結！ 劉管事聽到這三個字，臉色瞬間慘白如紙！他沒想到林凡如此狠辣決絕，完全不顧官場潛規則，直接要把天捅破！
    真要是鬧到那個地步，他一個小小的後勤管事，絕對會成為第一個被推出來平息眾怒的替罪羊！
    “你…你血口噴人！誰敢斷糧！”劉管事聲音都尖利起來，徹底慌了。 “不敢？”林凡步步緊逼，手指幾乎戳到對方臉上，“那三千斤磷蝦現在在哪？！立刻！馬上！裝船！運往獸苑！晚一刻，我就當你是在蓄意破壞天河防線，咱們警世鍾下見真章！”
    【技能【規則利用者】發動！技能【廢話文學·震懾】發動！】
    林凡的話如同連珠炮，混合著大義名分和赤裸裸的威脅，徹底擊潰了劉管事的心理防線。他周圍的幾個下屬也嚇得不敢出聲。
    “好…好！給你！給你！”劉管事幾乎是吼叫著對手下下令，“快！去庫房！提三千斤…不！提四千斤上等冰晶磷蝦！立刻給他裝船！快啊！”
    他真怕了。這個年輕的獸苑管事就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後勤處瞬間雞飛狗跳，效率前所未有的高。大量的冰晶磷蝦被迅速運出冷庫，裝上一艘運輸靈舟。
    林凡冷冷地看了一眼癱軟在椅子上的劉管事，丟下一句話： “劉管事，今日之事，我記下了。獸苑的賬，我會一筆一筆算清楚。你好自為之。” 說完，轉身大步離開，跳上那艘裝滿磷蝦的運輸舟，親自押運，全速返回獸苑！
    就在運輸舟快要接近獸苑碼頭時，一聲更加狂暴、充滿了痛苦與瘋狂情緒的鯨嘯，如同實質的音波巨浪，猛地從獸苑深處炸開！ 轟隆！！！ 整個天河水麵都為之震蕩！獸苑那巨大的玄鐵閘門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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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鯨的忍耐，快到極限了！
    “再快一點！”林凡對著操舟的雜役怒吼，眼睛死死盯著獸苑方向。
    運輸舟幾乎是撞在碼頭上。 “快！卸貨！投喂！”林凡第一個跳下去，親自扛起一袋沉重的磷蝦，衝向投喂口。
    其他的雜役也被這恐怖的鯨嘯和林凡的身先士卒所激勵，玩命地開始搬運、投喂。 大量晶瑩剔透、蘊含著精純水靈力的冰晶磷蝦被傾倒入幽深的水域中。
    那原本瘋狂震蕩的水麵，突然為之一滯。 那雙巨大的、充滿戾氣的眼眸，猛地看向了那如同瀑布般落下的食物。
    它猶豫了一下，然後，巨大的嘴巴緩緩張開，如同一個無底深淵，開始本能地、貪婪地吞噬著久違的食物。
    狂暴的鯨嘯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悶的、滿足的吞咽聲。 那令人窒息般的恐怖威壓，如同潮水般緩緩退去。
    所有忙碌的雜役都癱軟在地，大口喘著氣，仿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林凡也靠在一根冰冷的石柱上，擦了擦額頭的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第一關，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度過了。 但他知道，這隻是開始。喂飽了肚子，那龍鯨體內的暗傷，以及這獸苑盤根錯節的爛賬和敵人，還遠遠沒有解決。
    他看著那幽深的水域，目光深邃。 “吃飽了好……吃飽了，才有力氣聽我說話。”
    第十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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