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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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忍不住插嘴:自打三爺替那小蹄子撐腰,闔府下人個個巴結她。如今越發不知天高地厚,除了正經主子,見誰都要招惹。三爺再這般縱容,遲早要出事!賈淮朗聲笑道:晴雯你太小瞧小吉祥了,那丫頭機靈著呢,吃不了虧。晴雯撇撇嘴不再多言,她本是擔心小吉祥年少莽撞惹出是非。
養心殿內,弘武帝正批閱奏章。江南新政推行順利,孫劉兩家帶頭後,再無世家敢阻撓。眼下正是整飭軍權的好時機,曹文忠病逝留下的軍機大臣空缺,令他頗費思量。宣張廷玉覲見。不多時,張廷玉躬身入殿。
愛卿以為何人可繼任軍機大臣?弘武帝開門見山。張廷玉沉吟道:此人首要忠於陛下,其次不可出自元興勳貴。臣建議從開國勳貴中擇選,以製衡軍中勢力。寧侯賈淮年輕有為,又是開國一脈核心人物......
未等說完,弘武帝搖頭打斷:賈淮年資尚淺,且需執掌錦衣衛。不過倒可聽聽他的見解。傳賈淮入宮。
賈淮剛聽完晴雯數落小吉祥的不是,就被急召入宮。行禮後笑問:陛下急召,不知有何要事?弘武帝正色道:張卿舉薦你入軍機處,你意下如何?賈淮肅然躬身:臣年少難服眾,恐有損陛下聖明。錦衣衛關係重大,臣實在分身乏術。心中暗忖:入軍機處必招猜忌,此事斷不可為。
弘武帝聽聞此言,心中大石落地。倘若賈淮入主軍機閣,以其在開國功臣中的聲望,必將成為軍中又一巨頭。所幸賈淮並未令他失望,皇帝欣慰頷首,對張廷玉讚道:愛卿且看,這才是我大乾真正的棟梁之臣。
張廷玉隨即應和:寧侯重情重義,淡泊權勢,實乃朝廷柱石。
賈淮謙遜回道:張相謬讚,在下不過盡本分而已。
弘武帝朗聲笑道:若滿朝文武皆能如此,朕何須這般勞心!既然卿不願就任,可有合適人選舉薦?
賈淮略作思忖,直言道:臣以為鎮國公府一等伯牛繼宗堪當此任。其一,牛繼宗身為開國功臣,與元興勳貴素有嫌隙;其二,其久不得誌,若蒙陛下重用,必當感恩圖報。
弘武帝與張廷玉交換眼色,頷首道:朕便成全你這番心意,稍後由你親往宣旨。
賈淮心知這是皇帝讓他賣個人情給牛繼宗,看來聖眷未衰,日後尚有機會。
皇帝又問:愛卿對當前軍中局勢有何見解?
賈淮從容答道:如今軍中多為元興勳貴把持,長此以往恐釀成藩鎮割據之勢,尤以邊軍為甚,望陛下早作決斷。
弘武帝與張廷玉聞言皆蹙眉。皇帝沉聲道:此事朕豈會不知?然朕手中良將有限,更不可無故撤換邊將,以免寒了將士之心。
賈淮笑道:臣並非建議陛下無故撤換,此乃下策。
張廷玉正色道:還請寧侯詳述。
見二人注目,賈淮娓娓道來:陛下可令各軍換防,調部分邊將入京,同時遣京中元興勳貴駐守邊關。新到將領與士卒互不相熟,若有異動,隻需派得力幹將持詔即可平息。再嚴控邊軍糧餉供給,可謂萬全之策。
弘武帝與張廷玉眼前豁然開朗。張廷玉擊節讚歎:妙計!寧侯此策可謂四兩撥千斤,真乃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皇帝龍顏大悅:張愛卿莫要再誇,否則這小子更要得意忘形,不知又要給朕惹出什麽禍事來!張廷玉聞言撫須而笑。
離宮後,賈淮攜聖旨至鎮國公府。牛繼宗攜世子牛安出迎,笑問:淮哥兒深夜造訪,可有要事?
賈淮揚了揚手中明黃詔書:世伯且先設香案接旨。
宣旨畢,牛家設宴款待,連夫人劉氏亦出席作陪,顯見視賈淮為自家人。
賈淮向劉氏行禮:深夜叨擾嬸嬸清淨,實在過意不去。
劉氏笑靨如花:寧侯乃貴客,旁人請都請不來,何來打擾之說。
賈淮溫言道:嬸嬸喚我淮哥兒便是,兩家世交,不必見外。
劉氏笑意更深,說道:好,那我就不客氣喚你淮哥兒了。原想著賈家自老國公走後便沒落了,沒想到榮國府竟出了你這般出色的子弟!
賈淮謙和地回道:嬸嬸過獎了,晚輩不過是沾了祖上的光。
劉氏含笑不語,心中卻想:賈家的門楣一直都在,賈璉、賈寶玉哪個不比賈淮身份尊貴,卻都不成器。
鎮國公府的宴席賓主盡歡,牛安有意結交,與賈淮相談甚歡。宴罷,賈淮微醺告辭,牛繼宗父子親自相送。
回到內室,劉氏上前道喜:恭喜老爺升任軍機大臣!
牛繼宗擺手道:這都是托淮哥兒的福。
劉氏笑道:那也是老爺有本事,不然淮哥兒怎會舉薦您?我看那淮哥兒是個重情義的,不如讓安哥兒多與他往來。
牛繼宗點頭稱是:夫人說得有理。安哥兒,你日後要多向淮哥兒請教。
牛安恭敬應下。他對賈淮頗有好感,多個朋友總是好的。
賈淮回到寧國府時已是華燈初上。丫鬟們正在閑話,聽見動靜連忙迎出來:三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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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兒聞到酒氣,蹙眉道:爺喝了多少?快去沐浴更衣。說著與彩霞引賈淮去沐浴。洗漱完畢,賈淮換了家常衣裳,躺在炕上聽著丫頭們說笑,漸漸入睡。
次日清晨,賈淮輕輕挪開懷中的香菱,悄悄起身。晴雯和彩霞早已備好洗漱用品。晨間這些瑣事向來由她倆打理,平兒總管內務。香菱、小吉祥等丫頭貪睡,眾人也都由著她們。
賈淮晨練歸來,見小吉祥幾個正揉著眼睛在院裏漱口。進屋時,晴雯已擺好早飯:豆皮包子、白粥並幾樣小菜。賈淮胃口大開,轉眼吃了個幹淨。丫頭們早已習慣他的好胃口。
用過早膳,小吉祥提議:三爺,咱們去園子裏逛逛可好?
賈淮輕敲她額頭笑道:你們去玩吧,我還有事要辦。
小吉祥撅著嘴應了聲。晴雯笑罵:整日就知道瘋玩,今兒哪兒也不許去,留在家裏打掃!
小吉祥垂頭喪氣地答應了。
錦衣親軍都指揮司內,賈淮召見常貴等人問道:新兵訓練得如何?
常貴回稟:侯爺放心,這些子弟都是錦衣衛後人,隨時可以出戰。
賈淮頷首:繼續加緊訓練。元興勳臣那邊也要盯緊。
眾人齊聲應諾。
回到寧國府,林之孝上前稟報:三爺,您要找的封氏已經接到府裏了。
賈淮笑道:帶她去見香菱吧。
午膳過後,香菱帶著一位婦人走進屋內。那婦人一進門就跪地叩首:民婦甄封氏拜見侯爺,多謝侯爺大恩大德,讓我們母女重逢。
賈淮抬手示意:夫人請起,這是您與香菱的母女緣分未斷,理當團聚。
封氏已從女兒處得知這些年的遭遇,明白跟著賈淮是香菱的福氣。若落在薛家少爺手裏,後果不堪設想。但她仍不願女兒為人奴婢。
賈淮看出封氏的心思,笑道:按理該解除香菱的奴籍,讓你們母女共享天倫......
香菱聞言臉色驟變,慌忙跪下:三爺要趕我走嗎?我死也不離開,寧願撞死在府裏!說著淚如雨下,神情決絕。
賈淮拉起香菱,輕捏她的臉頰:傻丫頭,三爺何時說過不要你?
轉向麵色難看的封氏,賈淮正色道:香菱既是我房裏人,斷無放她出府之理。不過夫人放心,日後定會給她名分,您安心在府裏住下便是。
封氏見女兒執意留下,想到即便離府也未必能護住女兒,不如在寧府安穩。又得賈淮承諾,隻得叩首:全憑侯爺做主。
丫鬟們紛紛向香菱道賀。賈淮命人安排封氏住處,設宴讓她們母女團聚。席上山珍海味令封氏大開眼界,更驚異於女兒受寵程度。
晚間,尤氏罕見地來尋賈淮。進屋行禮道:三弟,嫂子有事相商。
賈淮略感詫異。自賈珍父子出事後,他幾乎忘了府裏還有尤氏和秦可卿。想必是有要事,便道:大嫂子但說無妨。
尤氏麵泛紅暈,躊躇道:是我二妹的事。璉二爺將她收作外室,我剛得知此事,特來請三弟拿個主意。原來尤家姐妹本想來寧府接近賈淮,卻始終不得見,漸漸斷了念頭。
賈淮一怔,想起原著中尤二姐的結局。雖不喜此事,終究是條人命,便道:這事小弟不便插手。但有一言相告:尤二姐萬萬不可進榮國府,否則性命難保。即便鳳嫂子親自來請,也絕不能答應。小弟隻能說到這個份上了。
尤氏聽罷麵色驟變,她雖知鳳姐手段厲害,卻未料到竟會危及二妹妹性命。但賈淮所言她又不敢不信,隻得應道:三弟的囑咐我記下了,定會告誡二妹妹莫要踏入榮國府半步。
尤氏心事重重回到偏院,秦可卿迎上前問道:可是三叔不肯相助?媳婦早說過三叔並無相助之理。
待尤氏轉述賈淮之言,秦可卿沉吟片刻。她素與王熙鳳交好,思量後道:三叔所言不無道理,璉二叔與二姐之事務必要瞞住鳳丫頭。若實在瞞不住,也絕不可讓二姐進府。
尤氏歎道:盡是些不省心的,母親明知我們在寧國府處境艱難,偏要給我添這等麻煩,實在沒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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