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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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兒急忙回頭瞪她一眼,生怕這口無遮攔的主子再說出什麽羞人的話。淩策也哭笑不得地拱手告辭,其實即便平兒不阻攔,王熙鳳也不會再說下去。
在下先行告退,有勞二嬸子和平兒姐姐了。
淩策進屋時,帥家默正專心研讀,渾然未覺有人進來。程仁清連忙起身行禮,不料淩策深夜造訪。
淩策擺手示意,指了指門外先行退出。他對帥家默頗為賞識,不願打擾其鑽研。剛在院中石凳坐下,就見程仁清端著花生米,提著兩壺酒跟了出來。
侯爺為何深夜前來?舟車勞頓,您身子又弱,該好生歇息才是。
見程仁清這般模樣,淩策笑著接過酒壺:
我身子無礙,看著文弱罷了,真要動手你可未必是我對手。
程仁清隻當淩策逞強。他自幼習武,雖非名家真傳,卻也練就一身沙場功夫,這些年從未懈怠。
淩策並未多言,他如今的身份進京本就引人注目,保留實力是必要的。對程仁清有所隱瞞也並非不信任,而是需要他展現真實的反應給外人看。
程仁清望了望屋內,壓低聲音問道:
侯爺,今日入宮麵聖可有特別之處?太上皇與陛下關係如何?諸位皇子之間可有拉攏侯爺的意思?
淩策輕抿一口酒,搖頭道:
倒也沒什麽特別之處,太上皇和陛下都不會在我這個晚輩麵前顯露破綻。不過言語間的試探確實存在,目前看來,太上皇與陛下的關係頗為微妙。
結合先前所得消息與今日所見,這父子二人並非傳聞中那般水火不容,但確實存在隔閡。更像是相互合作,彼此借力。依我看,太上皇未必真心要與陛下爭權。
程仁清眉頭微蹙,陷入沉思。他與帥家默跟隨淩策已有一年有餘,雖不完全知曉淩策的全盤計劃,但也明白太上皇與陛下是接下來的關鍵所在。
思索片刻後,程仁清開口道:
如此說來,太上皇與陛下是想效仿當年遷都前的舊事?當年先太子義忠親王配合太上皇將江南世族玩弄於股掌之間,最後更由賈代善出手鏟除了大半世家。
此舉不僅騰空了朝堂要職,避免了江南世族掌控朝政,更直接促成了遷都大計。按侯爺所言,太上皇與陛下是在相互提防又相互合作?
淩策指尖輕撚,低聲道:
正是如此。能看出這點的不止我一人,朝中大臣想必也都心知肚明。眼下局勢頗為微妙,兩位至尊既相互防範又彼此合作,朝臣們雖互相敵對卻又聯合防備兩位至尊。
關鍵在於這兩位究竟在謀劃什麽?是要繼續針對世家?武勳?舊臣?還是封疆大吏?若能看透這點,對我後續計劃大有裨益。
目前看來新法已然失敗,各地豪紳官吏都不會支持朝廷重新丈量田畝,強推隻會適得其反。我猜測兩位至尊的目標很可能是各地世家豪紳。
程仁清沉思良久,搖頭道:
未必如此。侯爺請想,無論是太上皇還是陛下,此前對新法都持放任態度,這種關注或許隻是轉移朝臣視線的幌子。
如今新法難以為繼,兩位至尊卻未采取強製措施。會不會是在吊著朝臣們的胃口,另有所圖?依我看,真正的目標很可能是勳貴集團。
淩策雙眼微眯,順著這個思路深入推敲。程仁清所言確有道理,若太上皇與承元帝的目標是勳貴,那麽原著結局便容易解釋了。
更進一步想,太上皇未必真在與承元帝爭權。所謂的訓政或許是在為承元帝撐腰,以特殊方式磨礪新君,最終將這些舊臣作為送給承元帝!
淩策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麵露驚色。
竟還有這等隱情!程先生認為他們是否......
複述完方才的推測,程仁清麵色驟變:
這...這未免太過駭人!朝中元老豈非要折損大半?屆時就不單是處置幾個勳貴立威這般簡單,若文官集團群起而攻......莫非太上皇正是忌憚此事?
淩策微微頷首,負手望月道:
難怪總覺得事有蹊蹺,今日麵聖時便覺氛圍詭異。症結在此!陛下尚未參透太上皇深意,所謂幹預後位之爭,實則為防奪嫡慘劇重演!
承元帝的出身並非秘辛,十二位皇子中僅越妃與前皇後宣神諳所出兩位係嫡子。餘者皆為嬪妃所出,本是尋常。
棘手之處在於諸皇子資質:宣後所出大皇子雖仁厚卻乏謀略;越妃所育二皇子雖機敏卻行事偏鋒,更受其舅影響過甚......
反觀四皇子、八皇子、九皇子等庶出皇子,或仁德或賢明或幹練,皆具經緯之才,且行事堂皇正大。
皇子各有擁躉,皇位歸屬非 可獨斷!若各方勢力傾軋不休,正是太上皇與承元帝最不願見之局。
本朝太宗皇帝尚需憑戰功立威,當年奪嫡仍險象環生。太上皇雖幼曆 ,繼位時朝堂卻未傷元氣。
至承元帝這代,奪嫡竟釀宮變!此前朝堂已成修羅場,多少棟梁之臣因黨爭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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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仁清凜然道:
若真如侯爺所言,太上皇這是以......之術錘煉陛下......之道!難怪這些年來太上皇行事莫測,連皇親國戚皆被卷入!
待太上皇龍馭上賓,朝堂恐將十室九空!更甚者,這些年戶部虧空如許,新君必拿舊臣開刀!
以太上皇謀略,定會推出替罪羔羊擔此罵名,令陛下坐收漁利。抄沒之家財,怕是夠朝廷十年歲入!
二人突然異口同聲:
王子騰!
淩策麵沉如水,此刻方悟王子騰不單是棋子,更是引領四大家族乃至整個勳貴集團赴死的執幡人!
此後對待王、史兩家須另作計較,諸多謀劃亦需調整。世事本無常,因勢而變方為處世之道。
淩策深深吸氣,閉目凝神。當他全神貫注時,天賦空明靈心立即生效,智慧提升三成!轉瞬間思緒澄明,各種信息與計策在腦海中閃現。
程仁清跟隨淩策已有一年多,知曉他有之能。此刻他屏住呼吸,不敢打擾淩策,但自己也沒閑著,同樣在思考對策。
他明白淩策想要改變這汙濁的世道。淩策曾向他吐露抱負,闡述改革方略,甚至分享過許多關於異族和海外的獨到見解。
正因如此,他才心甘情願追隨淩策。這些事都是驚天動地的大業!能參與其中,哪怕做個無名小卒,也是莫大的榮耀!
約莫半個時辰後,淩策睜開眼,揉了揉太陽穴長歎一聲:好一個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為保皇位,為一己私利竟能棄群臣於不顧,置百姓生死於度外。聖君......嗬嗬,這也配稱聖君?
程仁清連忙問道:侯爺可是想到對策了?
淩策既點頭又搖頭:原計劃確實需要調整,但還缺少關鍵信息。這幾日暫且按兵不動,待我將所有線索串聯起來再說。明 隨我拜訪各府,從今往後,你便是我的對外代言人。
程仁清大喜過望,起身鄭重行禮:多謝侯爺信任,程某定不負所托!
淩策笑著擺手:不必如此。況且做我的代言人也非易事,往後少不了要你出麵解決麻煩。光靠嘴皮子可不行,既要立威,也要施恩。
這幾日我會引薦幾個人給你認識,都是早年安插在京城的暗棋。明麵上與我毫無瓜葛,但都絕對可靠,日後由你負責聯絡。
程仁清心知肚明,眼下所謂的聯絡不過是初步接觸,淩策也不可能讓他接觸所有暗棋。但這已足見信任,讓他倍感榮幸。
與此同時,神京西城最繁華的鑫源賭坊後院。
上官金虹正在擦拭子母龍鳳環。正要收起雙環時,他突然抬頭,眼中精光暴射!未見其動作,兩道金環已消失不見,房門應聲碎裂!
轉瞬間上官金虹卻露出笑容,從容起身。那對龍鳳環已悄然回到他身後緩緩旋轉,如同護衛。
李姑娘好身手。得知侯爺進京的消息後,在下就一直恭候大駕。
話音未落,一道人影已憑空出現在他麵前,仿佛一直站在那裏。正是李寒衣!
上官幫主的龍鳳雙環已臻化境,以奇門兵器入道成就宗師,足可名揚天下。
上官金虹淡然一笑:李姑娘過獎。不知侯爺有何指示?在下現在可否公開身份了?
李寒衣麵無表情地點頭:可以。不僅如此,侯爺還要你去辦一件事。
淩策與程仁清議事之際,王熙鳳獨自回房歇息。見屋內空無一人,她心頭泛起酸楚,卻很快斂去愁容,冷笑道:
平兒你瞧,我早說璉二爺必不會回屋,不是往東府便是外頭鬼混去了。明日我定要尋珍大哥問個明白,究竟我哪裏礙了他的眼,這般勾著璉兒不歸!
整月不著家,誰知宿在哪個粉頭窩裏?這賈府上下沒幾個幹淨的!東府那對父子竟打起尤氏兩個妹妹的主意,真真是禽獸不如!
平兒輕歎著勸道:奶奶若肯與二爺好好說話,也不至整年不見人影。您且收著些性子,這事原也怨不得珍大爺和小蓉大爺,咱們二爺本就是這個脾性。
倒是東府奶奶那兩個妹妹是何來曆?隻聽傳聞卻未曾得見。東府奶奶也不管束?這事奶奶從何處知曉?可千萬莫要外傳,免得招人記恨。
王熙鳳坐在妝台前卸釵環,揚眉道:記恨?這府裏誰不恨我?我何曾怕過誰?也就兄弟姐妹們知冷知熱,新來的策哥兒也懂我的難處,偏自家人反倒糊塗!
東府的事是大嫂子告訴我的。那位續弦奶奶是個悶葫蘆,有事隻能與大嫂子訴苦,誰讓她們交好?
到底不是原配,說話都沒底氣,還不如可卿名正言順掌家呢。我看東府這般沒體統,老太太知曉定要管教。
平兒替她淨麵,無奈道:奶奶倒有閑心管別家事。二爺這事總該想個法子,五年無子嗣,外頭閑話難聽得很。
王熙鳳強撐傲色:太醫都說我身子康健!要怪就怪他在外頭胡鬧!說他閑話還差不多!我巴不得他不回來,咱們姐妹同榻而眠更暖和!
見平兒擰帕子,王熙鳳忽轉話鋒:怎麽?說你二爺不是,你倒不樂意了?不如送你去侯爺府裏當姨娘?橫豎璉兒還沒碰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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