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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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忍俊不禁地圍上來,有的托著她臉頰,有的輕揉脖頸。探春笑得直抹淚:讓你總這般冒失!哪像個侯府千金?前兒去南安王府做客也這般模樣?
    湘雲疼得蹙眉,卻仍不服輸:三妹妹這就不懂了,真名士自 ,裝模作樣多累人?況且假麵具能戴一輩子麽?做自己才痛快,還能交到真朋友。
    黛玉抿嘴笑道:這是又遇上知己了?
    前日在曲陵侯府結識了他家程少尚姑娘,湘雲連連點頭,雖不擅詩詞,但性子極投契,我可以慢慢教她。
    淩策由衷讚道:雲姑姑當真是霽月光風耀玉堂,這般胸襟氣度,多少須眉男子都要汗顏。這話絕非客套,短短數語間,湘雲磊落光明的性情已令他心折。隻是他自己深陷權謀算計,愈發向往這般純粹的光明。
    湘雲罕見地赧然:哪有...
    眾人像發現稀罕事似的,鳳姐兒拍手笑道:快瞧雲丫頭臉紅了!連脖子都泛著胭脂色呢!
    黛玉故作關切地湊近:莫不是發熱了?臉色這般紅潤。
    其實湘雲麵上隻薄染輕霞,但經不住眾人調笑。望著這群笑語嫣然的少女,淩策暗自祈願時光永駐,讓這份純粹歡愉長存。
    他明白這些姑娘們並非故作姿態,也沒有誰在刻意矯情,她們生來便是這般性情,所作所為皆是本真流露。可歎她們都是封建時代的可憐人,隻能眼睜睜看著族中男子腐朽墮落,望著賈府這座高樓傾塌,連逃生的機會都沒有,最終淪為陪葬品。
    何止賈府如此,史家、王家、薛家乃至更多世家大族皆是這般光景。更不必說那些被無辜牽連的平民百姓。正如淩策常說的,賈府的衰敗不全因家中男子,根本在於這個時代已然腐朽......
    淩策居所內,
    方才湘雲不慎扭了脖頸,幸得懂推拿的婆子及時為她揉按。折騰良久,湘雲方覺舒緩,輕輕轉動頸項歎息道:
    真真晦氣!怎的轉個頭也能扭著脖子?
    黛玉含笑輕點她額頭道:
    誰教你轉頭這般急促?虧得今日未戴步搖,否則豈不貽笑大方?
    步搖乃女子發飾,行走時隻可微微搖曳,若擺動過劇便顯輕浮,故有步搖不搖之說。然全然不動亦不可能,尋常步搖流蘇皆有一定分量,這正是湘雲不喜佩戴的緣故。聽黛玉此言,湘雲撅嘴道:
    我素不愛戴步搖,單插支發釵既輕便又雅致!林姐姐不也備著許多發釵?何曾隻見你戴步搖。
    黛玉淺笑搖首,她雖有不少發釵,卻極少佩戴。寶釵在旁溫言道:
    早知你偏好發釵,前日特命人尋了幾支精巧的,正合你脾性,回頭叫鶯兒給你送去。
    湘雲連連點頭稱謝,轉而對淩策道:
    策哥兒聽聞你連中小三元,想必詩詞造詣極佳,不若稍後我們品評詩詞?往日......咦,愛哥哥何在?
    賈母無奈歎道:
    老爺命他專心進學,布置了許多功課,此刻正在夢坡齋苦讀。老爺派人守著院門,不許人進出......
    她雖望孫成才,卻更憂心寶玉如賈珠般熬壞身子。然賈政畢竟是府中二老爺,許多事須顧及他的顏麵。
    湘雲瞧著淩策含笑的麵容,掩唇笑道:
    我曉得了,定是老爺見著策哥兒這般出息,才督促愛哥哥用功。不過我倒覺得是好事,愛哥哥縱不赴考,多讀些書也好與官場中人往來。
    賈母雖覺在理,仍心疼孫兒,隻是搖頭不語。寶釵適時岔開話頭:
    你還要與策哥兒比試詩詞?不怕被他佳句襯得黯然失色?當真以為小三元是浪得虛名?
    淩策連忙拱手謙道:
    寶姑姑切莫謬讚,我於詩詞實無專攻。本朝取士原不重詩詞,這些年來我隻研讀四書五經與民生政要。
    寶釵尚未答話,賈母已詫異道:
    “你這般年紀就開始研讀民生政務的典籍了?”
    淩策微微頷首道:
    “家父時常教導,自幼便接觸這些,看的書與尋常孩童不同。偶爾也會協助父親處理公務,略懂些為官之道。”
    賈母眼中閃過讚許之色,暗想這孩子從小耳濡目染,日後入仕定能遊刃有餘。不如讓寶玉也隨他父親學些實務......
    湘雲在一旁連連擺手道:
    “我才不信呢!你學問這般好,定是極聰慧之人。即便不曾專攻詩詞,也必有所涉獵。你可莫要哄我!”
    黛玉與王熙鳳連忙上前按住她搖晃的腦袋,心道這丫頭怎麽又忘了方才的教訓?湘雲這才反應過來,衝著二人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淩策忍俊不禁道:
    “略知一二罷了,不過是初學水準。雲姑姑若有雅興,不如指點一二?早聞雲姑姑才思敏捷,若女子能應舉,幾位姑姑定能位列三公。”
    眾女或掩嘴輕笑,或嬌嗔地瞪他一眼。如今她們連府門都難出,談何入閣拜相?湘雲忽然了一聲:
    “入閣雖是無稽之談,不過近日倒有不少女子詩社在評選詩魁呢!可知道神京那 子會所?許多新貴家眷都在那兒結社,詩社、棋社、書社應有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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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們頓時興致勃勃地追問起來,唯有淩策笑而不語。這會館正是他的產業,堪稱最賺錢的買賣——自古以來,女子的銀錢總是最好賺的!
    賈母見狀輕歎道:
    “好了,莫要總說外頭的事。不是說策哥兒要做東麽?時辰也不早了。”
    淩策含笑應道:
    “那邊已準備多時,想來差不多了。襲人、香菱,你們去瞧瞧可妥當了。”
    淩策前世鮮少看網劇,卻對《花間提壺方大廚》情有獨鍾。穿越後方知,對方一勺的認知還是太過淺薄!
    雖無法完全證實她的身世,但淩策在意的從不是這個。唯獨鍾情她烹製的佳肴,那滋味當真妙不可言!天南地北的菜式於她而言皆信手拈來。
    這姑娘心思單純,醉心廚藝,男女之情、門第高低全然不入她眼。正因如此,她在庖廚之道上方能獨樹一幟。
    今日宴席以她的菜肴為主,孫三娘的茶點為輔。平日飲食克製的姑娘們,今日都忍不住多用了些。賈母擱箸笑道:
    “這丫頭手藝確實了得,難怪侯爺這般誇讚。不僅菜肴精美,還特意為老身準備了易克化的膳食,著實貼心。”
    方一勺何曾見過這等陣仗?即便再懵懂,此刻也不免緊張。憨憨笑道:
    “老太太若喜歡,我再去添些......”
    賈母開懷擺手道:
    不必了,我若想吃時,就讓鴛鴦去請你,到時候可別嫌我這老婆子煩才好。鴛鴦。
    鴛鴦略一欠身,從袖中取出幾塊碎銀,上前含笑道
    老太太賞你的,快收下吧。
    方一勺遲疑地望向淩策,見他含笑點頭,這才接過銀子。謝過賈母後,便悄悄躲到孫三娘身後,生怕自己言語不當給淩策添麻煩。
    在座眾人都是明白人,稍加思索便知其中緣由。王熙鳳打趣道
    策哥兒真是好福氣,身邊廚娘不僅模樣俊俏,還這般知禮。最難得的是這手好廚藝,連老太太都讚不絕口!老太太這輩子什麽福沒享過?什麽美味沒嚐過?今日又是誇讚又是賞賜,可見是真入了老太太的眼了!
    淩策笑著應道
    一勺的廚藝確實不錯,正巧合了老太太的口味。老太太若喜歡,不妨讓一勺教您院裏的廚娘,或是隨時想吃了就過來。
    賈母大笑著擺手
    不過是合口味罷了,偶爾嚐嚐尚可,若是常吃反倒不好。你們都要記住,越是喜愛之物越要克製,越是美味越不可貪嘴,越是美好越需謹慎!
    古往今來多少豪傑都敗在自己喜愛的人和物上,他們失敗隻因時運不濟麽?未必,更多是輸在二字上!
    淩策微微一怔,起身行禮
    多謝老太太教誨,淩策謹記於心!
    他明白賈母這是借飲食之事告誡他凡事要有分寸,顯然是對他身邊的香菱、李寒衣、孫三娘和方一勺有所顧慮,擔心他在守孝期間鬧出什麽有損名聲的事來。
    方才這番話雖是老生常談,但最直接的用意還是讓他遠離女色。他雖一直保持元陽不散,但身邊這些女子已說明問題,賈母是怕他日後沉溺女色,最終因此誤事。
    賈母知道淩策與寶玉不同,淩家的榮辱全係於淩策一身,將來必定要入仕為官。而寶玉則不然,賈家的富貴不靠他一人,況且也無意讓他走仕途......
    淩策心領神會,其他聰慧的姑娘們也聽得分明。探春裝作不經意地瞥了眼孫三娘和方一勺,心中不由泛起一絲酸澀,暗想那三娘子怎生得這般......竟與鳳辣子不相上下......
    賈母笑著讓淩策落座,溫言道
    不過是隨口閑談,何必如此拘禮?若是一家子在一處還要守著這些規矩,豈不乏味?策哥兒隻管把這裏當自己家......
    話未說完,王熙鳳便插嘴道
    正是呢,就當自己家,三妹妹你說是不是?
    被點名的探春繃著臉道
    問我作甚?怎不問林姐姐寶姐姐和雲妹妹?難道策哥兒留在家裏,就隻我一個長輩不成?
    黛玉了一聲,輕搖團扇打趣道
    也未必,說不定什麽時候晚輩就成平輩了呢!
    探春心頭一跳,連淩策的方向都不敢看,強自鎮定道
    是嗎?林姐姐思慮過重了,往常可不見你這般模樣!
    黛玉豈容探春反駁?當即伶牙俐齒地回擊。探春此刻卻已心平氣和,專挑她們不敢明言的痛處反唇相譏,二人唇槍舌戰好不熱鬧......
    養心殿內。
    淩策與眾說笑之際,養心殿卻籠罩著肅殺之氣。殿中僅剩二人,太上皇端坐主位,身側坐著的竟非承元帝!
    太上皇麵沉如水:早有傳言各國大宗師與王朝氣運相連。遼金蒙元雖疆域遼闊,然百姓稀少又非中原正統,至多各出一位大宗師,實力較我中原王朝亦稍遜一籌。
    自 駕崩,數十年來我大乾唯有三皇叔晉位大宗師,此後再無新晉。如今偏生冒出兩個!那麵具大宗師與新晉者究竟何人?莫非竊取我大乾氣運晉升?
    若真如此,我大乾大宗師之數當為兩位而非一位?前些時日七皇叔屢次尋求突破未果,莫非機緣被人所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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