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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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嗎?策哥兒你真好!
    淩策爽朗大笑:
    這才剛開始呢!那些畫筆裏還有幾支是有些來曆的,改日給四姑姑送去時再細說。
    小惜春連連點頭。雖說賈府四位姑娘各擅琴棋書畫,但實際上自二姑娘迎春起,就未得賈母親自教導了。一來老太太對迎春的性子不甚喜愛,二來年事已高,精力不濟。即便是黛玉也未得親自教導,可見教養一個孩子何等耗費心力。
    元春因是二房嫡長女,又逢賈家需送女入宮的特殊時期,才得賈母傾心栽培。迎春、探春、惜春雖未得老太太親授,卻也由李紈教導些詩詞書畫。如今小惜春尚不滿十歲,連啟蒙都談不上,自然沒有什麽像樣的畫具。
    淩策輕撫小惜春的發頂,溫聲道:
    往後四姑姑缺什麽盡管跟我說,顏料畫筆都由我來置辦。四姑姑隻管專心作畫,不必為這些瑣事煩心。
    小惜春怔了怔,鄭重地點頭,輕聲重複道:
    策哥兒,你真好......
    雖是同樣的話語,此刻卻多了幾分深意。探春聽了也不禁輕歎。說到底小惜春終究是寧國府的孩子,西府這邊又有幾人真正在意她的喜好?
    想到這裏,探春也笑著開口:
    既然策哥兒包攬了四妹妹的畫材,我這做姐姐的也該盡份心意。往後四妹妹作畫的紙張就由我來準備,我多備些上好的畫紙。
    倒不是她從前不願相助,實在是力有不逮。每月二兩月錢要分半吊給趙姨娘和弟弟,餘下的勉強夠自己用度,偶爾想做個東道都得精打細算。
    如今情況不同了,她已成為家中嫡女,開始學習管理家務。能夠支配的銀錢也多了起來,隻要理由正當,她可以自行取用文房四寶。
    小惜春緊抿著嘴唇強忍淚水,這副模樣更讓淩策和探春心疼不已。探春握住她另一隻手輕聲安撫,三人背影看起來宛如一家三口。
    淩策暗自歎息,想起原著中那段描寫——小惜春繪製大觀園時曾說:我何曾有過這些畫具?不過是隨手拿筆墨塗畫罷了。顏料也隻有赭石、廣花、藤黃、胭脂四種,外加兩支著色筆而已。
    當初讀到這裏就覺得蹊蹺。賈府三位姑娘各有所好:迎春愛下棋,探春喜書法,房中都有相應物件,為何唯獨小惜春例外?
    後來才明白,終究因為她是東府賈敬之女。親生父親、兄長、侄兒都不在意,西府眾人又怎會關心她的喜好?即便有月錢,她也不會,或許也不能用在這些地方。幸好現在有他在,絕不會讓小惜春重蹈原著覆轍!
    正思索間,忽見三人這般情形,不禁笑道:瞧咱們這樣子,倒像父母帶著孩子呢!
    探春聞言急忙縮回手,羞紅著臉剛要開口,忽聞身後傳來急促腳步聲。回頭見是迎春的丫鬟繡橘,她慌張喊道:三姑娘快救救我家 !寶二爺的奶娘和我們姑娘的奶嬤嬤正在欺負她!
    探春尚未反應過來,淩策已沉下臉冷聲道:帶路!
    若問大觀園中哪位姑娘最適合做正妻,答案眾說紛紜。有人鍾情寶釵黛玉,也有人偏愛湘雲探春。但要論最令男子向往的妻子人選,當屬二姑娘迎春。她溫順體貼,從不違逆夫君之意,永遠安安靜靜地順從。
    淩策對迎春一直懷有特殊感情。那個獨坐花蔭、衣綴茉莉的嫻靜身影,在他心中留下美好印記。如今聽聞有人膽敢欺侮她,怒火頓時湧上心頭。原著中迎春的遭遇已足夠悲慘,本以為穿越後能改變眾人命運,豈料悲劇仍在重演!
    帶路!
    繡橘情急之下忘了淩策身份不宜插手內宅事務,匆忙引路前行。淩策步履如風,探春和小惜春不得不小跑跟隨。見他怒容滿麵,探春急勸:策哥兒還是別去了,我去處理就好。府裏下人時常沒規矩,加上二姐姐性子軟......
    淩策強壓怒火道:為了我,也別太衝動行不行......
    “二姑姑的性子向來溫和,善良從不是過錯!她那樣柔善可人,若受了欺侮反倒要怪她不懂反抗,那才是天大的錯處!”
    “良善本該被珍視,是最珍貴的品格!憑什麽心地純善就要遭人欺淩?說什麽無鋒芒的善良便是怯懦,簡直荒謬!說這等話的人根本不懂何為仁厚!”
    探春急得額角沁汗,這些日子何曾見過淩策這般模樣?素日裏他總是嬉笑玩鬧,連眉頭都不曾皺過。正因如此,她愈發憂心忡忡,唯恐淩策一時衝動做出不可挽回之事。
    “策哥兒,你此刻前去無論作甚都會引人注目,不如讓我先去。我定會護住二姐姐周全。”
    小惜春邁著碎步緊趕慢趕才追上二人,聞言立即搖頭道:
    “不妥!策哥兒說得在理。二姐姐那般好性子,憑什麽要受那兩個婆子的氣?再說策哥兒原就不是外人,老太太都說是自家骨肉呢!”
    若在平日,探春早該羞惱嗔怪,此刻卻顧不得這些。她隻怕淩策鬧出 ,往後在賈府難以立足。屆時縱使老太太與二老爺有意挽留,府中閑言碎語四起,淩策又如何自處?此刻她所慮的已非兒女私情,隻是不願見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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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策哥兒且聽我說,那是寶二哥的乳母和二姐姐的嬤嬤,不論哪個都輕慢不得。乳母在府中地位尊崇,就連二太太見了寶二哥的乳母都要禮讓三分。”
    “她們雖素日驕橫,卻鮮少與主子頂撞。今日不知是何緣故,你千萬要冷靜。待我先去探明情形可好?”
    淩策斷然搖頭。他深知迎春的乳母是何等貨色——專會欺軟怕硬!不僅這婆子,她全家皆是如此。至於寶玉的乳母雖稍好些,畢竟真心護主,尚存幾分情誼。但即便是寶玉的乳母,今日也休想脫身!
    探春急得跺腳,暗惱這人竟如此固執。若真動了手,往後該如何是好?忽然她心念電轉,紅著臉低聲道:
    “就算...就算是為了我,你也莫要太過衝動可好......”
    淩策腳步微滯,凝視著她鄭重道:
    “正因是為了你,我才更要挺身而出!若此刻都不敢仗義執言,將來何以護你周全?連至親都無力庇護的男子,還有何擔當可言?”
    探春怔怔望著他,腦海中閃過賈政、寶玉、賈環這些時常往來的男子,一時竟無言以對。
    淩策朝她溫然一笑,輕聲道:
    “我先行一步,你不必急著露麵。放心,我自有分寸,畢竟...為了我們的將來。”
    探春咬唇輕啐,終是選擇相信,牽著小惜春駐足原地。若在從前,她定要搶先前往調停,此刻卻莫名期待著淩策所說的庇護。
    望著淩策遠去的背影,小惜春仰頭好奇道:
    “三姐姐,咱們還不過去嗎?那兩個嬤嬤實在過分,竟敢欺負二姐姐!不如咱們去稟告老太太吧!”
    探春猛然醒悟,輕拍額頭道:
    “原來他早料到了,想必老太太此刻也正生氣呢。即便他真的動手,最多也就是麵上不太光彩,有老太太發話,府裏誰還敢議論?”
    “說不定老太太正要借這個機會整頓府裏這些烏煙瘴氣的事!侍書,你快去找鴛鴦姐姐,把這邊的情形告訴她,就說我們隻知個大概。”
    侍書連忙點頭,又急匆匆往回跑。此時淩策已到寶玉院中,見迎春獨自站在角落低首垂淚,司棋正擋在她身前與兩個嬤嬤對罵。
    寶玉的幾個丫鬟在一旁勸解,卻礙於李嬤嬤的身份不敢太過阻攔——她畢竟是寶玉的乳母,在府裏的地位比尋常管事婆子還高些。
    眾丫鬟見淩策到來,慌忙行禮問安。那兩個嬤嬤卻仍在與司棋爭吵,淩策麵色一沉,厲聲道:
    “賈府就是這般規矩?見了我也不行禮?!”
    這話一出,性質頓時不同。兩個嬤嬤這才認出是淩策,卻不似丫鬟們那般惶恐。李嬤嬤草草行了個禮,昂首道:
    “侯爺怎會來此?老奴並非有意怠慢,隻是在我奶兒子的院子裏,沒想到侯爺會突然駕到!”
    迎春最先發現淩策。方才她看似木然,實則滿腹委屈,也盼著有人能為她做主。寶玉這個弟弟向來對她不甚在意,收到鞋墊不過隨口道謝,聽聞嬤嬤們與她爭執,也隻打發丫鬟出來調停。
    不僅寶玉,闔府上下都覺得以迎春溫吞的性子,這事定會忍氣吞聲。司棋一個丫鬟至多吵幾句,回去後又能如何?況且其中一位還是迎春的奶嬤嬤,當事人不開口,旁人確實不便插手。
    迎春明白這些,卻不知該如何反抗、如何辯駁、如何告狀。即便她素來逆來順受,此刻心中酸楚卻真實存在。忽見淩策進院,一時竟不知該期待還是繼續低頭裝作無事發生......
    李嬤嬤仗著是寶 母,平日犯錯連王夫人都會給三分薄麵。此刻行禮後仍不以為意,反倒揚聲道:
    “侯爺怎會到此?老奴並非眼拙沒瞧見,實在是在我奶兒子院裏待慣了,從未見過侯爺來訪,一時疏忽了!”
    淩策冷笑道:“倒還知道自己眼拙?司棋,究竟怎麽回事?”
    李嬤嬤剛要開口,被身後麝月悄悄拽住衣袖。恰在此時,寶玉聞聲而出,笑道:
    “策哥兒來了......”
    “賈寶玉,你竟縱容家中奴才欺辱主子?還是欺負到你姐姐頭上!”
    原本笑容滿麵的寶玉聽到淩策的質問,臉色驟變。但他與常人不同,並非覺得淩策不給顏麵,而是惱怒兩個嬤嬤讓他在這般俊秀的人物麵前失了體麵......
    賈寶玉的思緒確實異於常人,此刻沉著臉對李嬤嬤喝道:
    嬤嬤還不速速退下!在此喧嘩成何體統?
    李嬤嬤聞言立即撒起潑來,哭喊道:
    哎喲喂!我奶大的孩兒不幫襯我也罷了,如今反倒趕我走,這口奶算是白喂了!趙家姐姐奶過璉二爺,璉二爺和奶奶何等敬重!怎的到我這就這般下場?
    寶玉麵色愈發陰沉。他素來厭惡這個奶娘,可當下規矩如此,奶娘地位尊崇,稍有不慎便會壞了名聲。賈家為保全寶玉聲譽,對這李嬤嬤向來寬厚,反倒助長了她囂張氣焰。
    淩策全然不理,走到迎春身旁溫聲問道:
    可曾傷著?
    迎春這才確信淩策是來相助,感激地低語:
    無礙的,多謝策哥兒......
    淩策無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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