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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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尚不懂生死之事,又未見血腥場麵,隻覺得有淩策在便無比安心。
    令人意外的是,鳳姐兒竟也不覺害怕。雖因生理反應嘔吐,心底卻湧動著莫名的亢奮與激動......
    眾人隨鳳姐兒行至路口,便見黛玉與湘雲正焦急張望。性急的湘雲快步上前:
    二姐姐可安好?方才聽聞消息趕來,卻被婆子們攔著說裏頭出了人命。
    黛玉輕聲細語問道:
    究竟發生何事?那些丫鬟說得含糊其辭。
    鳳姐兒歎氣道:無礙,都已處置妥當。你們先回......
    未等她說完,湘雲便憤然道:我們同去!倒要看看那些奴才哪來的膽子欺負二姐姐!
    迎春柔聲解釋:我當真無事......
    湘雲哪裏肯信,素知迎春性情柔弱易受欺侮。黛玉卻已想通關竅——既涉及人命又諱莫如深,必與淩策有關。按說她與湘雲作為外姓人不便插手,但念及淩策治病之恩,此刻若作壁上觀,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
    恰巧想給外祖母請安,不如同行。黛玉淺笑道。
    湘雲連連點頭:正是!我也想念老太太了!
    鳳姐兒無奈搖頭:罷了,待會兒老太太動怒時,你們可得幫著勸慰。
    她憂心的並非責罰輕重,而是老太太氣大傷身。如今她既傾向老太太,自然多幾分牽掛。
    淩策卻似無事發生,笑問黛玉:林姑姑身子可大安了?本要與三姑姑、四姑姑去探望。十日之期已過,病症可有好轉?
    黛玉含笑點頭,目光柔和地望向淩策說道:
    多虧策哥兒的藥,這幾日身子輕快多了,夜裏睡得安穩,走路也不似從前那般氣短了。
    淩策朗聲笑道:
    如此甚好!這藥連服十日正好,若再多吃幾日,隻怕林姑姑都能把楊柳連根拔起了!
    黛玉輕笑著嗔怪一聲,眾姐妹也都掩麵而笑。唯獨探春笑過之後便收斂了神色,仍憂心淩策今日行事太過衝動,恐惹老太太和二太太不快。
    鳳姐見狀,悄悄拉她落後兩步,低語道:
    你且寬心,老太太正想整治這些禍害呢。再說策哥兒是為二丫頭出頭,占著理呢,你何必擔憂?
    呸!誰擔憂了,我是方才受了驚嚇......
    哎喲喲~你從小在我跟前長大,還裝什麽?老太太說了,策哥兒就是自家人,處置家務事不是應當的?
    探春羞紅了臉,啐道:鳳姐姐最會取笑人!
    鳳姐得意地笑著。她倒不全為打趣探春,實則是想借此平複自己異常興奮的心緒。雖素日手段狠辣,但親眼目睹這般血腥場麵還是頭一遭。此刻她竟覺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覺遠勝管家之權,不免暗自心驚,忙借說笑來掩飾。
    前方淩策正與黛玉、湘雲、迎春、惜春談笑風生。鳳姐望著他遊刃有餘的模樣,心中愈發覺得這位策哥兒與眾不同。
    湘雲忽然好奇道:林姐姐病愈了,寶姐姐也該好了吧?隻是如今過了春分,寶姐姐不犯病時與常人無異,倒看不出是否痊愈。
    黛玉輕嗔:我何時就成病秧子了?
    湘雲促狹道:還不承認?往日玩耍時我們都不敢跑快,多少次故意讓你捉住的!不然憑你這身子骨,哪追得上本女俠?
    淩策聞言莞爾,見湘雲神采奕奕的模樣,心情也不由明朗起來。
    雲姑姑果然胸襟開闊,這般氣度實在令人欽佩。
    湘雲立即昂首挺胸,活像個凱旋的英雄。黛玉掩唇笑道:
    這丫頭最經不得誇,三兩句好話就能飄起來。虧得今日無風,不然早飛出賈府去了!
    湘雲不以為忤,反而開懷大笑。惜春靈機一動:
    那咱們去找李姐姐放風箏呀!她既來了必是無事,正好同去玩耍。
    湘雲連連點頭,答應稍後帶惜春去找李寒衣玩耍。黛玉卻麵露詫異,低聲詢問淩策:
    那2.9是李姑娘所為?
    淩策先是點頭又搖頭:不全然是。她們若存求生之念,本不至於喪命。今日原不想如此狠絕,但若不施雷霆手段,如何震懾那些不知分寸的下人?
    二姑姑素來寬厚,今日饒過王嬤嬤,明日便會有更多人欺主。更何況還有年幼的四姑姑,以及你們......
    黛玉輕嗔道:休要胡言......
    湘雲正要開口,忽聞前方傳來陣陣哀求聲。她快步跑到轉角處,頓時瞪圓了眼睛:好多人跪著呢......
    榮國府後宅。
    賈母院中黑壓壓跪滿一地。為首的邢夫人與王夫人滿臉茫然,隻得默默跪著不敢作聲。後方跟著各房管事婆子、貼身丫鬟及奶娘,雖無過錯卻不得不陪跪。
    外圍跪著的皆是府中有頭有臉的仆婦,此刻卻噤若寒蟬。鴛鴦匆匆趕來告罪:老太太請小侯爺與姑娘們稍候......
    淩策含笑入內就座,朝探春使了個眼色。探春卻未察覺,隨鳳姐徑直進了內室。
    賈母正悠閑品茶,見二人進來便問:事情處置得如何了?
    鳳姐邊替賈母揉肩邊低聲道:我去遲了,策哥兒已將寶玉和迎春的奶嬤嬤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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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母手中茶盞一頓:他親自動的手?
    探春忙將始末道來,最後咬牙補充:這些婆子愈發猖狂,竟敢白日聚賭。策哥兒到場時,她們還辱罵司棋,當時二姐姐就在近前......
    李嬤嬤仗著奶過寶玉,竟要驅趕策哥兒。聽聞王嬤嬤常竊取二姐姐首飾,策哥兒這才請李姑娘出手......
    賈母眉頭微蹙,沉吟道:鳳丫頭,著人將她們兩家各杖四十。能活的打發出去,死了便葬在郊外。若有人問起,就說是偷盜府中財物。
    探春聞言麵色發白。鳳姐連忙應下,心知這四十杖分明是要人性命。
    “已經讓人去辦了,暫且關押起來,我這就去安排。”
    賈母輕歎一聲:
    “不急,外頭還有事要處置。策哥兒這般行事,分明是要我將事情鬧大,往後新來的嬤嬤們才不敢輕慢二丫頭。”
    探春詫異道:
    “老太太竟不惱怒?”
    賈母笑道:
    “惱什麽?惱他護著你們?還是氣他這個外人插手賈府事務?或是怪他處置了寶玉的乳母,沒給寶玉留顏麵?若真這般想,才是糊塗!”
    “策哥兒出身不凡,如今承襲爵位,三年後科舉必中。他家中無人,越是無所顧忌,手段淩厲,越顯出他對你們、對賈府的看重。”
    “再說他如今常住咱們府裏,又有三丫頭你這層關係,早不算外人了。寶玉雖失了顏麵,但自有我和二太太周全,不妨事。”
    探春麵頰微紅,這才真正放下心來。她原擔心賈母因寶玉遷怒淩策,不想老太太雖疼愛寶玉,卻比她和鳳姐兒看得更通透。
    鳳姐兒望了望窗外跪著的眾人,遲疑道:
    “老太太,涉賭之人著實不少......”
    賈母淡然道:
    “怕什麽?天下最不缺的就是人。縱使連年災荒,人口也不見少。處置一批,再采買便是,教坊司不就是做這個的?”
    說罷微微抬頭,鳳姐兒連忙開窗,與探春一同攙扶賈母走到窗前。
    賈母冷眼瞧著跪得規規矩矩的眾人,嗤笑道:
    “可是在怨我這老不死多管閑事?幾十年不理家務,倒來擺什麽威風?”
    仆婦們砰砰磕頭,連聲告饒。她們早知所犯何事,此刻聽得這話,更是心如死灰!
    邢夫人與王夫人亦是麵色慘白。這話若傳出去,她們也不必活了,直接懸梁自盡罷!
    邢夫人急道:
    “老太太這話折煞我們了,豈敢有這等心思?有事盡管吩咐,萬望保重身子!”
    賈母擺手道:
    “身子?若真在乎我這身子,府裏也不至出這些醜事!刁奴竟敢在主子宮中聚賭,輸贏幾十兩,好大的排場!還是在寶玉院裏!”
    王夫人聞言腦中轟鳴,回頭怒視這些婆子。她們 吃酒之事她早有所聞,當年管家時就見過,卻萬萬沒想到竟敢在她命根子的院裏設局!
    下一刻她臉色更白,隻聽賈母淡淡道:
    “我幾十年不理家務,倒養出這許多刁奴。幸而今日發覺尚不算晚!李嬤嬤與王嬤嬤已被處置,是我讓策哥兒辦的。至於這些人——二太太,你說該如何發落?”
    鳳姐兒向來被推在前頭應付各種麻煩,王夫人則在背後維持著慈悲形象。這番安排原是為日後打算,待賈母百年之後,她便可名正言順地收回管家大權。
    可賈母今日這番話卻將她置於兩難境地——堂下跪著眾多仆婦。若處罰過重,多年經營的菩薩名聲便毀於一旦;若輕輕放過,今日寶玉院中敢設 ,明日還不知要鬧出什麽亂子。殺一儆百固然是好,但這把刀豈是容易握的?
    王夫人指尖撚動佛珠,遲疑片刻才溫聲開口:老太太容稟,雖是鳳丫頭掌家,到底是我這做婆婆的疏於管教。隻是上天尚有好生之德,李嬤嬤她們已受了教訓,不如將仍在設賭的重罰,其餘從輕發落......
    見賈母蹙眉,王夫人心頭猛跳。今日若不損了賢名,便要擔個不孝的罪名。電光火石間她已拿定主意,厲聲問道:鳳丫頭,可知都是哪些人在聚賭?
    鳳姐兒早覺出其中關竅,佯裝痛心道:我才回府,哪能盡知?林之孝家的,你來說!咦?你親家怎麽也......她方才進院時就瞧見林之孝的親眷,此刻正好借機撇清幹係。
    林之孝家的會意,當即自扇耳光哭訴:給奶奶丟人了!奴婢查辦時才知親家竟也牽扯其中!
    混賬!究竟有哪些人!王夫人罕見地失了從容。
    回太太,為首的是寶玉的乳母李嬤嬤和迎春姑娘的乳母,次有廚房柳嫂子的妹子,再就是奴婢這不成器的親家。當場收繳的賭資就有七百多吊......
    王夫人手中佛珠險些捏碎。萬沒想到帶頭設賭的竟是寶玉的乳母!這簡直是在打她的臉麵!
    老太太,此風斷不可長!兒媳 徹查全府,將私藏的 盡數焚毀。主犯各杖三十逐出府去,從犯杖二十、罰俸三月,統統發配去掃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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