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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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話音落下,跪在後麵的丫鬟婆子們頓時哭天喊地地求饒。三十棍下去哪還有命在?即便是二十棍,能活下來都算祖上積德。這可是實打實的水火棍,不是尋常藤條!
這些人大都是簽了死契的,性命全捏在主子手裏。就算真 了,隻需往官府遞個話,連個水花都不會濺起來。
賈母神色淡然地開口:
二太太說得在理,這種事確實不能再縱容。不過罪不及家人,也不必趕盡殺絕。犯事的打發出去,家裏人發配到遼東莊子上,好歹留條活路。
這年頭被趕出府的,多半也活不成。況且像林之孝家這樣忠心的,也該賞。總不能一竿子全 。
王夫人木著臉應下。她如今進退兩難——要麽舍棄菩薩名聲,要麽擔上不孝婆婆的罪名。這事牽扯到寶玉,她推脫不得。更棘手的是,賈母當眾發話後,無論她如何應對,都逃不過惡媳的罵名。眼下結局已然明朗......
賈母擺了擺手:
行刑和查抄的事就交給二太太處置吧,早些了結,府裏也能清淨。
王夫人依舊麵無表情地領命,緩緩起身道:
老太太,我多年不管家,許多事生疏了,不如讓鳳丫頭......
話未說完,賈母便打斷道:
讓大太太幫你吧,鳳丫頭另有差事。對了,去看看寶玉,方才鬧出這麽大動靜,孩子怕是嚇著了,趕緊搬回我院子旁邊的廂房住。
王夫人臉色更白了。寶玉原本就住在賈母院裏,這兩年才被她借口搬出去。本想徐徐圖之,沒成想老太太一招就把人又了回來!
外間的淩策目睹賈母這番手段,暗自歎服。他做事向來謀定後動,少有臨機應變之時。即便偶有變故,也備著後手。
可賈母從知情到處置,前後不過半個時辰。更絕的是這套連環招,打得王夫人毫無招架之力,一石多鳥的功夫當真爐火純青!
待行刑嬤嬤們押著丫鬟婆子退出院子,四下終於清靜。鳳姐與探春剛走出來,就聽鴛鴦輕聲道:
小侯爺,老太太請您進去。
淩策含笑點頭,卻換來探春一記白眼......
賈母見淩策進屋,不由暗自讚歎。這般年紀就生得如此俊朗,還連中小三元,將來必是進士及第的料。
最難得的是,這孩子比四大家族同齡子弟強出何止一籌?這般心思縝密,哪像個少年郎?說是老謀深算的狐狸精都不為過!
她太了解李嬤嬤和王嬤嬤的為人。別的且不論,李嬤嬤是她親手挑的,縱有些小毛病,對寶玉卻是真心實意。
淩策坦然道:您說得是,我這年紀確實品不出茶中真味。
賈母笑道:年輕人就該有年輕人的樣子,裝模作樣反倒顯得淺薄。不如坦誠些,還能落個君子之名。
淩策拱手致歉:老太太明察秋毫,是我考慮不周。其實隻是想試試家傳的丈量法子。
往後有事直說便是,賈母輕歎,老身還能做這個主,何必鬧出今日這般動靜?
淩策起身行禮:給您添麻煩了。
快別多禮,賈母擺手,自打你進府,我就沒把你當外人。況且還有三丫頭這層關係,你和寶玉他們是一樣的。
今兒這事你做得對。二丫頭性子軟,要不是你出頭,這些事我還蒙在鼓裏。府裏人多事雜,下人難免欺上瞞下,將來你自立門戶就明白了。
當家作主的,最要緊是看下人忠心。能力倒在其次,你可要警醒些。
淩策會意,解釋道:程仁清和帥家默於我不僅是下屬。特別是帥家默,是個算學奇才,卻不通世故。
這次借賈家起頭,對府上並無損害,或許還有意外之喜。至於後續謀劃,涉及朝堂之事,成敗尚未可知。
賈母沉吟片刻,雖不明就裏,但知對賈家無害,頂多處置幾個下人......
既不便說,老身也不多問。但遇事要懂得進退,別誤了前程。需要幫忙就來找我或二老爺。
淩策心知肚明——賈母這是在暗示他已是賈家女婿。在這個重視姻親的時代,這層關係至關重要。更何況他現在勢單力薄......
謝過賈母後,淩策陪著說笑解悶,專揀老人家愛聽的話說,逗得賈母開懷不已。說到底,這位老祖宗也是個寂寞的老人......
鴛鴦輕輕掀起門簾走進來,低聲提醒道:
老太太,該歇午覺了。這半日都沒得閑,可不能再勞神了。
賈母聞言開懷大笑:
策哥兒你聽聽,人老了反倒要被管束起來。如今連午睡都要被人盯著了!
淩策笑著接話:
這是鴛鴦姐姐體貼周到。都怪我陪著老太太說話忘了時辰,不如先帶幾位妹妹去我院裏坐坐,等老太太睡醒了再來請安。
賈母滿意地點頭擺手:
去吧,你也歇會兒。下午不必來回折騰,我若醒了自會去找你們。
淩策告退出來,見眾姐妹正湊在一處竊竊私語。惜春眼尖瞧見他,連忙招手:
策哥哥,你和老祖宗說了這許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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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策故作正經地打趣道:
我在跟老太太說,往後你們的安全都由我來守護,要護一輩子呢!
呸!胡說什麽渾話!
三妹妹在這兒你還敢亂說,仔細她惱了!
我才不用你保護!姐妹們自有我來照應!
我要我要!我就要策哥哥保護......
看著姑娘們或嗔或喜的嬌態,淩策心裏暖融融的,隻盼著這樣的日子能長長久久。
......
城陽侯府書房內,
淩益盯著手中密信,冷笑一聲將信箋焚毀,低聲自語:
雍王,果然是你?若當真如此,就休怪本侯無情了。淩策,你又能給本侯帶來什麽驚喜......
數日後,城陽侯府宴客廳。
淩策環顧四周,玩味地笑道:
這廳堂布置得妙,不知侯爺安排了多少伏兵?我看兩側至少能藏四五十人,若都是精銳高手,隻怕連聖駕都難脫身。
淩益淡然搖頭:
小侯爺說笑了,陛下駕臨自有別處設宴。即便要對你出手,也不會選在侯府。今日備了些時令佳肴,我們邊吃邊談。
淩策從容入座。如今他深得兩宮眷顧,在未得李寒衣音訊前,無人敢輕舉妄動。即便真查到什麽,他也有應對之策。
酒過一巡,淩益見對方毫不遲疑地飲盡杯中酒,不禁問道:
小侯爺似乎對本侯知之甚詳?這些年來本侯深居簡出,鮮少過問朝政,不知你是從何處聽聞?
淩策心下了然,知他意在試探孤城舊事。暗想我自是看過劇本,知曉當年你背叛霍翀、私開城門勾結戾帝叛軍的勾當!
淩策微微一笑,從容說道:
“不過是與雍王世子閑談時得知的。此人雖有許多缺點,但酒後吐真言的毛病倒是難得。對了,肖世子即將入京,淩侯若不信,大可親自問他。”
淩益近日已收到雍王的書信,托他照應入京的獨子。此刻聽淩策提起,他傾身向前,目光淩厲地逼問:
“那他究竟說了什麽?可有提到本侯亦是軍中猛將,能輕易擊敗小淩侯?”
淩策悠然靠在椅背上,略帶譏諷地答道:
“無非是些舊事——孤城陷落、霍翀遇害、軍械調換、援軍延誤之類的。”
淩益神色驟變,眼中閃過凶光,冷冷追問:
“小淩侯這是要汙蔑本侯與孤城一案有關?空口無憑,你可有證據?還是說,你打算散布謠言?就不怕本侯一怒之下,讓你走不出這城陽侯府?”
淩策嗤笑一聲,不屑道:
“城陽侯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也太小瞧我了。殺我?盡管試試,本侯就坐在這兒。”
淩益眯起雙眼,同樣冷笑:
“就憑那個李寒衣?區區一個宗師,還翻不了天!本侯承認府中無人能與她抗衡,但攔下她片刻卻不難。隻需一瞬,本侯便能取你性命!”
淩策神色不變,輕輕搖頭,語氣遺憾:
“誰說她在馬車裏?或許,她此刻就在這屋內呢?”
淩益聞言,瞬間繃直了身體,雖未動作,眼中卻滿是戒備。淩策見狀,撫掌笑道:
“不愧是城陽侯,果然謹慎。即便局麵失控,也絕不讓自己置身險境,佩服!”
淩益聽出話中譏諷,卻毫不在意。這些年他韜光養晦,暗中經營勢力,雖爵位不及北靜王,但在軍中的影響力卻未減弱。城外三大營中,他統領的三千營戰力最強。
“小淩侯,逞口舌之快毫無意義。你今日赴宴,想必早有預料。不如告訴本侯,這些謠言的來龍去脈?”
淩策知道他在試探。先前提及的幾件事都與孤城一案相關——軍械調換、援軍延誤,而淩益正是“幸存者”。但這些尚不足以讓他動搖,唯有霍翀之死才是關鍵。
他收起笑意,正色道:
“淩侯,從背後一刀刺入妻兄腰間的感覺如何?對了,還有雍王倒賣軍械、老乾安王與小越侯救援不力的事。”
“說起來,他們不過是間接導致孤城陷落,而直接下手的可是你。雍王雖有罪,但早年替陛下擋過刀箭,倒也算不上死罪。”
小越侯靠著越妃的關係最多削爵為民,老乾安王雖死,但宣皇後出自他家,小乾安王再折騰也不過落個終身軟禁的下場。
唯獨你城陽侯,親手殺害霍翀, 令牌打開城門,帶領叛軍屠戮百姓,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淩益徹底絕望,霍翀的屍首早已燒得麵目全非,遍布傷痕。既然對方能指認背後致命傷,說明當年陰謀已然敗露!
小淩侯既知內情,為何不去麵聖?莫非隻是信口開河,毫無真憑實據?
淩策見他仍在試探,冷笑道:城陽侯果然深謀遠慮,表麵低調實則聖眷日隆。這些年淩氏四處聯姻,早年結親的那些將領,如今都成了軍中朝中新貴吧?
淩益不以為然,這種聯姻本是世家常態。但淩策接下來的話讓他瞬間變色:
城陽侯,雍王和小乾安王要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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