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站在一棟高檔公寓樓樓下，按響了門鈴。
    “誰啊？”對講機裏傳來一個提不起勁的聲音。
    “我，蘇青。”
    “臥槽！”對麵聲音精神了不少，“你等等，我馬上下來！”
    兩分鍾後，電梯門開了。一個頭發亂糟糟的年輕人衝了出來，手裏還拎著個遊戲手柄。
    杜衡，蘇青的發小，鐵杆兄弟。
    “蘇青！真是你！”杜衡上來就給了他胸口一拳，
    “大明星怎麽有空來我這兒？不對，你不是被封殺了嗎？網上都傳瘋了！”
    “上去說。”蘇青壓低聲音。
    “走走走。”
    杜衡的公寓是個大平層，裝修得很有科技感。
    客廳三麵牆都是顯示器，動漫、電影、遊戲，三者兼顧。
    茶幾上堆著可樂罐、泡麵盒和幾個拆開的電子設備。
    “你這兒還是這麽亂。”蘇青找了塊幹淨地方坐下。
    “這叫藝術。”杜衡把遊戲手柄扔到一邊，從冰箱裏拿出兩罐可樂，
    “說吧，找我什麽事？借錢？要地方住？先說好啊，我這兒你隨便住，但別指望我借錢，我爸最近查我賬呢。”
    “不借錢。”蘇青拉開可樂，“想請你幫個忙。”
    杜衡在他對麵坐下，表情正經了些：“什麽忙？”
    “查個人。”
    “誰？”
    “洪冰冰。”
    杜衡愣了一下，然後笑了：“你跟她還沒完呢？她都涼透了，還查她幹嘛？”
    “我覺得她沒完。”蘇青說，“她手裏有東西，能讓她翻身的東西。”
    “什麽東西？”
    “一個賬本。”蘇青說，
    “記錄了這些年她所有見不得光的交易。”
    “包括她是怎麽從夜總會媽咪變成頂流明星的，包括她是怎麽控製其他藝人的，包括她是怎麽拉皮條的。”
    杜衡的笑容消失了。他盯著蘇青看了幾秒：“你怎麽知道這些？”
    “我有我的渠道。”蘇青沒說彈幕的事，“但我知道賬本大概在哪，但是詳細地址暫時還不清楚。”
    “哪兒？”
    “海北市，郊區，一套掛在她表妹名下的二層小樓。”
    蘇青說，“賬本就在那裏。”
    杜衡沉默了。他抓起茶幾上的一個魔方，無意識地轉動著。
    “蘇青，”他開口，聲音很認真，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如果洪冰冰真有這種東西，那牽扯到的人，可就不是一個兩個了。”
    “我知道。”
    “知道你還碰？”
    杜衡想看傻子一樣看著蘇青。
    “我要扳倒她，不止是為報仇。”
    “她手裏握著半個娛樂圈的把柄，隻有掀翻這張黑網，這個圈子才能幹淨，才是我想要為之努力的舞台。”蘇青說。
    杜衡又轉了幾圈魔方，突然站起來，走到最大的那塊顯示器前。
    “海北市郊區，掛在她表妹名下的小樓……”他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她表妹叫什麽？”
    “不知道。”
    “那就查。”
    屏幕上的代碼開始滾動。
    杜衡又打開幾個窗口。
    “洪冰冰，洪冰冰……”他一邊操作一邊念叨，
    “親屬關係……有了，表妹，洪小雨。名下房產……三套。市區兩套公寓，郊區一套……找到了！”
    屏幕顯示出一份房產登記信息。
    地址：海北市青山區長樂街道望鄉路77號。
    產權人：洪小雨。
    登記時間：八年前。
    “就是這套。”蘇青說。
    杜衡把地址放大：“郊區獨棟小樓，兩層，帶院子。八年前買的，那時候房價還不高，全款付清。”
    他轉頭看蘇青，“你怎麽確定賬本在這兒？”
    “不確定。”蘇青實話實說，
    “但這是最可能的藏匿地點。這種賬本，她不會放在銀行保險箱，也不會放在家裏。”
    “放在這種偏僻的房子裏，肯定最安全，誰能知道這房產跟她有關係？”
    “有道理。”杜衡摸著下巴，“那你想怎麽辦？報警？”
    “沒證據，警察不會立案。”
    “那……自己去？”
    蘇青點頭。
    杜衡頓時眼前一亮，整個人都興奮了：“臥槽，刺激！帶我一個！”
    “你別去，這事危險，我自己來就行。”
    “別啊！”杜衡絲毫沒有被嚇到，
    “用得上我的！這種賬本什麽的，肯定鎖在保險箱裏的吧，說不定還有激光陷阱呢！這些技術你會嗎？”
    他越說越興奮：“而且那地方在海北市，開車過去得四個小時。你一個人去多無聊，我陪你，還能給你當司機。”
    蘇青看著他激動的樣子，知道攔不住了，而且他說的也有道理，保險箱自己確實也打不開。
    “行，”蘇青妥協，“但得聽我的。”
    “沒問題！”杜衡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什麽時候出發？”
    “明天一早。”
    “得嘞！我今晚就把裝備準備好！”
    杜衡翻箱倒櫃，拿出一個黑色背包，開始往裏塞東西：筆記本電腦、各種數據線、幾個U盤、一個像手機一樣的黑色設備。
    “這是什麽？”蘇青指著那黑色設備。
    “信號幹擾器。”杜衡得意地說，
    “我自己改裝的，能讓附近五十米內的監控暫時失靈。還有這個，”
    他又拿出一個紐扣大小的東西，“微型攝像頭，帶夜視功能。”
    “你平時都拿這些幹什麽？”
    “研究啊！”杜衡理直氣壯，
    “我可是正經的信息安全研究員，偶爾接點私活，幫人測試係統漏洞什麽的。”
    蘇青沒再問。他了解杜衡，雖然愛玩，但有底線。
    “對了，”杜衡突然想起什麽，“咱們得偽裝一下。你可是明星，雖然現在糊了，但萬一被人認出來……”
    “我有準備。”蘇青從包裏拿出假發、眼鏡和平光眼鏡，“簡單變裝。”
    “可以啊！”杜衡樂了，“你這業務夠熟練的。”
    兩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
    杜衡通過黑客手段查了那套小樓的更多信息：
    水電費繳納記錄、周邊街景圖、甚至入侵了附近幾個路口的交通監控，看了看那棟樓的外圍情況。
    “院子有圍牆，大門是電子鎖。”
    杜衡指著屏幕，“不過這種民用電子鎖，破解起來不難。關鍵是裏麵有沒有報警係統。”
    “明天見機行事。”蘇青說。
    當晚，蘇青就在杜衡家的客房住下了。睡前，他又看了一眼手機裏記下的彈幕信息。
    【十五年後洪冰冰在獄中自殺，同時，海北市一套掛在她表妹名下的郊區小樓因煤氣泄漏被燒毀。】
    煤氣泄漏？
    這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