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邏輯此刻形成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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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日頭漸西,腓腓徹底失去了與空思澄、慕佶繼續爭論的耐心。
它隻想快點完成采購,回去還能趕上阿玄做的、香噴噴的晚飯。
畢竟自家主人在分享屠長老美食這方麵小氣得很,再也不肯輕易拿出來給它們打牙祭了。
唉,想想就令獸失落。
不過阿玄的廚藝也是很好的啦。
體內靈氣悄然運轉,隻見它那頭顯眼的銀白長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光澤,轉化為與尋常人族無異的墨黑色,那雙瑰麗的紫水晶豎瞳也暈染開來,變成了普通的深褐色圓瞳。
除了容貌依舊過分精致可愛些,此刻的腓腓,看上去就像一個穿著利落、家境優渥的人族小姑娘。
“這樣總行了吧?”
腓腓拍了拍手,對自己的偽裝很是滿意,再次拽住空思澄的袖子,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催促
“空思澄,我們真的要快一點啦!時間真的要來不及了!”
再晚回去,好吃的要被厭瑙那幾個家夥搶光了!
空思澄看著瞬間改頭換麵的腓腓,心中又是一驚。
這等隨意變幻形貌的手段,絕非普通修士所能擁有。
但他見腓腓如此行事,心中卻自行找到了解釋。
看來腓腓姑娘雖然嘴上強硬,內心還是對金丹大能有所忌憚的。
如此一來,他便更確信腓腓的修為大約在築基期,或許是築基中期或後期?
他按下心中的推斷,對一旁神色複雜的慕佶溫聲道:
“六師弟,你身上傷勢未愈,便好生休養吧,守好天一山。我陪腓腓姑娘下山一趟,去去就回。”
“知道了知道了。”
慕佶揮了揮手,語氣有些煩躁,卻也並未堅持要跟去。
事實上,自從拜入林家後,他便從未踏出過天一山一步。
他既自卑於體內的那一半血脈,更畏懼看到外界那些人投來的、如同看待怪物般的異樣眼光。
那會讓他想起在泥濘中掙紮的十三年,如同再次被剝光了丟在街上,承受所有人的指指點點。
空思澄剛一點頭,還未來得及運起輕身術,就感覺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量裹挾住了他。
下一秒,他整個人已被腓腓拽著,如同離弦之箭般衝天而起,耳邊是呼嘯而過的狂風,林家建築群也變成了模糊的色塊。
強烈的失重感和高速移動帶來的暈眩讓他胃裏翻江倒海,臉色瞬間煞白,隻能死死咬住牙關,才沒有當場失態。
這哪裏是普通的築基期禦空?
他強行壓下喉嚨口的惡心感,再次評估腓腓的實力。
至少是築基大圓滿!
甚至……
他不敢再想下去。
腓腓求你了,膽子再大億點吧。
幾乎是眨眼之間,兩人便已落在了落雲城高聳的城門之外。
腓腓輕鬆落地,仿佛隻是散了個步,而空思澄則踉蹌了一下,勉強站穩,臉色依舊有些發青,體內靈氣紊亂,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
空思澄身為林家登記在冊的內門弟子,入城無需繳納銀錢。
腓腓則掏出了林珺然那枚代表著長老身份的令牌在守城衛兵麵前晃了晃,衛兵見狀立刻躬身放行,態度恭敬,無人敢阻攔。
進入繁華的落雲城,街道兩旁店鋪林立,人來人往,叫賣聲不絕於耳。
腓腓好奇地東張西望。
不管出來多少次,它依舊對人類城鎮的一切都感到新鮮。
空思澄一邊引著它往城中最大的法器店鋪百煉坊走去,一邊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試探著問道:
“腓腓姑娘,您……是師尊契約的靈獸裏,最厲害的嗎?”
“那是自然!”
腓腓一聽這個問題,立刻昂首挺胸,恨不得能把那條毛茸茸的大尾巴顯形出來高高翹起,以彰顯自己的地位。
它體內可是流淌著一絲上古神獸腓腓的珍貴血脈!
主人親口說過,隻要它一直乖乖的、努力修煉,將來一定會想辦法幫它徹底覺醒這絲血脈。
到那時候,什麽青鱗、緋耀、厭瑙、金風……
那些家夥,全都不會是它的對手!
光是憑借血脈上的天然壓製,就能讓它們俯首稱臣!
至於阿玄?
哼,一個隻知道縮在殼子裏、注重防禦的笨拙玄武而已,攻擊力弱得很,在它未來的腓腓大王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嗯,完全不值一提。
腓腓在心裏給自己瘋狂打氣。
空思澄絲毫不知腓腓內心豐富的戲劇活動,見它如此自信,便信了幾分。
他又狀似無意地問道:
“那……那位霜翎姑娘,她可也會飛嗎?”
腓腓點了點頭,理所當然地說:
“它是一隻白鶴呀,仙鶴當然會飛啦!”
它覺得這問題簡直多餘。
空思澄則以為腓腓的言外之意,是那位霜翎的修為,還不到築基期,所以並不能禦空飛行。
霜翎?????
算了,也不強求煉氣五十層的小菜鳥能有多大的見識。
隻能說,是很美好的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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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一堆經過腓腓主觀濾鏡美化後的情報,空思澄自覺對師尊身邊的靈獸實力有了初步了解。
雖然與事實相差甚遠,但是好歹空思澄自己不知道。
他心滿意足地閉上了嘴,不再多問。
兩人來到了百煉坊。
踏入店內,隻見貨架上擺放的大多是閃爍著微弱金屬光澤的凡器,偶爾有幾件靈光稍盛的被單獨陳列在琉璃櫃中。
腓腓神識一掃,小臉上頓時露出了難以掩飾的失望之色。
“隻有這麽點?”
它小聲嘀咕。
整個店鋪,黃階下品的法器,隻有可憐的三件。
一件是攻擊性的短匕,一柄是防禦性的小盾,還有一個腓腓毫無意外,是一把劍。
至於黃階中品和上品的法器,連影子都沒有。
店鋪管事見有客上門,而且走在前麵的小姑娘衣著不俗,氣度非凡,連忙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
“貴客光臨,不知想看些什麽?本店各類凡器、法器齊全,定能讓您滿意!”
腓腓懶得廢話,伸出小手指了指那三件孤零零待在琉璃櫃裏的黃階下品法器,財大氣粗地說道:
“不用看了,這三件法器,都給我包起來。多少錢?”
雖然它用不了,但是怎麽說呢?
腓腓沒有,腓腓想要,腓腓得到。
隻能說獸隨主人了。
管事聞言,先是一愣,隨即臉上笑開了花,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條縫,連忙躬身道:
“貴客好眼光!這三件可是本店的鎮店之寶,誠惠四百三十顆靈珠。”
這個價格在寒荒已是天價。
“四百三十顆?”
一旁的空思澄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被這數字驚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法器果然昂貴到令人絕望。
他深知,林家掌控著中州最好的一條靈脈,每年所能開采出來的靈珠,總量也不過十萬顆左右。
所謂的靈珠,便是靈脈附近被靈氣浸染的石頭,打磨而成的指甲蓋那麽大的珠子。
至於靈石,沒有人舍得拿出來交易。
甚至林家,每年開采下品靈石,也不過數百塊。
而他們的師尊,身為林家長老,每月所能領取的俸祿也不過一塊靈石和五十靈珠。
想到自己房中那尊被師尊隨手扔給他的、黃階下品的煉丹爐,空思澄內心對腓腓之前那番論調,不由得又信了幾分。
畢竟,靈珠在哪裏,投入的心血和重視就在哪裏。
師尊如此大方地賜下丹爐,是不是真的意味著,她對他們這些弟子,也存著幾分未曾言說的關懷與期望呢?
就在空思澄心潮起伏之際,腓腓卻愣了一下。
一千靈珠才能兌換一顆下品靈石,它沒想到連一塊靈石都花不了。
它回過神,不再糾結,轉而將目光投向店裏那些所謂的凡器。
仔細看去,上品的凡器其實也能微弱地承載和運轉一絲靈力,隻是效果遠達不到黃階法器的標準,聊勝於無。
“這些——”
腓腓小手一揮,開口朗聲道
“上品凡器,我也全要了。一起算賬吧。”
“全、全要了?!”
管事的聲音都激動得變了調,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他忙不迭地讓夥計們趕緊打包,自己則衝到櫃台後,雙手顫抖地扒拉起算盤。
“貴客!上品凡器共計八十四件,誠惠八十四萬兩白銀!”
管事報出價格,臉上笑出了一堆褶子。
“用靈石結賬。”
腓腓語氣平淡。
管事眼睛瞬間亮起。
在錢莊一塊靈石能兌換一千靈珠,可是沒有人這麽換。
私下裏,一塊靈石,起碼能換到一千五百顆靈珠。
老板聲音更加諂媚:
“上品凡器共計八十四顆靈珠,加上那三件高階法器,一共是五百一十四顆靈珠,貴客您是本店大主顧,零頭給您抹了,收您五百一十顆即可。”
腓腓點了點頭,神識微動,一顆下品靈石就擺在了櫃台上。
那璀璨的光芒幾乎晃花了所有人的眼。
眾人的目光帶著貪婪打量著腓腓與空思澄,又在看到空思澄那身明顯屬於林家的弟子服後,目光又瞬間收斂。
腓腓將打包好的所有凡器和那三件法器一股腦地收進了自己的儲物戒中,隻單獨留下了一個上品凡器級別的儲物袋。
這種儲物袋不知是用哪塊空間石的邊角料粗糙煉製而成,體積有巴掌大,灰撲撲的,內部的儲存空間卻僅有可憐的十個平方。
“喏,這個給你。”
腓腓隨手將兩個儲物袋扔給還在發呆的空思澄
“算是你今天帶我認路的謝禮。”
“給、給我?”
空思澄手忙腳亂地接住儲物袋,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同等價位的法寶,帶有儲存空間的最為昂貴。
這樣一個儲物袋,在店鋪裏,至少要賣到五千兩白銀,相當於半顆靈珠。
他下意識地擔憂道:
“腓腓姑娘,這……這太貴重了!你這樣做,師尊……師尊是否會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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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腓腓是私自拿主人的財物送人。
腓腓聞言,抬起那雙已經變成深褐色的、卻依舊清澈明亮的眼睛,深深地看了空思澄一眼。
那眼神極為複雜,帶著一抹憐憫,又有點優越感。
“你啊——”
腓腓輕輕搖了搖頭,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歎
“根本不知道……”
根本不知道主人她究竟有多麽富甲諸天。
這點東西,別說對主人了,就算對它,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恐怕她看一眼都嫌浪費時間。
不過,這話它可不能說出來。
誰讓空思澄他們隻是主人的徒弟,不是像它這樣與主人心意相通、被主人放在心尖尖上寵愛的親親靈獸呢?
想到這裏,腓腓心裏滿滿的都是屬於靈獸的驕傲和開心。
接下來,一人一獸幾乎逛遍了落雲城內所有售賣法寶、武器的商鋪。
腓腓也秉承著寧可錯買一千,絕不放過一個的原則,將各家店鋪裏所有的法器以及所有能入眼的、材質尚可的上品凡器,統統打包買下。
采購告一段落,腓腓看著收獲頗豐的儲物戒,滿意地點點頭,隨即又想起一事,問道:
“空思澄,我逛了這麽久,怎麽沒見到有賣法衣的店鋪?落雲城裏沒有嗎?”
空思澄此刻對腓腓已經見怪不怪,聞言含笑解釋道:
“有的,落雲城東市有一家織錦樓,專門販賣各類凡階與黃階的各品法衣,在城中頗有名氣。”
隻不過他從未進去過罷了。
他身上穿的是林家發放的親傳弟子服,屬於凡器中品的法衣。
這麽多年下來,破損又修補,防禦能力聊勝於無。
可是法衣價格昂貴,哪怕是最低等的凡器下品,也需要不少銀兩。
他平日裏辛苦積攢的那點錢財,幾乎全都用來購買煉製凝元丹的輔助藥材了。
煉成的丹藥,除了極少數品質太差的他偷偷留下以備不時之需,大部分都上交給了林珺然。
除了上次那枚築基丹和親自煉製的那十顆完美凝元丹,師尊從未給過他一株藥材、一塊靈石、一兩銀子。
沒錯,盡管林家長老的親傳弟子每個月能有一顆靈珠加上一百兩銀子的份例。
但是空思澄他們的這些東西全都被他們的師尊拿走了。
正因如此,在收到那尊黃階下品的丹爐時,他才會那般震驚,甚至忍不住在心底那堆早已冷卻的死灰中,重新燃起了一絲微弱的希望之火。
他入門已十五年,最初的憧憬與熱忱,早已被林君然日複一日的冷漠、苛責與虐打磋磨得幾乎殆盡。
卻沒想到,就在這短短兩天之內,死灰複燃。
兩人來到織錦樓。
不得不說,別管這裏法衣的品階如何,其在審美和款式上確實下了功夫,一件件法衣陳列在光潔的櫥櫃內,甚是好看。
腓腓目光掃過,小眉頭卻皺了起來。
它伸出小手指點著幾件顏色極其難看的法衣,對迎上來的掌櫃說道:
“除了這幾種顏色,剩下的這些,我全都要了。”
織錦樓掌櫃:“!!!!!!”
空思澄:“!!!!!!”
全、全要了?
織錦樓的法衣,哪怕隻是凡階上品,價格也遠超尋常武器。
這一圈下來,至少是上百件法衣!這得是多少靈珠?
掌櫃的差點幸福得暈過去,哆嗦著手指開始計算,算盤打得劈啪作響,臉上的笑容燦爛得如同盛開的菊花。
空思澄站在一旁,看著腓腓眼都不眨地再次掏出靈石,聽著那清脆的靈石碰撞聲,他的內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師尊她竟然如此富有嗎?
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劈入了空思澄的腦海,讓他渾身劇震。
她想要寒獸丹?
想要他煉製的凝元丹?
把今天腓腓花的這些靈石隨便拿出一點,在寒荒什麽樣的寶物買不到?
何苦非要盯著他們這幾個不成器的弟子那點微末的產出?
至於以前為什麽從未見林珺然拿出這些東西?
那必然是因為他們自己不爭氣!
未能體會到師尊隱藏在嚴厲背後的苦心,所以師尊失望了,自然不肯再在他們身上投入分毫。
沒看到他煉出築基丹,師尊就賞了他一件黃階法器嗎?
至於腓腓出手大方,那又怎麽了?
十幾年的弟子又怎麽能和陪著師尊出生入死又來到寒荒的靈獸相比?
師尊對它們好,是腓腓它們應得的。
圓了!
所有的邏輯在此刻完美地銜接了起來,形成了完美的閉環。
空思澄隻覺得豁然開朗,之前所有的疑慮、怨恨與不甘,似乎都找到了一個合理的、甚至讓他感到一絲愧疚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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