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別想見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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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初夏瞪了女兒一眼,語氣嚴厲。
    【你不懂,情敵碰麵,眼睛都紅的!】
    小歡歡眨了眨眼,小臉寫滿篤定。
    她雖然年紀小,可平時偷聽府裏下人閑聊、翻話本。
    早把人情世故摸了個七七八八。
    這種場麵,閉著眼都能猜出幾分走向。
    “什麽情敵無情敵的!顧先生是我請來的客人,光明正大!”
    許初夏提高了聲音。
    【一個女人被兩個男人惦記,那不就是搶人嘛?娘,你別覺得我年紀小,啥我都門兒清!】
    小歡歡仰起頭,一臉不服氣。
    沒吃過魚香肉絲,難道還沒見過菜單嗎?
    她在心裏默念一句,小臉一本正經。
    天上排隊挑媽媽的時候,啥狗血劇情沒見過?
    眼下這情形,根本不用動腦子就能看穿。
    顧先生對娘親那眼神,明擺著不對勁!
    “不對勁?瞎說什麽呢?小孩子家家別亂講!”
    許初夏低聲嗬斥,手指無意識地絞緊了袖口。
    【你看啊,你就讓顧先生捎個話,說想見他一麵,結果呢?人家立馬就往這趕!還不空手來,拎一堆你喜歡的點心零嘴!要不是心裏有鬼,誰這麽上心?】
    小家夥掰著手指頭數,一字一句說得清楚。
    她巴不得母親能醒悟過來,別再嘴硬下去。
    許初夏回頭瞅了眼桌上堆得滿滿的吃食,輕聲辯解。
    “人家本性善良,對誰都這樣熱心腸。”
    她看著那幾盒精致的糕點,包裝未拆,卻已透出甜香。
    【哼,我才不信咧,爹肯定也不信!】
    小歡歡撇嘴,雙手抱胸,一副你們都瞞不過我的神情。
    果然,腳步聲由遠及近。
    正說著,南宮冥鐵青著臉走了進來,眼底烏漆嘛黑。
    目光直直落在屋內三人身上,最終停在許初夏身後的顧儒身上。
    “將軍,顧儒是我表哥,今天是專程來看我的!”
    怕顧儒被誤會吃虧,許初夏急忙站出來擋在他前麵解釋清楚。
    “表哥?”
    南宮冥眯起眼睛,目光微冷。
    “初夏現在懷著孩子,我會照顧好她和寶寶,顧先生就不必多操這份心了。”
    話音落下後,南宮冥當著顧儒的麵,猛地將許初夏拉到自己身邊。
    手臂順勢一繞,穩穩地搭在她肩上,將她圈在自己的臂彎裏。
    “你……有了身孕?”
    顧儒站在原地,身體瞬間僵住,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褪去。
    他看著許初夏,眼中滿是震驚。
    之前許初夏托他送信,隻說要交到江丞相手裏。
    他壓根不知道她已經成了別人的女人,還懷上了孩子。
    他盯著她,視線緩緩下移,不由自主落到她的小腹上。
    三年一次大考,他本打算金榜題名那天,風風光光回來提親。
    誰知道,一步慢,步步錯,全盤皆輸。
    “恭喜了。”
    說完後,他勉強扯動嘴角,試圖笑一下。
    眼底那抹暗光一閃而逝,快得讓人抓不住。
    許初夏沒看見,卻被南宮冥逮了個正著。
    南宮冥眸色一沉,手臂收緊,將許初夏往懷裏帶了帶。
    “那我先走了。”
    顧儒低頭,避開他們的視線,腳步迅速向門口退去。
    “將軍,妾身想親自送送表哥!”
    許初夏急了,往前踏了一步。
    南宮冥回來得太快。
    她還有好多話沒問呢!
    “你現在身子重,腳傷也沒完全好,安分待著才是正經。”
    南宮冥擋在她麵前。
    “真沒事了,將軍放心,我就送到門口,絕不多留一秒!”
    她總覺得今天的南宮冥不太對勁。
    冷冰冰的,像換了個人,是不是……生氣了?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小腹,指尖微微發抖。
    “拂玉、拂琴,你們去送客。”
    南宮冥冷冷下令。
    兩名侍女立刻上前,低著頭,一左一右引著顧儒離開。
    顧儒沒有再堅持,默默轉身,腳步沉重地走向門外。
    越是見她為別的男人著急上火,他心頭那股邪火就越燒越旺。
    明明她已經嫁給了他,肚子裏懷著他的骨肉,卻還在惦記著另一個男人帶來的消息。
    “許初夏,記住了你的身份!你現在是有主的人!不管以前跟這個顧儒有過什麽牽扯,從今往後,斷幹淨!不準再見他!”
    顧儒一離開,南宮冥立刻收回搭在許初夏肩上的手。
    他轉過身,衝著許初夏劈頭蓋臉一頓嗬斥。
    許初夏聽得一頭霧水,滿眼茫然。
    她皺著眉頭,聲音微微抬高。
    “什麽叫不清不楚?將軍說話不能亂扣帽子!表哥就是順路帶了些點心過來瞧瞧我,這也犯法了?這也叫說不清楚了?”
    要是真做了對不起南宮冥的事,她認罰。
    可沒影子的事,打死她也不能低頭!
    “大白天門窗緊閉,就你們兩個在裏麵,這算哪門子體己話?將軍府還能虧待你一口吃的、一杯茶?非得靠旁人來照拂你?”
    南宮冥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意。
    其實隻要許初夏服個軟,這事也就過去了。
    偏生她為了個外姓親戚,硬是頂起嘴來,還一臉不服?
    南宮冥火氣蹭地就上來了。
    他猛地抬手,嘩啦一下,把整張桌子掀了個底朝天。
    木桌翻倒時發出巨大的聲響,盤子碎裂,點心滾了一地。
    【娘啊,你稍微低個頭、哄兩句能死嗎?】
    小歡歡喜憂交加。
    喜的是爹終於開始注意娘了,不再把她當擺設。
    愁的是這火爆性子,太傷感情了。
    他爹這是在練兵營訓士兵呢,還是在家裏過日子?
    “不過是個打仗的官兒,神氣什麽?我又不是怕你!”
    或許是肚子裏有了孩子,許初夏底氣也足了。
    她挺直了背脊,沒有後退一步。
    “眼睛髒的人,看什麽都髒!我隻是和表哥聊幾句家常話,心裏坦蕩得很。我沒做虧心事,就不怕鬼敲門!更不怕將軍瞎猜忌!”
    “你——”
    南宮冥手指直戳到她臉上,半天說不出完整句子。
    整個府裏,別說那兩個妾室了。
    連正房的江芸娘都不敢這麽跟他嗆聲。
    她們見到他,總是低眉順眼,輕聲細語。
    可許初夏不一樣,她的眼神從來不閃躲。
    如果她真做了虧心事,眼神早就躲了,態度早就軟了。
    可她沒有。
    這就夠了。
    “看在你肚子裏有孩子的份上,這次我不跟你一般計較。但從今往後,沒有我的點頭,別說表哥,就算親爹上門,你也別想見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