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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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蕾大吃一驚:“我是。怎麽了,文若菲出事了?”
肖景天說:“我想問你幾個問題,上星期五晚上11點到星期六淩晨兩點,你女兒在哪?”
“她在家裏睡覺。”
肖景天拿出照片:“這張照片是在上星期六淩晨12點28分在吐露港高速路上拍到,照片中的女子是不是你女兒?”
文蕾看著照片,更吃驚:“怎麽會……”
“照片中的車手你認得出來是誰嗎?”
文蕾細看:“難道是謝辰宇?”
肖景天暗喜:“他是你女兒的男朋友?”
文蕾否認:“不是。”
“他是做什麽工作的?”
“他是一名職業賽車手。”
肖景天的嘴角禁不住揚起:“賽車手?難怪他會參加非法賽車。”
文蕾震驚:“非法賽車?”
“參加非法賽車是刑事罪,你女兒才剛滿18歲,就這樣自斷前程,太傻了。”
文蕾急說:“警官,一定有些誤會,我女兒是不會參加非法賽車,她一向很乖很懂事。”
“是不是誤會警方會查,不過你女兒很不配合,竟然說不認識照片中的車手。妨礙警方檢查,可就是罪加一等。”
文蕾心裏雖然著急,但“罪加一等”四個字反而讓她冷靜下來,轉念一想:“這個車手戴著麵具,我剛剛也隻是猜想,不代表就是謝辰宇。如果我女兒說不認識,那可能就不是他。警官,我的話不能作準。”
肖景天微怔,她和她女兒一樣是個聰明人。
“你和韓彬是什麽關係?”
文蕾錯愕:“韓彬?”
“你女兒今天在警察局待了大半天協助調查,就是韓彬來保釋她。”
文蕾難以置信:“文若菲今天在警察局?她現在還在嗎?”
肖景天看了看表:“差不多一個小時前,韓彬已經把她保釋出去。看來你女兒在哪,做了什麽,和什麽人來往,你一無所知。”
今天這樣的大事她竟然一無所知?文蕾神色黯沉了,胃裏卻像有火在燒!
“你和韓彬是什麽關係?”肖景天再問。
“朋友。”
“什麽程度的朋友?”
“這問題和警官你的調查有什麽關係?”
“文若菲隻能打一通電話找人保釋,她找的竟然是他而不是媽媽,我隻是很好奇。”
文蕾胃絞痛得說不出話來。
——
下午4點,文若菲的手機閃動著文蕾的來電。她急忙走到一個角落接聽。
“喂,媽媽。”
“你在哪?”
“我在……一家店裏喝下午茶。”
“你今天做了什麽?”
文若菲無可奈何地開啟撒謊模式:“我今天中午和朋友去看了場電影,看完就去喝下午茶,我待會就回來。你去買布料順利嗎?”
“什麽朋友?”
“我的大學同學。”
文蕾追問:“哪個同學?”
“呃,你不認識。”
文蕾沉聲:“你告訴我哪個警察局裏可以看電影?出了警察局你還有好心情去喝下午茶?”
文若菲大驚,強裝鎮定:“媽媽你說什麽?”
文蕾厲聲喝道:“你立即回來店裏。”電話掛了。
文若菲呆了好幾秒,麵容慘白地哀號:“糟了,媽媽知道了!”
謝辰宇皺眉:“她怎麽會知道?”
文若菲慘然地搖頭,驚惶失措:“我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我進了警察局,她還要我立即回她的店,這事一定瞞不住,糟了,糟了!”
韓彬安撫:“別怕,我陪你回去,有需要時為你解釋。”
謝辰宇握著她的手:“我也陪你回去。這事你根本沒錯,我會對阿姨解釋清楚的。”
文若菲看著他,他的眼神很堅定,其中,有溫柔的安撫。
——
鍾愛婚紗店。
文若菲,謝辰宇和韓彬下了車,文若菲深吸口氣,忐忑地推開門。
文蕾看見文若菲和謝辰宇,韓彬一起回來,心又沉了幾分。
文若菲向她走去,看見辦公桌上幾乎沒動過的盒飯:“媽媽,你還沒吃飯啊?這樣你會胃疼的。”
文蕾冷聲:“你還在乎我胃疼?”
“媽媽,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
文若菲霎時語滯,她知道警察局的事,應該就知道非法賽車的事。可是,該怎麽說呢?
謝辰宇見文若菲猶豫,開口:“阿姨,是這樣的……”
“我沒問你!”文蕾厲聲打斷他的話。
謝辰宇麵有窘迫,訕訕低頭。
文蕾厲眼盯著文若菲:“你自己的事還要別人代你說?”
文若菲被她罵得心離一離,她咽了咽口水,橫下心:“呃……我之前被人搶原來不是我運氣不好,而是有個壞蛋故意安排人來搶我,目的就是威脅宇哥參加非法賽車,宇哥為了不讓他再找我麻煩就同意了。我知道後跑去比賽場地想勸他別參加,誰知道就中了那個壞蛋的圈套,我和宇哥不得已一起參加了比賽。我們全程都戴著麵具,我隻把麵具摘下來幾秒擦汗,就被警察的監控拍到了。所以警察今天早上找來,把我帶回警察局協助調查。”
文若菲偷看文蕾一眼,臥槽,她的臉黑得像墨汁,她急忙補一句:“韓老師幫忙找來了一位資深律師,他說警方手上的證據不足以起訴我。”
文蕾冷著臉:“發生那麽大的事,竟然不通知我去保釋你,反而去找外人?”
外人?韓彬的心被刺了一下。
文若菲怯聲:“你去了買布料,我怕你趕不回來,所以……”
文蕾怒斥:“你現在撒謊越來越沒譜了,你根本是打算一直瞞著我。你現在長大了,認識了這些那些人,做事就越來越離譜,連我這個媽媽你都要甩一邊。”她胃裏的火燒得越來越烈,痛得她幾乎難以忍受。
文若菲急紅了眼:“媽媽,不是的……”
“不是?如果今天警察沒來找我,你就隻會告訴我你今天和大學同學去看電影,再喝下午茶。上星期六早上你說你去看日出,也是假的?”
警察找她?文若菲嚇到失了方寸。“我……媽媽,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還當我是媽?一而再再而三地騙我,你長大了,我這個媽你就可以隨意忽悠了是不是?”文蕾氣得聲音發顫,她的胃開始沸騰。
“不是,媽媽,我真的不是!”文若菲急忙拉著她的手臂。
文蕾一把甩開她的手:“我以為你長大了,會懂事。原來你懂得多了,就忘了什麽叫懂、事!你走,去看你的電影,看你的日出,我管不了你。”
文若菲急哭了:“媽媽,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謝辰宇再也忍不住:“阿姨,這事是因我而起,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別怪菲菲。”
文蕾站起,走向店門,拉開:“你們可以走了。”
韓彬快步走去:“阿蕾,菲菲不告訴你就是怕你擔心。而且律師說了這案子並不嚴重,她才更希望能自己解決。孩子自己惹出的事自己解決,這也是一種懂事。雖然她騙你是很不對,但也算是情有可原。”
文蕾注視著他:“她要是能自己把事情解決就不需要勞你大駕了。韓先生,這是我的家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韓彬心中一陣酸澀:“阿蕾……對不起。”
文蕾冷笑:“韓先生,你這是哪的話?是我教女無方,打擾你了。應該是我說對不起。”
韓彬的喉結艱澀地滾了滾:“阿蕾……我知道我說什麽也太遲了……”
文蕾打斷他的話:“那就什麽也別再說,也沒什麽可說的!”
韓彬的心猛地抽搐,怔怔難言。
文若菲哭著走來,哀求:“媽媽,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原諒我一次吧。”
文蕾別過臉去不看她的淚臉。非法賽車,刑事犯罪,連番撒謊,還有,韓彬,一個個炸彈接而連三地砸進她的胃裏,她的胃已經狡痛得翻滾沸騰。滾燙的液體向上湧,她的喉嚨湧難以忍受的腥酸,她急忙捂住嘴,隻是液體還是吐了出來,緩緩地從指縫中滲出。
文若菲看見,大驚失色:“媽媽……有血……”
文蕾拿開手,手中的液體中有血。胃出血了?驚慌中,她的腿開始發軟,身體搖搖欲墜。
韓彬急忙扶住她,把她抱起。看著她唇上嘴角的血跡,他的眉心緊鎖,手臂緊繃:“阿蕾,別怕,我送你去醫院。”
——
韓彬抱著胃痛難忍的文蕾衝進醫院,文若菲和謝辰宇緊隨其後。護士安排病床,把文蕾推進急救室。
急救進行中,韓彬,文若菲和謝辰宇隻能坐在急救室外的長櫈上,唯一能做的隻是等待。
文若菲失魂落魄地流著淚,謝辰宇摟著她,邊為他擦淚邊安撫。可又能安撫什麽?
文若菲靠在他的肩上,抽泣著,謝辰宇被她的哭聲抽得緊痛。他惹起的事讓文若菲在生死邊緣掙紮;讓她惹上了官司;現在還把她媽媽氣倒了,沒一件事他能幫上忙。
真特麽的沒用!真特麽的窩囊!
這種愛莫能助的煎熬就像鈍刀子割肉,一點點磨,錐心刺痛。
韓彬一直一個角落小聲講電話,一個接一個。這時,醫生從急救室走出,三人立即迎上。
醫生拿下口罩:“胃出血止住了,但還要再做一個手術,應該還要兩個小時。”
文若菲哽咽得說不出話來。韓彬輕拍她的肩:“菲菲,你媽媽是世界上最堅強的女人,她一定會沒事的。相信我!”
文若菲隻能點頭。
韓彬的助理阿洪匆匆趕到,給韓彬拿了一包棒棒糖。
韓彬走到文若菲麵前,拿出了一根棒棒糖:“蘋果醋味棒棒糖,你的最愛。”他翻遍了她的微博,知道愛這個。
文若菲一愣,他怎麽知道?不及細想,她吃了一口,還是她最愛的酸酸甜甜的味道。
謝辰宇盯著她含在嘴裏的棒棒糖,垂涎:“你讓我試一口,好不好?”
“不好!”
“就一口嘛,別那麽小氣。”謝辰宇湊得更近。
文若菲推開他:“讓你吃一口,我不是要吃你的口水了?我不要。”
“我們互吃嘛,誰也不吃虧。”謝辰宇又湊上來。
文若菲腫成桃子的眼幹瞪他,拿出棒棒糖塞到他嘴裏:“滿意了?”
謝辰宇陶醉地品味:“嗯,真甜。有了你的口水,更甜。”
文若菲慘白的臉漸漸浮起了紅暈,她橫他一眼:“口甜舌滑的男人最不靠譜。”
謝辰宇拿出棒棒糖要還給文若菲:“那我還是別吃了,待會去喝幾杯黃連水,苦一苦。”
文若菲推開他的棒棒糖:“我才不要吃你的口水。”
“你吃吧,不吃多浪費啊,反正我的口水你以後是要吃的。哎喲……”謝辰宇的腹部中了一肘。
這麽一鬧,文若菲臉上的苦澀淡了,謝辰宇的心頭大石輕了。
──
文蕾的手術很順利。離開了手術室,文蕾被送去了韓彬給她安排好的單獨私人加護病房。
文蕾做完手術還沒醒,文若菲就要留在醫院陪著。文若菲不肯走,謝辰宇也不肯走,於是就在病房裏加了張床給文若菲休息,謝辰宇就睡沙發。
韓彬離開病房時已經晚上十一點,他給方姐回電話。
方姐問:“她的情況怎麽樣?”
“手術很順利。”
“那明天你能回劇組嗎?”
“方姐,你和杜老板談一談,我想取消‘賭場風雲’的合約。”
“什麽?”方姐震驚。
“把我接下來半年的工作全部取消。”
方姐勸說:“阿彬,其他工作還好辦,可‘賭場風雲’已經開拍了,你要取消合約是要賠償的。你這段時間要忙家事,我可以和導演監製談談把拍攝時間往後延,去拉斯維加斯的行程再往後推一推。這些都是可以安排的,沒必要取消合約。”
“好,那你去談把整個拍攝延後半年,如果杜老板不同意,就取消合約。賠償就按合約訂好的多付兩成。”韓彬的話很平淡,但堅決。
方姐沉默了幾秒:“我明天和杜老板談談。”
“房子的事辦得怎麽樣?我什麽時候可以住進去?”
“現在還在辦過戶手續,還要半個多月吧。”
“我等不了那麽久,和原來的業主談談,我過幾天就要搬進去。”
方姐愣了幾秒,無奈:“阿彬,我認識你那麽久,現在的你最不講道理。”
“對不起!”
方姐歎了口氣:“沒法子,你是老板。我之前跟著你過了那麽久的好日子,現在是要還的時候了。”
“辛苦你了。”
“希望她吉人天相,你和她能破鏡重圓。”
“謝謝!”
──
第二天一大早,韓彬帶著早餐去到病房時,睡在沙發上的謝辰宇微微睜開了眼睛,文若菲卻還在沉睡中。韓彬悄悄地走到病床邊,看見文蕾已經醒了。
“傷口疼嗎?”韓彬關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