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何方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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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仙,該你了”,蕭傲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又一壇酒遞了上來。
蔡知府麵色發苦,錢師爺驚得合不攏嘴。蕭傲一邊喝酒,一邊暗中催運內力,酒喝到他肚子裏,又被內力逼了出來,自腳板底下流出來,所以他能千杯不醉。
崔進卻是實打實的喝在肚裏,“蕭大人好酒量,今日小生絕不當孬種,定當舍命陪君子”,他掙紮著站起來還想逞強,突然腹內一陣翻滾不勝酒力,“哐當”一聲,整個人倒了下去醉趴在桌子下。
眾侍衛看著不覺笑出聲來。
清晨,濃霧彌漫。
此時雲淡星疏,天還沒全亮,守備府將軍營依然亮著油燈。
這裏是蕭大人辦公之地,營外戒備森嚴,無論白天黑夜都有侍衛帶刀巡邏。
一人循著燈光大步走來,濃霧中根本看不清人影。
“誰?”,門口侍衛大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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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府衙門捕頭殷漸離前來拜見蕭大人”,一名戎裝大漢抱拳而立。
“原來是殷捕頭”侍衛道:“知府大人請客,蕭大人剛從醉月樓回來,現在應該休息了,如果沒有什麽事殷捕頭還是請回吧”
“蕭大人一晚沒休息,小的不敢打擾,就在門外等好了”殷捕頭隔著門縫往那營帳瞅了瞅。
營帳的燈光下坐起一位高大的身影,這時帳簾揭開,一名侍衛從裏麵出來“殷捕頭,蕭大人叫你進去”
殷漸離大步走了進去,但見一方書案前燈火通明,蕭傲衣不解甲正坐在一張虎皮交椅上。
殷捕頭:“天快亮了,想不到蕭大人還沒休息,屬下本不該來打擾,隻是為一件事擔心”
蕭傲:“坐吧,在我這裏用不著客氣”
侍者端來熱茶,二人隔案而坐。看得出蕭大人渾身酒氣,但目光依然炯炯有神。
殷捕頭喝了口茶,欲言又止。
蕭大人屏退左右,湊近身子,低聲道:“你是不是為了芊芊而來?”
“不錯,屬下回來找內人的親戚打聽過了,那城南桃花莊原本是有一個張員外,但三十年前就已病逝了,現在莊裏並無人家。而且據獨眼龍那三房夫人和那小丫環交待,芊芊姑娘被擄到山寨時並不哭泣,反而表演歌舞給賊人觀看”
殷捕頭:“照此看來,芊芊絕非什麽良家女子,屬下懷疑她就是妖”
蕭傲:唉,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怎麽會是妖呢,殷捕頭多慮了。
“她現在怎樣了?”
殷捕頭:“那三房夫人每人發了5兩銀子,暫時安置在一處寓所裏,等候遣散回籍。照你的吩咐,芊芊姑娘被安置在驛所,那裏平時都是接待過往的官眷,條件還不錯。她說暫時不想回去,隻想見崔公子”
蕭傲似乎很滿意,這時他轉移話題,“殷捕頭,你幹這一行有十年了吧”
殷漸離點點頭,不知他為何問起這件事,“屬下幹捕頭這一行,已有十年零六個月”
“很好,這次剿滅山賊你幹得很漂亮,上次鄴城衙門總捕頭被我撤了,位置一直還空著,以後你就接任這個職務,統領衙門的捕快。這次任命我已經與知府大人說了,錢師爺回去會寫任命狀,你心裏有個準備”
殷漸離心潮起伏,“多謝大人抬舉,隻怕屬下難以勝任”
蕭傲望著簾外的霧色,意興蕭索:我從京師領命至今已一月有餘,現在鄴城匪患已除,百業太平,唯今隻剩下妖患。
“聽說你的妻女均為妖人所害,可有此事?”
殷漸離低著頭,目光如血:“屬下妻女去年臘月被妖人所害,死相與那天大錘子一樣,也是被妖人吸光鮮血。這些日子屬下無時不在思量報仇雪恨,可是那妖人神通廣大,來無蹤,去無影,至今還沒搞清下落”
蕭傲打斷道:“殷捕頭無需擔憂,有知府蔡大人在,自會查明出處”
殷漸離冷笑道:“靠他?屬下實在沒敢指望過。不瞞大人,鄴城知府這些年來走馬燈一樣換得勤快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往往屁股還沒坐熱就走人了。蔡大人嶽丈是當朝太師,隻他位置坐得最久,可自他上任以來夜夜笙歌,白天則沒見個人影,很少理過政務。聽說最近他在收集古玩字畫,準備上京活動打算調走”
蕭傲道:那些都是謠言,妖患未除地方官想要調走也是人之常情,咱們武人做好自己的本份就行,休去管他。
殷捕頭道:“蕭大人說的極是,那妖精專好青年男女,往往在夢中吸人精血。城裏的富家大戶還有官府不知請過多少捉妖道人,但都無功而返,如今人心惶惶,誰也不知道哪天災禍會降臨”
蕭傲:無妨,那妖精時日不多了,諒它也揭不起多大浪。我有祖傳的斬妖刀法,妖人近不了身,它們猖獗不了多久。
“據屬下觀察,那芊芊姑娘滿口謊言最為可疑,蕭大人昨晚在山寨試刀為何手下留情?”
蕭傲:“妖精是一窩,不是一個。這件事你就不要過問了”
殷捕頭:屬下隻是擔心大人的安危…;…;
蕭傲伸手止住,“雖然妖人在暗處,但也沒什麽好怕的,我自有降妖法寶”
這時外麵侍衛來報:營門外有一道人自稱吳崖子,要來求見大人。
“請他進來”。
殷漸離:“既然有客人到,屬下先回避一下”
“不用,這人是我從京師白雲觀特地請來的道士,慣會做捉,一大早跑來想必有什麽收獲”
隻見那道人鸛骨高聳年紀約模四十上下,一襲青色長袍,身背古劍,頭挽道髻,手執浮塵,衣訣飄飄,身上道袍卻被割出幾道口子,破爛不堪。
蕭傲起身道:“吳道士,辛苦了,快快請坐”
那道士欠了欠身子,“不必了,蕭大人,貧道是來向你辭行的”
原來蕭傲不動聲色,暗中卻請了京師的道士。
蕭傲一驚:“此話怎講?”
“貧道這些天暗中查訪,總算查出了妖患所在,城南三十裏有座槐樹山,山中瘴氣彌漫,蛇蟲肆虐,內中有棵大槐樹,枝葉遮天,纏滿青藤妖孽就是這棵槐樹作怪”
吳道士:昨晚,貧道入山拿妖,不想那槐樹精法力高強,貧道半途便敗下陣來,能逃回來已是幸運。朝廷的懸賞在下不敢去想,實不敢逞強,蕭大人還是另請高明吧。
說罷,不待主人挽留,便告辭而去。
殷捕頭大吃一驚,“怪不得,昨晚連雲寨那小丫頭說是藤妖,原來是棵槐樹精!依我看芊芊就是他的徒子徒孫,蕭大人還是早點防備為好”
蕭傲目色深沉,他的眼睛就像霧一樣,誰也看不透。
“吳道士也算沒白來,總算弄清了原委。不過芊芊那兒不要輕舉妄動,要嚴密監視,沒有證據之前,咱也不能冤枉好人”
“是”
蕭傲拍拍他的肩膀,“不用害怕,走了吳道士還有高僧在,本座還有後手,你忘了去那萬佛寺的無花大師?”
殷漸離眼睛一亮,“原來…;…;蕭大人真是鄴城百姓之福”
崔公子一覺醒來,發現睡在一間雅致的臥房。
“這是那兒?”
魚兒在一旁道:“公子你醒了,這兒是蔡大人家裏,昨晚你喝醉了,現在快中午了,快起來洗潄,過一會主人家要叫你吃飯了”
果不其然,不到一盞茶功夫,一個模樣機靈的丫鬟進來道:“崔公子,午飯已備好,我家主人有請”
魚兒道:“今日有些什麽貴客?”
丫鬟笑道:崔公子是貴賓,我家主人單隻請你一個,那菜肴都是夫人親自下廚盯著做的。
到了餐室,隻見蔡大人起身相迎,主位上坐著一位娘子,一雙丹鳳眼,一彎柳葉眉一襲織金玉衣,彩袖輝煌,珠光寶氣儀態端莊,舉止嫻雅。
“這位便是拙荊,聞聽公子大才,鬧著要見你”
崔進欠身道:“原來是蔡夫人,在下才疏學淺,實不值什麽”
夫人含笑道:公子不必拘禮,早聽說你是去年鄉試解元,今日得見果然大家公子,一表人才。
三人分賓主坐定,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夫人道:隻道公子文才出眾,沒想到還作得一手好畫,我家官人昨晚見了你那二幅十裏桃紅春風圖,如獲至寶,鎮晚都不睡覺。我覺好奇也看了一下,當真是栩栩如生,那畫中的姑娘恁般標致,卻不知是誰?
崔進道:不瞞蔡大人、蔡夫人,那畫中女子名叫芊芊,乃是在下未過門的妻子,家住城南十裏桃花莊,是張大戶張員外的千金。
夫人道:既是弟妹,我到想接她來家玩幾天。
崔進道:這…;…;如今她在何處,還得問蕭大人才知道,在下也急著想見到她。
蔡知府大笑道:這件事昨晚我已聽說了,這可是千年難得的好姻緣,崔公子的人生大事我豈能袖手旁觀。不知公子這番出門有何打算?
崔進道:在下乃穎川府一書生,先祖曾當過禮部侍郎,如今父母雙亡,孑然一身。這次出門除了進京趕考,還有一樁婚事要辦我與芊芊姑娘一年前便已約定終身,這次出門就是想完成彼此心願。
蔡大人:哦,難得公子一片癡情,你們一個郎才,一個女貌,恰是天造地設一對佳人。你也不用去找她了,擇日不如撞日,明日我就替你們舉辦婚禮如何?
夫人道:明日太倉促,公子的婚事得好好準備,我看今日不算,再過七日,七日後是初九,九九歸一。
蔡知府:還是夫人想得周到,七日就七日,下午我去通知周守備,雲主簿他們,還有城裏一幹好友,一定要辦得熱熱鬧鬧。
崔進忙站起來:“大人,這如何使得?”
蔡知府:公子,休要客氣,以你的文才中個狀元不是難事,蔡某隻是僥幸比你早一屆。你我一見如故,年歲也相差不了幾歲,何不結為異性兄弟?
蔡夫人道:如此堪好,我也多了一個弟妹,走動也顯親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