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夢入春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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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道士已回京師白雲觀,不過臨走之前給蕭大人留了一副地圖。地圖上標示的就是槐樹山,這幅圖是吳道士實地考察親手繪製的。

    槐樹山與桃花莊相向而望,兩者相隔十裏,從城南出發直線距離三十裏。不過山路迂回曲折,實際要走八十裏地。這座山雖然不大,但地勢險要,四麵都是沼澤。槐樹精位於山的正中,也就是最高處。

    找到了罪惡魁首,蕭傲暗中布置,準備一舉蕩平。他令人預備黑火藥、牛油等引火之物,又命令守備營隨機待令,讓周守備預備三百人夠吃一天的幹糧。

    守備營一共一千二百名將士,他讓副官挑選出三百名精兵。這三百名精兵合編在一塊,取名神機營。神機營的兵士單獨駐紮,當日放假不用訓練,隻要求吃好睡好養足精神,翌日一早準備行動。

    幹完了這些,蕭傲在營裏早早睡下,吩咐門外持守的護衛不得打擾。

    這一覺直睡到日落西山。吃過晚飯蕭傲便在營帳裏擦拭自己的馬刀,大戰前夕,他已經習慣這樣。

    這晚的月亮出來的早,星空滿天。蕭傲圍著營房巡視一通。他來到神機營,帳篷裏的軍士均已睡下,該準備的刀械器具都已捆紮好,整齊碼放在枕頭旁邊。這樣一一巡查過去,沒有發現什麽大的疏漏,他感到滿意。

    一個小時以後蕭傲回到了自己的營房。時間還早,他搬來了一壇酒。

    這是一壇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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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戰前夕不能飲酒,但這次例外。

    他心裏有點亂,不知為何腦海裏總閃現出白衣女子的麵容。

    連雲寨試刀那一幕,不時出現在心頭。白衣女子的眼神和那魅惑的笑容又在腦海中閃現。

    “到底咋啦?”,蕭傲握緊拳頭,將麵前的一碗酒全倒進嘴裏。

    自京師領命以來,他一心撲在剿匪除妖上。平時他不近女色,不是不喜歡,而是沒有碰到過讓他動心的人。

    蕭傲自幼習武,後來襲父職,再後來娶妻生子。他的妻子是名門之後,人很賢惠也很漂亮,夫妻恩愛和睦,膝下有一兒一女。兒女都十多歲了,在別人眼裏他很幸福,蕭傲也認為如此。可是也有不足的地方,他的感情生活平平淡淡,正因為沒有什麽波折,內心反而感到缺少點什麽。

    就在他揚刀準備劈向白衣女子的時候,他眼睛眨了一下。

    這女子十分可疑,以他多年的經驗並非不能判斷。

    她是藤妖?還是芊芊?芊芊又或不是妖?蕭傲連喝了幾碗烈酒,這壇酒喝到一半終於醉倒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朦朧中一陣香風拂來,他感覺帳裏進來一個身姿曼妙的美女,一個麵蒙輕紗白衣勝雪的美女。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團白煙,白煙嫋嫋像霧一樣在帳篷裏飄散開來。

    她的步履很輕,猶如一位仙子。白色的衣裙薄如蟬翼,若隱若現,霧裏看花令人心跳。

    “芊芊?”

    “不錯”

    “你總算來了”

    白衣女子倩笑道:“你不希望我來?大人太孤獨了,一個人出門在外,我來陪你不好嗎?”

    “從你那天看我的眼神,我就知道你一定忘不了我”,女子重新倒了一碗酒,小鳥依人一般依偎在他身邊。

    “一個人喝酒太寂寞,我來陪大人喝”,她的聲音很好聽,臉上一抹笑容尤如春風。

    蕭傲目似寒冰,紋絲不動,心裏卻起了漣漪。一陣香風撲來,女子的麵紗掉了,距離如此之近甚至能聞到她天然的體香。美女吐氣如蘭,手在他背上撫摸。

    “你為什麽要這樣?”

    “小女子是來感謝大人的不殺之恩”

    她目中飽含春色,雙手有節律的動著,蕭傲隻覺得全身酥麻,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你不是要嫁人嗎?就不怕他知道?”

    女子媚笑道:“我是來報答你的大恩大德,你不說我不說,又有誰知道”

    “隻要大人不嫌棄,我隨時都可以來伺候大人,隨叫隨到”

    她媚眼如絲,開始脫自己的衣服,肌膚慢慢裸露出來,蕭傲呼吸為之一頓。

    他閉上眼睛,全身的肌肉都已繃緊,冷汗流濕了額頭。

    女子咯咯笑道:“你居然不敢看我”

    蕭傲淡淡道:“因為你會吃人”,他的聲音不輕不重,卻像一把刀。

    “你就是藤妖,桃花瘴也是你,崔進就是受了你的迷惑,現在你又想勾引我”

    他的目光淩厲如劍,“嗆”的一聲他拔出了桌上的馬刀。

    白衣女子卻忽的不見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蕭傲站了起來,這才發覺剛才自己做了一個夢。

    帳營裏靜悄悄的,桌上一盞油燈。

    剩下的半壇酒還在,瓷碗裏盛滿了酒。他記得睡之前碗是空的,莫非真有人來過?

    崔進同樣也做了一場夢。

    蔡知府的私家宴會,夫妻兩人輪番敬酒,想到馬上就快要成婚,公子心裏歡喜,等他出來又醉了。

    魚兒把他扶出來,天還沒黑就睡了。

    迷迷糊糊中,床上有雙手摟著自己,崔進想動卻動不了,想喊卻喊不出。

    隻覺得房裏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朦朧中一個女子壓在自己身上,親吻著他的嘴。

    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又回到一年前,回到桃花莊張大戶家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

    身邊的女子不著一縷,肌膚柔滑,氣味是那麽熟悉,莫非是芊芊?

    “公子,別怕,是我”

    “你看不到我,是因為在做夢”

    聲音是那麽熟悉。

    就在這時外麵響起了敲門聲,接著哐當一聲,門被推開了,光線照射進來,屋子全亮了。

    崔進睜開眼,發現魚兒提著燈籠走了進來,蹲在床邊喊道:“公子,該吃晚飯了”

    他霍地一下坐起來,床上的女子卻不見了,屋裏並沒有別的人。

    看看窗外,天已經黑了。

    “公子,咋啦?看你這一頭汗的,剛才是不是做噩夢了”

    剛才的事情好生離奇…;…;

    夢裏思她千百度,

    不期而至恍如夢

    羈旅生涯緣如愛,

    漂泊末定一場空。

    劉郎已恨蓬山遠,

    更隔蓬山幾萬重。